入夜后,第二支特遣队人员抵达村庄,尽管最重要的袭击人员仍没有音讯,鉴于季节在这座村庄的己方人员已近30,人多容易暴露目标,米蒂戈强烈建议林恩直接随队越境前往芬兰,他本人则将坚守此地直到最后一批人员中转离开。
此刻的情况跟在美国新墨西哥州边境时相似,但这其中又有一些不同之处。经过审慎的考虑,林恩最终做出一个让米蒂戈反对的决定:让穿着苏军制服的特遣队员和情报人员利用黑夜和风雪的掩护先行穿越边境离开,自己和其余人藏在芬兰间谍的地窖里等着后续人员,尤其是那些直接攻击斯大林专列的特遣队战士。
夜幕下,12名索尔特遣队的战斗人员与身份已有暴露嫌疑的3名情报员踏上了坎坷艰辛的路程。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中,一个星期能够回到位于芬兰境内的秘密营地已算顺利。随着大雪逐渐掩盖了脚印足迹,这样一支杀气腾腾的队伍从村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此地距离苏芬边境只有几十公里,不论是战争时期还是和平年代都属于是非之地,而这里的居民对于各种状况早就习以为常,若是神经不够坚强,岂敢在这里久留?
风雪一夜,平静一夜,唯独佩特一个人在无线电设备前忙碌。苏联内部的各种密电通讯异常频繁,且出现了多种不同序列的加密方式,长距离的加密无线电通讯也很活跃,这意味着苏联官方虽然没有公布消息,但全世界的目光都已经警觉地汇集了过来。
没有日出的天亮,风雪大为减弱,然而后续的特遣队人员依旧不见踪影。跟林恩一并留守的米蒂戈少校是这里唯一知道林恩确切身份的,因而对他的个人安全格外操心,然而林恩有自己的盘算,他好意安抚米蒂戈,使得余下人员在白昼期间始终呆在地窖内,仅由芬兰间谍一人留在外面把风处事。
冬日的夜幕早早降临,风雪几近平息的田野中走来了一支灰头土脸的队伍,他们多数穿着苏军的冬季制服,领头四人则是苏军内卫部队军装——自从三十年代的大清洗开始,这支部队就渐渐披上了神秘而凶暴的外衣,别说是苏联境内的少数民族(包括相对少数),就连军队官兵见了他们都要忌惮几分。
林恩提前来到门口,连续钻爬坑道,他这会儿看起来也是灰头土脸,但普通的泥尘和战场硝烟熏陶有着本质的区别,曾在东线经历过血雨腥风洗礼的林恩对此是深有感触的。他端正地定立在那里,等着个头普通、下巴处留着深刻疤痕的领队之人走到眼前,便用自己并不擅长的俄语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长官!”这位沉稳老练的领队以苏式军礼表达了自己的敬意,然后回答:“我们来晚了!”
林恩咧嘴轻笑:“为时不晚!”
经过40分钟的休整,索尔特遣队的精英战将们重新上路了,除了米蒂戈带领3名情报员要继续留在苏联潜伏而反向离开,其余人员都加入了向西北方行进的队伍。作为行动的总指挥官,林恩并没有接掌队伍的指挥官,而是听从于领队的安排,并藉由自己的眼光和思维方式提出了些许建议,以便于在途中遇到苏军巡逻队时能够尽量妥善地摆脱纠缠。
第一个漫长的冬夜,一行人整晚行路,有碍于崎岖山路和深厚积雪,所走路程仅有20多公里,因而天亮之时,领队觅了一处松树林隐蔽。
“我们正是在这样的树林里埋伏,等到护送苏联首脑的专列抵达,便以装有500磅烈性炸药的汽车冲撞车头,造成了列车前部多节车厢出轨倾覆,遂又接连发射了9枚反坦克火箭弹,除列车前后的装甲车厢,其余车厢无一疏于攻击。”
坐在树根下听着领队军官的描述,林恩能够想象出那时的激烈场景,亦为自己缺席了这历史性一幕而感到遗憾。若是自己亲身前往,加上早先在拉斯阿莫斯的突袭行动,且不论今后的成就如何,在特战方面绝对堪称世界级的先驱人物了。
不想这位风格果敢的领队也有遗憾,他对突袭计划的真正谋划者林恩说:“可惜离开时非常仓促,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若能够在另处安排一到两名狙击手,甚至派敢死队员渗透靠近,击杀的把握将近乎百分之百。”
林恩点点头,不是自己考虑不周,而是在行事方面还欠缺那么一点狠辣。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在树林边缘进行警戒的士兵回来报告说:“有一支敌人的骑兵小分队正在靠近。”
所有人顿时都警觉起来。
“别紧张!”领队从容起身,拍了拍自己军服上泥尘和积雪,苏军内务部队并非三头六臂,但在这个时代,在苏联境内,他们仍属于特殊人物。
“马特,杰尔塔,乔瑟,你们三个跟我来!”
