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祥安半信半疑的吸吸气,看有没有哪里疼不可抑。
'有事的是我,因为我帮妳解了。'他一副衰弱无力的瘫平,气息微弱的半阖上眼。
'你?'他看起来很累。
哼!他当然很累,不知占了她多少便宜,趁人之危最下流了,难怪病恹恹快死的样子。
'安妹,妳知道妳中的是什幺毒吗?'美色当前却碰不得,他何苦来着。'如果你这登徒子都解得了的毒应该没什幺。'
要说他有多大本事也没人信服。
人家随便砍几刀也不会躲,无能地害她中了人家的暗算,除了吃闲饭她看不出他有了多长进,光是一张祸水相为害苍生。
'阴阳和合散。'常天竞不信她不清楚。
'有什幺了不起,不过是阴阳……什幺,是阴阳和合散?!'双目睁如铜铃,吴祥安惊讶地松开手握的锦被。
倏然一黯的瞳眸发出幽光。'明白我的不得不为吧!为了妳,我身心饱受折磨。''呃!这个……'她忸怩的绞着玉指,
不知半片春光尽入他眼。'怎幺会有人用这种歹毒的春药害人,通常只有……。呃……。只有……。'妓院才有。
她听楼里的姑娘说过,阴阳和合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春药,用在姑娘家身上是为了让她们屈服、甘愿卖身,不致寻死寻活的闹别扭。
因为它的效用是令女人非常需要男人,若未在三个时辰内与之交合,女子将肠破肚流地化为一摊尸水,而男子则无碍。
阴阳和合散主要是给不听话的新姑娘服用,以免她们学人家三贞九烈的不肯接客。
不过在娘的倚春楼倒无听过,娘的怀柔手段将一干姑娘驯得服服贴贴,个个甘愿唤她一声陶嬷嬷,
千娇百媚的迎向每一位带金带银而来的衣食父母。
'说不出就别勉强了,我晓得妳深觉对不起我,想好好补偿我受创的残体。'他的话让吴祥安好笑地露出白玉贝齿。'什幺受创的残体
,你是少了胳膊还是断条腿,尽说些无赖话。''心呀!受了很大的创痛,想好了该如何弥补吗?'果真如想象般肤如凝脂
,平细温润。
'是你该弥补我……'不对,统统忘掉,当没这回事。'啊!你……你在摸哪里?!'啪!
红红的五指印清晰地留在常天竞左颊,他笑自己出师不利少算了她有顺手掴人的习惯。
不过他也不遑多让的圈住她纤弱娇柔的身子,结结实实困在双臀间,细闻她幽然轻溢的淡然暗香,轻拥着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他从未承认自己是君子,偶尔做些卑劣的事才符合闲少的身份,不然日子未免太无聊了。
'妳这冲动的小性情要改一改,别动不动就给人一巴掌,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妳。'他低低地在她耳畔呢喃。
涨红了脸,两手护在胸前的吴祥安心口直跳。'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无赖。''说得也是,这身子是属于我的,谁也碰不得
。'只是暂时他无法动她,否则让她看出端倪反而不妙。
这丫头看起来豁达,其实骨子里的脾气挺倔的,吃软不吃硬,不受世俗眼光约束。
'又在胡言乱语了,我才不属于你,快放开啦!'她得趁夜溜回家,才不致被娘发觉她彻夜不归。
失身的事当作一场梦,天亮了,梦也醒了,从此不复记忆。
'为夫的怎能放开小娘子妳,天一亮我就捎媒上门提亲。'定下名份,看她用什幺借口开溜。
'什幺?!'不行,不行,他怎幺又提起这事。
这阵子他跟前跟后的事她都不敢告诉阿娘,阿娘对他三番两次上倚春楼闹事非常不满,老是抱怨他不识相,让她相当难堪,
早晚有一天下老鼠药毒死他。
当时她不认识他,听听也就算了,从未想到两人会有交集,只当是一件趣事帮阿娘臭骂他。
这会儿他居然拿命开玩笑的准备去送死,她怎能不阻止,他可是常老爷惟一的儿子,将来要传承香火的,若死在阿娘手中就罪过了,
根本没法赔人家一个。
死有轻于鸿毛及重于泰山之别,她不想因为她的缘故而害死一条人命。
'妳不用担心我娘会刁难妳,等妳这里多了一块肉以后,她会欣喜若狂的把妳当宝疼。'常天竞轻拍她平腹暗示。
'什幺多一块肉……'声音消失在惊慌中,她失神地望着大掌覆住的小腹。
'妳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呢?我们先生个女儿再生个儿子,女儿贴心。'最好有一点像她的小迷糊。
'我……。不要……。'她无神的喃喃,完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不要一个要两个呀!好,我会卖力点,绝不让妳失望。'一人生两个会不会难带?
嗯!还是一次生两个好了,省得怕痛的她生一次便不想再有第二回,那常家还是得继续单传。
'失望……'唔!什幺失望……'啊!姓常的,把你的贼手拿閞。'可惜,她失神的模样多可人。'
我在弥补妳的损失,怕妳怪罪为夫的不得体。''谁希罕这种弥补,分明好色、下流,趁机吃我豆腐。'她的衣服呢?
谁拿走了?
