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就要及身,天边蓦然射过一道雪白光华,后发而先至,竟先一步将淳风罩住。
光华流转,原本迸裂成碎片的七彩琉璃碧叶莲被硬生生禁锢在空中不动,时间似乎是停止了一般,无极罡风在离淳风顶门还有三寸左右距离时忽然停滞不动。
乳白色的光束从顶门灌入泥丸宫,又冲入了识海,淳风那破损稀薄的道基一点点的修复起来,转眼之间又修复如初!
七彩琉璃碧叶莲破碎的莲身也跟着舒展来开,在空中组合着修复着,片刻之后,又修复如初。
无极罡风依旧被停在空中,无法接近白光范围之内!
淳风心头闪过一阵明悟,乾坤乾坤,上乾下坤,自己只想着如何去对抗天,却不想地跟天原来是想通的!
难以通天,不代表不能通地!
想到这里,他的食指朝天一竖,天剑的原理原本就是纳天地之力为己用,这一竖使得周围的白光周牵引而聚集起来,汇成一道奶白色的巨型剑柱。
天剑!
天地皆剑!
万物皆剑!
光芒乍起,万丈光辉直冲云霄,似乎直欲破天而去,白光炽烈,灿若明星,耀如白日!
“天剑!”
巨型剑柱向下一指,炽烈的白光夹杂着绝世的剑气猛得冲下地面。
剑柱似缓实快,呼啸中所蕴之力何止万钧?
天地为之一白。
剑柱声势逼人,溶钢断铁般,仿佛是一柄雪白的利刃插进豆腐里一般。
地上一道神不见底沟壑连绵万里,蜿蜒射向天边……
白光之后,又是耀眼无比的光芒,不同于天剑那般雪白明亮,而是金黄,带着无尽的生机。
比乾坤社稷图中浓郁百倍的天地元气充斥进来。
淳风精神一震,以他的目力,穿透裂痕,竟是一片新的天地,一个新的世界!
最后望了一眼就被禁锢中震动不已无极罡风,他目光一闪,清晰得感受到底下的地面正在微微得向中间合拢,身行一沉,宛如一道流光,传透裂痕,离开这恼人的乾坤社稷图中的世界!
冲出乾坤社稷图,淳风只觉得一片温暖包裹住他。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温度,抬头,又是熟悉的日光。
只是,眼前还多了一个不熟悉的老头。
那老头,一袭玄青道袍,前缝龙,后生凤,脚下踩的是紫金登云履,一头雪白的长发高高梳了个髻,同样雪白的拂尘没有一丝杂色,通体碧玉,隐有光芒流转。
目光向下望去,一接触到他的手,淳风只觉得怒火中烧,那手中所拿之物,赫然是乾坤社稷图!
老头半悬在空中,目光中还带着几丝惊讶,显然是没料到淳风能突破乾坤社稷图。
淳风眼中的红光大盛,一字一顿得道,“你是何人?”
老头宝相庄严,淡淡道,“老夫飘逝。”
淳风微微一怔,没想到眼前的老头居然是天青门的创派老祖飘逝!
当年飘逝一人反出道门,创下天青门,修为之高,可见一斑,这个千年前就飞升仙界的人站在淳风面前,竟让他有了种透不过气来的压力。
当日八歧在天青门,把其千年基业化为废墟之后,淳风便想到了这老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快,一来用的就是乾坤社稷图这样的上古仙宝!
若非有人暗中相助,这条性命只怕已经交代给了他!
“啧啧,没想到堂堂天青门的创派祖师,也会在路上设伏偷袭啊!”
飘逝老脸一红,却仍是道,“阁下功力高绝,若非如此,贫道只怕还得多废些功夫,只是没想到以阁下的功力,竟能突破乾坤社稷图!”
淳风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这天青门的开派祖师,真可谓是机智多谋啊!”
飘逝义正严词道,“当日你毁我天青道基时可曾想到今天?看你一身唳气!贫道今日就替道门除了你这个忤逆之徒!”
淳风哼道,“道貌岸然!”
飘逝将拂尘一甩,凭空化出一把纸扇道,“你毁我天青千年根基,今天,我便用这天道逍遥扇来收了你这虐徒!”
淳风双指并拢做剑,一道晶莹透明的剑光倾泄而下,“当日我师徒三人被逼出天青门时,你们可曾想过今天?哼!”
飘逝耍得打开扇子,眼中惊异闪过,“你竟然练成了天剑?但仅达气剑境界的天剑是根本奈何不了我的!”
扇子大开,洁白的扇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天道无常!
淳风凌步踏虚,一步便迈出数丈,转眼便跨到了飘逝面前,手腕一转,剑气如虹!
飘逝哈哈大笑,高声吟道,“天道无常,拙!”
淳风脚步一虚,一股沛然巨力当头罩下!连着身行都似乎凝滞起来。
但剑气方向不减,反倒更加迅疾地朝飘逝面门划去!
飘逝将扇一转,然后牢牢地护住面门,高声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淳风的剑气不顿,势如破竹般击在了天道逍遥扇天道无常这四个字中的道字。
刹那间,扇面一阵波动,一股骇人却熟悉之极的剑气破扇而出,跟方才他所划出的气剑如出一辙,但威力何止增加了三倍!
