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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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滋味-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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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丰懒得理她,十指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这个并购案很重要,他要在今夜把案子拟好,在明天的视讯会议上提出计画。

“你饿不饿?我去做点心给你吃。”

人家说贤妻良母都会照顾好老公的胃,对於这些,她要好好学习。

亚丰仍旧不理渟渟,眼睛连转都没转向她。

“你不好意思说饿吗?没关系的,我不会嫌麻烦。”对於他的意愿,她习惯自作主张。

她很喜欢他,真的真的很喜欢,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完完整整把话说完,不像在家里,每每一开口,她的话就会让笑声阻断。

偷偷地,在心中送出一记飞吻,她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亚丰没回话,但私下预估不到十秒钟,耳边就会传来一句“唉呀”;三十秒内她会拐著脚,一跛一跛地回到办公室,嘟著嘴碎碎念,念农庄里的地不够平整,应该到处都铺上柏油才不会让人摔倒,再不就嫌他们不把马关进栅栏,害她被吓破十颗胆。

在农庄内,该做的蠢事她全做齐了。

可是这回他估计错误,十秒钟後,没听见渟渟的大叫声,嗯……有点不太习惯;三十秒後,她没跳著回办公室,他开始觉得不对劲;十分钟後,他坚持著不去找她,假设她平平安安进了厨房,开始料理“点心”。

在这之前,请容他先哀悼她可怜的十根手指头和自己的胃。

假设过她的平安,亚丰把注意力放在企画案上,没了一个笨蛋在旁边吵吵闹闹,他的工作效率以等比速率成长。

时间分秒过去,等到他把工作做完之後,他才发现距离渟渟去准备点心的时间已经超过两个小时。

她在煮鲍鱼粥还是燕窝羹,需要用到两个小时?摇摇头,他猜测她煮到……睡著了?不会吧!厨房会不会被她烧掉?还是她的手被割得血流如注?

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长腿一跨,他急著出门去找闯祸精,门拉开,渟渟正好站在门外。

“你为什么在这里不进去?”屏住气,他努力要求自己冷静。

“我没有手可以开门。”她很无辜,端了两手的爱心,他没看见?

“你可以叫我。”

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可见得她比他估计中的更笨。

“我怕吵到你工作。”

什么鬼理由,他哪天工作,她不是在旁边“尽情打扰”?

“你可以把托盘放在地上,开门进来。”

“对啊!你好聪明哦,我想好久才想到这个好办法。”

她的崇拜看在他眼里,他想一头去撞墙。这种反射动作需要想好久才想得到?他应该带她去检查细胞数,说不定会检查出她是个单细胞动物。

返身,他迳自走回办公室,将近深夜两点,伸个懒腰,今天的折磨到此为止,他要去睡了,不过在睡之前,他要先确定农庄的安全。

“厨房瓦斯你有没有关好?”

“瓦斯?我不会关啊!”

这个人问得好理所当然,每个人都会开关瓦斯吗?不是吧!她妈妈常说:“乖,渟渟,不要到厨房,瓦斯很危险。”那么危险得东西为什么要她去开关?

“什么?”不会关瓦斯的人做点心?他皱起两道浓眉。

“什么什么?你的问题好奇怪。”她把托盘摆在桌面上。

“吃点心吧!”她把准备老半天的点心端到他面前。

亚丰扫一眼碟子,上面摆了各式各样的饼乾,托盘里还有两瓶可乐,这些就是她准备的点心,难怪她可以不开关瓦斯。

“你弄这些弄了两个小时?”他怀疑。

“对啊!我摆老半天,你看我排得漂不漂亮?”她指指碟子里面的小饼乾。

不都要吃进肚子里,摆得漂不漂亮有差吗?瞪她一眼,不说了,她的白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亚丰转身回房。

“你不吃吗?我准备好久耶。”她及时拉住他的手,这是她当贤妻良母的入门,他应该捧场。

准备多久他会不知道?无奈地摇头,这是她工作能力的极限,他哪还能对她更要求。

“你什么时候离开?”

老调重弹,他期待她有几分自知之明,了解自己根本不适合飞云的生态环境。

“离开?哦!你要去睡觉时,我跟你一起离开。”她怕鬼、怕魔神仔,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边。

听见她的回答,亚丰下意识想吼叫,只不过他今天太累,累得没力气把她抓起来,狠狠摇上几摇,将她的智商喊回几个百分点。

垂肩,他告诉自己对残障人士要有起码的同情。

“你要回房了吗?是不是我的饼乾弄得太漂亮,你舍不得吃?”渟渟问。

不说话、不回应,他怕自己失手错杀她,引起弱势团体反弹。

渟渟匆匆关上电灯,跟到他身边,握住他的大手。

没将她甩开,纯粹是同情心泛滥,不希望她摔了跤,明天又去找幼幼要撒隆巴斯,传到老三耳里,让他用暧昧的调调在自己耳边说:“二哥,好歹人家是娇娇女,就算激情过度,也不要太粗鲁。”

