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捏吧,越捏我越舒服……哎呦,你捏哪儿啊?”我疼得叫起来,随即翻身压住了她。
一摸她的肩膀,感觉手被针扎了一下,是静电。既然来电了,爱就不得不做。算起来我们有半个月没正经做爱了,今天的感觉似乎很好,摸着她哪里,觉得她的皮肉都在抖。她的指甲可能是在医院里无聊的时候铰过,尖尖的在我的后背上划来划去,轻微的酥痒刺激得我热情勃发,加重了手指上的力量。我闭上眼睛,今天在金卓如的画室里她的那些姿势,一个一个在我眼前闪现,感到似乎是和许多个她同时做爱,一下有了帝王般的感觉。我的手指渐渐深入,她开始了撩人的呻吟。我把耳朵贴在她嘴边,欣赏着动人的音乐。她唱出了一排排的颤音和高音,我终于忍不住了,对准穴位刺进了她的身体。
但自己的器官很麻木,虽然加紧了动作,体内并没有兴奋的感觉。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双手在我的后背、腰间和屁股上撩拨,想激发我的欲望。我想可能是前一天太累了,感觉激发不起来,只好大干快干,加紧节奏。但铁砂掌似乎碰到了太极拳,所有的力量都擦肩而过,被化解为无形。我将她翻过身来,双手用力拍打她的屁股,但她的体内居然变得干涸了。她也不甘心,将我按倒在床上,骑在我身上左右摇晃,上下颠簸,我的两只手在她的腰间和乳房上反复折腾,但欲望的潮水退得越来越快,最后只剩下身体在摩擦,彼此完全没有了感觉。
她趴在我身上喘着粗气,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不知道她是要暂时歇一下再进入第二回合,还是就此罢兵。她将舌头探进我嘴里,我忽然觉得她的口气不好闻,把头侧向一边。她立刻泄了气。翻过身躺在床上,生气地在我肚子上使劲拍了一下。
我和老洞、臭鱼和瘦猴在酒桌上多次谈到性爱,他们总说能坚持多长时间,似乎时间是性爱的标准。我的经验和感觉却完全不同,觉得时间的长短实在无关紧要。有时候也许只有三分钟,但欲望的潮水汹涌澎湃,两人同时到达了酣畅淋漓的境界,非常舒服。而像刚才那样,即使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双方都没有感觉,又有什么意思呢?而且当我感觉好的时候,梁莹的感觉也很好,我感觉不好的时候,梁莹也提不起劲来,两人的感觉总是同步的。这回本来有半个月没做爱了,我憋了这么久,应该很容易早泄才对,没想到却一点都出不来,真是奇怪。
“你是不是刚才听了我给朱晨光把尿的事,心里有障碍?”她问。
“怎么可能呢?我嫉妒谁也不会嫉妒他这么个小孩呀。刚开始感觉很好的,就是进去之后,突然发动不起来了。”
“怎么发动不起来?”
“不知道,好像铁拳打在棉花上,借不上劲儿。”
“那你是怪我了?我感觉一直很好呀,是你刺激不了我。”
“我干吗刺激不了你呢?我没问题呀。”
“你想什么了?”
“什么都没想。”
“你进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就是往里进。”
“讨厌!你是不是在想金老爷子呀?”
“我没想,你想了?”
“我突然想起他说的那个大洋马。”
“原来问题在你那里,是你想得不对呀。”→文·冇·人·冇·书·冇·屋←
“我是想跟那个大洋马学,好好浪一浪,刺激刺激你,没想到你反而没感觉了。”'TXT小说下载:。。'
“你那么一想就假了,所以就刺激不了我。做爱这种事,两个人最好都跟着感觉走,顺其自然。什么前戏后戏的都没用,高潮是可遇不可求的。”
“是,林老师。”
“下次注意啊。”
“知道了。”
我们俩同时笑起来。记得上次她在美院教室里给金卓如当模特,回到家来我们俩一夜销魂,做到了迄今为止最高的境界。这次她也是给老爷子当模特,我们回来也做,却是这样失败。我有点怀疑她刚才的热情是伪装出来的,她似乎是故意想迎合我,因为一直在观察我的身体状态,所以没把自己的感觉和欲望调动起来,才导致了最终的失败。她内心里可能还是有那种想法,觉得脱光了衣服给别人当模特,挺对不起我的,所以要在床上补偿。想到这一层,我紧紧地搂住了她,心里更爱她了。
“今天你听老爷子讲那些事,是不是哭了?”
“没有。”
“我都看到了,你躺在衬布上,把脸侧到那边去,怕我们看见。”
“我是觉得他太惨了,要是换了我去经历那些事,一定早死了,哪里还能活到八十?你呢?”
