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烦雷大队长了,我自己走就好了。”拿起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听到一声闷哼才放开,江若岩甩了甩LV包包继续往前走,走出招待所。
雷厉风正要追,吴喆打来电话,说军区领导来电要他到办公室接。
刚往南的脚步改为往东,他叹了口气,望着纤纤背影在视线中渐行渐远,连忙敲开齐恒的门,将就寝的齐恒拉起来。
“队长?大半夜的不睡觉什么事啊?”齐恒被拉出寝室后揉着眼问。
“少说废话!你嫂子要回市区,你快点开车跟上去,她要是出一点问题我拿你是问!”雷厉风担心频频看着门口方向。这倔丫头又没有开车,难不成想一个人走回北京吗?三更半夜的,外面又是荒山野岭,就不知道害怕吗?
齐恒一听睡意全消,立刻冲向车库一路疾驰追上了刚到门口的江若岩,缓缓降下车窗。“嫂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江若岩往他后面看了看,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心下一暗,撇过头,“不用了,我自己走!”
“我要去北京市区办点事,反正也是顺路,你就上来吧!再说外面这么黑,还有很多野兽,你不害怕吗?上来吧!”
这——江若岩没有犹豫多久就上了车。
三更半夜回家,倒把张嫂吓了一跳,林森倒是倒是很镇定,仿佛早就知道似的,别墅里的守卫增加到四个,莫问津也打电话来问平安,并且要她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报警,嘱咐她不要独自外出。
江若岩懒得应付,都交给张嫂处理,回到她和雷厉风的卧室趴在大床上就睡。这一天过的实在太精彩了,比过山车还惊险刺激,她累坏了。
睡倒下午两点,她穿着居家服下楼,“张嫂早!”
坐在客厅里闷闷喝茶的林森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叹了口气。
“阿森,你怎么了?”这个沉默寡言的保镖很少在她面前展露任何情绪,今天这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分明有事。
“小姐,队长他……”林森刚开了个头就不说了,搔着后脑勺。
雷厉风?他怎么了?被林森欲言又止的表情吓坏了,江若岩蹬蹬跑下楼,揪着林森的衣领紧张兮兮地问,“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了?你快说啊!”
“队长他……他自己承担了丢枪的责任,上面很生气,听说要……要开除……”
“可那又不是雷厉风做的?明明是凤珍做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开除他?那是什么领导?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乱给人按罪名?”江若岩冲林森咆哮。
说过的绝不原谅,一再告诫自己的恨,在听到他出事的消息时荡然无存,剩下的全都是担心。
这就是夫妻吧?明明恨到恨不能寝皮食骨,但一听说他出事还是担心到不行。
“队长一向爱护属下,一定是不忍四多前途被毁,宁愿自己……”林森猜测道,他在雷厉风的手下待了六年,自然了解雷厉风的处事风格,他是那种肯为了属下和朋友赴汤蹈火的侠肝义胆热血心肠,绝不会坐视不理。
“我去找他们领导!”江若岩为雷厉风鸣不平,昨晚的怨恨全都烟消云散,此时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前途。
“没用的,这件事除非是主管人事的李副司令,谁也说不上话。”林森叹了口气,可惜上次抢婚的是得罪了李副司令,这次队长一定凶多吉少了。
李副司令?不是那么巧吧?江若岩眼前一群乌鸦飞过。
你丫偏偏撞在那对父女手里!
赶紧给李拓疆打电话,是不凑巧,正赶上李拓疆出国处理公司海外业务,不在国内。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迎头风。兜兜转转仍旧避不开李菁华这个情敌,为了雷厉风她认了。
银牙一咬,江若岩还是又给李拓疆打了个电话,这次不是求他帮忙,而是向他要李菁华的电话号码。
皇都会所,金碧辉煌的宽敞包厢里,两名年轻俏丽的服务员身着旗袍垂手立在江若岩身后,见她的果汁喝完了,立刻续杯,又悄悄退到后面。
反手看表,一点三十八分,比约定时间晚了三十八分了。江若岩频频望向门口,焦急地咬着吸管。
终于,嗒嗒的声音传来,那是皮鞋跟在大理石地板上踏出的清脆声响。她皱作一团的小脸一舒,眉尖一挑,身子向前倾了倾。
“李姐,你来了,请坐。”江若岩一看到李菁华窈窕的身影立刻礼貌地站起来,脸一扬,服务员立刻接过李菁华手中的包包挂在衣帽架上,并端来一杯鲜榨果汁。
姗姗来迟的李菁华秀眉一蹙,扬眉,觑了她一眼,“别叫的那么亲热,我可担不起你江二小姐、雷太太的姐。”
“李——小姐,别站着,请坐。”江若岩硬生生在李姐之间加了小字,堆着满脸笑让座,态度异常恭敬谦卑。
“雷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菁华刚坐下,江若岩就递上大包小包不下五六个古驰手提袋包装。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从李拓疆那里了解到她喜欢这个牌子的东西,江若岩立刻买了一套,包括衣服、鞋子、包包、钱包,送给她表示诚意。
李菁华把东西往后一推,身子往后一靠,扬起脸,她本就比江若岩高,此刻坐着也比江若岩身量长,所以看江若岩的眼神是自上而下的俯看。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如一朵春花绽放,占尽了春光。
江若岩,这次终于让我扳回一局,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李菁华吸了一口果汁,拧眉,推到一边,“开瓶红酒吧!要98年的拉菲!”
