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唠叨的老太婆,才不是我祖母,我是她在旧金山街头捡到的流浪儿,她给我吃、给我穿,还让我跟杏子一起上学。”那段日子真是美好。
“可是竟然勾引我儿子,跟他做乱七八糟的事,我一生气就把他赶出去。”声音一转又变成老者。
能得逞“死老太婆你没人性,我那时才几岁呀!你居然狠得下心将我赶走,拆散和我相爱的杏子。”他好恨她,恨得想杀了她。
“什么相爱,两个都是男的爱什么爱,我下半辈子的依靠就指望建信了,全是你逼著他变坏了。”连她的话也不听,跟他父亲一样无情。
“谁说男的就不能相爱,你这变态老太婆才是丧心病狂的老巫婆,难怪你丈夫不要你,另结新欢。”因为她有病。
老音突然捉狂的大吼,“谁说他不要我来著,是我先不要他的,谁敢背叛我谁就该死,我只剪断煞车线他就完了,带著他的小杂种和野女人一起去死!”
真相大白了,原来当年徐老太太的丈夫之死是有预谋的,因护恨加身痛下杀手,即使得不到也不肯成全,要他们命丧黄泉下,在地府做一对奸夫淫妇,不得正名。
听到此,杨天款心中不免感慨,侦办汪建信案子时她曾与老太太有过一面之缘,但她并未刻意记忆,只隐约记得有位贵夫人不满检调方面的起诉而大闹地方法院,丢掷鸡蛋,因而上了媒体头条。
人的际遇何其奇妙,多年前来不及判决的刑案竟衍生案外案,若干年后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你闹够了没?都几十年前的旧事还喳喳呼呼,要我再杀你一次吗?”烦死了,吵得他头好痛,快裂开了。
“哈,你杀不死现在的我,因为我已经死过两次,两次都被你亲手杀死,还用盐酸浸泡我的尸体,让我死无完肤,我要缠著你,缠你一生一世……”
阴笑声在房子里响起,显得特别阴森诡谲,仿佛有另一世界的人同处一室,气温骤降低了十度左右。
“阴魂不散的死老太婆,你要再吵我就把你的骨头丢给狗吃,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连你都敢杀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想要狠是要不过他的,她老了没力气,打不过他。
徐嘉丽的话一出,接下来为之静默许久,久到让人以为并存一具躯壳的两人已经消失,只留下浓郁的香水味。
但是事情还没结束,烦躁的脚步声开始在室内移动,似不安又像兴奋,思索著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泄忿,是要用刀还是利剪穿刺。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说过要分我一半,那我要先挖出她的眼珠子。”老音终於妥协了,退让一步不跟他争。
“不行,你挖出她的眼珠子,她就不能亲眼目睹我为她准备的盛宴,你换一个吧!”他喜欢看见人们眼中的恐惧。
“好,割下她的鼻子,我看它不顺眼很久了,它比你的漂亮。”还是东方人的鼻子好看,小杂种的鼻子太挺了。
“割鼻子……好好好,有趣,我们去拿刀子,把她的鼻子割下来。”
走路的声音一下子轻快、一下子沉重,双手被绑在后面无法自由行动的杨天款背靠著墙成坐姿,缚绑的脚在前面已然僵直,稍一移动便麻痫不堪。
以身涉险相当不智,但为了早日揪出幕后之人她只好有所牺牲,恢复平日的宁静生活才是她所想要的。
不过她开始怀疑此举是对是错,一想到心爱男人暴跳如雷的气急样,她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在感情方而她太过被动自私,以清冷回应他的一片真心。
“杨检察官,我要割你的鼻子,你有没有后悔起诉我的儿子?”
刀光森冷,映出一张妆掉了一半,十分男性化的脸。
杨天款摇头。”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会要求法官立即判他死刑,不让含冤白死的少女因他的自杀而死不瞑目。”
有冤昭雪,无冤明身,正义公理站在法律这一边。
“死到临头还坚持原则,你害我失去一个儿子,我拿你的命来赔天经地义。”呵,她的命是她的,谁也不能跟她抢。
“那你儿子夺去十七条人命又怎么算?她们的父母如何肝肠寸断你知道吗?你过他们脸上的死寂和绝望吗?”那是一种心已死的空洞,再也唤不回爱女已失的生命。
“我不管、我不管,她们的死活与我何干……对对对,没错,是她们用年轻的身体勾引我的爱子,她们死有余辜,不需要同情……”
“徐老太太,徐嘉丽,你们现在所做的事是错误的。”
※※※
第十章
“你们这次实在做得太过份了,这么危险的事居然瞒著我私下进行,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没?万一真出了事谁能负担得起?”
