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令妳失望。我说过,麦家的浪漫因子全让麦达继承了。”
这会儿他又变脸了!青萝从他怀里跳站起身,被他反复不定的脾气弄得上了肝火。
“现在你又承认麦达和你有亲戚关系,上回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并未否认我们的血缘关系,我只是反问妳;“谁说麦达是我哥哥?””他跨出藏身处,率先走出树林。
“难道你才是哥哥,而麦达是弟弟?”她纳闷的追上去。
她一直把话题绕在麦达身上,他的脸色更阴郁。既然她对麦达如此感兴趣,方才又为何与他拥吻得难分难解?女人!永远没有让男人弄懂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我和他谁是哥哥。”他的眼眸又转回冷淡疏离。“他的母亲是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我母亲则是老头子到国外洽公的偷腥对象。三十二年前,我的母亲死于难产,老头子事后听到消息,遗人把我带回身边扶养。可是那个胡涂手下忘了顺道带走我的出生证明,从此再也没人知道我的实际生日。不巧的是,麦达的生日也在同年同月的第十四天,仗着有超过二分之一的机会比我早出生,他就理所当然的以我哥哥自居。”
“你是说,令尊娶了三任妻子?”青萝被麦氏复杂的家族史搞得头晕脑胀,不过她倒是记住一个不相干的重点。
“在我们国家,男人可以合法娶四任妻子。”
“正如同族里的规范,男人可以合法强暴女人?”她冷冷的问。
“当然不行。”他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强暴罪在世界各地都是违法的,在本地也一样,强暴犯绝对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是“象征性”的惩罚!”她反唇相稽。“贵部族要求女人嫁给强暴她的男人,或者守活寡,这算什么基本人权?”
“以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而言,妳对我们的律法似乎有许多意见。”他冰冷的反驳。
“好说、好说!我只是庆幸自己并非出生在贵部族,以前还有机会享受到人身自由。”青萝故意撩拨他。“在许多文明国家,女人拥有婚姻和身体的自主权。我们喜欢男人是我们的事,我们想和多少个男人睡觉也是我们的事,没有人可以规定我们睡过一个男人之后,就不能再和其它男人交往,除非他死掉为止。”
“听妳说得这么经验丰富,妳又睡过多少个男人?”他柔声问,神色却充满不详的意味。
“那是我的事,不必向你报备。”她双手扠在腰上,不畏强权的讨伐他。“伟大的齐磊先生莫非想以不贞的罪名吊死我?”
“触犯律法的女人不必被吊死,只会被绑在城中心,接受所有城民的唾吐。”冷笑扭曲了他完美的嘴形。
“果然是蛮夷之邦所适用的规定。”她高傲的摆摆手。“算了,不跟你这井底之蛙一般见识,徒然浪费我的唇舌。”
齐磊哭笑不得。这女人八成把他看成家有恒产的土财主,一辈子窝在阿拉伯沙漠,坐拥小小沙城就以为统治了全世界。她不知道自己正在跟一个普林斯顿大学的地质学硕士说话。
一双手逐渐发痒,渴盼拍向她香香嫩嫩的小屁股,一下,两下,三下……
“我要回去吹冷气了,你慢慢在这里晒太阳吧!”青萝经过他身旁时,顺手拍拍他的脸颊。“冷静一点,可别气坏了你“漂亮的小脸蛋”。”
漂亮的小脸蛋?他不可思议的瞪着离去的倩影。漂亮的小脸蛋?
※※※
当天接下来的时光,沙城居民陷入五里云雾中。
他们冷静如冰的城主大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沉思,然后以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音量喃喃咒骂。
而寄住在城主家里的台湾女人,整天都维持着快意的笑靥,心情忽然好得不得了。
第四章
书房内的气氛沉重而冷凝,两名与会者围着主子的大办公桌,呈扇形而坐。
齐磊静坐在大皮椅上迎视他的安全主管,以及石油事业的执行董事。
过去七年来,这两个人深深被他倚为股肱。纳亚身为他的安全主管,负责监控国际情势,同时规画麦氏油业以及沙城的保全系统。执行董事塞文则担任他的经营执行者,让他能安心的退居幕后遥控油业事宜,远离一切的人事纷扰。
“伊拉克最新的情势如何了?”他静静聆听手下的报告。
“伊国境内最近又紧张起来。上回叙利亚攻击约旦,海珊并未立即对叙利亚当局采取制裁行动,引起邻国及支持者的不满。目前他的政治地位岌岌可危,伊拉克随时有改朝换代的可能。”纳亚喂给他最新的中东国际情势。
齐磊将信息咀嚼、消化完毕,轻轻嗯了一声。“海珊下台对我们的石油事业有何影响?”
