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医疗新闻:荷兰第一个猪流感病例被确认,是个刚跟父母从墨西哥度假回来的小男孩,现在正住院治疗。
第二条,社会新闻:“昨天女王节,在王室家族经过的另外一个南部城市阿坡顿,有歹徒开一辆黑色轿车碾过围观的人群,目标似乎是女王家族乘坐的游行车。具体原因警方不清楚,目前已经有4个人重伤不治了,其他10人在急救中。”
昨晚梦飞回家就睡了,电视没开,这个新闻也就没看到。这世道是怎么了?猪流感这种瘟疫一样的东西祸害人命还不够吗?还偏偏要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们再来荼毒?
好险啊,想想昨天自己还站在桥头围观来着,估计阿姆斯特丹是首都,治安措施比阿坡顿做的好一些。不过,这种事,发生在这么近的距离,好心寒啊。
第三条,财经新闻:“股神马豆腐被子女指控,证监会经调查证明此乃历史上金额最高的金融诈骗案。其手段之高明,覆盖面之广阔,绝对的前无古人。整个诈骗过程历时几十年,涉嫌受害者除了普通股民还有世界各大知名银行。”
梦飞以手扶额,点开Bloomberg的新闻,紧张的读了下去。读了两遍还是不能相信自己见过的那个精神矍铄、开朗健谈的老马大叔竟然会是个高级骗子?!
新闻报道说,马豆腐的基金根本从头到尾是一场大傻瓜游戏。先入股的投资人的高额回报率,是用后入股的客户的本金来支付的。
只要一直有新客户人不断的入股,没人去查老马的假账,这个场面就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因为老马的身份显赫,甚至任职过纳斯达克(Nasdaq)证券商协会的主席,这些年来竟然没人去查他的账。
要说老马各人极其全家人的挥霍的估计也就几十亿吧,其他的钱分明就是用来维护股神这个声誉的。
如果按照他真正的回报率来算,2000年信息产业泡沫破裂的时候,跟2008年的金融危机,估计他的产品每次也要跌50%左右吧,但是他风雨不变的坚持说每年都有17%的盈利。牛皮吹的那是冲出美国誉满全球啊。
梦飞正冷汗涔涔呢,阿曼达探头出来招呼全体员工进她的办公室。发表了两条通知。
一条是要大家注意身体健康,出门要戴防毒口罩,凡是有感冒症状的要去立即就医。
另一条是,比尔从即日起被富同除名了。原因是职业操守不过关,没有对富同“对冲基金之母”的全体投资人等同对待,并且又擅自做主挪用了荷行一个国际基金的现金。
虽然尚未构成诈骗罪,但是严重失职。荷兰证监会已经剔除了比尔注册基金经理的资格,并勒令他10年之内不许在荷兰境内从事金融业工作。
大家你瞧瞧我,去瞧瞧你,都非常震惊。这种事,听说是一回事,发生在同事身上是另外一回事。
有的人说比尔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啊,又不是挪用现金充实自己的腰包,归根结底是为了满足客户要求嘛。
也有的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这么多年,比尔帮着老马坑蒙拐骗,就不信他不知道底细,老马要去做终生监禁了,这小子1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算是便宜他了。
阿曼达见到梦飞一张嘴巴惊讶的已经合不拢,满面死人一般的灰败非常吓人。挥手遣散了一干人等,她拖着梦飞坐到角落的沙发里。
“我有提醒过你的,难道你一点都没有预料到?”阿曼达回身倒了一杯热茶给这个三魂去了七魄的可怜人。
梦飞傻愣愣的接过热茶,吹也没吹一下,怔怔的就顺手喝了一口。滚烫滚烫的热水从舌头一路烫进喉咙,似乎整个嘴巴内部都被脱下了一层皮。炽热的疼痛感传到大脑里,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难怪这些天来比尔如此的阴晴不定、焦躁不安,难怪他的眉头时不时锁的那么紧,对她那么心不在焉,难怪他昨天白天破天荒的打了电话给她,难怪他会要她“保重”。
原来,他一直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她有着奇妙的第六感,知道她是失去了跟比尔通话的最后机会了。他是个非常在意别人眼光的一个人,非常努力争取成功的一个人,是不能承受失败以及背后的指指点点的。
而且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他竟然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过?他对她的信任到底有几分?虽然她未必帮的上什么忙,至少可以分担一点他的忧虑和痛苦,或者也来的及阻止他偏向几个老客户的不智之举。
可惜,比尔把自己防卫的严严实实,而她则一派天真的整天纠结着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樱花,什么时候才能去郁金香园一类的弱智问题。两个人的世界,原来由始至终都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阿曼达摇摇头,拿开梦飞手中的热茶杯。这个孩子估计是五味杂陈,剪不断理还乱了吧。其实比尔没有跟苏珊娜坦白,反而是对她好呢。不然,说不准会连累到她也说不定。
现在知道比尔跟苏珊娜的关系的同事不多,也就不会影响到苏珊娜接手东欧基金的事儿。算是比尔那小子积了一点阴德,不然她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人接替塔荣去。
而且,苏珊娜聪明伶俐,真的要被比尔那家伙连累了,可就太可惜了。自从认识比尔,她没少警告过他不要那么不顾一切的冒险,可惜他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现在报应找上门来,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阿曼达给梦飞放了一天的假,让她回去自己好好静一静。然后周一要人模人样的回来上班。
梦飞出去收拾了一下东西,还没走人呢,就听同事大呼小叫的说有个法国基金经理跳楼了。因为那个基金100%投资在马豆腐的产品里,现在股民全都排着队等待退股,这位自尊心极强的基金经理羞愧交加,无法可想就跳楼自杀了。
梦飞脚步不稳的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出办公楼,心里乱成一团说不出的难过担心。希望比尔不会这么傻,真的为了别人的过错而把自己逼上死路。
不过他的事估计不出明天就会家喻户晓了,这阵子金融危机的信息铺天盖地的,以后比尔在荷兰是没法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去了哪里?
