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井晨风的身上,台上的末末和贾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算人在动,心也快紧张得停止跳动了。
他居然朝舞台走来了,他想做什么?他看上了谁?他会不会直接把谁带回家?
原本还装出一副陶醉于琴声中的贾如,此时真的无法淡定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的身上,以为他会朝自己走来,她的脸上带着明亮的微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就等着他向她伸出手,牵着她走下舞台……
可惜,她错了,此刻的失望让她恨不得舞台立刻塌掉,因为,他走向了末末。
末末的舞蹈再也无法跳下去了,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她也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只因为,井晨风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一手握着刚管,怔怔地看着已经走到眼前的井晨风,大脑一片空白。
此时,只见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她颈上的戒指,终是抬起手,一把将那枚钻戒扯了下来。
末末惊呼一声,那戒指不是她的,怎么办?再说这戒指怎么惹到他了?他为什么这么粗鲁地扯掉它?
人群开始搔动起来,所有人都伸着脖子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就连乔治和陈思也有些看不懂了,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爱上的老板,井晨风来过几次,可是只有这一次效果最轰动,看来今晚的演奏会是没错的,与爱上这么不和谐的大提琴也变得靠谱了。
“你、你……”
末末看着井晨风,有些不知所措。
他将戒指拿在手里,这颗钻石的形状、戒圈的大小,都是那么的熟悉,最让人疯狂的是,这戒指的里面刻着的那行字:youaremine!
他的心仿佛碎裂了开来,“你是我的”,这戒指是他专门为她定做的,这行字,是他专门为她所刻,这枚戒指,他怎么会不认得?
他将戒指握在手里,下一秒,他的眸变得火/热起来,这只黑猫,会是她?
理智告诉他,这明明不可能,如果她见到他,恐怕会立马逃掉,怎么可能站在这里任他索取?
可是……他还是慢慢地摘掉了黑猫的面具,处变不惊的他此时竟然是那么的忐忑,他的手竟然颤抖了起来,他的心也仿佛停止了跳动。
可惜,这一切都在看到末末的脸时瞬间改变了。
她不是她,即使戴着她的戒指,却不是她。
他一把抓起了末末的肩膀,冷声质问:
“这戒指哪来的?”
末末吓坏了,战战兢兢地说:
“一、一个朋友的……”
“什么朋友?她在哪里?”
他的样子好吓人,好像她犯了天大的罪过一样,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刚管,脚尖恨不得都立起来贴到上面了,一副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她……”
不等末末说出来,贾如突然扔掉大提琴走了过来,她是那么地镇定,镇定到忘了后台还有人正帮她演奏。
隔着层层白纱,桑幽幽沉醉于琴声中,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她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这戒指是我的!”
贾如突然站在了末末的身边,她以为自己这一招很聪明,末末显然已经被吓傻了,而显然井晨风对这枚戒指很感兴趣,如果她成了戒指的主人,是不是他就会对她很感兴趣了呢?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并不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更忘了此时自己正在假奏。
井晨风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继而疑惑地转过头,落在了舞台中央那把被遗弃的大提琴身上。
琴声依然如水般在流淌,而那把琴却安静地躺在地上,演奏的人不是她!
“告诉我,戒指的主人在哪?”
他咬牙切齿。
发丝后的眼睛如发狂的野兽一般赤红,暗淡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一身黑色的他看起来更加可怕。
末末的肩膀被捏得骨头都要碎掉了,她明白了,不是她得罪了井晨风,可能是戒指的主人得罪过他。
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贾如真的就是这枚戒指的主人,那样的话,伊伊就不会被揪出来了而受到报复了吧?
伊伊啊伊伊,谁不知道在天江市得罪鬼、得罪神,也不能得罪井晨风啊,为什么你偏偏这么不开眼,居然得罪过他?
“我说了,这戒指是我的,怎么,你不相信?”
贾如还在逞强,一口咬定这戒指就是她的的。
井晨风怒不可遏,杀人的眼神射向她:
“给我滚!”
三个字,吓得贾如往后倒退了两步才站住,她不知所措,向来自诩对男人办法多多的她,此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他看回末末,末末亲眼看到他是如何对待贾如的,生怕自己会变得比她更惨,说不出话,于是干脆用手一指……
井晨风放开了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层层的白纱。
《沧海男人心》依然回荡在耳畔,他走向了白纱……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只有陈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激动地站了起来,那白纱后面,会是她吗?
