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朋友……那一片住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看来先生的朋友应该不是一般人。”
司机说。
“他叫井晨风,听说生意做得比较大,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般人。”
乔治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中国,可这次的感觉却与以往都不同,因为有一个女人让他一见钟情了,所以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变得亲切起来,就连路边的树都好像是童年曾经为他遮过阳光的那一棵。
司机的呼吸一窒,天江市谁不认识井晨风啊,他的朋友,还是少聊为妙,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人可就不好了,所以司机闭了嘴。
乔治也没再多聊,因为此刻他的心都被桑幽幽牵引着,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
到了井家,乔治报上姓名,便很顺利地进入了,周嫂接待了他,说是井晨风一早就交待过的,有一位叫乔治的朋友要来。
周嫂说井晨风有个应酬,可能会回来得晚些,她帮乔治安排了房间,让他先休息,乔治很礼貌地谢过之后便提着行李上了二楼。
洗过澡,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趿着拖鞋到花园里散步,老远就听到一阵吵闹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井丝雨喝多了回来了,嘴里好像在不停地骂着什么,其中一直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乔治是井晨风母亲好朋友的儿子,虽然从小就定居国外,但井晨风兄妹几人经常会出国度假,因此与他从小就很熟悉,井微云出了事之后,井晨风兄妹便很少出去度假了,与他见面的次数也少,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井微云出事前一年的事了。
他将运动服自带的大大的帽子扣在头上,像个幽灵一样悄悄地站到了井丝雨的面前,井丝雨没怎样,倒是把扶着她的周嫂吓了一跳。
乔治很抱歉地说:
“对不起,周嫂,把您吓坏了。”
乔治的父亲是美国的富商,母亲也是富家千金,他的为人和家教都很好,阳光而绅士。
周嫂抚着胸口,笑着说:
“哎哟乔治少爷,这么晚还没睡呢?”
乔治摇摇头,轻笑着说:
“倒时差,睡不着。”
他看着喝醉的井丝雨,问周嫂,
“丝雨经常这样喝醉么?”
周嫂没回答,只是心疼地看着井丝雨,点了点头。
“有心事?”
乔治小声问道。
周嫂又点点头。
乔治想了想,又用更小的声音问道:
“为情所困?”
周嫂刚想点头,就听井丝雨吼道:
“周嫂,你在跟、跟谁说话?”
她醉得不轻,整个人伏在周嫂的肩膀上,手指着乔治,醉醺醺地说。
“小姐,是乔治少爷从美国来了。”
见周嫂很吃力地撑着她,乔治干脆把井丝雨接了过来,自己架着她,然后对周嫂说:
“周嫂,你先去忙吧,我扶她进去。”
周嫂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略显尴尬地说:
“那就谢谢你了,乔治少爷。您扶着小姐,我去帮她放洗澡水,这大夏天的,她一个女孩子浑身酒气,总归是不好。”
周嫂说完往别墅走去,乔治看着井丝雨的侧脸笑了笑,便亦步亦趋地往里走。
井丝雨的脑袋始终耷拉着,看得乔治直发笑,想当年她是个多么泼辣的女孩子啊,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副颓废模样?
“丝雨?丝雨?”
他叫了两声。
半天井丝雨才抬起头,见是他,也不惊讶,只是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傻傻地笑了起来:
“嘿嘿,真的是你啊,乔治,你怎么来了?来、来找我哥的?”
乔治看着她,也不说话,只觉得她喝醉的样子很有趣。
井丝雨一摆手,说:
“别、别找他了,他根本、根本没空理你啦。”
“没空理我?why?”
“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哈,我、我大嫂,就是我哥的老婆,她啊,不见了,我哥啊,整天忙着找他老婆呢,哪有功夫理你!”
她每说一句话都把尾音拉得老长,神神秘秘的,惹得乔治直发笑。
“你哥的老婆?她为什么会不见了?”
井丝雨嗤笑一声,对乔治摆出一副鄙视的眼神,说:
“你可真是个白痴,因为她离家出走了呗。”
“那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你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这次算你聪明,我哥啊,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不仅是我哥,还有我,还有很多人,都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呢!所以啊,她走也对,换作是我,早气得杀人了!”
她说着说着,态度突然改变了,气哄哄地道,
“对,走得对,走走走,都走!她走了,左林也走了,一个是找不到,一个是找到了却不肯见我,他们、他们都是坏蛋,大-坏-蛋!”
她语无伦次地叫着,乔治也大概知道了她想要表达的内容,只是无奈地笑笑,喝醉的人说的话,应该多半都是真心话吧?