“其实没关系的,如果你喜欢,以後我每天都帮你排一盘漂漂亮亮的饼乾,你不用客气。”

“闭嘴。”他回头低声吼她。

闭嘴?哦,她乖乖照办,否则他又要说——飞云不用爱讲话的员工。

跟在他身後,她愿意就这样,跟著他,一路走下去……

手用力紧握,头抬高四十五度仰角看向亚丰,淡淡的月光照映出他出色的五官,他真是个帅到不行的男人。

走回员工宿舍有一段路,他习惯送她回去,再自己回房。

“你很累了吗?”她问。

他没回答,不过她会开口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是个安静不下来的女人,很少使用大脑,大部分时间只用四肢或嘴巴思考,如果她能保持三分钟安静,那么不用猜,她肯定睡著了。

“我跟你说我家的事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

他不说话时,她通常认为他默许,如果他真的有意见的话,他就会大吼、叫她闭嘴。

“我们家是土财主兼暴发户,古时候我爸爸开计程车,妈妈做加工,後来爷爷留下来的土地增值,爸爸卖了一些、租了一些,我就变成暴发户的女儿。

“是不是很难听?暴发户的女儿?同学常这样取笑我,还说我是男人眼中的大肥肉,人人都想娶我,好减少三十年奋斗。”

唉……富家女的悲哀,你永远不晓得,男人是对你的人或是对你的钱戚兴趣。

“其实我很清楚,我们家富不过三代,最慢到下一代,我们就可能到马路旁边要饭,所以为了钱追我,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为钱,追求她都是一件蠢事情,但亚丰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到路边要饭。

“为什么?”他问。

她不敢相信地看他。好意外,他非但没打断她说话,居然还对她提出问题,可见得他把话全听进去耳里。

“我有三个哥哥、三个嫂嫂,都是老师,从幼稚园教到大学、研究所每一种都有。

“我还有两个小侄女心心、念念,她们两个都很聪明,我大哥常说她们比我更独立。

“我们家很幸福美满,要不是发生那件不幸的事情,我是不会离家出走的。”

停下脚步,她叹口气,如果失去他,她要到哪里再找一个肯听她讲话的好男人。

头靠在他粗粗的臂膀上,她的脸很哀怨。

不幸的事?难道她家里真的发生困难,逼得她不得不离家出走,赚钱养活自己?

“说。”

他的指令很简单,她接收到了。

“我刚说过,我们家富不过三代,是因为我们家有败家子、败家女、败家媳妇和败家爸妈,我们没有人会生财,只会散财。

“眼看经济衰退,我们家的土地越来越不值钱,全家人决定把我嫁给一个很会理财的男人,我不喜欢他,所以逃家了。”

乍听她要结婚,他的心跳快了两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微微的不舒服。是抽痛吗?不尽然,只是……不爽……

站定,她的手在他的掌握中,她的行动随他支配。

他不走,她也随之停下,看他、望他、想他,渟渟发现自己连站在他身边都会思念他。

“为什么不喜欢他?”亚丰问。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已经喜欢你了,怎么还可以喜欢别人?”

亚丰最痛恨花痴女,月光下的她,表现出十足十的花痴表情,讲出十足十的花痴话,他应该扭头离开,可是怪异地,他竟然没有。

盯著她,他居然想从她的表情中猜测出她有几分真心?

其实根本不必猜疑,她是脑浆容量少於一公合的笨蛋,心事会以百分百传真的方式表现在脸蛋上,所以,她说喜欢他,便是喜欢他、她眼神说了爱,便是爱,不会有半分虚伪。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跟她讨论讨论因果问题。

“别忘了,你是先逃家,再碰上我。”

“对哦!可是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她的头脑回复以前的不清楚。

“强辩。”他表明了不耐。

“我不是强辩,从古时候,我就很喜欢很喜欢阿诺史瓦辛格,他的胸膛好宽哦,被他抱起来一定很舒服;他的背好厚,背起人来一定很愉快,还有还有还有,他的肩膀顶天立地,好像再难的事都困扰不了他,我爱死他了,真的,我没强辩,也没说谎。”

他吐口长气,更加不耐烦。这个时候她扯阿诺史瓦辛格干什么?下一秒,她会不会跟他讨论魔鬼终结者的剧情?

“说重点。”

“重点就是……是……”

是什么呢?她已经把全部都告诉他了呀!为什么连他这种聪明男人也听不懂她说话?偏过头,她眼底有丝丝伤心。

“说话!”

他的命令很简单,可是她的执行很困难。

“哦,说话。”

她还在想他上一个指令——重点?她的重点是爱他,她已经重复很多次了,他怎么听不懂?他是故意听不懂,还是根本不想爱她?

她的表情很丑,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要嘛就哭一哭,她的哭相起码赏心悦目;不嘛就笑一笑,她的酒窝甜得可以装下两潭浓酒,偏偏她卡在两者之间,只会让人觉得心酸心碎,这种脸简直丑毙了。

“说话。”他再度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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