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找!”战王恼怒地挥挥手。“眼下大军压境,一定要尽速找到小王爷,免得他落入对方手里用来要胁本王!”
“属下遵命!”
“你还要找他?!”绿萼娇艳的脸庞写满了不悦。“那小畜生竟然恩将仇报,将你打成重伤——”
“不许妳这么说他!拾儿只是喝了酒,又气胡涂了才会失手打伤本王,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情,不需要妳多嘴多舌!”
绿萼一窒,委屈的泪水立刻蓄满眼眶。“人家也是为你好,看你伤成这样,人家很担心嘛!”
“本王没事,只要调息两日就可以恢复了,妳下去吧!”战王厌烦地挥挥手,不想再看到她的脸。
绿萼起身,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
昨天她是多么高兴!战王接受她的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她!
她以为他们之间终于有了进展,必然是因为战王离开她太久,终于明白了她的好处!
但在无人之处,他却又冷冷的拒绝了她。
就好象那只是一场戏。她真是不明白,她已经等他等了十多年,这样的痴心还不够吗?
连族母都已经下令,等战王回北夷之后让他们立即为他们成亲,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为何他还要拒绝她?
难道真只是为了那“兄弟”?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非常敏锐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对手,竟会是个男人!
第九章
她又搞砸了……
无垠的沙漠中,只有她一个人孤单地坐在沙上留着泪水遥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日。
“早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干嘛那么爱喝!”
数落着自己,却还是不能减轻心里的罪恶感跟极度的忧虑。
大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该不会真的被她一掌打死吧?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她连连摇头,像她这种三脚猫功夫,哪有可能打死大名鼎鼎的战王!
只是,就算没有打死他,却也打断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
原来,原来这就叫做嫉妒啊……原来嫉妒是这么可怕的情绪,可以让一个人完全失去理智,可以让她出手打伤自己最心爱的人。
拾儿垂下眼伤心地哭泣;是了,她承认自己最心爱的人是战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真的会结束?
她这一生喜欢的人到头来都会离开她,就像善驼恶婆、就像金狂三、就像王药儿——就像战王。
他们离开她,远远远远,拋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世界上,一点乐趣也没有。
干脆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完一生吧……如果喜欢的人总是要死、要离开,甚至怨恨她,那又何必再去喜欢谁呢?
战王现在一定很生气、很讨厌她吧?
从离开金陵皇城之后,他就一直躲着她了。他是从那时候开始就讨厌她了吧?虽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不能忍受战王那种逃避的眼神,不能接受战王漠视她的存在!他说过要陪她一生一世的,他说过的!
难道战王认为只要把她带在身边,供她吃好的喝好的,周围的人全都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小王爷,这样就够了吗?
她不要那样!他宁愿回去金陵皇宫当个小太监、小宫女,起码每个夜里都能看见他,与他说说话。
“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小王爷……我才不稀罕!不稀罕不稀罕!”
泪水流个不停,心中茫茫然全无头绪。
她好想回去看看战王,跟他说声对不起,投进他的怀抱里,求他不要讨厌自己——
可是他没有勇气。
他害怕看到战王厌恶他的眼神,如果他真的那样看她,她一定会当场就因为难过而死掉!
“快走吧快走吧,再晚就出不了关了。”
“急什么?出不了关,就先在关内过夜。”
“唉啊!你不明白。你不晓得吗?朝廷派了大军,已经到了关外啦!听人说可能会打仗勒,万一真的打起来了,咱们可就出不去了。”
“咦?有这回事?”
“就是啊!听说还是新上任的左丞相领军呢。”
“新上任的左丞相?那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总之咱们快走吧。朝廷派了十万大军呢,万一要是打起来,一定很惨烈。”
“啊对了,我前两天也听说北夷的战王领了几千兵马就驻扎在关外,该不会……”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我只知道万一打起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一小队商队从不远处急急赶路过去,他们所说的话随着夜风清晰地飘进了拾儿耳里。
朝廷派兵来了?可是皇帝不是答应让他们离开吗?难道皇帝后悔了?
拾儿当下跳了起来,脑海中终于有了成形的念头。
朝廷的兵马必然是来为难战王的,不管那个左丞相是谁,只要她能取下他的首级——这叫什么?将功赎罪?
对了!只要她能取下对方将领的首级回去将功赎罪,战王一定会原谅她的!
拾儿那小脑袋里想得到的,战王自然也想到了。以拾儿的个性,他绝不会就此一走了之,相反的,他一定再找寻各种将功赎罪的机会——还有什么机会比取下敌方将领首级更好?
