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再来看皇上。”
曾竣盛一走,王容凤随即挺起腰杆坐起来,抹净脸上的茶水,咕哝一句,“不好玩了!”
前几天骗这个难缠的亲王时,她还觉得挺有趣的,但天天玩,愈玩愈无聊了。
沉慧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她早就觉得不好玩了,皇上银太皇太妃还是快点回来吧!
曾竣盛在连连探望皇上数天后,见皇上简直跟个活死人差不多,便指示林彬找齐几名谋反的官员在美人楼聚会,因此,今日在离开皇宫后,他坐上八人快轿奔赴南阳,在近傍晚时分抵达美人楼,来到三楼的贵宾房时,那些官员已经全部到齐了。
“皇上的情形如何?”众人纷纷询问,因朝中大臣都不得见皇上,所以他们完全不知道皇上目前的情形。
曾竣盛大略将情形说了,“……皇上能不能醒来,也许真的得仰赖那颗仙药了,但小女在虎腾镇曾飞鸽传书回家,她尚无仙药的消息。”
“我看甭管仙药了,反正我们本来就要皇上死,趁他现在要死不活的,我们不是更好下手?”葛哈克大胆建议。
“我也想过,但老太婆寸步不离的守在床侧,朝天殿内外更是驻守大批大内高手,显然就是担心有人趁此机会谋反,所以,别说那些大内高手,连那个深藏不露的老太婆,你们这里也没有一个人动得了她。”
曾竣盛此话一出,没人敢反驳,白月河一役,他们信心满满,没想到老太婆跟那个女尼就让他们栽了跟头,至今,他们派出许多人查她们的身份,竟也无消无息。
“如此胶着状态,难道什么都不做?那我们共谋天下的大计告吹了吗?”
林彬这一问,可问出大家心里的疑问了。
曾竣盛当然不肯放弃,问题是他得有法子可以近皇上的身,将他杀了,蹿改遗诏,荣登天下。
蓦地,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海,他眸中一亮,对着众人道:“我有法子了,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他匆匆返家,留下不明所以的众人。
曾竣盛回到家后,即写了一封家书给女儿,再派快马送去虎腾镇,还耳提面命一定得将信亲手交给曾姿仪,不得有误。
“是!”侍从将书信放入怀中,快马奔驰往虎腾镇疾行。
雪花轻飘,金镇宇在虎腾奇山峰找寻温蓝一天一夜了,他焦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不停的在他跟温蓝分手的地点前后来回奔走,但就是不见她的人影。
她的脚程能有多快他是最清楚的,何况他们分手的时间根本还没到一个时辰,没理由她会那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内,问题是人真的不见了,他实在快急死了!
他走到印象中那个崩坍的坡地,在几场暴风雪过后,这儿看来就跟其他的坡地一样,被积雪完全覆盖了。
在遍寻不着她后,他曾有一个最坏的想法,那声轰然巨响造成雪崩,而她走避不及正巧被掩埋了。但他随即否决这个想法,纵然天妒红颜,但她看来怎么也不像个短命的人。
思绪间,他走近这个坡地,阖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后,突地向那堆皑皑白雪劈起掌风来,“轰”地一声,一些外层的雪花四处飞溅,他咬着牙,继续以掌风劈开那厚厚积雪,心中则乞求上苍,别让他看到温蓝,千万别让他看到被深埋在雪地里的温蓝,那他会恨死自己,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
“轰!”
“轰!”
“轰!”
一掌又一掌,雪花飞溅、天摇地动,金镇宇没想到自己没粮食、没水,也没想到自己还得下山,他像是不要命的耗用自己雄厚的内力,一直到气喘吁吁,使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后,这才沮丧的跌坐在地上。
没在雪地里看到她的尸首,他虽然欣喜,但那抹喜悦来得快也去得快,白雪茫茫覆盖着一座又一座的绵延山峦,他要到哪里去找她?
“喂!喂!外面有没有人啊?刚刚天摇地动的,是不是有人?喂!”
一个声音突地响起,金镇宇眼睛一亮,不出口觉大喊,“小蓝?是小蓝吗?!”
在洞内的温蓝听到这两声昵称,先是皱起了柳眉,这才将眼睛凑近小隙缝,真是他?!
“喂,你乱叫什么?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竟敢叫我小蓝!”
真的是她!金镇宇欣喜的看了看四周,“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
“就在正前方,对,直走,我在一个洞内,一堆大雪跟石块塞住洞口了,但有一个小缝,让空气可以流通进来,不然我早就死了。”
他照着她的指示一直往前走,终于察觉到有一个小小的缝隙,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但他凑近往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黑漆漆的。
“走开,我这儿就快没空气了,你还塞住那条缝隙,连光都透不进来了。”
“我马上救你出来。”他试着朝那缝隙发掌,但因刚刚耗尽内力,此刻所击出的掌风太小,居然动不了一分一毫。
试了几次,他只得再从那应该本是洞口的正中地方击掌,但这雪与石块在寒冷的天气下揪结成一块,竟也成了铜墙铁壁。
“不行吗?”温蓝沮丧的看着那道小小的光,在洞内坐了下来。
看来她是死期到了,原以为几场暴风雪使得外头无法发现这儿习崩塌过,她是没希望盼得那闷葫芦侍卫来救,也懒得喊人了,但那一声又一声的轰隆巨响又燃起她心中的希望,可这时看来是真的得死心了。
“我再试试!”