“好了,省点力气吧,我扶你进去。”
他说着便加快了脚步,连架带拖地把井丝雨弄进了别墅。
刚从楼上下来,就见井晨风摇摇晃晃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my god,你们这对兄妹都是怎么了?非要让我第一天来就看到你们这么难看的样子吗?”
井晨风见是他,唇边难得地扯出一抹笑,走过来勾住了他的肩膀,说:
“乔治,来得正好,我们好久没见了吧,来,陪我喝一杯。”
乔治迅速推开他,叫道:
“晨风,喝醉是你们的习惯吗?为什么丝雨这样,你也这样?你们都是怎么了?”
乔治的叫声似乎让井晨风清醒了一些,他的笑容渐渐地淡了,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双肘撑在膝盖上,扶着额头沉默了。
“晨风?晨风?”
片刻之后,井晨风终于抬起了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难看得很:
“几点的飞机,我不是说会派人去机场接你吗?”
乔治昨天给他打过电话,说是今天会来,却一直没有告诉他具体时间。
乔治耸耸肩,说:
“我喜欢自由,一个人想去哪就去哪,多好。”
“这次来中国干什么?医疗讲座?度假?”
“都不是,我是来逃难的。”
“逃难?”
“是啊,我妈逼着我相亲、结婚,可是你也知道的,我讨厌被束缚的感觉,我喜欢自由。”
“原来你们美国人也会被逼着相亲,见识了。”
井晨风嘲弄地说,话音落下,他的表情又暗淡了下来,
“我送去的病人怎么样了?”
乔治想了想说:
“你是说桑海洋?”
井晨风点点头,如今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会心痛,那种痛会一直持续很久很久,甚至会让他在梦里痛醒。
“他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当然,只是几个字而已,并且非常吃力,像他这种病人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你不要太担心。”
☆、324。323 嫉妒你懂吗
乔治是美国非常有名的脑科医生,也是桑海洋的主治医师,由于井晨风的关系,他对桑海洋非常用心、也非常照顾。
井晨风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点头。
乔治的好奇宝宝又开始作祟了:
“对了,他到底是谁啊,能让你井大少爷这么关心,恐怕不一般哦!”
桑海洋,若不是他,他也不会认识桑幽幽,若不是他,他也不会报复桑幽幽,若不是他,他也不会爱上桑幽幽……他到底是谁?他只能说,如今,他是那个让他患病的始作俑者,至于那病——相思病,心脏病,只要一提到“桑”字,就会让他痛不欲生的病。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乔治见井晨风一直沉默不语,右手却渐渐抚上心脏的位置,将胸前的黑色衬衣揪得皱皱的,他忙靠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晨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作为一个医生的本能,他开始观察井晨风的脸色,摸他的脉搏,却被井晨风轻轻地隔开了。
“我没事,可能酒喝多了,胃有点不舒服。”
他站了起来,拍拍乔治的肩膀,说,
“既然是来逃难的,我这里可以成为你的避难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自便,我先上去了。”
说罢,他绕过乔治便上楼了。
乔治看着他的背影,明显感到他的步履变得沉重,再说他脸色苍白,按着的明显是心脏的位置,怎么会说是胃不舒服?当他这个医生是瞎的吗?
几年未见,井家的两兄妹都变得好奇怪。
他摇头叹息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托腮发呆,不知不觉地,桑幽幽的脸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他好想再见到她,这种感觉像开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井晨风回到三楼的卧室,门关上,他靠在厚重的门板上,右手仍死死地揪着胸口,那里真的很痛,痛到他抽搐。
他没有开灯,黑暗中,他的眉宇紧锁着,面部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靠着门站了一会,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步履维艰地走向大g,无力地跌坐在床边,对面墙壁上挂着他与桑幽幽的结婚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笑得很甜,当时她是以怎样幸福的心情去拍的这张照片啊,可他却将她的真心、她的幸福通通踩在了脚底下,最终让她陷入了绝望。
起初他的骄傲还能让他理直气壮,可是发现她离他越来越远,他越来越无法掌控这份感情时,他才真的慌了,乱了。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宁愿停在那个雨天,她伸出双臂拦住他车子的瞬间,他应该给她、给桑海洋一个机会的,他太骄傲、太自负了。
此刻望着她幸福的笑脸,却是他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每晚借酒浇愁,他真希望自己能喝到不省人世,那样就不会痛了,可是他偏偏永远那么清醒,不管喝多少酒,都无法麻痹他的痛楚,反而让它变得更清晰。
“幽幽,你在哪……”
他知道她没有离开天江市,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里,可想找到她就如同大海捞针。
快到凌晨两点了,“爱上”的员工才陆陆续续地回到了五楼的员工宿舍,每间宿舍面积都不大,却安排了四个人同住,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为拥挤。
桑幽幽端着洗漱用品从外面公用的洗手间回来,坐到一张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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