梦飞已经拨了无数次的号码,但是比尔的手机大概已经被遗弃了,连振铃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游魂一样乘着车,茫然的坐过了好几站,梦飞才下车转身步行晃回家里。
进了门,四下张望一翻,才意识到原来比尔似乎早就预算到这一天了。
比尔留下的东西,对于一个已经几乎住在这儿整整3个月的人来说实在是少了一点。鞋架上有几双鞋子,衣柜里有他几件衬衫,浴室有两瓶剃须液,其他的东西少的可怜。不知什么时候他连桌子上的一干信件全都处理掉了。
梦飞打开电脑,把几首MP3 的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咬住枕巾的一角,失声痛哭。
好久没有哭的这么痛快过了。梦飞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嚎啕大哭是哪年哪月的事情。飞机失事的惊慌、酒店打工的辛苦,苦寻实习公司的彷徨、惊见宋局长的气愤,所有的一切,|Qī|shu|ωang|都还是可以忍受的,她也从来没敢奢望一帆风顺的人生。
但是,勤苑揉足的温馨、短信通情的日子、伦敦雪地的笑声、相拥入梦的夜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去不返了吗?
她也要跟金毛狮王谢逊一样去大骂三声贼老天吗?
可是她没法去怨比尔啊,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啊,又没有滥情,没有背叛……
梦飞越想越委屈,所有的不甘跟无助犹如决提江水,泉涌而出流的无尽无休。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的昏天黑地的梦飞才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不是说悲痛的人是不会觉得饥饿的吗?
为什么连她的肚兄都如此的不识相?跟主人一般的愚蠢啊。
怎么她就没有好好的追问一下比尔的事呢?
虽然他不主动说出来有他的不对,可是她一直粉饰太平避免冲突也是她的懦弱无能啊。
梦飞坐起身来,捧着晕晕的头上了一趟洗手间。对着镜子照照,两只眼睛红肿如桃,满头卷发乱如干草,隐隐有着朱莉亚间歇性失恋的影子。
只不过,人家朱莉亚每次都指天骂地,淋漓痛斥各路负心汉们有眼不识泰金镶玉,而梦飞却是满肚子的暗火,郁闷出病来都不知到怎么死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情路会是不同的。她是个认真的人,不会轻易拿感情来胡闹,一但决定了付出,就准备好了要持久的。
这下可好,正式交往也就3个多月而已,得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无管出于什么原因,跟朱莉亚的最长3月恋爱记录算是不想上下了。
回到屋里,梦飞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嗓子干的很。估计十几年来积累的水分都在一天里流出来了。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晚上6点多了,难怪肚兄要抗议,肚兄又没闹失恋,饭还自然还是要吃的。
梦飞没心情自己弄,也不敢出去吓人,就随便叫了一份披萨饼外卖。然后坐到桌前去发呆。怎么突然就觉得一天慢的像是一个世纪?
从前的时间是总也不够用的,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现在她除了发呆跟麻木,似乎根本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屋漏便遭连夜雨
62。 路见不平谁拔刀?
怔然间又过了好久,门铃声突然想起,吓的梦飞心头一跳。
莫非是比尔回来了?跌跌撞撞冲到门前,看到一个壮硕的黑人弟弟端着一个披萨饼的盒子,梦飞才回过神来接了Pisa盒子去找钱包。
她人恍恍惚惚的也没注意到自己先脚进门,那个送比萨的黑人男孩后脚就跟进了屋。梦飞找到钱包,一转身,才注意到黑人男孩子就紧跟在她身后几步之遥。
梦飞微微有点吃惊,通常外卖小弟是不会进屋的,只有超市里来送货的人才会把东西送进屋的。
她掏出一张20欧元递过去,黑人男孩没借钱,反而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扯过去,将梦飞拉到他胸前。
梦飞大惊,慌乱的挣扎开来,狠狠踩了黑人男孩子一脚,又倒退几步,顺手抄起一把台灯,然后才仔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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