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兄,我们上回的推论会不会出差错了?”烦躁下,王志刚又抓了抓头发。
先前,因为觉得死者交往单纯,情杀、仇杀、财杀都被排除,所以一直以奸杀的方向侦办,但几日下来,实在找不到其他更有用的线索,让他不由得怀疑追错方向了。
“追错方向了吗?”眉头微拧,水辰喃喃自问。
“很有可能啊!你瞧,死者身上衣饰完整,也采集不到精液,以奸杀的方向来侦办是有些说不过去……”王志刚唠叨着。
事实上,他先前接受水辰的看法,在办案小组成员中一直独排众议,从奸杀方向去追杀,但案情迟迟没有新的突破,让其他小组成员开始有所抱怨,认为追错方向了。
“慢着!等等……你等等……”乍听他一连串的唠叨,水辰脑中电光石火般地迅速闪过了些什么,可是却快得让他抓不住。
“你想到什么了吗?”两眼一亮,振奋追问。
水辰试图去拦截刚刚被他触动的那抹乍闪而过的灵光,然而越是想去抓取,越是想不起来,下意识地,他旋转着办公椅回头和一双大瞠的眼睛相对——
“老王,刚刚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苦思轻问。
然而,就在他轻声问着那双眼睛主人的同时,有人却像被针给扎到似的,倏地飞快跳了起来,浑身颤慄地直搓着臂膀上的鸡皮疙瘩。
“哇——秀才兄,拜托你不要这样,怪恐怖的啦!”惨叫抗议,王志刚几乎要疯掉,恨不得夺门而出。
可恶!他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踏进水辰的法医办公室,是有其原因的!
瞧瞧,这一整间法医室,墙壁四周的柜子上净摆些泡着福马林的人体残骸,断手断脚还算小case,内脏、大脑也还可忍受,但是一颗被剥了半边脸皮、瞪着两只眼的人头大刺刺地摆在办公桌后,仿佛还活生生地监看着法医室内的一切事物,就真的让人恶寒了。
最变态的是,这位水大法医还帮那颗人头取了个“老王”的名字,而且三不五时就突然和“老王”对起话来,真是……寒啊!
“你鬼叫什么?”脑中那抹飞闪的灵光在他惨叫下,正式宣布消失无踪,水辰不由得冷嗤骂人。
“这法医室气氛阴得很,你又突然对……对“老王”说起话来,不管是谁都会发毛的!”王志刚本来想说“那颗人头”,但突然警觉这样不尊重“人”,若老王半夜找他纠正,那就不妙了,于是紧急改口。
这家伙,真是标准的恶人无胆!
冷眼斜睨,水辰只觉他继续待在这儿只会干扰自己的思绪,当下挥手赶人。“滚吧!“公寓割喉命案”让我再想想,若有啥新线索发现,我再通知你。”
闻言,知他还没理出一个头绪来,王志刚难得地哀哀叹气,可心知急也没用,只好摆了摆手,离开怪东西一堆的地方。
眼看他闪人离开,水辰不再受到干扰,转过头又继续对着“老王”陷入沉思中……
啧!刚刚一闪而过的那抹灵光到底是啥……
唔……三天没连络了,很想见他啊!可是……可是要进去找吗?似乎太过突兀也太过奇怪了,但是人都来了……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地检署外,一抹纤细人影来来回回徘徊,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找人。
这三天,她已经努力“疗伤”,强化脸皮厚度了,在黄伊婷连日来的鼓吹下,终于提起勇气主动来找他,偏偏到了地检署门口,心里却又退缩了。
唉……真是糟糕!这样下去怎么追他啊?不行!不行!不能退却,黄伊婷说得对,喜欢就要主动出击,她得加油才行!
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林又臻重重地点了下头,鼓足勇气迈开步伐……
“猴屁股,没想到会遇见你,真巧啊!”热情招呼,王志刚没想到才走出地检署,就碰上老同学。
“是、是啊!真的很巧啊……”瞪着他,林又臻讷讷回应,怎么也没料到会碰见他,一时还真有些愣住了。
“你来地检署干啥?这儿我熟得很,有事的话,我可以帮忙!”拍拍胸脯,王志刚很热心。
“呃……”粉颊悄悄染红,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找水辰的,林又臻尴尬摇头。“没、没事!我只是……只是……”只是啥,老半天说不出来。
看她神色有异,粗枝大叶的王志刚先是愣了下,随即注意到她手中提着一盒某知名泡芙店的纸盒,猛然想起她和水辰之间似乎有所发展,不由得暧昧地笑了起来。
“来找水辰?”嘿嘿,肯定是买点心来进贡秀才兄的!
“是、是啊!”羞窘承认,耳根子红了。
哇!只是承认来找人就害羞成这样,猴屁股还是和十几年前的高中时代一样,真不是普通的“闭俗”耶!
