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嘉少爷也不错,出身、学问、样貌、人品都很好,难得他真心爱你,这两天他找你找得很急,证明他对你是真心的,不会怕你的未婚夫。”
“我知道,但是,不能。”丘婷婷垂首摇了摇头。
“为甚么不行?不做孙少奶,做金少奶,柏嘉少爷是金家长子,将来还怕没福享?”金妈为丘婷婷想得很周到。
“我没想过要嫁入金家,也许我思想古老,我爱的始终是任俊铭,何况,我们也爱过。”丘婷婷轻抚一下嘴唇:“我不能忘记他、心在他那儿,嫁谁都不公道。”
“真是冤孽,其实你有甚么不好?孙少爷有这样的妻子,该是深感满足,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怕结婚,怕受束缚,”丘婷婷拉上旅行袋的链子:“最主要是我和他没有缘,唉,这些日子我也受够了。”
“但你有幸运指环……”
“两个人不相爱,甚么指环也没有用。金妈,全部名贵衣服我没有带走。首饰是任奶奶的,留给任俊铭将来的妻子……”
“至于这幸运指环,虽然是任家传家之宝,但,肯定并不灵验,又是任奶奶给我的遗物,我带着留个纪念。”
“婷婷姑娘,”金妈依依不舍,这些日子,她和丘婷婷共同做了一个梦,但竟然是个噩梦:“你真的要走。”
“车票都买好了。”
“等孙少爷回来,我知道他一直不想你离去。”
“刚才我已经和他吃了最后一顿早餐,”丘婷婷黯然神伤:“他回来,我们见了面,只有令我更痛苦。”
“婷婷姑娘!”金妈握着她的手,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我会给你写信,”丘婷婷的泪水也涌出来:“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再见。”
丘婷婷拉开房门,任俊铭就站在房门口。
丘婷婷侧头用手背擦去眼泪。
“孙少爷,你不是要上班吗?”
“今天不上班,我只不过去拿点东西。”任俊铭一直那么开心。
“孙少爷,婷婷姑娘真的要走,她要回上海。”
“是吗?连柏嘉都不要。”
“她根本不要柏嘉少爷,她……”
“我有些话,要跟婷婷说。”
“我们之间,已无话可说,而且,我已经够钟上火车,请你不要妨碍我。”
“现在又不是假期,火车票不愁买不到,今天走不成,明天走,一切包在我身上,金妈,你还没有吃早餐吗?去吃早餐吧!”
“孙少爷,希望你劝婷婷姑娘不要走。”金妈恳求着。
“尊重老人家的意愿,啊,出去别忘了关门。”
金妈无可奈何,关了门出去。
“孖办子,蓝布裙,红皮鞋,真是土,最难得的你还是那么美丽。”
丘婷婷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知道你今天会走,我今天不上班,是特地要向你要回任家的东西。”
“衣服、珠宝,我全部留下来,甚么都没有带走,来是那么多,走,也是那么多。”他真令她痛心。
“衣服、珠宝,我们任家太多,你全带走,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不上班绝不会为这些小东西。”他却这样说。
“我没带走你任家任何东西!”她忽然拉开旅行袋,把她和任俊铭在谜岛合拍的相片扔出来。
“别拖时间,快还我东西,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他伸出手。
“没有了,没有了。”
“那象牙指环呢?”
“幸运指环?”
“还是幸运的,它是任家传家之宝,快交出来。”
“不,那是任奶奶送给我,留给我的。”丘婷婷拚命握着手指。
“祖母不是留给你的,是留给她的孙媳妇,你又不是孙媳妇,那是传家之宝,将来我要把幸运指环,亲手交给我的妻子,你马上拿出来。”
“那指环不值钱,求你让我带走,那是我对任奶奶的一点心意,我要永远戴着它,怀念她。”
“怀念有甚么用?她生前的愿望你无法完成,你答应她的也做不到。”
“我不是不想做,来了就想做,但是,这些事……我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你根本没有尽力。”任俊铭不以为然,他拨开珠帘,进去坐在床上。
“我没有尽力?”丘婷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扔下旅行袋跟进去:“我带着母亲的信,来香港和你成亲的。因为妈答应了任奶奶。我来了,但你看都不看我,想跟你说话,比想见英首相还难。后来,金妈说你也许嫌我不够时髦,为了你,为了想做孙少奶,完成自己的诺言,我上健美院减肥,上仪态学校学仪态,以免你带我出去应酬时影响你。知道你喜欢跳舞,我又去学跳舞。交际应酬,语言很重要,于是我学英语会话、法文、日文。我把自己改头换面,充实自己,每天上课七小时,午餐没顿好的,赶来赶去,为甚么,为了讨好你!”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讨好我。”
“是的,我终于发觉自己自作多情。无论我怎样好,你也不会爱我。”
“我已经说过我爱你。”
“那表示甚么?你对全球女性几乎都说我爱你,甚至外星人,当然是女的。”丘婷婷说着,眼泪都滚下来,她把幸运指环脱下来,扔在床上:“任俊铭,我们之间完完全全的完了。”
“唏!你别走,还没完,嘻,不好意思,想你帮个忙!”
