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充满诱惑的挑战,他必须极力克制自己,才能压抑住强烈的欲望,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等这么久,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愿意静静凝视她、欣赏她,努力想看透她的内心。
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她微张的红唇充满了甜蜜的诱惑,他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
“该起床了,小懒猫。”
星石不情愿地睁开惺松睡眼,梦境延续到现实来,她一时分不清,懒洋洋地抬手勾住他的颈子。
“你又想带我去哪里?”她吻琢著他的下巴,恍惚地呢哝著。“我不要去沙漠,那里好热。”
索塞亚发出沉沉的轻笑,享受主动送上来的甜吻。
“好,不去沙漠,我们去沙滩,或者你想去泛舟?”
星石眨了眨眼睫,感觉他的嘴唇,还有他既温柔又带著点凌虐的物好真实,没有梦中蒙陇缥缈的感觉,她忍不住重重一咬,立刻听见索塞亚倒抽一口气。
“好痛!”
是真的,不是作梦。
星石猛地推开他跳下床,气得瞪圆了眼睛。“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备偷袭我。”
索塞亚孙了孙下唇,有些微微的刺痛。
“你知不知道你一整夜都在邀请我上床,而我一整夜都在抵抗你的诱惑?睡梦中的你可爱热情多了“索塞亚,不要──”、“索塞亚,噢──”、“索塞亚,你太棒了──”。”他模仿她梦呓中呻吟的语调,然后忍不住自己也大笑起来。
星石呆愣了几秒钟,想起神魂颠倒的春梦,窘得简直无地自容,她该不会真的胡言乱语了一夜?
“你胡说,我才不可能发出那种声音,你是故意丑化我。”她红透了一张脸,像只急急避难的小螃蟹,迅速溜进浴室里。
“等你为我献上初夜时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丑化你了。”
她听见他在浴室外笑喊。
“我不会!”她大喊回去,看见镜中的脸像红怖子一样。
“你会。”他很笃定。
“我不会。”她愈来愈心虚了。
“出去吃早餐吗?”他的声音充满笑意。
她心不在焉她刚著牙,模糊地应了声,瞥见镜中的自己脸泛红晕,眸光羞涩晶亮,分明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
在饭店里吃著美式早餐时,星石忍不住开口问索塞亚。
“你真的每到一个国家,就在当地的餐厅掌厨赚旅费吗?”
索塞亚咬了一口吉士大汉堡,想了想,说:“了解当地人文风俗是最主要的目的,赚旅费是次要。”
“我不懂,长期旅行应该需要不少钱才对,可是你的钱从何而来?”她吃著薯条,认真地盯著他。
索塞亚耸了耸浓眉。“你终于想了解我了?”
“才不,我是怕你打肿脸充胖子,万一以后付不出钱来怎么办?先跟你说清楚喔,我可口二个穷光蛋,存款不超过新台币五万元,别指望我会替你付一半。”她把丑话先说在前头。
索塞亚扬眉轻笑。
“法国有家义大利餐厅是我和我的姊姊出资经营的,我姊姊负责管理餐厅财务,每年她会分红给我,所以我在金钱的使用上很宽裕。”
“你有姊姊?”星石微愕,这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亲人的样子。
“当然,我有三个姊姊,而且我还有父母,这很奇怪吗?”他笑了笑,与她的眼睛对望。“想不想见他们?他们住在法国的普罗旺斯,我带你去。”
星石深抽口气,索塞亚的试探和灼灿的眸光让她无措。
“是什么样的父母生下你这样不安定的灵魂?”她低下头猛喝可乐。
“我的父母的确和平常人的父母不同,他们……看不见这个世界。”
星石讶然,抬头惊望他,胸中的情绪波涛汹涌,无法置信。
“所以我的父母从小就对我说:“去吧、去吧,索塞亚,用你的双眼替我们看一看这个世界。──他双手交握,专注地看著她。
一股浓浓的酸溜感从她的脸颊爬上双眼,水雾悄悄模糊了她的视线。
“对不起,我曾经那样无礼地贬损过你。”愧意充塞在她的心口。
“不必在意。”他微笑地凝望她,眼中流动著特别温柔的波光。“每一个人的梦想和执著的背后,一定有些我们不能理解的原因和理由,就像我本来也不能了解你为什么这么痛恨旅行者一样。”
“我父亲……”她垂下眼睫,娓娓诉说。“旅行到了台湾,把“爱情”和“我”带给我的母亲以后就走了,从那天起,我母亲就收到了世界各国的明信片,不多久,明信片到了中美洲国家以后就中断了,从此不再有我父亲的消息,我母亲很傻,被爱情折磨得很惨,后来就自杀了。”
索塞亚接住她的手背,柔声说:“你的事情我都从美树那里听说了,那只是过去的阴影,你不该接收属于你母亲的伤痛,你必须学著克服,不要让自己的人生活在一段过去的阴影之中。”
她自嘲她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不喜欢旅行,离开熟悉的城市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会让我感到异常焦虑。”
索塞亚点点头,指尖玩弄著她的指尖。
“所以你会去德国是为了参加安娜姨的葬礼,而这次是你第二次出国。”
星石盐了婕眉。“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在台湾的时候你非常排斥我,想知道你的事只好透过美树了。”
提到美树,星石不免又感到一阵心悸。
