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床是他从没做过的事。
他的银发技散在身后,更加显出蒲洒不羁的帅气。
一打开门,见到来人,他有些讶然。“洁芬?这么早有什么事?”
“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常在清晨散步?”她巧笑倩兮。
他微笑。“今天天气不错,走吧!”
洁芬偕西蒙漫步在林道间,雾蒙蒙的轻烟尘露迷漫在空气中,感觉清新极了。
“你有心事?”他察觉出她的欲言又止。
洁芬咬著唇点点头,决定直接向他坦白自己的心意。这几周来,她已籍著几次和他约会,频频对他暗示,但是不知道西蒙是真不明白,亦或故意装作不知道,总是对她的言外之意报以淡淡一笑。
这代表什么?
她的事务所不能休息太久,而且她也已经没有时间再耗下去,她渴望马上得到答案……
“怎么了?大律师也有语结的时候吗?”他打趣。
“我们……”她迟疑地抬起头,“我们可以再回到开始吗?”
“我不明白。”
“西蒙,我难道已无法挽回你的心?”她大胆且热烈地抬头望进他的紫眸。
西蒙轻蹙眉,脸色一敛,“洁芬,男女感情最怕淡掉,尤其再回首时已经不是旧时候了。爱,被时光冲散后如何再回来?”
“我不信,为何我对你还是难以忘怀?”
“人总是会眷恋过去美好的时光。我很珍惜我们曾经创造的美丽,也不后悔和你交往过,但是我想我们的缘分应读早在几年前就尽了,你当时自己也承认。”
“既然你承认我们相爱过,那又为何不能——”
西蒙打断了她的话,温柔道:“我曾经爱过你,但是你在华盛顿不也爱过、动心过吗?你知道的,我们的爱情已是昨日黄花,如果硬要再追回,感觉都不一样了,也许结果会是个悲剧。”
“你现在呢?我不相信在我之后你没有女朋友。”
“我的确没有。”他望向远处的街道,行人和车流已经随著早晨的脚步而增多了。
洁芬睁大眼睛。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的爱情,要的是隽永不变的……而如今我已经发现了,我彻彻底宸为了她动心,只有她。”他的紫眸闪耀著坚定永恒的爱恋。
她完全被他真挚的神采打败了。
“是东方灵吧?”她苦涩道。这点洞晰能力地还有。
“是。”他微讶,“你看得出来?”
她沉重地点头,“是的,只是我不愿相信。”
“如今?”他希望她别沉湎于已成虚无的过往,往前观望——她的真爱一定还在等待她去探寻。
洁芬甩甩头,完美的掩饰掉心头的帐惘。“也许……华盛顿有更适会我的爱情。”
他松了口气,由衷地说:“真高兴你没有续牛角尖。”
“我是个聪明的律师。”她微笑,觉得心头不如她所预期的那般痛不可抑。也许他们真的比较适合当多年老友吧!
“聪明的律师,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尝尝刚出炉的甜甜圈吗?”他笑道。
“好呀!”她深深呼吸一口清凉的空气,也笑了。
※※※
在刷完牙后,东方灵觉得顿时充满信心且勇气百倍。
“先下手为强,反正要嘛就是相恋,要不就是失恋,我东方灵何曾怕过什么东西?”
你怕吓跑他,怕他瞠目以对!心底的小小声音嘲弄她。
就在这时,她冲动毛躁的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管他的,人家爷爷的黄昏之恋都不怕人笑了,我勇敢示爱又算得了什么?”
顶多再看他一眼“不敢置信”的眼光好了,又不是没看过。
在弄了锅意面解决掉早餐后,已经是十点了,她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女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表情打开大门,却被一大东紫玫瑰吓得倒退了三步。
“我爱你。”西蒙在送别洁芬后,决定不再迟疑、不再害怕惊吓到她,他要大声的把爱说出来。
“什么?这句话是我要说的咆!你干嘛抢人家的词?”她怕吃亏似的大叫:“我爱你……啊!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地惊愣住,不敢相倍地瞪著他,“你刚刚说——”
“我爱你,我也听见你说了。”他感动的一把拥紧她,“不可以反悔哦!”
