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电话忽然有人接听,裘素先是吓了一跳又微微一愣。
他在?
“素素?”他认得显示的号码,但她为什么不出声音?“有事吗?”前两天她走得那么急,他一直很牵挂她,但他告诉自己,他就快离开台湾了,再见她只是徒增痛苦罢了,还是避免和她见面比较好。
“没想到你在……我喝多了,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她孤单得好想有个人陪,而那个人就是他。“你来好不好?你可以出来吗?”
如果,他的漂亮学妹在他屋子里……不管了,她已经醉了,醉了的人最大,就让她任性一回吧,她想见他。
“你在哪里?在你家吗?”她脆弱的声音让他马上没有了定力,一听到她的声音,他所有的坚持都消失不见。
“我在一间温泉饭店,就在……”她说了地址和房号。
他的声音异常的迫不及待。“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我到底在干么?”挂上电话,躺在床上,她瞪着好像会晃的天花板,抚着发烫的额际,喃喃自问着。
她没有发烧,只是酒喝太多了,所以浑身发热。
只是,这并不足以成为她找方仰宁过来的理由。
今夜,她莫名的想见他,在他和别的女人离开台湾之前,在她去雪梨之前,她想再见他一面……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直到听到叮咚铃响,她模模糊糊的醒过来,眨了眨眼。意识到是方仰宁来了,她觉得头晕,摇摇晃晃去开门。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方仰宁蹙着眉。
他一进门就闻到酒气冲天,而她像个不倒翁,连路都走不稳,他连忙扶住她,关上门。
“很抱歉把你找来。”她朝他笑了笑。“你看这个房间漂不漂亮?迎宾水果很新鲜,你要不要吃,我削给你吃?”
印象中,她没削过水果给他吃,都是他削给她,尤其她爱吃苹果,他的冰箱里一定有准备苹果,每次她一去,他就去厨房削苹果。
“你还是躺下吧。”他强押着她在床上躺下,她一个人无缘无故跑来住饭店,又喝了这么多酒,这并不寻常。“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他并不喜欢扮演哥哥或心理医生的角色,可是现在他也只能当这两个角色了,不是吗?
“我们分手了。”她唇角弯弯笑了笑,眸光迷迷漾蒙的,他的内心却受到极大震撼,心狠狠一抽。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伤心到买醉解愁,她真的那么爱那个男人吗?他一直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如今亲眼看到她的伤心,算是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为什么分手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又干又涩,深沉的萧索感。
“其实,我一直想有自己的家庭。”她扬着睫毛瞅着他,答非所问的说:“我五岁那年,爸妈忽然就车祸去世了,我和叔叔相依为命,虽然我们之间很亲密,叔叔就跟我爸爸一样,但是两个人,总是少了那么一点家的感觉,过去曾经几次和交往的男人论及婚嫁却都无疾而终,问题在我,我太怕责任了……”
她真的一点也没办法接受出嫁从夫这种古老的观念,更别说那些男人都只会要求她婚后相夫教子,不要工作,还要服侍公婆、招呼亲戚,那些条件让她有失去自由的恐惧。
然而,就在她以为找到真命天子,找到一个绝对不会束缚她的男人之后,她又失望了,石少岗的出轨让这份感情落空,她又得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更糟的是,方仰宁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台湾,她说不出有多么落寞。
“不对,是他们不懂得珍惜你。”他深深地凝视她。
他很了解她是个不喜欢被拘束的射手座女子,如果她肯回头看看他,他愿意为她制造一个自由自在的空间,不让她有一点点绑手绑脚的感觉,如果她愿意回头看看他的话……
“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突然要走?”她直截了当的问他,“你要跟你学妹到国外去结婚吗?你一直没让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已经这么好了,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朋友?”
他苦笑一记。
“我从来没有当你是朋友。”
她是他的窕窈佳人,可遇不可求,他只敢默默地守护着她,连表白都不敢。
“你……你说什么?”她迷惑的看着他,从他口中吐出的这句话好奇怪,她听不懂。
“你认为男女之间有所谓的友谊吗?”他落寞的看着她,闷声问。
蓦然之间,她的脑袋有点清醒了,心脏怦怦跳动。“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对他有特殊感情,而他对她,也有?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在心里笑自己的傻。他又傻得要重蹈覆辙了。冲动的想对她告自。
就算她跟石少岗分手了,她也不会属于他的,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他,他只是她的“朋友”。
“没什么?”一阵浓浓的失望涌上来,她还以为他对她……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么,你……你跟那个徐名珊很要好吗?她是不是你暗恋的那个人?”
