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统统下去。”他身子一下不支,差点重坠于地。
“申哥,我先帮你敷药,好大一道口子呐!”无双忧急如焚的神态,绝非伪装造作。
穆飞烟远远地冷眼旁观,刻意不当他一回事。
“不必,先下去。”仇雁申下达命令,从不说第二遍,除了无双,谁也不敢披其逆鳞。
“可是我——”一张口,猛地迎上他凛炯的黑瞳,无双吓得面色惨白,立即仓皇退下。
四野忽地岑寂静谧,像在耐心等待一桩石破天惊的大事发生。
低低的喘息在彼此的耳畔迥荡,在眼下飞窜。他腋下的鲜血沿着握剑的指尖缓缓滴落
……
穆飞烟瞅着他,再凝向地上的一摊殷红,心头不由一紧——痛!
时间宛如过了一生一世那么长,她终于克制不住,冲过去检视他的伤口。天!仅差毫
厘,他就一命呜呼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赶快找大夫诊治,还跑这儿来做什么?
“介意让我替你包扎吗?”她已撕下裙角,迫不及待地为他裹上。随即又勿匆起身。
“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仇雁申攫住她的手,力道之大,直痛到她的五脏六腑。
“我去摘些草药,你,放手。”这个人是天生神力还是怎么的?轻轻一拧,她的手臂
竟像要瘫掉似的。
“不用,我还挺得住。”他虽减缓了力道,但仍紧抓着她不放。
“你伤得太重,再不敷药止血,恐怕——”
“你在乎我的生死?”他全神贯注地逼视她,冷然而俊美的脸孔伤痕累累,瘀紫处处。
穆飞烟幽幽一叹。“我只是不希望你……死在我的面前。换做任何人,我都不会坐视
不管的。”她欲盖弥彰的仓皇离去。怕被他那一双可以穿透灵魂的眼睛看清了她心底的秘密。
仇雁申张着怅惆的眼,心事重重地望着她婀娜的背影。
斜侧回廊下,挨挨蹭蹭走出苡婕和四、五个嬷嬷,恭谨怯惧地跪在跟前。
“什么事?”他攒紧浓眉,愀然不悦。
“我们……想求少爷网开一面,不要惩处穆姑娘,她是个好人。奴婢服侍她这段时日,
从没听她说句重话,更逞论提剑伤人,我想……无双姊一定是误会她了。”苡婕吞吞吐吐
表达完下情,犹不安地回头看看嬷嬷们。
“是啊,穆姑娘为人善良宽厚,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魏嬷嬷平常冷心冷面的,
今儿竟破例出面为穆飞烟求情。稀奇!
“她是很厉害,前后才多少时日,就把你们统统收服了。”仇雁申也觉事有蹊跷,但
无双被刺却是事实,而且,穆飞烟也没替自己申辩,其中到底怎么回事呢?
“不是的啦,少爷您别误会,我们眼里当然只有您一个主子,只不过……如果穆姑娘
能……成为咱们的少奶奶的话——”有一个那么和蔼可亲的女主人,是她们当奴婢的福气,
要是换了个凶巴巴的泼妇,大伙儿不就全遭殃了。
“放肆!”仇雁申怒喝的声调却意外的相当平和。“谁让你们多管闲事了,下去。”
“是,是……”苡婕一行人见劝解无效,只得讷讷地退了下去。
她家少主真的看不出来吗?穆飞烟美丽、婉约,比起无双的阳奉阴违,狐假虎威要好
上一千倍哩。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穆飞烟匆匆自园外赶回,手里拎着一大把不知名的药草,在
池中洗净后,立即放入口中嚼烂。
“对不起,没有捣药罐子,只好将就着……请勿见怪。”她赧然的样子,现出小女儿
躁红的云彩,令已然婷婷的姿容,分外妩媚动人。
仇雁申一下子望得痴了。
穆飞烟博晓医术,加上手脚伶俐,很快地便止住他伤口的血,连方才一阵重过一阵的
疼楚也不复存在了。
“敷上这剂生肌活血的药材,我再开个方子,只要每日三餐按时服用,这伤口很快便
会愈合。”
“多谢。”仇雁申自刚刚便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怎么……我以为你只懂得杀人。”
穆飞烟腼腆益深。“救了你还来讽刺我,早知道该袖手旁观的。”顿了下又道:“我
叔父是名御医,从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学了点药学医理。”
仇雁申了悟地挑了下眉。“过来,扶我回房。”
岂料,她居然摇头拒绝。“一命换一命,我既然救了你,你就该放我走。”
“你有的是机会可以走。”他不容分说,硬扯过她的身子当“拐杖”,将大半的重量
负载在她身上。
穆飞烟被他压得折弯了腰。“我是指,以后……你再也不可以……藉此随意把我拘禁
起来。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唉!你好重。”
仇雁申抵死不放地紧贴着她。“你伤了无双,想一走了之?”
你相信是我刺她的?这句话穆飞烟终究没问出口。他们是主仆,是自己人,她算什么?
“所以我救你,还不够吗?”他的伤可比无双的要严重难治得多。减减加加她还亏呢!