常天竞打了个哈欠搂着她共枕鸳鸯枕、锦被共衾。'早点睡,明天还有事要忙。''你发什幺癫?我怎幺留宿在此,
你睡得着我可睡不着,我要趁没人发现前赶紧回去。'她不要被人指指点点。
'呵……。我的好娘子,妳在烦恼为夫的贞操不保吗?'就是要让人发现,否则他何必精心怖这棋局。
'捉奸在床'才能顺理成章,让两家的长辈各退一步,别来'拆散'他们小俩口。
差点吐血的吴祥安气得眼睛都红了。'你还有贞操吗?''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解决,我一定会娶妳过门的。'
他怕自己笑出来,连忙换了话题逗她。
'我不……'嫁。
一夜好眠,点了吴祥安睡穴的常天竞将她拥入怀中,视如珍宝的宠爱着,下颚轻搓着洁白细额,无限情意蔓延在无人得见的深瞳中。
宝鉴凝青、温泉流腻,琼纤一抱青丝坠,冰尝肤浅,清麝煤春,花香石髓和云洗。
常天竞微炽的眼生起恼意,瞧他将自己逼到何等境地,佳人如玉发轻枕,可怜他不得好眠煎熬辗转,却又怕惊醒她不敢有太大动作。
笨吶!你这蠢生,干幺出此下策为难自己,你真要当柳下惠吗?
幽幽淡香散于枕畔,似有若无的撩拨他,这夜好生漫长,何时才闻鸡鸣。
唉!她的体态……。
撩人呀!
桃花胆薄难藏泪,柳叶眉长易觉愁。
蛾眉婉转红颜老,千古佳人亦成灰。
站在叶落枝冷的桃花树下,风姿绰约的陶忘机眼泛泪光,怀想过去无忧的日子,彷佛才是昨日事,转眼已是一十七载。
生平不识相思,不为相思苦。
识了相思才知苦磨人。
当年她便是在桃花初绽时与他相遇,情长恨话少的两情缱绻,从不问君自何处来,芳心难抑的一味沉沦,终身托负不说愁,
扬眉上喜色。
欢爱三年余,珠胎暗结,方知君是富贵人,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他、念他、怨他、也恨他,不该带她识情爱,以致终身受苦。
人前一张皮,人后一张脸,表面风光暗里伤心,没人知道那段错放的情有多重,连累她成了无心人,再无力承受多余的累赘。
一早起来发现铜镜中的自己多了根白发,她才发现她真的老了,年华不再。
人在红尘中,不能不服老,那间因意气而开的倚春楼虽然见不了人,但起码是她用了心经营,怎幺也舍不得收起来,
里面姑娘的生计还靠她张罗哩!
辛苦了大半辈子真想享享清福,什幺事也不管地光数银子就好,偏偏她肚皮不争气只生了个外向的女儿,早晚是人家的,
她再宠再疼也没有用,也要夫家肯疼宠。
十七了,都该为她找门婆家了。
贩夫走卒配不上她,达官仕人又心高气傲无容人之量,找个商人又太俗气,教书的夫子肯定不出三天就把她给闷出病来。
桐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找门好良缘还真难,总不能随随便便找户人家就把她嫁了吧?将来怨起阿娘可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不如去找大哥批批姻缘,看那丫头有谁敢要。
一想到此,她收起感伤拭拭泪,就怕人家笑话她老来怀春。
'青崖,妳今儿个看到我家小安了没?'一大清早不知又溜到哪玩了,真不像个姑娘家。
青崖的表情微诧,飘忽了一下。'小安起床了吗?我没见她出门。''怎幺会?我刚去她房里找人,可是床上空无一人呀!
'被褥凌乱得像刚被躺过。
咦!等等,或者她根本没回来,昨儿一早没整理床铺就溜出去了。
'我想是我没注意到吧!她一向像阵风似的来去,大娘别为她担心了。'小安是吉人,吉人自有天相。
'我哪是担心那野丫头,我怕她又给我惹祸。'她言不由衷的说着,心里想着女儿的去处。
她这辈子惟一的债是欠了那丫头,把屎把尿还烦恼臭虫咬了她,一颗心不时的兜着,就怕没带过孩子的她养不大女儿。
见她一日日长大,她心头的负担是不轻反重。
从忧心她跌倒起,十数年如一日她无法不分神牵挂她,怕这怕那的希望她过得快乐,不要如她愁眉过日。
好不容易拉拔大了,人也愈长愈标致,但性子却愈来愈野,原本有几户不错的人家有意来攀亲,可是近来不知怎幺了,
纷纷打退堂鼓说高攀不起。
一不是朝中大臣,二不是官宦之后,除去她真实身份不说,有什幺好攀不起,她不过是平凡女子。
'小安人很伶俐,不会有事的,大娘尽管宽心。'嘴上安慰着,但她却觉得事有蹊跷。
活泼、好动的小安很少早起,除非她前一天睡太多才会溜到她房里吵醒她,逼她陪她去城东城墙看日出,喝一碗热滚滚的豆浆。
晏起是小安的习惯,不像她鸡鸣即起,先生火煮粥再喂鸡,拂拂师父的法器整理道袍,然后便是一天练功的开始。
习武人的耳力极利,自始至终她都没听见小安的足音,以为她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正想过一会儿再去唤她用早膳,谁知她竟不在房里。
'哎呀!我家的小安要有妳一半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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