服务员看了眼江若岩,得到授意,福身来到室内吧台,开了瓶红酒,倒了两杯恭恭敬敬端到李菁华和江若岩面前。
晃着透明高脚杯中暗红色的酒液,透过酒杯看着江若岩扭曲的脸,李菁华唇边的笑扩大,在酒杯另一面扭曲。
自觉矮人一截的江若岩则如置身冰天雪地,看她得意非常的笑异常刺眼,那不是春花,是雪花,将她的傲气凝结。第一次体会求人的艰难,一句话,一个表情都戒嗔戒恐,生怕惹恼了她,江若岩干掉一杯红酒,借着酒劲开口。“李小姐,我知道你怨恨我,甚至是雷厉风。能不能暂时把我们的恩怨先放一放,请你帮帮雷厉风,我知道你也是欣赏他的,你总不忍心看他就这样结束军旅生涯。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一定会希望他好,对不对?”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愿意放下自尊开口求人,江若岩又干了一杯酒。
睇了她一眼,李菁华浅尝一口拉菲,享受酒液在口中触动味蕾的感觉,入口是些微的绵柔的辣,留在舌尖上淡淡的苦,入喉却暖暖的,整个身体都化开。分不清此时的感觉是为了口中的酒还是心中的酒,她讪笑。“你求我?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恳求我?”
“是,我求你。”江若岩的脸蛋酡红如红玫瑰的花瓣,不只是因为羞愤还是酒醉,随着高脚杯和玻璃桌面碰撞激起清脆的叮当声,她攥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放开杯子,将滑滑的手心平放在桌子上。
李菁华翘着腿凉凉地说:“这就是求人的态度吗?我可看不出你的诚意!”涂着鲜红指甲油的长指甲在玻璃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极是闲适。
她还不够低声下气吗?江若岩心中一恼,看了看面前的红酒,可惜杯子已经空了,真想拿起酒杯往她那张嚣张到欠扁的脸上泼去,一身白色小西装套裙撒上红酒一定好看极了。
想归想,她一咬银牙,从座位上起身,一步走到李菁华跟前,弯腰九十度,“拜托了!”
李菁华眼皮抬都没抬,只以眼角的余光觑了她一眼,唇边的笑意却遮不住,笑出声来。
终于赢了一次,虽然不太光彩,有些趁人之危。兵不厌诈,她落在她手里的时候她不是也没手软吗?这叫报应不爽!
江若岩依旧弓着腰,没有听到她说起来之前绝不起身。这是自己赋予她的羞辱方式,为了雷厉风,她认了。
纵然有多少恨,多少委屈,多少埋怨,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小事,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大事,小事留到以后慢慢解决。
腿有些酸,腰有些涩,脸上胀胀的,身子晃了一下,但她扶住桌子继续鞠躬。
“你这是做什么?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吗?没想到江家二小姐,堂堂的上校夫人还挺有演戏天赋的,扮柔弱博同情吗?省省吧!”李菁华脸一扬,服务员立刻过来搀住江若岩将她扶到座位上。
“这样你满意了吧?可以劝李司令不要开除雷厉风吧?”江若岩挥开服务员,揉了揉酸涩的腰。
“满意?江若岩你们夫妻带给我的伤害岂是这小小的一个鞠躬能抹杀的?你没有试过众目睽睽之下抢婚的滋味,你更没有试过众目睽睽之下抢婚被拒的滋味,你还没有试过众目睽睽之下拉着高官父亲父亲一起抢婚被拒的滋味,你根本没有试过自己这辈子最不愿面对的糗事被人发到网上让全社会的人品头论足的滋味……你知道吗?为了那件事,我在单位里被人笑,回到家亲戚朋友天天打电话问东问西,就连我爸都受牵连被降了一级——他六十岁了,就要进军委了……”李菁华越说越心酸,越说越气愤,妆容精致的脸蛋有些狰狞和扭曲。
“是,你说的这些我都没试过。可我试过结婚前一天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开房,我试过结婚的时候被人抢婚、丈夫被人毒打、家人被人软禁、自己被人威胁……”江若岩脑中又飘过结婚当天的画面,往事不堪回首,她叹了口气,“那件事情我们都不好过,放下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只求你救救雷厉风,他是无辜的,这件事原本就跟他没关系,是别人惹出来的,你应该了解他的。”
“救他?救一个对我弃若敝履、不屑一顾的男人?我做不到!”李菁华有满腔的怨恨。对雷厉风的无情她至今耿耿于怀不能释然,纵是不爱也不必这样绝情,眼高于顶自视甚高的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尤其是看到他们如今伉俪情深深情不已的恩爱模样,更让她的心比刀割还要难受。
如果他们过的不幸,她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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