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石一定神,立即抢在美树开口前对索塞亚说:“很抱歉浪费你的时间,我们还是选择尊重你的决定,不采访你了,谢谢。”
“星石!”美树扬高声音叫了起来。
“有话等一下再说。”星石暗暗压住美树的手,眼中有著浓烈的警告味道。
索塞亚清了清喉咙,站起身说:“你们好像有事情需要商量,我看我还是先离开好了。”
“拜拜。”星石迫不及待似地说再见。
索塞亚带著古怪的表情望了她们一眼,耸耸肩,不疾不徐地转身走进厨房。
索塞亚一走,美树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星石,我和小骆之间并没有婚约的束缚,不需要因为他的存在而放弃我想追求的人,我真的喜欢上索塞亚了,他完全符合我心中理想的男人形象……”
“你不是说过你心中的梦想是此生唯一的爱吗?”星石不客气地打断她。“可是索塞亚只在台湾停留半年而已,你以为他会给你多少爱?就算你渴望生命中理想的伴侣出现,但也不需要这么盲目追求吧!”
“主动追求才能够把握住机会,像你这样永远处于被动的地位,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叫爱情了。”美树责备地瞪著她。
“我的确是没有你懂,反正我这辈子也都不会想懂,这种事就留给你这个大美女去懂好了。”她咬著唇,深深呼吸,视线失焦地停在残留著半杯的红酒上。
美树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著她。
“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总之我已经决定对索塞亚主动追求了,你不想帮我也无所谓,反正看得惯就依然把我当成你的朋友,看不惯咱们就一拍两散。”
星石把视线移向她,苦笑著。
“你这个人……从小到大都这么任性,老是用这种方法逼我屈服于你,现在故技重施,是为了一个像风那样无法捉摸的男人,这样真的值得吗?美树。”
“我们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本来就不同,价值观也不同,值不值得很难说,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的鼓励而不是阻挠。”美树一脸慷慨就义似的悲壮情绪。
“算了,随便你吧,如果索塞亚能被你掳获,我又有什么话好说。”她缓缓啜了一口已经变味的红酒,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心。
美树抚媚地展颜一笑。
“星石,坦白告诉你,索塞亚真的让我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我觉得身体里好像被他点燃了一把爱火,正在熊熊燃烧,烧得好热好狂,真的,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动情的感觉──”
星石一动也不动,静静听著美树说话,美树所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替她说的一样,她怔怔盯著杯中微微轻晃的红酒,唇色若有似无的笑意里隐藏著恍然大悟的悲哀。
第四章
看见一座古堡,古堡中有张缀满蕾丝纱帐的床,床上睡著一个酷似自己的女孩子,苏星石知道自己又在作梦了。
最近,她的梦充满了浓重的童话色彩,不知道为什么,梦里一定会出现索塞亚,此刻的索塞亚缓缓走向床边,轻轻撩起雪白的蕾丝纱帐,温柔地轻抚“她”的脸蛋,情不自禁地亲吻她的唇瓣。
然后,“她”醒了。
睡美人的童话呈现在星石的梦境里,不过,她有些不解,王子应该是在睡美人的唇上轻轻一吻而已,可是索塞亚的吻却是既火热又狂野,唇舌与她抵死交缠,吻得她浑身蚀若无骨,恍若一寸一寸地迅速融化──不对!
王子不是这样吻睡美人的!
忽然,电话铃响了,把她从充满情欲的梦境里拯救出来。
她昏昏沉沈地睁开眼睛,一看闹钟,居然已经快十一点了。
“喂。”她的鼻音浓重。
“星石,你怎么了?今天此昨天更离谱,怎么又迟到了?”电话那端传来美树不可思议的喊声。
“我的头好痛,昨天没睡好,今天帮我请一天假。”她有气无力地。
“也仔,我帮你请假喽,仔好再睡一觉吧。”
星石挂上电话,迷迷糊糊地躺回床上继续睡,把莫名其妙的怪梦丢到脑后,断断续续地睡了一整天,晚上终于恢复了精神。
她照例在晚上十点半,拎著一锅鸡骨头走到固定喂食流浪狗的公园空地,在那儿等待它的除了一群又叫又跳的狗儿,还多一个俊伟英挺的男子。
在昏黄的路灯下,坐在白色长椅上的男人侧过脸来,竟然是索塞亚。
“哈啰!”他扬手招呼,神情愉悦她笑著。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惊瞪著这个差点让她和美树决裂,甚至害她作了一晚怪梦的男人。
“我已经替小狗送上餐前菜,就等你的主菜上桌了。”他耸眉轻笑。
星石愣了愣,这才注意到他腿边有个空了的桶子,迟疑了片刻,她才慢慢提著锅子走过去,锅子一放下地,一群狗儿们就争先恐后地抢食起来。
她不自在地站在索塞亚面前,瞥了地上的空桶一眼,低问:“那是……厅弄来的吗?”
