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啪……过度的激情,让宋千驹一不小心把手中的酒杯捏碎,宽厚的掌心,因而泌出几道细细的血丝。
“宋兄……”
“没事!”他阻止了龙大云欲为他疗伤的动作。“可能的话,这样对紫烟最好,但是我……”
龙天云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这男人和传闻不同,是个难得一见的痴情种,君琦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
确定这个答案之后,龙天云便打算结束这次的小聚。“宋兄也毋需急在一时非即刻做决断不可,不妨就暂时先维持这样的生活,说不定过些时候,会有转机出现也不一定,究竟世事难料。”
失礼啦!老兄!虽然你因醉酒、酒疹和家仆的推测而误认君琦为“冒牌货”是无可厚非的事,我很想同情你,但开罪君琦可是一项重罪,我自然是帮君琦的!他在心中暗道。
反正,待真相大白时,你一定会获得幸福的,实在也没什么损失,所以,就把目前的“小挫折”当做你对君琦一片真心的考验!顺便也满足一下我这个“月老”的“小小乐趣”啰!
可怜的宋千驹,还当真以为龙天云是真心在安慰他,以朋友的身分开解他,而感动不已哩8龙兄说的是,这事是急不来没错,不如我再观察一阵子,正巧我最近要到范阳办事……”
“是和杜剑秋有关的事吗?”龙天云和杜剑秋也颇有交情,所以也很关心王晋诬陷在剑秋一事。
“令尊告诉你的?”他差点忘了这位吏部大人的爹,就是当朝的宰相之一,尚书令……也就是尚书省的最高长官……龙啸天。
龙天云颇具玩味的一笑,才说:“杜兄的事就劳您多费心,我敢以龙氏一族的名誉做担保,杜兄绝对是正派忠心的侠义之士。”
“我也这么认为,请龙兄放心,我以御史大夫的头衔起誓,一定摆平这件事!”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另一件事告诉他。“倒是关于……关于我这一趟范阳之行,紫烟她将和我同行。”
“她也知道杜兄被诬陷的事?”这是挺重要的事,得问个明白才行。
“不!紫烟不知道,我和杜兄都不愿让她扯进这样的是非之中,我告诉你紫烟将与我同行一事,是因为……”
“我明白,我会看情况,再斟酌要不要告诉君琦,究竟这样的事,与其让君琦由渲染过的谣言得知,不如由知道实情的我来告诉她比较妥当。”龙天云替宋千驹说出他的想法。
宋千驹更为欣赏这个善解人意的笑面公子。“那就麻烦龙兄了!”
“快别这么说,君琦是我的堂妹,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两边都帮!”龙天云笑得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宋千驹,对他感激不已,直把他当成非常值得信赖的好友看待。
而龙天云则在心里忙着盘算邀约余咏秋到府相见一事,一定得赶在宋千驹出发之前办妥才行!
第十一章
官宦人家与富豪士绅逢婚丧喜庆时,将戏班子艺妓之流召到府中表演助兴,实是屡见不鲜,甚至可说蔚为风气,长安城最负盛名的艺妓余咏秋尤其是受邀率最高者。
因此,龙天云以娘亲的名义,托名为出使归来的儿子洗尘,而邀请余咏秋到尚书大人府邸表演一事,并未引起争议。
待余咏秋抵达府内,龙天云便按照计画,支开所有的家仆,“衔云轩”只剩下他们宾主两人。
不!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龙君琦。
不待龙天云出声,余咏秋就先行开口笑道:“龙公子邀咏秋到贵府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听咏秋弹筝吟诗吧?”一双慧黠精灵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进龙天云眼底。
“余姑娘何出此言?”龙天云讶于她的敏锐智能,不过擅于掩饰感情的他,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语气也维持着平常声调。
但不可否认的,他对余咏秋的第一印象并不坏。
余咏秋掩嘴嫣然一笑,不答反问:“我说对了?”
这姑娘之灵巧并不下于君琦那丫头!龙天云凭着过人的识人本领,当下就看穿这个事实。“传闻余姑娘聪慧灵巧,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龙公子过奖,您是想知道有关宋公子与我的关系吗?”余咏秋虽出身青楼,说起话来却不亢不卑。
龙天云又将她仔细端详一遍,出声对躲在一旁的龙君琦唤道:“君琦,妳可以出来了,快来见见余姑娘。”
余咏秋并未有讶异之情,始终陪着一张怡人的笑靥,令龙天云对她印象更为深刻。
龙君琦迟疑片刻,便大大方方的现身在他们眼前,潇洒不失优雅的在他们两人之间坐下。
两个同样会令百花失色的美女正面相见,并未有“美人相见分外眼红”的争艳气氛,反而呈现相互欣赏对方的祥和局面,大有“英雌惜英雌”的味道。
“龙姑娘比宋公子描述的模样漂亮多了,反而比较像他魂牵梦系的紫烟姑娘。”暧昧的笑、暧昧的口吻,在在表示出她对这件事心里已有了谱。
连龙君琦自己也感到很惊讶,打从一见面,她就对这位天仙化人般的美人儿有种亲切感,很想和她做个朋友,反而完全没有预期中的妒意,不经意的,她想起宋千驹曾说过的话:妳见到咏秋时,一定会喜欢她,而且会了解我为什么喜欢她。“真给他说中了!”她低声喃语。
随即抬首,态度友善又大方。“余姑娘也如千驹所言般,灵巧又善体人意。”
余咏秋意外的坦率使得她决定以相同的坦诚对待,并加快事情的进展。
“多谢龙姑娘夸奖,在咏秋看来,妳才是蕙质兰心,温柔迷人,我和宋公子之间……”看得出她相当喜欢龙君琦。
“我看了妳的眼神就明白了,很抱歉,怀疑妳……”龙君琦就是这种个性,自知有错就会坦白招认,不会死不认帐。
余咏秋非常喜欢她这份坦率天真,连忙说道:“龙姑娘千万别这么说,宋公子经常出入我那边是事实,也难怪妳会误会,何况,有爱才会有这样的疑虑,不是吗?”