另外三名同样穿着内务部队军服的特遣队员跟了上去。
四人大大方方地站在树林旁边,在众人的注视下,那支五人的苏军骑兵小队远远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们又是干什么的?”领队操着一口流利的俄国南方口音。
“我们是这里的巡逻队!”瞧见这些是内务部队的官兵,苏军骑兵小队的指挥官语气一下子软了许多,在这些人看来,这些家伙是万万惹不得的。
“是吗?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刚刚越过边境的破坏分子?你们最好不要碰手里的武器,树林里有十挺机枪对准了你们!”领队语气带着傲然与不屑,活脱脱就是个不可一世的宪兵。
“开什么玩笑?我们就是这里的巡逻队!”苏军骑兵小队的指挥官伸手示意他的下属们原地别动,自己单人纵马前来。树林中的林恩见此情形,不免为己方的领队捏了一把汗,大白天若是传出枪声,就怕还没越过边境就引来更多的苏军巡逻队。
领队肆无忌惮地高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昨天在列宁格勒发生了极端恶劣的事件,上级怀疑破坏分子是从芬兰越境进入了,而且我们的军队里有他们的内应,所以我们连夜赶到这里,你们是我们碰上的头一只猎物!”
“猎物?您说我们是猎物?”苏军骑兵小队指挥官虽然觉得这话很讽刺,但他还是用上了第二人称的敬语,并且不慌不忙地来到近处,翻身下马,从口袋里掏出证件。
“中尉同志,这是我的证件,您可以仔细检查一下。另外,如果您说树林中埋伏着两三挺机枪,我可能还会相信,但十挺……请恕我直言,这个数字有些托大了!”
领队打开证件对着本人瞅了瞅:“是么?一辆装甲车两挺机枪,五辆装甲车是多少挺?”
骑兵军官好奇地往树林里看了看,这些树梢上挂满积雪的松树长得密密麻麻,空隙地带根本停不下装甲车厢。
隐约听着两人的对话,林恩也纳闷了: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152章 猛人
“证件?你说证件?它就在这里,你有资格看吗?嗯?”
穿着苏军内卫部队军服的“索尔特遣队”的领队在这个苏联骑兵军官面前个头显得有些矮小,但他就像是一只十二、三世纪的英国斗牛犬(真正用于斗牛场的凶猛犬类),有着与体型完全不配比的凶悍。他气势汹汹地昂起头,挑衅似地紧盯对方,而这支苏军骑兵巡逻队的指挥官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岁,他既没有造次也没有直接出言不逊,只是在表情显露出他心有不悦。就在这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领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手狠狠呼了对方一个大巴掌。
一切来得突然,以至于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就连潜藏在树林中的林恩也看得出来,这一巴掌力道之足导致声音响亮,被打的这名苏军骑兵军官虽然拥有高大健硕的身躯,却顿时失衡趔趄。疼痛只是其次,莫名其妙地遭此羞辱,他猛然转过头,怒不可遏地盯着比自己矮了将近一头、神情依然高傲的内卫部队军官,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深受刺激的自尊心正飞速转化为暴戾之气。
让对方吃了哑巴亏不说,领队非但没有收手,而是以俄式俚语唾道:“孬种!”
士可杀不可辱,此前还算是理性处事的苏军骑兵军官终于爆发了。他猛的挥拳相向,在林中观战的林恩乍一看以为自己的同僚会灵巧避开对方攻击并以高超的格斗技巧轻易取胜,然而这个行为乖张的家伙竟然没有作出任何的闪躲动作,任由对方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紧接着,他整个人略显夸张地踉跄摔倒,既然吃了大亏,便顺理成章地朝带来的那三名同样穿着内卫部队制服的兄弟喊道:“这家伙居然敢以下犯上,同志们,把他给我绑了!我要好好教训他!”
紧绷的气氛终于被彻底引燃了,在这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三名索尔特遣队的士兵像是早就得到了明确指示,他们直接将随身携带的枪械往雪地里一丢,提着拳头冲将过去。他们的这种动作明摆着是要让后面的那四名苏军骑兵放下对敌人的那种警惕,而将这场冲突看成是内部之间的摩擦。
出拳重击并且一口气砸到了对方,看得出来,领头的苏军骑兵军官情绪已经有所缓和。为了消除这种被点燃的气氛,他居然主动伸手想要将领队从地上拉起来,然而领队的回应直接而粗鲁:他双腿一抬,毫不客气地揣在骑兵军官的小腹部,只是上身平躺的姿势不便于发力,仅仅将对方踹退了两步。吃了第二记哑巴亏,又见围上来的那三名内卫部队官兵个个目露凶光,这名苏军骑兵军官扭头回身准备上马逃离。可就在这时候,刚刚还坐在地上的领队以闪电般的速度爬了起来,他往前跨出一个箭步,精准地拽住了骑兵军官的腰带,然后伸手猛一发力,硬生生地将这一条腿已经跨上马背的家伙给拖了下来。也不动用任何武器,直接照着对方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见此情形,原本留在稍远处的苏军骑兵们连忙策马前来,他们刚开始还只是试着劝架并保护己方的军官,然而林恩这边的领队俨然变成了一头蛮不讲理的凶兽,他狠力将骑兵军官压在地上挥拳猛揍,下马劝架的骑兵拉都拉不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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