他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裘素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你要跟她一起出国,而你暗恋的人不是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说暗恋的人不是徐名珊时,她竟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可是一想到他暗恋的另有其人,她又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她对方仰宁的感情生活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他要出国,比当初她叔叔要去环游世界更让她难过。
“你要出国,那么你暗恋的那个人怎么办呢?你不管她了?”她茫然的问他。
其实,她想问的是,她怎么办呢?他不管她了吗?
“她已经不需要我了。”他苦笑一记。
“可是我需要你!”她蓦然冲口而出,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瞅着她,面孔平静,内心震动。“素素,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裘素愣愣的看着他,猛然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蠢事。她在对他告白哪!
她一定是疯了,他都有暗恋的对象了,她到底在做什么?她这样不是让两人变得很尴尬吗?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说的对,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狼狈的垂下眼眸。“也许是刚失恋,我空虚,想找个替代品,所以……”
方仰宁的心狠狠一抽,简直不知如何自处。
替代品?
对她而言,他只是她失恋空虚的替代品……
“看来你酒已经醒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受伤的感觉漫天盖地的覆住了他,他真的一秒钟也无法再待不去了。
“好。”
裘素无力的闭起了眼,直到关门声传到她耳中,她才睁开眼,一颗心酸酸楚楚的,泪水莫名其妙的迷漾了她的眼。
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全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了出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像个失恋的傻瓜?
※※※四月天☆☆☆☆☆☆请支持四月天☆☆☆
从没有一次的旅行让裘素感觉这么难过,十几个小时过去,她疲惫的抵达澳洲的南澳省。
看到来机场接她的叔叔,她有点傻眼,过去英挺健美的他,如今起码胖了十公斤吧。
“我变得很壮吧?”裘崴举举健壮的手臂,南澳正值夏天,天气好得不得了,阳光普照,他只穿了一件白色汗衫和牛仔裤。
“这里的食物有那么好吃吗?”听到自己在开玩笑,她放心了。
失恋不会死人的,而且她终于知道了,让她有失恋感觉的并不是石少岗,而是方仰宁……
不不,既然来到这里,她就要抛开台湾的一切,不要再想了,让一切随着空间的转换而改变。
“丫头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裘崴接过她行李,丢进吉普车里。“我可是一直等着为你办场风光婚礼,一定有很多男人排队等着追求你吧?”
素素就跟他女儿一样,她从国小开始,就很有多男生在追她,站岗的、替她写功课的,不在其数,她天生就有吸引异性的魅力,加上长得漂亮,追求者众,而且那些男生的条件都很不错,他还以为她三十岁一到就会把自己给嫁出去哩。
“还好啦,百来个而已。”裘素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满街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物,街道两旁有殖民时代的尖顶教堂,很多人不怕艳阳高照,坐在露天咖啡座里喝咖啡聊天,看起来很悠闲。
“这里是南澳的首都,叫阿德雷得,很漂亮吧?曾被联合国人居委员会评选为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哦。”
裘崴做了个心旷神怡的表情,他朝她眨眨眼。“所以我一住就不想走了,但你可不行,你是劳碌命,你还要回去管理酒庄,这样为叔我才能清闲自在的享清福。”
她好笑的看了叔叔一眼。“你放心吧,我不喜欢住在很多袋鼠的地方。”
说到动物就想到家里那只可爱无双的贵宾玩具狗。“对了,你跑出来,你的小瑞瑞呢?托谁照顾?”
瞬间,裘素喉中像梗到石头,她顿了一顿才道:“托酒庄的大厨替我照顾,他也喜欢养宠物。”
叔叔什么都不知道,不小心踩到了她的痛处。
因为方仰宁也要离开台湾了,她不能托他照顾,就算他人在台湾,她也不能托他照顾。
他们之间的感觉已经起了变化……不,应该说是她对他的感情起了变化了,而且变化来得这么快,她一点适应能力都没有,他就要远走了,走到遥不可及的南极去,她只好逃到这里来。
方仰宁,那个文弱书生,他真的有办法到南极去吗?
她还是忍不住查了资料,从台湾去南极很费力,必须先到洛杉矶再到圣保罗,然后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再到乌苏哇亚……这个地方她听也没听过,接着登上马可波罗号,那是一艘船,从火地岛进入南极线,折磨人的是,来回要八天!
重点来了。
没有一种船能让人完美舒适的横越宽阔汹涌的南冰洋。
至少两天一夜才会进人南极半岛,船只摇摆的程度最强像十级阵风,所以她真的很担心他,他的体力到了南极时,会不会也同时病倒了?
见鬼!她何必替他担这个心?
他病倒了关她什么事?自然有漂亮又温柔的学妹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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