好个体贴人、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美人儿,就算千驹真的爱上她也是无可厚非,如果她是男人,只怕早拜倒在这个美人儿的薄纱裙下了。“叫我君琦吧,咏秋!”她注意到她眼中最初虽有受宠若惊之情,但旋即转为赞同之色,满意的继续说:“妳现在知道我和紫烟是同一人了,应该还猜到更多事情了,对不?”
余咏秋展现出从不轻易示人的天真表情,略带俏皮的说:“我猜妳一定有酒疹之类的情况,而不知qi书+奇书…齐书情的宋公子在洞房花烛夜当晚,因醉眼惺忪,一时无法做正确判断,再加上家仆一口咬定妳一定是代打的冒名者,误会因而产生,妳一气之下,决定给他一个教训是吧?”
“妳怎么知道?!”惊讶赞叹的不止龙君琦,还包括在一旁观战的龙天云。
余咏秋吐吐舌头,曼颊微红,略带羞怯的娇笑,模样好可人,教人不觉怦然心动。
“因为我如果是妳也会这样做,而且,我也曾有过饮酒过量起酒疹的情况呀!”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酒疹……”龙君琦像找到知己般,表现得十分热切,她有预感,她一定会和余咏秋成为好朋友。
“那是……”余咏秋眼中的光彩在转瞬间转为暗淡,人也跟着沉静许多。
“咏秋?!妳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龙君琦见情况不对,连忙关心的询间,龙天云也以一种温柔的眼神,默默的凝视着她那顿失光彩的花容。
余咏秋低首阖眸半晌,才缓缓说起那段深嵌在心坎里,令她难以忘怀而鲜为人知的甜蜜恋情。“我原住洛阳城,是一位乡下私塾夫子的女儿,和爹爹两人靠教乡人读书识字为生,生活虽不宽裕却很幸福,然后,我和爹爹的一位学生相恋,眼看即将成亲,不想夫君他进城张罗最后一次成亲用物时,被洛阳城里一位官家千金看中,硬要招他为婿,夫君不肯,当下拒绝她,那位千金受不得这样的羞辱,便仗势欺人,诬陷我爹爹入罪,可怜爹爹是一介书生,身体又不够硬朗,禁不起牢狱刑罚,便病死在牢狱之中,那位千金却以将我卖入青楼和我爹爹的生命当筹码,强迫夫君就范,夫君无奈之下,只得允婚,却不知那位官家千金早在成亲前夕,便派人将我送走,卖到长安城的青楼中,而我爹爹早已死在狱中,一年后,我听从洛阳城到长安来经商的同乡说,夫君在成亲后三天得知真相,便自杀身亡。至于酒疹的事,就是发生在和夫君相恋的那一段时光里。”
“妳到现在还爱他?”龙君琦没想到她那柔美的外表下,会有如此的伤心往事,更气的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王公贵族。
余咏秋深情款款,坚定不移的道出心中的坚持。“虽然我和他无缘做夫妻,但在我心深处早已认定他是我的夫君。”她微扬嘴角,又说:“幸好嬷嬷她和我是同乡,和我有过类似的遭遇,把我当成女儿般看待,我才能一直维持卖艺不卖身的艺妓生活。”
“太可恶了,那种败类早该抓起来治罪才是,天云,你说对不对?”一向嫉恶如仇的龙君琦,愈想就愈生气。
龙天云尚未表示意见,余咏秋就已抢先说道:“他们是被治罪了,约莫两年前,宋公子查到他们跟当地县令联手为非作歹,滥杀无辜不下十数人,已将他们治罪,我相信我爹爹和夫君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宋兄不曾想过为妳赎身?”龙天云用一种连龙君琦都不常见着的异样温柔,定定的注视着余咏秋。
他这番不寻常的举动,引起了龙君琦的注意,不过她只是不动声色的在心底盘算些什么。
余咏秋下意识的避开龙天云那令她心跳不禁加速的危险视线,自从和夫君相别至今,她从未再为任何男人心跳过,就连和宋千驹在一起也不曾如此,为何现在却……不!冷静点,咏秋,这样都不像妳了。
她告诉自己要快点振作起来,好不容场挤出一个笑容。“宋公子是曾提过数次,但我婉拒了。”
“为什么?”龙君琦抢着问。
“我已欠他太多,不能再要他为我做这样的事,除非我爱他,能够以身相许,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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