“谁理你。”
一个正在妪鼻屎,一个擦著警用配枪,一个低头玩线上游戏,真的如随口一应那句话:谁理你!尽管熊吼过山,他们一个个充耳不闻。
“还有你,平时看到猫打架都会绕路走的人,干么多事地跟著凑热闹,你不知道他们几个烂人是义和团出身的吗?刀枪不入死不足惜。”
反正烂命一条,被自己玩死了也是活该。
“喂!别作人身攻击,我们有三个人,而你只有一个人。”什么叫刀枪不入,乾脆叫他们机器战警不更贴切。
“我说错了吗?你们还不够烂呀,竟然怂恿被保护者面对精神有问题的加害者,以一个警察的荣誉而言,根本是别人的孩子死不完,多多益善省得多一个人呼吸空气。”
徐嘉丽本名杰西·艾佛特,英籍美人,原本从事心理治疗的工作,是一名享有盛名的心理医生,执业年资大约三年。
但是他本身具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被诊断出拥有多重人格,且有同性恋倾向,在一次为一名男患者进行诊治时,企图强行侵犯这位病人,因此被医院开除取消治疗资格。
在这之前他一直和奸杀少女的汪建信有著不正常的关系,来往密切有如一对同性恋人,时而美国、时而台湾两地跑。
自从汪建信自杀后他曾消沉了一阵子,后来又接触到好莱坞的电影圈,有变装癖的他擅长化妆,因此轻易地进入五光十色的大染缸。
可是他的病情并未因此减轻,反而在见到越来越多的华人打入好莱坞而益加想念他已逝的情人,病况日益严重,老听见死去的汪建信抱怨他寡情,让他走得很不愉快。
为此他多次悄然来台,和同样怨恨检查官把押她儿子而导致他自杀身亡的徐老太太连声一气,暗地里想著怎么教训人好讨回公道。
於是一封封的恐吓信由此产生,接连著是动物尸体的威胁,以及近日的婴尸。
杰西·艾佛特在来台湾之前已做了变性手术,除了下半身的男性特征末完全切除外,上半身的隆乳手术让他已如女人般完美,他还按时施打女性荷尔蒙让自己更有女人味。
虽然声音低沉尚未转变成功,但是在化妆品的帮助下,他比女人还要女人,雌雄难辨以两种面目周游同志圈。
而汪建信则是不折不扫的双性恋者,强暴能带给他有别於性爱的快感,所以食髓知味一犯再犯,不可遏止地成为习惯。
“你们一个个别给我装死,当做没听见地装聋作哑,以为这件事过去就算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要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跟他们姓。
蓝寒杜萧沐风。
“不然你要怎样,想我们磕头认错吗?”他大概吃太饱了,满脑子肥油。
瞪著开口的蓝青凯,他忿忿地抢下她的游戏机。“至少要道歉吧!我看你一点诚意也没有,装作木头人当没这回事。”
“哪边风大哪边待,火气大容易导致脑血管病变,老婆没拐上手前不要中风,不然孤家寡人的你没人照顾。”手往口袋一摸,多出一台掌上型电玩继续朝高分迈进。
“你诅咒我?”怒拍桌子的萧沐风睁大双眼,似要街上前和她厮杀一番。
“凯的意思是要你多保重,别连累我们,四枭缺一就凑不成一桌麻将,哪天缺一角要找谁,咱们的大头鲢局长吗?”
枢完鼻屎又挖耳屎的寒浴月跷起二郎腿,一面斜瞄发怒中的熊一面喝著珍珠奶茶,像是来度假而不是探病。
其实事情是可以避免的,但他们几个过於自信低估了疯子的能耐,以为已经制伏了持刀伤人的变态狂,将他揍得不成人形趴伏在地,应该没力气再动一根小指头。
谁知在替肉票松绑时疏於防备,兀自谈天说笑的讨论下一回轮休要到哪里玩,没发觉倒在一旁的凶嫌正睁开肿大的眼,流露出玉石俱焚的疯狂眼神。
垂死的野兽具有强大的反扑能力,杰西·艾佛特突然像失血过多的野牛一跃而起,冲向揉搓著发麻双腿的杨天款。
就那么一秒钟的疏忽,即使蓝青凯一个箭步上前踹开狂性大发的家伙,憾事还是发生了。
不过也不是很严重啦!只是手臂骨折,多处挫擦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现象,在那种冲力下猛烈撞上墙壁,这样的伤害真的不算什么,至少、水除后患不必担心再有任何骚扰事件。
只是事后得知的熊老大震愤不已,他快气疯了,一路狂飙一百五连闯十五个红灯,以十级海啸之姿冲进急诊室,对著一行人破口大骂。
一直到确定爱人无碍转进普通病房,他那张嘴仍没停过,怒气冲天没有熄火的迹象,犹如九二一地震余波不断。
“死女人你给我闭嘴,该保重的人是你,哪天被当成垃圾载走我一点也不意外。”什么节骨眼了还想著三缺一,死性不改。
“啧,又怪我们不开口,又要我们闭上嘴,你还真难伺候。”寒浴月将喝完的珍奶打包,以投篮的方式瞄准垃圾筒。
“杨检察官,这头熊麻烦你多尽点力,教不会是正常的,教出礼貌我放三天鞭炮,感谢老天终於下红雨。”
但笑不语的杨天款翻著长达三十几页的文件,以完好的手轻轻仿上标示,好方便日后查阅。
“你才少找她麻烦,没瞧见她一身伤全上了纱布吗?你们竟然还拿迟发的逮捕令要她签名。”人都关进戒护病房了还来放马后炮。
先捉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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