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半仙,你会算……”裹着棉衣我还在瑟瑟发抖,我穿着一条七分的运动短裤,脚踝处已经冻得青紫,那些穿超短裤、吊带的女生,更是冻得脸都紫了。
出行可以不带行李箱,可以不带钱,一定不能不带流星雨。我竟然有这么可耻的想法。
导游小马安抚大家:“先洗漱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一个大型平价超市,大家可以在那里买棉衣和披肩……”
她还没说完,我的目光就被一头牦牛吸引了。牦牛,除了那两只角,跟我印象中的牛相去甚远。白色的皮毛,黑色的大角盘曲而上,十分锐利,修长的面孔上嵌着一对鼓鼓的黑宝石似的眼睛,眼睛比普通的水牛小很多,光看脸,长得很像羊。
一个藏民戴着毡帽,牵着这头牦牛,牦牛背上有红色的垫子,这头牦牛是用来供游客乘骑的。
谈好价格,我坐在牦牛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这一刻特别二。文星宇拿出手机给我拍照,各个角度都拍过了。我不敢想象我骑着一头巨大的牦牛装逼有多么碍眼,只是想体验一把,没想过留下什么纪念……
“扎西,上来!”我很诚恳地向文星宇发出邀请,“美丽的卓玛邀邀请您与她共乘牦牛。”
丢人的事怎么能少了他?
一般为了入乡随俗,都称藏族女子为“卓玛”,藏族男人为“扎西”。但是这个只是一个大概的称谓,就好像我们招呼人为“帅哥”、“美女”一样。藏族的名字是有讲究的,一般会由当地的活佛取名字。
兜了一圈,我早就想下来了,脚又痒又肿,想动。又怕一脚踢了牦牛大哥,它发飙了把我们都抖下来怎么办?
“流星雨……我的脚被蜜蜂蛰了……”我哭都哭不出来了,高原上也有蜜蜂?还就这么巧,在骑牦牛装逼的时候蛰我……它难道不知道。它蛰我一下,小命就洗白了吗?
小腿上有一个包,稍稍一动就会疼。
四处查看,导游已经不知去向,我顿时急了:“怎么办?小马会不会把我们丢在这儿了?”
文星宇哭笑不得地翻出手机,“小马给我们留了电话,早上你还在睡,没叫醒你。”
如果是我一个人来这里……会不会真被扔在这儿了?地理都白学了,连最基本的气温垂直分布都忘了,上高原竟然敢不带棉衣。好气魄!我向文星宇投去赞赏的目光,学数学的人,思维就是缜密。
这里的水很凉,凉到刺骨,用来冲红肿的腿非常舒服。小马给又给我一块肥皂。冲洗过之后,她又找老板要了一碗格桑花蜂蜜水。
人很多,又等了一会才上菜,事先小马已经给我们做好了心理准备,这里的饭菜非常难吃。
我怀着试试的心态吃了一口,米饭夹着生淀粉,还有没干的水分。不是我挑剔,纯粹是——饭菜没熟!又夹了一片白菜叶,还是没熟……平时烫一下就熟的白菜,来到高原,变得威武不屈……
旅行团坐了四桌,由于我算个特殊病号。导游小马坐我们这桌,她强调一定要吃,晚上吃饭很晚,会饿。
我用筷子一粒一粒地把米饭忘嘴里送,幻想用自己口腔的温度。能把那半生不熟的饭煟熟。
“小马,为什么高原上还有蜜蜂?”实在憋不住,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文星宇敲敲我的头,“傻冒,有花的地方就有蜜蜂。”
小马笑了,“对,有花的地方就有蜜蜂,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都有。待会翻过这座山,可以看到草原,上面有很多牦牛,还有很多格桑花。格桑是藏语,即好时光之意,它是说,在春夏之交雪域高原有一个璀璨的好季节,风姿绰约的格桑花儿就会如约来到草原上,为青春亮丽的姑娘们带来好时光,也带来幸福。”
我听过一首网络红歌《哭泣的格桑花》,被这种美丽而不娇艳、柔弱但不失挺拔的小花吸引。
藏族有个美丽的传说:无论是谁,只要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
它是一种生长在高原上普通花朵,杆细瓣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可风愈狂,它身愈挻;雨愈打,它叶愈翠;太阳愈暴,它开得愈灿烂;寄托了藏族期盼幸福吉祥等美好情感。
小马的很敬业,大家因为饭菜有些失落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顾小北问:“我们在哪里可以看到格桑花?我想走进了看看,可不可以在大草原旁边停车?”