他机灵地在爱上老板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爱上老板一听马上跑开了。
紧接着,那些白纱缓缓地升了起来,当白纱后的秘密显露出来的时候,全场哗然。
“天呐!那是谁啊?”
“一个清洁工?”
“那大提琴居然是她拉的?”
“mygod!”
最后这一句,是乔治说的,他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贾如那么信誓旦旦的跟他说什么大提琴,居然是假的?看来她根本不会拉琴,而是找了一个人帮她代奏?而那个人,居然是个穿着制服的工人?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变得太快了,所有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觉得不虚此行。
此刻,桑幽幽穿着那身浅蓝色的工作服,戴着大口罩,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怀中是那把曾经为他拉过无数次《沧海男人心》的大提琴,她正闭着眼睛,忘情地演奏着,舞动的手臂一如从前在“食间”演奏时的她,优雅得像只白天鹅。
一曲未完,她整个人陶醉于琴声中,往事正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更多的是心痛。
泪从眼角滑落,她在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就算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忘不了曾经的伤痛,他带给她的一切,她都忘不了。
当最后一个音符奏响,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射灯的光线突然让她很不适应,她从前是经常上台演出的,对这样的光照并不陌生,只是不明白,她明明应该在后台的,怎么会被射灯打到?
适应了光线,她才看清楚,原本遮挡在眼前的白纱不见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台下的观众,他们静默无声,正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她。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时候她应该做什么?对,趁着大家还在惊愕之中,她需要赶紧逃走,逃走!
腾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侧前方好像有一个人,他背对着射灯,她看不清他的容貌,然而却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的心好像瞬间被人敲上了一记重锤,传来一阵钝痛。
他就这样看着她,将她的一切小心思、小动作全都收入眼底,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他抬起手,伸向了她的大口罩。
即使她只露出两只眼睛,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知道,她也认出他了,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感觉,那种一触即发的感觉,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她完全怔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摘掉了她的口罩,当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的大脑竟然一片空白,只知道,他不会再让她跑掉,绝不会。
猝不及防地,他抱住了她,空虚寂寥的心在这一刻被添满,也在这一刻被撕裂,没有人看得到,埋在她颈窝的脸上,泪水已悄然滑落。
她的身体是僵硬的,大脑是空白的,眼神是慌乱的,她看到了舞台上末末瞪大的双眼,贾如好像要杀了她的表情,还有台下乔治的惊愕,陈思的欣慰,爱上老板的爱昧,以及所有客人“你就要上头条了”的狗仔精神……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改变了,这个怀抱,她曾是那么渴可望,又曾是那么痛恨,如今她居然又沦落到了这里,理智回笼,她清楚地告诉自己,她再不是那个纯情的小女生了,她忘不了他带给她的伤痛,她曾清楚的告诉过他,他的爱,她高攀不起。
是的,她高攀不起,直到现在,仍是如此。
☆、345 滚
眼前闪烁着无数的闪光灯,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记录着今晚这个特殊的时刻,锦尚集团总裁居然如此动情地拥抱了一个保洁员,恐怕明天的报纸、围脖、朋友圈,都会是他的头条新闻了吧。
大提琴从手中滑出,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她骤然将他推开,苍白的面庞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万万没想到,只是一场代奏的演出,却将她推入了如此境地。
“滚!”
她说道,只是一个字,绝情得让人窒息。
“幽幽……”
他的泪痕未干,痛苦爬满了英俊的脸庞,此刻,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在她面前爆‘露’了所有的脆弱,可她,却只给了他这么一个字。
她没有再理他,转身捡起大提琴夺步要逃,他怎么可能再放她走?
“不准走!”
他狠狠地钳住了她的手腕,骨子里的骄傲又开始从中作祟,他霸道地夺下了她手中的大提琴,
“跟我回家。”
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伸手去抢她的大提琴:
“还给我。”
声音冷漠而疏离,在她眼里,他已经比不上一个陌生人。
她的力气跟他比起来简直就像蚂蚁,用力再用力,却还是没能把大提琴从他的手中抢回来,他纹丝未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她似乎已经忘了现在是何时何地,眼里只剩下他,心中只剩下对他的怨。
“还给我!”
为什么,一把大提琴而已,她只是想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却还是挣不过他。
清澈的大眼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因为伤心、不是因为难过,只是因为愤怒,因为恨。
“还给我!”
她放开了手,握紧双拳朝他大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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