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结帐的时候,那对金童玉女正甜蜜蜜的用叉子喂对方切了小块的哈密瓜。
出了门,兰兰就近走过去看望在另一间中餐馆打工的竹马。
梦飞跟朱丽亚两人在地铁站各奔东西。朱丽亚回去准备一科补考课程,梦飞又回到巴拿马卖命。
刚换了衣服到餐厅,煎饼大叔就告诉她有客人送了误拿的失物回来。
好像应该是她昨晚帮客人问过的那个公文包,叫她联系客人确认一下。
梦飞在吧台左下角的抽屉里找到那只黑色公文包。
其实是个扁扁的公文箱,皮的,而且是上了密码锁的那一种。 不搞破坏,是打不开的。
打电话给那个基努李维斯问一下好了,反正他留了一张名片, 名片?!
梦飞一个激灵,满头黑线!
不自觉伸手摸摸腰间,自然是空空如也。
每天的工作装可都是当日早晨洗过的……
她怀着一线希望,冲回换衣间,上上下下的翻遍了所有的工作服,又在地上一寸一寸爬过来摸过去,没有。
地上唯一的一张小纸片是一个从矿泉水箱上脱落下来的条形码标签。
叹了口气,她回到吧台跟娃娃脸打了声招呼,又一路过去找到俱乐部那边
当然还是白费功夫,能找到才怪,她们每天打烊后可是又洗又拖的最起码要搞半个小时的大清洁,别说一纸名片,就是一只大老鼠也是一样被消灭无痕了。
荷兰地势低洼,那儿都靠水,水耗可是真的常常会出没于厨房厅堂的。
任何建筑都免不了在下水管道旁边留有缝隙,而水耗子的优势就是只要有隙,就一定可乘。
头几次遭遇水耗子,梦飞还像模像样大眼瞪小眼的对着水耗兄尖声惊叫了几嗓子的女高音。后来司空见惯之后,心情好时,扔点面包屑过去当值的耗兄,心情不好就抡了拖把清理门户赶他们钻回地道找其他邻居去。
现在怎办? 梦飞回到餐厅,心不在焉的拖了酒水盘差点撞倒洛丝背上去。对了,洛丝得罪的女贵族不是也有留下名片的吗?
回到柜台,她东翻西找,也没有。不在通常放客人名片的小盒子里,也不在抽屉里。
问了煎饼大叔,原来是早晨顺便给了干洗店的人了,好到美女那儿去取她的衬衫来洗。
怎么跟CATCH 22 一样?真是一个小小的无心之失,要花好多的时间来弥补啊。
梦飞只好任命的给干洗店打电话,幸亏这种日常往来户,电话是有记录的。
接了电话的土耳其大妈说,今天负责取送干洗衣物的摩洛哥小弟已经下班了,
连播几遍摩洛哥小弟的手机号;没人接听;而且语音信箱的留言似乎是阿拉伯语的;她一句也没听懂。
想了想;梦飞在语音留言里缓慢的把餐厅的电话用英文根荷兰文各念了一遍;请他有空回电。
接下来是几个小时的忙碌,直到餐厅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有一个电话来找梦飞。
一把从满脸好奇的娃娃脸手中抢过话筒,另一端好像比她还急,
“喂?!”是气喘吁吁的英文男声“今天的脏衣服,不是已经取过了吗?干静的明早才送来。”
“不是,我不是问衣服的事,是问你要一个电话号码——”
“你这不是已经在打给我了吗?” 摩洛哥小弟很怀疑梦飞的智商。
“不是你的,是你客户的,就是你今天去取衣服的那个美女,你们店主给了你一张名片的,” 梦飞耐心的解释。
“你是说阿曼达? 宝贝,餐厅是找你的。” 原来贵族美女叫阿曼达,但后半句吓的梦飞猛一个激灵,宝贝?! 而且竟然他们在一起?? 贵族美女跟干洗店的摩洛哥小弟一见钟情?!
“谁呀?是不是煎饼老板呀?!”带了几分慵懒的荷兰女音叫醒了呆滞中的梦飞,
“呃,阿曼达小姐,我是苏珊娜,餐厅的服务员。请问您有没有—呃,”梦飞结结巴巴, 昨晚怎么就没看一眼那张名片呢?总不能真的叫人家基努李维斯吧?“呃,就是那个昨晚坐您……右手边的先生的电话?”对,是右手边没错,梦飞暗自点头,却难以把这慵懒甜腻的声音与昨晚的河东狮吼对号入座。
“哈,你不是要帮昨天的那个小色女要帅哥电话吧?找错人啦!”美女的蔑视声音,从鼻孔里传出来。
“不是,那位先生把文件夹忘记了,今天有人送回来。他留的名片我们又找不到了。麻烦您帮我们通知他一下就好,他说有份报告周一要用到。” 梦飞庆幸今晚有先见之明的吃了大餐,肚子不饿,否则她的好脾气早被磨光了。
“好,我会通知他,”才怪,美女的声音已经由慵懒降到冰点“今晚别再打扰我和马基德。” 然后挂断。
梦飞耸耸肩,颇受打击。她被人挂断的电话经验不多,第一次是煎饼大叔,第二次就是这位阿曼达了,这为人服务的工作真是不好做呀。
换酒吧服的时候,梦飞大惊小怪的把洗衣店小弟同贵族美女的一见钟情故事讲给洛丝跟娃娃脸听,
洛丝一脸悲哀的望着她摇摇头,语重心长“一见钟情?你可真是秀逗!显然洗衣小弟今晚不只是提供洗衣服务啦!”