“你知道美树对你很有好感吗?”她悄悄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来。
“知道,在花莲那一夜她就向我表白了。”
她大吃一惊,不悦地瞪著他。“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知道,在一个仰慕自己的女人面前谈论另一个女人是件残忍的事。”
“我也向美树表明我喜欢的人是你,目的就是要让她明白,如果不对她说清楚,应该是更伤害她的行为。”
星石征住,被他眼中毫无保留的热情震住,慌忙低下头喝可乐。
“难怪美树会那么伤心难过……”她恍然大悟,总算明白美树为什么会气得大骂她了。
“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美树自己也明白,所以当她知道你在峇里岛出事时,才会急著来找我。”
“美树她……”地出神的深思著,最后关头,她仍然是为她著想的。
想想,她真觉得对不起美树。
“要不要到海滩走走?”他忽然提议。
她回过神,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一走出餐厅,耀目的阳光像温暖灿烂的薄纱朝她披盖而下。
“今天的阳光很棒,走吧!”索塞亚牵起她的手,往沙滩的方向走去。
她仰头望著阳光下的索塞亚,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令她莫名感动。到了峇里岛,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早已经被他牢牢牵绊了。
她捏紧他的手,笑意悄悄飞上眉梢。
充满阳光的峇里岛令她陶醉,她心中的雾已退去,云也散尽了。
第八章
索塞亚带著星石吃遍峇里岛上的当地美食,星石也将吃过的脏鸭子大餐、辣鸡饭、蜂蜜炸香蕉和烤猪饭一一用相机拍摄起来。
库塔的沙滩观光客太多,像苍蝇一样驱之不去的小贩也很多,索塞亚拉著星石拚命闪避小贩的兜售。
“要不要去安静一点的地方?”索塞亚低头问她。
“好。”星石也快受不了吵嚷的观光客了。
一个兜售各式银饰的老妇人栏住了他们,拚命推销自己手中的银饰和手工艺品,几件手工精巧的银饰吸引住星石的目光,她情不自禁地拿起一串朴拙的银饰手环看了看,老妇人抓住机会火速地替她戴在腕上,居然还用不标准的中文直说“漂亮、漂亮”。
星石笑起来,决定买下两串,一串自己戴、一串带回去送给美树。
“两个。”星石低头掏钱,索塞亚接住她的手,自己替她付了。
“这个小钱我自己付得起,你刚刚付了多少钱,我给你。”她嘟起嘴抗议,坚持要把钱付给他。
有小贩看见星石掏出钱,突然间围拢过来,索塞亚拉奇。сom书著她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走远了以后,他才低声对她说:“傻瓜,你刚刚根本没有杀价。”
“这种东西应该不贵呀!”她晃了晃腕上的银饰。
“一串五万卢比,两串十万卢比,你觉得贵不贵?”
星石在脑中简单换算了一下,大约折新台币四百元左右,以当地的物价而言,算是不便宜的了。
“那你为什么也没有杀价就付钱了?”她忍著笑看他。
“要给你一点面子啊!”他正经八百地说。
“这种有关于钱的事用不著给我面子啦!”她又好气又好笑,在好气与好笑的感觉外,还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整个下午,他们选择在巴图尔火山度过。
他们站在平静碧绿的火山湖畔,远眺著尚在冒烟的火山,星石深陷在这片美景中,望著湖心的山光云影发呆。
索塞亚附在她耳边说:“走,那里有波湖的小舟,我们去租一艘来游湖。”
她微笑著点头,跟著他走到湖边,看著他和小舟的主人议价。
价钱谈妥了以后,他牵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上船。
他慢慢摇著桨,让小舟优雅地划向湖心。
“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舟,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一叶扁舟了。”她轻笑,笑声随著波光荡漾。
“曾经这样游过湖吗?”
“没有。”她欣赏著远山枭枭云雾,笑问:“你真的会划船吗?万一掉进湖里怎么办?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死在这里。”
索塞亚浅浅一笑,黑瞳中饱含情感,直视著她。
“没有人知道也不错,有个世界里只有你和我,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星石震动地凝视他,眼眶微微湿润了,她心动地望著他,从来不曾有过如此幸福的感受。
“湖对岸有个村落,叫做天葬村。”他轻轻说。
“为什么叫天葬村?”
“把自然死亡的人放到树下由天来葬,所以叫天葬村。”在与世隔绝的湖中央,他的声音有如水波般一圈圈荡开。
星石想像著树林中密布著骷髅,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你去过?”她抱紧双膝。
“去过,但是现实不如传说来得美丽。”他将小舟停在湖心,深深吸进一口清新自然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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