“好,我愿意为任家做点事,不犯法的我都做。”
任俊铭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织锦盒子来.把它打开,里面是一只近十卡拉的钻戒:“你看这戒指怎样?”
“你是做珠宝的,我不是,我不懂。”混账,拿这些来烦她。
“这钻戒是送给我太太的,对于女人的心事,你懂。”
“你……”一股风的像在她头上旋过:“你的太太?”
“昨天我回珠宝公司选钻石,挑了几个钟头,任俊铭夫人戴的钻戒,不能太小,起码十卡拉,又要全美。这颗钻石,是很不错的,不是全美,也达到百分之九十六。可是,我太太品味高,除了戴钻石,款式也很重要。但时间匆匆,想重新再镶已没有可能,因此我要他们加开夜工,加了些钻石,是暂时用,将来还会给她订造一枚更好的。你看,还过得去吗?”
“你太太真幸福!可惜,这个戒指要十四年后才能用。”
“你能否帮个忙,戴给我看看,我想知道戴在女人手上美不美?”
“任俊铭,你太过分,太自私,太残忍!”他太太是宝,样样为她设想,自己却是垃圾。不公平,太不公平,丘婷婷的泪又流下来了。
任俊铭也不管她,捉住她的手,把钻戒套进去。
丘婷婷挣扎,几乎想掴他一个巴掌:“慢着!我还要把幸运指环套上去,看看配不配?不错呀,就是手指太白、太嫩,钻石好像没有甚么光采。”
“你……任俊铭……”丘婷婷抖着手想把戒指脱下来。可是,就是脱不下。
“孙少奶!”任俊铭哈哈笑:“你给套住了。”
“她,她在哪?”
“在这!”任俊铭拉一下她的辫子。
“你……”丘婷婷瞪大泪眼,呆了。
“向你求婚,我想过买玫瑰花跪在地上。但,很怪相的,而且,玫瑰花会残,残了岂不代表爱情枯了?钻石就不同,最坚固又保值,商人就是这样实际。太不够罗曼蒂克了,是不是?”
丘婷婷飘飘然,快要晕倒的样子。
“我已经求婚,你还没有答应呢!好大架子呀!”
“你不要耍我!”
“耍你?”任俊铭把她拉过去,抱住她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谁耍谁?我都投降了,你把我弄垮啦。”
“我们先订婚?”
“订甚么婚?要嘛结婚,反正我们已同楼而居。唔,让我先吻一吻新娘子,又冷又湿,眼泪真那么多?”任俊铭捧住她的脸又疼又吻。
“我们还要等十四年。”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肉也减了,我也应该为你做点事,十四年减为……”
“四年?”
“四个月。”她的泪都给任俊铭吻干。
“四个月!就在今年,太快了。”
“我们圣诞节结婚,用四个月的时间筹备婚礼,我动员各公关、全体秘书。你有金妈,应该可以有一个隆重盛大的婚礼。”
“我不是这意思,”丘婷婷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我给你四年时间,你可以尽情去玩它四年。那时你三十岁,要做个好丈夫,不能再在外面交朋友。”
“你给我四年玩甚么?”
“和女朋友玩.多交几个都没所谓,你跟她们干甚么我都不管。四年够不够?”
“女朋友?我十六岁交女朋友,交了十年。甚么女人都见过,甚么玩意都玩过。你知道我为甚么不结婚?就是找不到一个像你这样年轻貌美、外表出色又温柔体贴,贤妻良母型又能登大雅之堂的女孩子。绮年娜太唠叨,金翡翠那种女强人款式的女人我也不欣赏。再说,我夹在两个女人当中,左右做人难,烦死人!你叫我去找女朋友,怕怕!对着你已经很开心,何必自寻烦恼?想另外找个女人也行,担保她可爱不烦又不会迫婚。”
“谁?”
“我们将来的女儿。”任俊铭捏一下她的脸:“英、法、日语继续补习,将来私人应酬、公事应酬都带着你,除了做好太太还要做好助手。”
“你不怕那些人毛手毛脚吗?”
“打着任俊铭夫人的招牌谁还敢胡来?我拆他的骨。健美院不用上了,胖一点,瘦一点对我们的感情没有影响。单是外在美不能维系夫妻感情,人好土一点也不相干。”
“俊铭,你怎样向翡翠和绮年娜解释?你不能躲四个月。”
“我为甚么要躲?任俊铭结婚是光明正大的事,人家一看我太太,哗,就是那美人!哈,我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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