杰克眨眨眼,一脸遗憾的重重叹口气,“早知道,俺就去洗衣店打工了。”
梦飞跟洛丝一左一右各自捶了他一老拳,
杰克连忙求饶,“我不过想见识见识贵族美女金丝巢嘛,跟你们的邋遢窝肯定不一样。” 护住头避过第二轮老拳,“我自己的窝比你们的肯定还不如,我自己都快没立足之地了。”
还好周三就是哥哥杰瑞的告别单身狂欢会了,送走几个瘟神真要好好庆祝一下。 他不是没有跟人挤着住过一个公寓。
但是去人家的公寓挤两晚不觉得怎样,这一群人挤到自己的家来住可真让人吃不消。 而且这一伙土匪越住越是喧宾夺主。杰克自己已经几天没摸过炒勺了,根本轮不到他。
厨房里总是有人在忙着,偶尔好心人也会给他做一份烤面包,或是问他要不要喝杯酒,搞得他在自己家跟客人似的。
不过一旦肮脏的杯盘堆积成山的时候,土匪们又中规中矩的成了客人,早出晚归给主人留时间来清洁满地的啤酒瓶塞子。(空瓶早被拿回去换钱啦)
“对了,你哥哥不是最近要结婚?” 去俱乐部的走廊上,洛丝问。
“对呀,你嫂嫂也是未婚妈妈的哈?” 梦飞想起兰兰提到的狂欢会,大概未婚妈妈在这儿比较流行?
“是我未来的嫂嫂,”杰克强调,“没错,我侄儿小恩已经满4个月了,是婚礼上的主角之一,要由他来交换父母的戒指呢。”
“ 幸福啊,我都二十有四了还没带过钻戒呢,充其量在橱窗外观望几眼。”洛丝叹气。
杰克皱眉“难道女人二十四岁就嫌命长,要结婚?”还好丽莎不是这种老古董,不然他们早出问题了。
“也不是,真有人求婚,本姑娘才不会这么早嫁。有整个森林呢,谁傻的早早去一个树上吊死?!但问题是没有人来跟我求过婚呀,没机会拒绝就等于没有选择!就是失败!”洛丝一激动就双臂飞舞。差点打到梦飞的左脸上去。
没人求过婚叫失败?那一个男友都没交过,会不会被当成恐龙化石来研究?说不定比灵魂转换还让这边的人难以置信吧?梦飞摇头苦笑。老天不开眼啊,该送她去中国古代才合适。
噩梦乍醒
周日正午。
梦飞一身雪白的婚纱,正在教堂里参加一场婚礼。咦,不对呀,怎么她自己竟然是新娘吗?! 怎么那个新郎的脸模糊一片,就是看不清?轮廓倒有点像小村庄里的杀猪哥,不姓张,姓李那个,可人家早就结婚生子了啊!
“新人交换戒指!”牧师话声刚落,只见一排两个肥嘟嘟的双胞胎猪仔齐刷刷排众奔向礼台,各自捧着一个不小的盒子,莫非里面盛了巨钻?其中一个亲亲密密的叫了梦飞一声“妈!”, 梦飞竟然没有昏倒,还抱起小猪仔亲了一口,接了盒子眼睛发绿的急急打开,哪有什么巨钻? 分明是花花绿绿的猪骨头节!!! 就是小时候她自己用各色彩纸染了色然后跟几个邻居小妹一起玩的那种!
大家还知道不?猪骨头节四面都不一样的分为“针”“轮”“坑 “肚”。要至少有四个才可以玩。具体玩法是用一个乒乓球或者自己缝的口袋抛向空中,把其它三块骨头翻成一样的花形,然后接住抛在空中的口袋,再抛起口袋把地上的骨头翻到相对的一面,就这样把骨头节的四个面都依次翻一遍,最后把地上骨头都抓在手里后稳稳地接住抛向空中的口袋,游戏才算完成。中间接不到口袋的,或者翻不好面的,都要丢分。梦飞小时候可是一玩就是几个小时呢。
但这就是自己奉猪仔成婚的婚戒?!
梦飞终于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怎么晕了都不得清静?还有人跑来唱歌庆祝啊?!
还是 Simply Red 乐队的“you make me feel brand new –” (你让我有重生的感觉……)
翻了个身,歌声仍是不断。
不对,那是大卫那个混蛋给她的新设置的手机铃声,梦飞揉揉眼,睡意朦胧的接起电话,
“谁呀?让我多晕一会儿不行吗?” 她一向都有起床气,毫无顾忌的一口中文不经大脑就喊了过去。
“您好,是怀特小姐吧?”梦飞一怔,什么怀特小姐?奥,对了,怀特好像是苏珊娜的姓哎。
“打扰您了,我想通知您一个好消息,”电话那头的荷兰大妈原也不用她来回答,“如果您这个月订阅一年的阿市晚报,可以全年享受8折优惠,我们这是圣诞前期的特别促销活动。”荷兰大妈滔滔不决的开始称颂阿市晚报如何如何版面新颖,可读性强。
“对不起,我不需要。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梦飞满头黑线,打了个大哈欠。
这过去的一周时不时就被一些五花八门的促销电话骚扰,什么火车票打折卡啦,慈善事业募捐啦,水电供应长期合同啦,甚至还有一个促销情趣内衣的。
周一到周五被打饶也就算了,她充其量是哼哈几声,然后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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