“我也早死了。所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说他出狱前那次发疟疾吧,没医没药的,居然也能挺过来,要是最后这一口气挺不过来,他死在监狱里,今天我们能看到的所有的作品就都没了,他在中国美术史上,根本留不下名字。成功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还要经受得起许多灾难和打击,另外还要有很好的运气,所以说,一个人不努力固然不行,但仅靠自己的努力也是无法成功的。”
“你说是不是该相信一点命运呢?命运也许至少有一部分是注定的。”
“就算相信命运,命运又是什么呢?就说我吧,我是不是应该经历一次大难,才有希望成功?”
“你最在意的是自己的艺术,我最在意的却是自己的归宿,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男人,是你吗?”
“我希望我是。”
“你决定不了?还是你不相信我?”
“我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相信。”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二十万块钱的事,应不应该告诉梁莹呢?如果现在还不说,就真要永远瞒下去了。将来她真的知道了,会怎么看我?可现在要是说了,梁莹再也不肯去给老爷子当模特,那可怎么办?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我知道,这个时刻就是我俩关系的分水岭。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要永远瞒她一件事情,而这件事又迟早是瞒不住的,因为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瞒不下去又要硬瞒,那就只能说明,我并不是很在乎她,起码是没有把她看得比那二十万更重。虽然我不愿这么想,但这是惟一合乎逻辑的解释。
我忽然有了尿意,起身去上厕所,排泄的时候又想起梁莹给朱晨光把尿的事,回来就问梁莹:“你说潘灯陪床的时候,是不是也得给朱晨光把尿?”
“应该是吧,朱晨光老打吊针,一天下去四瓶,那么多水灌进去,尿能少得了吗?潘灯跟我说,前几天她晚上陪床的时候,实在困极了,就趴到朱晨光的病床上睡了一会儿。”
“那他们没在病床上做爱吧?”
“放屁,朱晨光都那样了,他做得了吗?”
“等他病好了,估计就该做了。”
“你老想别人做不做干吗?狗拿耗子,难怪自己做不成呢,报应!”
073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中断了对金卓如的采访,每天都泡在北京图书馆里,查阅近二十年来的美术杂志和书籍,了解各地历年历次拍卖会的情况,对拍卖过的金卓如画作进行统计。至于他的画作在各家画馆、画廊和文物商店出售的情况,实在是无法调查统计,我只走访了北京几家比较大的画廊,获得了一部分资料,聊胜于无吧。不明白江葭为什么不肯为我提供这方面的资料,真的只是怕麻烦吗?还是有意想隐瞒些什么?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这半个月里梁莹到金卓如家去了五次,每次都算八个小时,加上先前我和她一起去的那次,江葭需支付4800元的报酬,也就是说,借给朱晨光的那五千元住院费算是挣出来了。可金卓如还是一笔都没画。每次他都只是让梁莹脱光衣服,不用刻意地摆姿势,只要在画室自由活动就可以了。这不是拿钱打水漂吗?梁莹说,她就这样干拿钱不干活,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对梁莹说,只要你脱光了衣服让他看,那就是工作,他当然得给钱了。要不然人一个大姑娘凭什么脱光了衣服给他看呀?梁莹骂我,你这张臭嘴,不喷粪就痒痒呀?
我问她老爷子有没有跟她交谈,她说,很少,基本是一问一答,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金卓如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不知道想要看出点什么来。到了最近这两次,梁莹实在是闲得无聊,倒在衬布上就睡觉,从上午一直睡到下午,一觉醒来就拿钱走人。我说,你老这么睡,可别着凉了。她说,不会,那屋子里暖气开得可足了,比在家睡还舒服。我说,那你干脆在那儿睡得了,别回来呀。梁莹说,这是你说的,等我真不回来的时候,你可别找我。
最近这两天,我发现梁莹不去医院给朱晨光陪床了,问怎么回事。梁莹说,朱晨光已经痊愈出院了,但因为旷课被美院开除,不能再回美院的宿舍住。朱晨光在北京有个亲戚,暂时住在他亲戚家,正在找房子。他计划先找一份工作,然后租一个小房子住下。
我有点为朱晨光打抱不平,他被人殴打受伤住院了,美院不说关怀照料一下,起码也不能这么绝情吧,以旷课为由开除了事。我打电话给臭鱼,问干吗开除朱晨光,他那叫旷课吗,他是在住院啊。臭鱼说,他也没办法,这是上头的意思,不是为了他旷课,而是怕留着他惹麻烦,谁知道打他的是什么人,以后还打不打,万一哪天给打死了,美院可不想背一桩命案。我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臭鱼说,不是人话,但美院本来就不是人,而是一级组织。我家的保姆要出了这事,我肯定要管到底,可美院是个单位呀,单位领导得为单位着想呀,他只能这么办。也就是说,人都是好人,可许多好人组织起来的一个单位,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不干人事儿。
我又想起已经快一个月没和老洞、瘦猴他们几个聚会吃饭了,自从老乐挨打之后,和他们几个狐朋狗友间的聚会就停了。我又给老洞打电话,提出聚一聚,老洞说,你小子刚签了二十万的协议,得请客。我同意了,把他们几个约在广外的一家郭林家常菜的馆子里。
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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