温蓝知道他很努力的在试,但看堵在洞口的积雪、石块动也不动,她知道不必再试了。
“算了,你别理我,你去找仙药,一定要将它找到带回去给皇上。”
“这……”金镇宇愣了一下,随即问:“为什么?你不是只担心曾姿仪如果成为皇后会对你下毒手才来找仙药吗?”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真是嗦。
“可是我不理你,你会死的。”
“死就死,哪个人不会死?你帮我找药就是了,我告诉你,你一定得给我尽心的去找,要不,我做了鬼也一定会缠着你帮我找的!”
金镇宇瞪着那个小缝隙,他似乎在她的言语间听到她对自己的深情,“你爱皇上,是吗?”
这个闷葫芦怎么变得这么多话!温蓝撇撇嘴角,“别浪费时间了,快去找!”
“要我去找,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他很坚持,温蓝的个性倔强执拗,他一定要亲口听到她的答案。
温蓝气得想破口大骂,但继而一想,承认了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会死在这儿,这辈子讨厌男人却爱上了一个男人,还为了救那个男人而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甚至就要丢了性命,连一个尊荣的葬礼也没有!
如果说出来,也许这个侍卫会回去跟皇上说,若皇上是个有心人,也许每年忌日还会上山来祭拜她,或者在宫中设香坛遥祭……
“小蓝,你因为深爱皇上,所以才千辛万苦的上山寻仙药,就算这会儿要死了,也要我帮你找到仙药带回去给皇上,是不是?”金镇宇见她久久没回答,忍不住又问。
她润润干涩的唇,“是!我是得了失心疯,白痴的爱上了他,可以了吧,你可以去找药了!”
闻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是为了他,她是为了他!天啊,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中,头一次如此的快乐……
坐在洞里的温蓝听外头静悄悄的,嘀咕道:“难道真的走了?”
“我也爱你,小蓝,你放心,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金镇宇快乐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她难以书信的纠起柳眉,她耳朵听错了吗?他说他爱她?
该死的,她的遗言居然是说给一个疯子听!她咬咬牙,“你不必救我了,找仙药去,别在这儿浪费力气。”
“没有仙药的,小蓝!朕就是皇上,好端端的,根本不需要仙药,你看看!”他边说边将人皮面具拿下。
神经病!温蓝懒得看他,仅敷衍的道:“好好好,你是皇上,你快去找仙药然后回皇宫去,不必救我了。”
“小蓝,朕就是皇上,朕一定要救你!”
“该死的,我说你不必救我,你是耳聋了……”她倏地住了口,怔怔的看着缝隙外那个俊俏挺拔的身影,而那张脸……
她眨眨眼,不敢相信的再眨眨眼,那两道如山剑眉、那一双深邃黑眸,是皇上,真是皇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傻了!瞧他气色好得很。
听到她的话,金镇宇知道她在看自己,所以他将手中的人皮面具再戴上,又恢复成那张平庸的黝黑脸孔,然后再一次将人皮面具拿下,露出那张俊美的脸孔。
温蓝看懂了,胸口也蹿起一股熊熊烈火!原来皇上就是那个面无表情的闷葫芦侍卫,难怪,她老觉得他的声音挺熟的,但她对他的脸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明白了吗?还要朕不救你吗?!”金镇宇开心的大叫。
不救?!她火冒三丈的怒吼,“皇上敢不救我,我若死了,成了鬼魂,一定天天跟着皇上,在皇上耳边骂个不停,让皇上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你敢不救我?!”
她真的是气炸心肺,太过分了,她这么努力、这么狼狈的为他寻找仙药,结果一切居然全是骗局!
金镇宇见美人儿气疯了,但他的心可甜滋滋的,她爱他,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比她爱他还要美好的?
但这会儿,他得想想法子,如何将她救出来。
他试着再以掌风击溃积雪和石块,可依然没用,再环顾四周,全是白茫茫的雪,不想再浪费时间,他徒手用挖的,虽然也没把握自己能否挖开,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怎么静悄悄的?不会真要他救,他却自个儿跑了?温蓝皱着眉儿,问:“皇上还在外面吧?在做什么?”
“朕在挖洞口的积雪和石块。”
“挖?”她愣了愣,随即受不了的大叫出来,“皇上,这是什么烂方法?你徒手在挖吧?你要挖到哪时候?等皇上挖好时,我已成了一堆白骨!”
“很高兴你说话还是这么歹毒。”金镇宇笑着继续挖。
什么嘛,他的口气听起来还那么高兴。她撇撇嘴角,没辙了,顿了一下,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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