“重点不在于他的下台,而在于将由谁来掌权。麦氏的石油加工事业掌控了近百分之三十的伊国经济,倘若由斯尼教派的军方继续掌权,对我们的影响并不大;但若由什叶教派获得幕后主导权,只怕他们会以课重税的方式,逼使我们释出公司股份,甚至进一步将石油加工事业也收归国有。”纳亚回答。
“嗯。”齐磊陷入沉思中。
“倘若我们担心的事情成真,届时便不只几十万美元的损失而已。趁现在局势还大有可为,我建议您尽快向伊国政府施压,表态支持斯尼教派。凭麦氏油业的经济势力,政府高层必然会受到牵制。”执行董事塞文提出自己的看法。
“海珊和叙利亚的关系向来交好,对叙利亚表现和善也在意料之中,但是却有人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引发支持者对他的不满,其中内情显然很令人玩味。”齐磊深思道。
“您猜得没错,他确实着了人家的道。”纳亚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幕后黑手来自于两股势力,欧美国家只是其中一方。西方世界不满海珊的作风是人尽皆知的事,叙利亚对约旦发动战争后,他们私下威胁海珊不得再兴起国际事端,另一方面却大力散播反对他的言论,让他卡在半空中,上下不得。”
“第二股势力呢?”他平静等待预期中的答案。
纳亚顿了一顿,吐出三个字:“韩伟格。”
“又是他。”齐磊毫不意外的冷笑。“叙利亚对约旦下手,就是他暗中搞的鬼?”
原来如此,若非中东地区有个内应,欧美国家何来这样的大好机会。
纳亚叹了口气,算是回答了。
齐磊的脸色沉暗下来。韩伟格的崛起相当具传奇性,过去十五年已隐然成为中东地区的地下君主,对世界政局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他们也只能知道韩伟格是新兴部族“韩族”的首脑,至于他因何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各国领袖又因何对他忌惮三分,至今仍然是个谜。
“伊拉克又犯着了他什么?”他深深凝起眉头。
“韩伟格与海珊的嫌隙起源于伊拉克侵略科威特。他在科威特拥有丰沛的油田事业,海珊抢了他的地盘,便等于签下结仇令。”
塞文连忙插话:“且慢,照你的言下之意,韩伟格与海珊双双站对头,他不会是拥护什叶脉的吧?”
“没错。”纳亚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齐磊冷笑道。“姓韩的喜好玩弄权术是他个人的事,一旦回归中东老家,大伙儿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否则麦氏家族好歹也是地头蛇之一,过起招来不见得逊惧于他。”
“我知道您会这么说,两个月前已动员所有人手,尽全力搜集韩伟格的相关资料。”
纳亚的机动力从没让主子失望过。
“人不可能没有弱点。你们认为韩伟格的要害在哪里?”他攒起眉头,脑中开始巡思与韩氏有关的一切。
纳亚微微一笑。“五年前,我还必须回答“找不到他的练门”,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是指,他现在有了妻小?”齐磊立刻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没错!”塞文弹了一下手指,眼神倏然发亮。“韩伟格于五年前秘密成婚,后来便将他的妻小安置在隐密的韩氏绿洲,从来不让外人接触真正的韩夫人。只要我们翻出他的巢穴。将他的家人拿捏于指掌中,他还能不乖顺得像猫咪一样吗?”
“话虽如此,韩伟格比任何人都明了自己的弱点。”纳亚不若同事的轻松乐观。“据说他将绿洲布上重兵防御,又装上最尖端的防护机关,更命令他的得力助手布雷德全天候保护娇妻,可见韩夫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不低。我们的人贸然闯入虎穴,不见得讨得了好。”
“嗯。”齐磊点点头。布雷德因神出鬼没而闻名,又向来杀人不眨眼,他不会为了逞强斗胜,白白让手下去冒不必要的危险。
“另外,韩氏绿洲外围装设了最尖端的反监视系统,目前没有任何设备能够突破它发出来的干扰波,找出绿洲的确切经纬度。”纳亚苦笑。
他有些讶异,很难想象纳亚会发出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
“我还以为世界上唯一无法破解的隐形系统就是沙城目前使用的这一套。”这套设备是由安全主管一手监工张罗,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纳亚苦着脸,挣扎了好几分钟以后,终于决定坦白招了。“……因为韩伟格的装置与我们出自同一个设计师。”
“麦达?”齐磊脱口叫出来。
“是的……”纳亚开始担心扫到台风尾。“麦达的功力如何您自己也明白,不消我多说了。”
沙城的防卫系统有一个别致的称谓:“善者之门”--亦即,唯有态度友善的访客才能通过沙城的大门。
沙城唯一的联外干道上盖筑了一座拱门,外表看起来仅是城市景观之一,实则内部藏建了精密的侦测装置。任何访客从这条干道踏进城门时,不知不觉间已接受“善者之门”沉默的审问。
“善者之门”能够侦测出地球上所知的金属元素,并配合内建的武器数据库,查验来者是否夹带了任何危险武器。若系统分析出访客藏匿了金属武器,会依照情节轻重激活警示系统,哪怕仅是一柄普通的防身小刀也难逃它的法眼。若来人夹携了更复杂的生化武器,或其他破坏性化学物质,他绝对无法走出十步远。
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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