小马指了指农舍外面:“那里,全部是格桑花,它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没有看到它。”
格桑花并不高调,小溪旁,农舍边,都是盛开的白色、黄色的格桑花,小马说,格桑花的颜色会随着季节而变化。夏天一般是白色,到了秋天就成了红色。
旅游大巴随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深入藏区,广阔的草原上,盛开着白色的小花,密密麻麻的牦牛在草原上奔跑,没有人打扰。
小马说,藏族是游牧民族,它们的牦牛直接放养在草原上,让一条藏獒看着,也不担心被偷走。因为他们有信仰,相信人在做,佛陀在看。
我望着圣山雪宝顶,它棱角分明,被冰川侵蚀得有些狰狞,山脚下的雪已经开始融化,石缝间夹着些许白雪。文星宇向着那个方向,虔诚地祈祷,我微笑着,合上了手掌,闭上眼睛。
☆、Chapter125:独处
真正爱你的人,会打破万千困难,拥你入怀。
………………………………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一定差距,黄龙没有想象中那么美,我和文星宇乘着索道缓缓上升。耳边传来滑轮滚动的声音,眺望脚下的亭台,可以看到排成一条长龙的人群,真不敢相信,刚刚我们在这里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
刚出来,外面就下起了小雨,木质的观景台上,可以眺望远处的雪山。张开双手,似乎还可以拥抱阳光,它似乎是从远方的雪山传来的。氧气已经很稀薄,有不少吸氧处,旁边挂着牌子。
文星宇从背包里翻出两件雨衣,一红一绿,我选择了红色。
顾小北撑开一把伞,朝我们这边笑笑,“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雨衣,穿着特别怂?”
我回过头去看文星宇,他扣好扣子,把绿色的雨衣帽盖在头上,我顿时笑得快要背过气。
“小麦……这是高原,大笑会缺氧的。”文星宇说完,把那“特别怂”的红色雨衣帽扣在我头上。
顾小北斜了斜眼:“有奸/情。”
我按兵不动,瞄了一眼王紫薇,“有基/情。”
顾小北理直气壮地环上王紫薇的腰,光明正大的宣告所有权,“女生不搞基……”
我和文星宇站在风中凌乱……
黄龙之行很遗憾,收获的风景太过平淡。运气不太好,遇上阴雨天,五彩池只剩两种颜色,远不如传闻中的景色壮观。高原上呼吸困难,在木质的栈道行走太久,难免会累。
唯一值得欢呼的是,我们看见了小松鼠,没有动画片里的那么漂亮,只有巴掌大小。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只大老鼠。
当晚在一个藏族村寨落脚,吃烤羊和听藏民歌舞晚会我统统没兴趣,高原反应折磨着我,心脏似乎被一直无形的手捏住。我坐在车上不停地喘气。文星宇看起来也不好,脸色发白。他拉开一罐八宝粥递给我,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今天下午已经出现了意外,一位旅客在旅途中心脏病突发,停下车紧急抢救后送到安全地带。
晚上十点多才吃饭,我一下车就裹紧了棉衣和围巾,寒风还是不停地往衣服的缝隙里钻。咕咕……咕咕……我的肚子发出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到处找卫生间,却发现外面太黑。我根本找不到方向。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每当黑夜降临,我都会茫然不知所措。
“小麦,在那边,我带你去。”文星宇指着一个很远的地方。灯光有点暗,我看不清楚。
我的脑门一下子窜出热气,太……太尴尬了,可是,我没有拒绝。
回去的时候,服务员已经在收碗,民族气息浓厚的酒店。上面标着坑死人不偿命的房价。
其他人都愁眉苦脸,顾小北一见我们都乐呵呵地笑,“辛亏你们没吃,我发誓,这里的饭比今中午吃的更难吃,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服务员对这样的吐槽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们都装作没听见;面部表情麻木。比我们后进去的旅行团,都是吃过一口之后,就皱着眉头离席。
高原上,条件竟然这样艰苦,吃口熟食都这么难?看起来这么有格调的酒店。难道就没有高压锅吗?
小马带着我们去住宿,手电筒照着,踩着泥泞的路,水坑在灯光下泛光。这里的建筑很华美,墙壁都是绚丽的彩绘。
“什么?我们住这里?”我瞪着小马,指着文星宇,“我和他住一个房间?”
小马诧异,“你们一起报的团,一起登记,不是情侣吗?”
……
解释了大半天,也没改变要住一个房间的事实。
这个房间不大,四面墙和天花板都是原色的木板,开了一扇小窗,房间里摆了两张床,和房间的整体格调浑然一体,一眼望去全是木纹。浴室里没有牙刷,没有毛巾,有个供淋浴的蓬头在哪里惺惺作态。
小马交代过,不可以洗澡,会感冒,更有可能缺氧,导致晕厥。
“有没有搞错!”我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低下头,连一次性拖鞋都没找到。
“这里有拖鞋。你睡着的时候小马说过,九寨沟附近所有的旅馆、酒店都没有一次性用品,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说完,文星宇又拉开他的旅行箱,翻出毛巾、牙刷,牙膏。
尽管是六月份,我仍然可以还有看清他呼出的白色雾气。四周的墙都是淡黄和棕色相间的木纹,反光度很差,光线很暗。
感受到自己理亏,我依然理直气壮地讽刺他:“真乖,就像小媳妇,娶了你,每天早上起床可以喝热乎乎的牛奶,吃烤面包,中午可以吃到不够顶级却很下饭的菜,晚上还可以暖床,有妇如此,夫复何求啊……”
“我是男人。”文星宇听我嘴炮半天,说得快要词穷的时候,他站起来,右眼眨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