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玉伸手阻止他打电话,在他怀里仰起红透的脸蛋,轻摇螓首,“你别……不用打电话。是……宝宝在踢我……”
“他……踢你?”张世峻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个字一个字消化这个惊喜。
他看着妻子的肚子好久,目光里含着不尽的喜悦和感动,还有幸福,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我能……能摸一摸他吗?”
江似玉在他的眼瞳里看到自己,鬼使神差地点头,怯怯地拉着他的手抚向自己的腹部。
正巧这时肚里的小家伙听到了父亲的诉求,顽皮的踢了一脚。那小手小脚撑起薄薄的肚皮,微微隆起一小片,就在张世峻的掌心。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张世峻形容不出自己的感受,但是江似玉看到了,他落泪了。
“似玉……似玉……我爱你!我爱你!”也许是夕阳太美好,也许是花香太醉人,张世峻忘情地拥着江似玉,动情的唇在她娇嫩的脸蛋上逡巡,忘了她的害怕,忘了她的疏离,忘了她的情浅。只知道她是他今生最爱的女人,他孩子的母亲。
忘了这一切的又何止他一人,江似玉闭着眼,纤细手臂环上他的颈。这样饱含深情的情深呢喃让她回到酒醉的那夜,他也是这样抱着她,这样唤她名字。
她的唇一如她记忆当中的那般美好,她的气息清甜中揉着香馥,她的曲线秾纤合度,看了十年依旧看不够,永远也看不够。张世峻抵着江似玉光洁的额头,低哑的声音压抑着热情,不敢太放肆,怕吓着她,能够偷个香吻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似玉,我们像正常夫妻那样过日子好不好?我想跟你每天在一起。”
江似玉漾着春情的眼儿眨了眨,看清了眼前亲昵的姿态,俏脸烧红如天边的晚霞,溢彩流光,看得张世峻痴了,仍不住又吻了上去。
这次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了,江似玉伸手挡在自己的唇上,接着从他膝上下来,嗫嚅道:“我……我该喝汤了……”
“似玉,不要怕我!我们是夫妻啊?”张世峻向她走近。
他……他想干什么?如果夫妻就意味着每天睡在一起做那种事的话那她宁愿还是维持目前的状况,况且她还怀着孕啊?医生说不可以的。
江似玉边往后退边到处看,还好!这里没有床。她没有忘记上次允许他靠近自己的后果是什么。
“妈……妈炖了汤……我……我要下去了……”江似玉选择忽视张世峻受伤的表情,惊慌失措地跑下楼。
刚刚升起的希望不过是昙花一现,就像他的幸福只有美丽的一瞬间,来不及回味,来不及握住,它已经从指缝中溜走了。
还要走多远,还要走多久,张世峻望着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凄然一笑,倒在沙发上透过透明玻璃看着暮色四合的天。
夕阳已经落下,暮霭沉沉的天际仅在天与地交界的边缘有一丝亮光,墨色占据泰半天空,乌沉的流云飘过来。城市的灯光接管了剩下的黑暗,焕彩的霓虹灯照亮黑夜的苍茫,偏偏是他为爱忧伤,独自彷徨。
待到很晚,张世峻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没有点燃,这里是似玉每天都来的地方,留下烟味对她身体不好。
蹬蹬蹬的脚步声强劲有力,听起来不像是女人的声音。果然,许四多上楼,满脸大汗,刚一探出头来就喊:“张先生,你快下去看看吧!张太太她有些不舒服,嫂子,就是江小姐说要赶快送医院才行!”
“你说什么?”张世峻拔出口中的烟跳起来,跟着许四多下楼。
箭步如飞来到妻子的卧室,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妻子,刚才还红润健康的脸蛋怎么才几个小时功夫就变成这样了?她拧着秀眉,捂着肚子,很不舒服的样子。
“似玉,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来不及等她回答,张世峻抱起妻子就往车库跑去,江若岩已经将车开到门口等在那里了。
“快上车!”
张世峻小心翼翼将妻子抱上车,温言软语安抚,“似玉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我肚子好疼!”江似玉额上冒出一层薄汗,秀眉一直拧着,未曾放松。
“怎么回事?下楼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功夫就……”张世峻问正在开车的江若岩。
“我也不知道,大姐喝了两碗大妈做的人参鸡汤就回房睡了,刚才我进去看她的时候她醒来,脸上一直冒汗,又说肚子疼。我怕有什么事,就让四多去找你了……”江若岩言简意赅地说出自己知道的那部分。
“鸡汤?有问题吗?”将江似玉送到急救室,张世峻问医生。
人参鸡汤是最补气养神的东西,正常情况下孕妇吃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但是如果其中加了大寒的东西对孕妇就会不利,严重的还会流产。医生这样解释,另张世峻和江若岩不知如何判断。
照理说大妈是大姐的亲生母亲,没有害她的道理,再说这个孩子可是个送财童子,大妈应该好好保护才对,绝对不会起伤害他的念头的。唯一有动机的就是她妈和小妈,可偏偏不是这两个人,在她的叮嘱下大姐根本不吃她们两人做的、拿来的任何东西。
百密一疏,没想到还是出事了。江若岩懊恼地想敲自己的头。
幸好送来的及时,有惊无险,没有伤及孩子,大姐被转到病房,吃了药睡下了。
得到消息深夜赶来的江中恒、薛莲、谭倩、何恋恋被江若岩挡在门外,“大姐她吃了寒凉的东西,导致胎像不稳,医生说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可能会对胎儿不利……”她顿了顿,“不过幸好送来的及时,现在已经没事了,她也已经睡了。医生嘱咐要多休息,你们还是明天再来看吧!这里我和大姐夫会照顾好的。”说话的时候她注意看三个妈的反应,大妈是忧心忡忡然后稍稍宽心,她妈从头到尾都漠不关心,只顾讨好爸爸,小妈面上担心地不得了频频向病房张望,眼里却是先得意后失望,极具落差的表情。
啪!一个清亮的耳光打得江若岩措手不及,打完人的谭倩双手叉腰指着她讨好江中恒,“你是怎么照顾似玉的?怎么会让她出这种事?”