“不够。”他一颤动,脸上的伤痕亦渗出些许血丝。
“是……他伤了你?”她一直不敢问,就是担心万一正如所料,她会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我伤了他。”仇雁申傲岸地回眸斜睨,紧盯着她小脸上由红转白的神色。
穆飞烟讶然微怔,虽然她极力掩饰那份惊恐,可仍逃不过仇雁申的厉眼。
一股无名烈火迅疾窜向他迸流的血脉,原已舒缓的伤口,再次疼彻骨骸。
“扶我回房!”他大吼。
穆飞烟娇弱的背让他箍得行将碎裂。仇雁申全无怜香惜玉的心情,迫切地只想将她嵌
进壮阔的胸膛。
第六章
烛台上仍燃着未残的红烛,房里由苡婕布置得细致且温馨。将明未明的天际,飘荡
着芳菲的气息。
穆飞烟将他安放床上,掀被为他盖上,他却连她一起拉入锦被中。
“不!你太过孟浪了。”三番几次凌辱她还不够吗?
穆飞烟才支起身子,他立刻抬起猿臂横过她的胸前,强行将她按回软垫上。
“不要。”倏地,她身子受到侵袭不觉浑身一悸。
仇雁申盛焰仍炽的瞳仁闪着骇人的幽光。“你的身体对我而言已经不是秘密了。”
他轻淡的语调如同带刺的鞭,瞬间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她紧抿的朱唇颤抖着,喘促的呼吸逸出深沉的悲愁,冰冷的玉指死命抵住他的胸膛,
两翦秋瞳莹然欲滴……
“觉得委屈?”他急剧起伏的胸口,猛烈撞击着她逐渐虚软的手,蛮横地压上她的
身子。
“不是的,我……你伤口未愈。”
不等她把话说完,仇雁申已含住她嫣红的唇,并动手褪去外衫,之后接着剥掉她的
衫裙亵衣。
“不可以,求你——”
意识到他饥渴的索求,穆飞烟惶乱地抗拒。仇雁申岂容她不从,很快地便逼她“袒
裎”相迎。
“我要你。”他俯首埋入她柔腻的颈子,挖心掏肺地攻占她处子的幽香,那惊心动
魂的方式震慑了全身如软泥的穆飞烟。
“求你别……我真的给不起。”她殊不知奋力的挣扎,形同催情的春药,只是益发
激起他攻城略地的念头。
“我要的你就得给。”热唇贴在她白玉瓷瓶也似的颈线上滑动,一路舐舔到粉嫩的
雪肩,狠狠地在她白皙肌肤间烙下星星点点的血记。
“我会恨你的。你要我恨你吗?至少念在我曾手下留情,我……”她充满愧疚的紧
拢双腿,自觉对不起尉杰。
仇雁申双眸陡地喷出两道火焰。
“你恨吧。”不能爱恨也好,恨也要动用感情。
他的触抚转为强烈近乎粗暴,黑眸锁住她,深沉地……
穆飞烟在他灿亮的眼中看到自己不丝一挂的胴体,忍不住面红耳热,羞赧得想找个
地洞钻进去。
他霸道的扳开她的双腿,将已然亢奋的男性特征抵进她敏感羞涩的股沟间摩挲,浓
重的气息开始变成粗喘。
她麻胀地蠕动身子,惊觉他下体部位的明显变化,登时愕然仰首,却对上他灼灼焦
切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躁热感侵扰着她的周身,天!她快窒息了。
仇雁申粗嘎地笑出声。“准备好要当我的女人了吗?”
“吓?”穆飞烟不明所指,从来没有人碰过她衣衫下的躯体,即使尉杰几度想“登
堂入室”,也都因她的峻拒无功而返。
而他如此轻薄,如此放肆,已陷她于不贞不洁,她早就不着望尉杰回心转意。然
而,他的女人是什么意思?是妾、是婢、或是情妇?想当然耳的不会是妻。
穆飞烟犹来不及伤感,即被另一波激烈的抚触占据思维……
她竟像个荡妇,因霎时涌起的酥麻淋漓,感到无尽酣畅。“不,不要……”嘶哑干
涩的嗓子,颤不成声。
她死咬住下唇,制止自己发出欢愉的吟哦。她是个大家闺秀,是名媛淑女,不可以
,不可以——
她下意识的扭动,却令仇雁申更加欲火熊熊,他也诧异他的挑逗对她起了这般激烈
的反应。
※※※
梦中惊坐起,穆飞烟一眼触及苡婕盈盈灿笑的脸。
“他走了?”她余悸犹存,一整个夜晚的折腾已经令她筋疲力尽,切莫还有更残酷
的事情发生。
“少爷吗?他刚走,特地要我前来侍候你。”苡婕端着热气蒸腾的木盆,置于案前。
“你躺着别动,我来帮你擦拭。”
穆飞烟吃力地掀开被褥,血?她失神迷茫地往下望,大腿内侧还附着斑斑血痕,那
是在宣告她无以回头的情爱?
她怔愣地出着神,泪水刹那决堤汹涌,模糊了视线。
“怎么啦?还痛是不是?”苡婕是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对人伦之事也懵懵懂懂,搞
不清楚状况。这些血渍虽令她骇然,但能蒙她家少爷的眷顾,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不明白穆飞烟为何要哭。
“帮我把衣裳拿来。”豆大的泪珠依然滚滚而下,她没力气向苡婕解释,或使劲发
狠地咒骂仇雁申。唯今之计,只有走,走得越远越好。
“你要出去吗?”苡婕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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