派出轻功卓绝的骠云十八骑打探之后发现,拾儿果然已经暗中潜入金陵的边关之中。
在接到消息的同时,战王也离开了他的帅营,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乔装成一个在沙漠赶骆驼的商家,悄悄地进入了金陵边关。
万一拾儿真的在冲动之下杀了金陵将领,那么北夷与金陵一战恐怕在所难免。
而万一拾儿没杀死对方,那么他的小命就危在旦夕!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不觉疼痛了起来!到底是因为伤?还是因为担心拾儿?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知道自己这阵子蓄意冷落了拾儿,而拾儿永远不会明白那是为什么……或许这世上没人能明白他的挣扎与痛苦。
金陵边关因为大军压境的关系,显得格外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忙得不亦乐乎!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悄俏地找到拾儿把他带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拾儿性格冲动,绝不会等太久的时间。
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求见这次大军的主帅。
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战王请。”
金陵新上任的左丞相住在一间布满了淡紫色纱幔的屋子里,屋子布置得精致典雅,墙壁上满是文人雅士的书画。
一走进屋子,扑鼻的熏香迎面而来,令他不由得蹙起两道浓眉。
“战王请坐。”
大屋底部放着一张巨大的床,连床上纱幔也是淡紫色,一名头戴紫金冠的青年半躺在其中,含笑看着他。
“你就是左丞相?”
“正是。在下金陵左相风踏雪。”
“风踏雪?”战王一怔!“那风步云是……”
“正是家兄。”
“你是风步云的弟弟?”
“意外吗?”
战王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躲在金陵皇城背后操纵着一切的人。没想到风步云还有个城府如此之深的弟弟。
“战王前来该不会是想与本相叙旧吧?”
“本王乃是来提醒阁下,近日内恐有人前来刺杀——”
风踏雪举起了一只手,那手软软地栖息在他手中。
战王瞪大了眼睛!蓦地往前踏了一步。“拾儿!”
“哈哈,战王指的是这只小鸟吗?”风踏雪微笑着轻啄那只小手。
“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幸好来的是他,倘若来的是我嫂嫂,恐怕现在躺在这床上的就是我了。”
战王不由得咬牙低头。“拜弟年少无知,莽撞了相爷,本王代他陪礼,请相爷将他交给本王携回,本王必将好好惩罚他。”
“惩罚?”风踏雪手中的蒲扇摇了摇。“我可舍不得,这小家伙挺可爱!”
战王一窒!这风踏雪莫测高深到底想做什么?他又气又恼!躺在床上的拾儿毫无动静,是伤了什么地方吗?
“战王别担心,这么可爱的小鸟,本相怎忍心伤害?他只不过是中了陷阱,摔晕了过去而已。”
“拜弟唐突相爷,本王已然致歉,请相爷将他归还吧。”
“啧啧!这小家伙真可爱,难怪战王为了他不惜甘冒奇险身入敌境……看起来的确很诱人。”
“喂!”战王恼怒低吼:“手不要乱碰!”
“不如这样,咱们来个交易。”他蒲扇轻摇,笑意晏晏。“你把这小家伙给我,本相就放你北夷三千兵马安然离去,如何?”
“不。”战王一口拒绝。
“战王,为了这小家伙,你宁愿与我十万大兵相抗?”
“就算不是为了拜弟,相爷也无意放本王三干兵马回北夷,不是吗?”
“那你就错了,本相这次带兵前来本不想与战王兵戎相见,只不过金陵军士们荒废已久,本相带他们出来透透气、演练演练而已。”
“所以这是示威?”
“说示威就太过了,应该是“宣扬金陵军威”。”风踏雪星眸颇有深意地凝视旭。
战王微微抬起下颚,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风踏雪年纪甚轻,看起来俊美文弱,但他一双眸子却无比深邃,教人看不出其中蕴含的究竟是什么。
此人,不可小觑……
“相爷要如何才能释放在下拜弟?”
“啧啧!看来战王眼光果然与众不同,竟如此忧心这小人儿……”他意味深长地含笑打量他。“战王此刻身上带着伤,如果本相用武力强夺又显得胜之不武……”
“……”
“这样吧,北夷与金陵素来交好,只不过近几年两国之间疏远了许多,只要战王同意恢复昔日情谊,为我金陵捍卫北方狼犬,金陵上下自当感激不尽,北夷小王爷自然也就交由战王携回,战王意下如何?”
“相爷好手段。”
“好说,为民谋福祉罢了。”
一个路拾儿换来北夷替金陵抵挡北方的游民强盗,这交易金陵占了大便宜!
眼前的十万大军虽然军容强盛,但金陵毕竟积弱已久,长年边关饱受那些土匪强盗的侵扰,百姓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金陵原本有北夷军队镇守沙漠,那些土匪强盗还不至于猖狂如此,但近年来北夷既有觊觎金陵之心,对这片沙漠自然也就撒手不管,任那些土匪强盗四处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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