江若岩捂着发烫的脸颊怨恨地看着她的亲生母亲,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容忍她作践她。这次之后她所有的生育之恩,养育之情尽数还清了,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江中恒不耐烦地道,“闭嘴!这里是医院吵吵什么?小岩我问你,你大姐为什么会这样?”
江若岩又将告诉张世峻的原话说了一遍,话一说完薛莲的脸色甫变,何恋恋唇角勾起一个深深的弧度。
“你少胡说!我会害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吗?”薛莲怒不可遏,就要来打江若岩,江若岩避开。她急着向江中恒表白,“中恒你别相信她的,我不知道有多盼望这个孩子的来临,怎么可能傻到去害他?一定是谭倩这个女人指使她陷害我的!对!就是这样——她整天跟似玉在一起,最有机会下手,说不定就是她在我给似玉炖的汤里下了毒,然后嫁祸给我!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她干什么平白无故来伺候似玉?”
“大姐,说话要讲证据!你不要随便冤枉人!我可没有教小岩做过这种事!恒哥你不要相信她!”谭倩没有料到被薛莲反咬一口,急着撇清。
“大妈你说话要凭良心!我对大姐什么样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我江若岩今天敢对天发誓:如果做过任何对不起大姐的事甘愿天打五雷轰,后半生穷顿潦倒至死!”江若岩举起手发下恶毒的誓言,目光定定,神色端凝,毫无愧疚胆怯之色。
见她们互相攻击指责,坐收渔翁之利的何恋恋伸开右手五指查看手上的水晶指甲,慢悠悠地道:“哟——发誓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恒哥啊,你可要好好查查,别有些人吃不着葡萄就动歪脑筋。平时装的兄友弟恭的,暗地里不定使什么阴谋诡计呢?大姐,你放心,我相信你!毕竟碰过那锅汤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我就不相信小岩从头到尾就没碰过那锅汤?”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小妈不当演员太可惜了,她天生就是演反派的料。
江若岩确定了这件事跟妈妈没有关系,心里放下来。莞尔一笑,丝毫没有因为被何恋恋指责而慌乱,转脸看着江中恒,“爸爸,我没有做过!这点家里的保姆小张可以作证,我和她出门去采买东西了,在超市里待到八点才回来。我有个朋友是在刑警队工作,我们可以请他来帮忙调查。一定要揪出凶手,否则以后大姐和宝宝的安全堪忧。”
“谁敢害我的女儿?老子抓住她一点把她剁碎了喂狗!叫你的朋友来查!仔仔细细查!一定要揪出凶手!”江中恒暴怒。
他没有轻易听信哪一个人的话,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没看过,什么没经历过?自然是不会轻易下结论。他相信薛莲没有害似玉的理由,她是个善良虔诚的佛教徒,性子静和自持,平时连踩死只蚂蚁都会难过半天,对两个不是亲生的女儿虽然不甚喜爱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举动。二女儿虽然性子如脱缰的野马不驯,但对姐妹却是掏心掏肺真心实意,没有其母的狠毒,虽然有利益冲突但曾经屡次要放弃财产,是个不在乎金钱名利的人,也不会下次毒手。倒是撇的干干净净的谭倩和何恋恋极有可能。
“恒哥——有什么好查的?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就是小岩和谭倩,你直接把她们母女送到警察局或是关起来就好了!”何恋恋煽风点火的,涂着晶亮水晶指甲的手搁在江中恒胸口。语气还是那副凉凉的调调,眼神却闪烁不已。
江中恒甩开她的手,疼得她眼冒泪花,敢怒不敢言。
谭倩当然是支持查下去还自己一个清白,薛莲也想揪出害女儿的凶手,何恋恋见状也不好再反对,这引火烧身的蠢事她是不会做的,恶狠狠地瞪了江若岩一眼。
“爸爸,我希望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的人都不要去张宅了,至于照顾大姐的事就交给管家和小张吧!再请一位有经验的月嫂专门护理。我想这样应该就够了。还有三位妈妈也不要送任何东西给大姐,尤其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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