“是啊!只是餐厅的厨余,倒掉可惜,拿来喂狗吃很不错。”索塞亚挪到白色长椅的一例,就她伸出手。“请坐吧!”
“谢谢。”星石小心翼翼地在长椅另一例坐下。
“以后你不需要自己煮狗食,我每天都把餐厅的厨余留给你,好不好?”
这个提议非常吸引人,星石没有多想就点头答应。
“你每天这么晚到这里来,难道不怕危险吗?”索塞亚笑问,一手轻松地搭在椅背上。
“喂了他们那么久,万一不幸遇到坏人,就是他们报恩的时候了,我倒不怕。”她笑了笑,转过脸与他的双眸对望一眼,愕然发现他的眼眸在黑夜中如星灿灼,她旋即低下头,不敢回望他,害怕他眼里的魅惑力,也害怕去回想起昨夜那场莫名其吵的怪梦。
“你在杂志社的工作有趣吗?”他看住她。
“很忙,一点也不有趣。”她低低说,眼神有些慌乱地看著地面。
他轻笑。“可是从你那位积极想采访我的朋友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看上去似乎乐在其中。”
星石有些不安,谈到美树,就不得不尽尽朋友的义务了。
“你觉得……我那位朋友怎么样?”她弯下腰,把双臂靠在膝盖上,标准的自我保护姿势。
“怎么样?”他不甚明白。“是指采访我的这件事吗?”
“不是。是以一个男人看待女人的方式,你觉得美树怎么样?”她专心玩弄著自己的手指。
索塞亚轻轻蹙著眉。“很好啊,典型的东方美女。”
星石转过头看了看他,并不满意他那种敷衍的回答。
“这样一位典型的东方美女若是有机会当你的情人,你愿不愿意?”索性单刀直入算了。
“如果是你,我一定愿意。”醇浓的磁性嗓音令她霎时意乱情迷,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视线缓缓地转向他,停在完美慑人的脸孔上。
“星、石──”
这句从索塞亚口中说出来的生涩中文,瞬间夺走了星石的呼吸,她像落入一个不知名的世界,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声,连气都不敢喘。
她与他的眼睛对望,看见他眼底的星星开始发光。
“星石……”索塞亚再度用生涩的中文呼唤她,缓缓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白皙的脸庞,按著用英文低柔地说著。“我喜欢你,旅行这么多年以来,我不曾用这种心情喜欢过一个女人。”
星石无法思想,整个人昏眩迷乱,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修长的双手轻轻托高了她的脸,低下头深深吻住她。
她紧张愕然得快要窒息,笨拙地承受他热切的深吻,她不敢相信,昨夜的那场梦境居然成真了。
她的思绪软融,什么都不能想,全部的感觉都集中在他的唇舌上,他在她口中进行著若有似无的探索、吮尝,恣意需索,她的意识逐渐涣散,被这个逃逗的热吻给彻底摧毁了。
原来索塞亚的吻如此令人神魂颠倒,难怪金发美女也成了他的猎物……她瞬间清醒了,浑身渐渐僵硬,觉得胸口有把无名火正在燃起。
“放开!”她奋力推开他,想也没想,伸手就朝他脸上挥去一耳光。
那一耳光清脆地挥在索塞亚的左颊上,他怔住了,满脸困惑地看著星石。
而星石也怔住了,她这一生从没有打过人,根本不知道打人耳光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歉疚感。
“我还从不曾被人打过耳光。”索塞亚的神情有点狼狈,声音里有些沙哑。
“对……对不起。”她的歉疚感更强烈了。
“你觉得我冒犯了你?”他微眯著深邃双眸,语调中的温柔少了几分。
“是。”她跳起身,急切地后退两步。“不经我同意就吻我,当然是种冒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每个国家都有留下情人的习惯?是不是每到一个国家就会找一个暖床的女伴?总之,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当然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个替你暖床的女人。”
星石一连串地喊完,掉转过身子,狂奔出她的视线。
索塞亚困惑而不解,默然呆坐了许久,反刍著星石的话──“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
她口中的“你们”,这个“你们”除了指他还另有其人?而另一个他是不是曾经严重伤害过她?
已经三次了。她从他身边逃离了三次。
不管她怎么逃,他都已经下定了决心,非要将她追到手不可。
好可怕,星石抱著头坐在办公桌前,整整两夜,已经作了整整两夜的怪梦了,与其说是怪梦,还不如说是欲求不满的梦。
她不断地梦见自己变幻成多种童话故事中的身分,而索塞亚永远在她梦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狂吻她,就像连续剧一样,每一次的吻都不断变本加厉,昨夜的索塞亚已经进攻到她的身体了,他用他灵巧的手指、逗她的肌肤,沸腾她的血液,让她溺陷在感官的旋涡中。
她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成天作那种荒唐的梦,该不会应了美树说的“春心初动”吧?可是目前她的症状似乎比春心初动还厉害,简直就像欲求不满的大色女。
她痛苦地把脸埋进臂弯里,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发酵中的馒头一样,又肿又胀,再加上四肢酸痛,思绪不清,智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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