淳风指间划出一朵莲花,一朵接着一朵得击在那道剑气一侧,将剑气往一旁一侧,这一侧也就足够了。白练一般的剑气贴着淳风的耳畔飞过,射向远远的苍穹!
淳风冷笑连连,剑气逼人,伸手向飘逝斩去。
气剑跟身剑两种境界他早以转换自如。
飘逝猛得一挥衣袖,道袍的袖子见风就长,便是道门赫赫有名的绝技:袖里乾坤!
身剑跟袖子撞在一块,那薄如蝉翼的袖子忽然一张,竟也硬御钢板。
但天剑如何了得?钢板,哪怕再厚上十倍也莫敢与其争锋!
眼看着就要将袖子化做两段,飘逝又是一转袖口,那硬逾钢板的袖子立刻柔如秋水!
一剑斩下,便似斩在虚处一般,浑不受力!
袖口骤然一转,一时间风生水起,数不尽的柔和力道透过手臂传像淳风,可淳风岂是可易于之辈?
双目一瞪。又是一道天剑!
天地变色,这一剑,不再是身剑,也不再是气剑,而是皆化万物的意剑!
意之所到,剑便随之,人入天地,天地为人,万物皆剑,人亦成剑!
淳风手掌间的剑气蓦地暴涨出数尺!雪亮的剑芒破云分雾般“嘶~~~~~~~~”的一声,将飘逝的袖口斩成两半!
飘逝面色微变,怒骂道,“卑鄙!竟然隐藏实力!”身行倏然起了几个变化,向后疾退数步。
淳风冷笑道,“你在路上埋伏暗算我时,可曾想过这个卑鄙?”
天剑再涨,皎如皓月,粲若明星,紧贴着飘逝射去。
飘逝将天道逍遥扇一挥!
“无,名万物之母……”空气起了一个小小的波动,竟生生裂出一个小口。恰恰对着那道意剑剑芒!
眼看着意剑便要射进那个小口中。淳风凌空一抓,剑气竟在空中奇异地打了个转,继续射向飘逝……
飘逝又是一阵疾,然后厉喝道,“移山!”
无数的泥土在空中聚集,瞬间造成一座高耸如云的山峰。
淳风回道,“断山!”
剑光骇人,直直地从飘逝造出来的山峰中间穿过。
速度不减,依旧射向飘逝。
飘逝深吸口气,双手在空中虚划一圈,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在手掌中淡淡成型,“疾!”
光圈越发明亮,竟然是一个太极图案。
剑气射在太极中,仿佛进了一个新的轮回,转了几圈,然后速度暴增,反倒回射向了淳风。
淳风往一旁微微一闪,剑气又是贴着他的耳畔飞过,破风射过,还吹断了他的几根碎发。
飘逝谓然一叹道,“以你的年纪,有这份修为实在难得……如果一心向善,必有所作为。为何堕入邪道不可自拔呢?”
淳风冷笑道,“天不顺我,我便逆天!地不容我,我便覆地!你们的道是正的,难道我走的路便一定是邪么?”
转眼间,又是一道雪亮剑气。
飘逝一脸的悲悯,似乎可惜这样一个绝世奇才就此陨落。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酒壶,壶身呈黄色,任何一家酒店里,都能见到它的痕迹。
淳风不敢轻易,博览群书的他自然认得,此壶名曰撼海壶!包容万象,足以移山填海的撼海壶!
雪亮的剑光飞射到飘逝面前,这此,飘逝却没有躲闪的打算,只轻轻将手中的撼海壶移了移,剑气刚好顺着壶口冲进撼海壶内,再也没了踪迹。
飘逝仰天望天,将手中的撼海壶对准淳风,念动真诀!
“覆海!”
壶中流出一丝银亮的酒线,虽然只有一丝,但出了壶口便像越渐越大,转眼之间,便丝潮水一般起伏跌宕地朝淳风涌去。
淳风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手指翻飞间,土中精华息壤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填海!”
真言催动下,息壤周身散发着柔和的黄光,如同一块永远没有极限的海绵一般,将周围的酒潮吸了个干净。
飘逝脸上无光,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击竟被这样吸了个干净,以他的见识自然不难认出这便是当日大禹的父亲鲧治水时所用的息壤。
眼前的这小子不仅会鸿钧的天剑,更有那上古神物息壤,谁知道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被挖掘出来?
但他身位上仙的尊严及权威却不容许这样被挑战!
周围透明的空气不断地扭动,弯曲,颜色越来越深,居然逐渐形成一根绳索。
捆仙索!
这跟绳子在飘逝尚未成仙之时被他所炼制出来,原本只是为了威风而取了捆仙这样的一个名字,后来成仙之后又舍不得扔,干脆拿出来重新炼制了一番,威力陡然大了数十倍,用来捆住那些刚刚成仙不久的人物一捆一个准,这下子,倒也无愧于捆仙之名。
他想淳风是刚成仙不久,在乾坤社稷图有高人相助,而刚刚对付撼海壶又有息壤这个客星在,都是投机取巧,本身实力应该比他这个成仙千年的人比起来差了不少,如意算盘原本打得倒也不错,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小子奇遇连连,修为竟然已达万年以上,大罗金仙都奈何不了他,更别说区区一条捆仙索了!
淳风轻咦一声,那跟绳子他还从未见过,而绳子里所蕴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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