王志刚看得啧啧称奇,不过倒是没恶劣地拿来取笑,反倒语重心长拍了拍她。“同学,别怪我没警告你,进去找人要小心,水大法医今天心情恶劣,小心扫到他的台风尾。”
“呃……现在是下午了啊!”林又臻纳闷地叫了起来,可见也很清楚某人低血压的毛病。
“他今天已经早晚不分了!”刚刚被扫到,王志刚悲愤控诉。
“那、那、那……”听他这般说,林又臻不由得紧张起来,“那”了个半天,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进去让台风尾扫到。
“去去去!”不给反悔脱逃机会,王志刚一把将她推进地检署内,邪恶笑道:“既然来了,就别白跑一趟了。”呵呵,没道理只有他一人被扫,总该拖个人一起下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步伐踉跄地被推了进去,一回头,就见他猛挥着手要她往里头走,林又臻知道他不看着自己去找水辰是不会离开了,当下无奈叹气,硬着头皮往内走去。
眼看她顺着走道行去,终于在尽头处拐了个弯,不见踪影后,王志刚得意地笑得正高兴之际——
“糟!我忘了警告她里头有“老王”和一堆残骸……”猛然想起法医室的“阴气逼人”,他有些担心地直搔头,但随即又想到她身为遗体化妆师,当下不由得喃喃自语。“算了!那种东西,她应该早就看得很习惯了……”
法医室……法医室……有了!就是这儿!
看着门外的牌子,想到水辰就在一门之隔的法医室内,林又臻忍不住手心冒汗地紧张了起来。
呼——赶快深呼吸,不要紧张,只要敲敲门,很自然的走进去说顺道路过,来打个招呼就行了!
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她深吸了几口大气,终于抬起手敲门——
“叩叩!”
“请进!”清冷的嗓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听到阔别三日的男嗓,林又臻很是想念,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道幽冷眸光立即扫了过来,让她登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糟!王志刚说他今天心情恶劣,她该不会真的被台风尾扫到吧?
思及此,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很有转身逃走的意味。
“给我站住!”喝斥飘起,水辰冷声命令。“进来!”
这猴屁股三天来第一次露面找他,没想到才到门口就想逃,真是好有种啊!很好!非常好!他绝对会好好“招待”她的。
“呃……那个……那个我……我顺道路过,所以进来……进来跟你打声招呼……”冷汗涔涔,林又臻乖乖地走进法医室,刚刚在心里已经编很顺的说辞,如今却说得结结巴巴,零零落落的。
顺道?她竟然是顺道?很好!帐上再加一笔!
眯起冷眸,水辰朝她勾了勾手指。“猴屁股,你过来!”
呃……过去?为什么她有种大难将至的预感?
心底有些毛,可没有反抗的勇气,林又臻还是顺从地来到他面前,都还没问他要干啥,冷冽的嗓音又起——
“把头发拢到耳后去。”
为、为啥要拢头发啊?当场傻眼,她愕然瞪着阴森冷脸,不懂他究竟要干啥?
“把、头、发、拢、到、耳、后、去!”一字一句都像千年寒冰般地砸了下来。
“好、好……我拢!我拢!”已经被吓呆了,林又臻哪敢不从,飞快将颊边的蓬松鬈发全塞到耳后去,露出形状美好的嫩白耳朵。
“很好!”勾起残笑,阴狠的九阴白骨爪忽地恶狠狠拧起雪白嫩耳转啊转,手段凶残异常,完全不知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怎么写。
“哇——”吃痛哀叫,林又臻快喷血了。“水辰,好痛……有啥话好好说……快放手啊……”
哪有人这样的?要拧人耳朵还要“被害人”自己拢开头发,等“前置作业”完成,再来让人承受这种“自作自受”的滋味。
呜……她真的被台风尾扫到了啦!
恍若未闻她的哀求声,水辰更是加重力道,含煞冷颜轻柔笑问:“猴屁股,请问你的“顺道”是啥意思?我是那种可以让人“顺道”的人吗?”
直至此时,林又臻终于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了,急得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是专程来的,绝对不是顺道啦!”好痛!好痛!他可不可以放手了?
“现在才说不是顺道,实在让我不能相信……”冷笑轻哼,不过手劲已稍稍放松。
“是真的!你看!”急忙提高手中的纸盒,在剧痛袭击下,她顾不得丢脸地飞快招认。“顺道是藉口,其实我是专程买点心来给你吃的,相信我!”
瞄了点心盒子一眼,水辰这才心情稍好了点,终于松手放过她。“算你聪明!”
捂着被拧得发红的耳朵,林又臻连退两、三步脱离“危险范围”,一张脸涨得红通通,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高兴自己被“顺道”。
“你紧张啥?我又不会把你怎样!”闷气终于抒发,他扬起淡笑,又朝她勾勾手指。
看他又勾手指,林又臻吓得猛摇头。“我、我站在这里就行了……”
“你不把点心拿过来,我怎么吃?”嘴角微弯,噙着笑意。
这、这个人怎么可以在瞬间心情变化这么大?
看着他化去煞气的噙笑脸庞,林又臻实在不解又佩服,确定他真的没“危险性”后,这才敢靠近送上点心。
“这、这是我刚刚买来的,你吃吃看喜不喜欢!”小心翼翼拆开纸盒,她一脸羞笑地试图讨好。
“是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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