“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她皱皱鼻子,模样可爱极了。
西蒙咧嘴大笑,实在开心得不知该怎么表现才好,于是他干脆什么都不说,轻轻地、深情地吻上她的小嘴……
一切尽在不言中。也许他们这么亳不顾忌、毫无保留地互诉情衷,是因为怕变成另外一对永远遗憾的情人。
雷诺和水蓝……在各自的时空里望著星子吁嗟。
※※※
家星冷月多寂寞,雁对无凭添相思;
莫言春去心已止,故人再思了梦时。
对夜自怜说素怨,片语谁解诉秋心;
西风无情东道后,纤影憔悴伤至今。
水蓝身影单薄地伫立在冷夜秋风中,独自怔愣失了神,连任知秋跟随到来的脚步声都没发觉。
任知秋望著孙女悲怆柔弱的模样,既心疼又不舍。
水蓝回来十几天了,可是他从没看见她笑过……他知道她是不快乐的。
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唯一的选择是将她带回心爱的人身旁,但他东手无策又无能为力。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任知秋也曾想过要请国师帮忙,他不怕天他路途遥远、崎岖坎坷,只怕国师身在天池,却云深不知处,没有明确的据点,他只是徒然浪费时间。
“水蓝,爷爷无能,无法让你回到他身边。”他嗟叹了一声。
水蓝望月的眼眸猛然转回他脸上,柔声道:“水蓝不会离开您的。”
“你不快乐。失去他,你有如花朵般迅速的凋谢,爷爷看得出来。”他叹道。
水蓝心一震,泪雾蒙上眼帘,哑然道:“爷爷,我——”
“正视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吧,”他道,“别再逃避,你愈不振作就愈消失了生气。”
“爷爷呀!”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中大声哭泣,“我已经不恨他了,我希望再见到他……就算他爱的是别人,我还是希望能在远处默默的看著他。可是……该死的时空这条洪清使我再也没有办法见到他了……”
“孩子,孩子,”他老泪纵横,心疼不已,“爷爷该怎么帮你呢?”
“帮不了了,谁都帮不了了。”她痛哭失声。
※※※
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月,雷诺仍疯狂地寻找著将水蓝带回来的办法,可是希望依旧是落空了……
英拓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痛苦,不忍见他悲怆自责,因此更加努力寻找奇迹。
而东方灵和西蒙这对鸳鸯,倘佯在浓情蜜意的爱恋中,也不忘苦思办法。
这日,东方灵坐在柜台捣著参末,无精打采地频频发出叹息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就眼睁睁看著一对挚爱至深的爱人就这么分开?
“哟唷!我回来了”卜德满面春风的跳进门,放下大包小包的行李。
她懒洋洋地抬起头,“豆腐老西施呢?”
“嗯!再过不久后你得叫人家奶奶了,可别没大没小。”他手扭腰,得意扬扬。
“求亲求成了?”
“当然,以我这种天下无双、智貌双全的人品,哪有人抗拒得了?”瞧东方卜德连“尾巴”都翘起来了。
“我才刚吃饱,别害我吐出来。”她没好气道。
卜德停止自吹自擂,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眺?你不喜欢爷爷娶亲吗?你不赞成?”“我举双手双脚赞同,能够早点把你※嫁※出去是我最大的愿望。”
“这句话好耳熟,我好像对你说过了。”他搔搔耳朵,“说正经的,那你在烦什么?西蒙吗?”
“我们早就搞定了。”
“那么……”
“是水蓝啦!”她大大吐口气,“她和雷诺真的是受命运捉弄,因误解而分开……”
“搞清楚啦?”他一副不听老人言,下场凄惨在眼前的模样。“我那时候就叫你们要想清楚。”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们一辈子也见不了面了。”东方灵快哭出来了,“偏偏我已经用过挪移灵力了。”
卜德露出贼笑。他清了清喉咙,“可是我没用过呀!”
“嘎?”她心跳停了一拍。
“我愿意把我的第一次※贡献出来。”他挤眉弄眼后,哈哈大笑。
“真的?!”东方灵欢呼一声,刹那间觉得爷爷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善人了!
“那有什么问题!”
于是乎,东方灵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哇!可真急啊!”卜德眨眨眼。
当然急,她迫不及待要向大伙宣布这个好消息?
※※※
水蓝傻愣愣地坐在青石上发呆,这已经变成她每日的固定作息了。
“水蓝!”突来的熟悉叫唤声令她的心猛一震,可是她却动也不动。
不,那是自己太过思念雷大哥的幻觉,千万不要回头,否则她又将面对那虚无的失落痛楚。
“水蓝。”一双大手和温热的胸膛紧紧揽住她,水蓝心跳加速,瞪大双眼。这感觉、这味道……
“雷大哥?!”她大叫,困难地转过身,害怕那影像只是梦幻,随时会消失,因此地紧盯著他,“雷……雷大哥……你……你不是我在作梦时梦见的吧?”
“这是真的,我是真的来带你回去了。我爱你!”他眸子因狂喜而湿润了,坚定而大声的说:“我现在正式向全世界宣布我爱任水蓝!””
太多的喜悦顿时涌入她的心中,水蓝怔住了,好半天才想到:“席思娜呢?”
“我一直以来爱的只有你,席思娜只是我演戏的对手角色。”他深深呼吸著她身上的幽香,紧抱著不肯放手。
“我不明白。”她讷讷道。。
“我会慢慢向你解释的。”他的笑容一敛,小心翼翼地轻问:“你——愿意原谅我那么残忍的伤你的心吗?愿意回家吗?”
她含泪笑了。“我愿意,我一辈子都愿意。而且我根本就没真正恨过你啊!”
“水蓝——”这些谅解来得如此轻易,连雷诺都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只是个美丽的梦境。
“你瘦了。”她心疼地捧著他憔悴的面庞。
“你也瘦了。”他更是怜惜。“回去后我一定要把你养胖,让你永远不再知道伤心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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