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咱哥几个在外面给你炖了鸡汤。他后面跟着寝室的几个兄弟,他们走到床边,把一个小罐放在旁边的桌上。
她醒过吗?小胖拿出两个小碗,挨着床边坐下。
我摇摇头说,还是一样,一直睡着。躺在床上的小蔓依然安详的闭着眼睛,不知道她的心是醒着,还是仍然在梦里,我感觉到,她的脉搏能够听见我们说话,这一切,她都能有知觉,也都明白,大家都在关心着她,想她快点醒来。
我喝了他们给我熬的汤,嗓子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温馨,我能够理解到兄弟之间的感情。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这可是咱们第一次亲自为一个男人熬汤哟。小胖把“男人”两个字拖得很长,为了说明他们只为女人熬汤呀,全都笑起来。
我连连点头,问道,谁熬的呀。
这个时候,他们于是忘记了兄弟感情,都说是自己熬的,等他们争来争去,没有结论的时候,我说,好了,到底谁熬的呀,这么难喝,原来是你们一起熬的呀,难怪这么难喝呢。
你,靠!他们一起向我抓来,我被逼到了床边,一下没有站稳,倒在了床上,碰着了小蔓。
我一惊,恐怕压着了她,他们都异常安静下来,我半撑在床上,慢慢的起身,这时候,我听见小蔓好象有声音。
啊,小蔓醒了,小蔓醒了。吴煜大叫起来,我站起身,握住小蔓的手,她的眼睛缓缓的睁开来。
小蔓,小蔓。我轻声的呼唤着,她的眼睛里没有光彩,无精打采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医生已经进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
医生,她已经醒了,您给看看。
哦!医生走过来,轻轻的为小蔓把脉,而后说道,病人尚且神智不清,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搅她了,让她多休息一下。
我握了握小蔓的手,然后默默的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她依然看着窗户外边,苍白的脸,没有神采的眼神,她能看见什〃奇〃书〃网…Q'i's'u'u'。'C'o'm〃么吗,窗外就是一栋大厦,挡住了视线,也许,她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看,只是,她的心在想着一些问题,对眼前的解答,对未来的解答吗?
我无语的转身,准备离开了。
如果没有了人,我会抱着小蔓的,在她面前忏悔,祈祷,乞求上天能让这个美丽的女孩尽早的康复。
压抑已经将我推向了崩溃的边缘,面对着悬崖,我恐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会像一只风筝一样,挣脱任何的烦恼,向着远方,自由的去飞翔。
小蔓是在我将要走出房门的时候,轻轻的转动了一下,从窗外收回了眼睛的,将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愣了一下,迅速的收回了脚步,扑到她的身边,我知道她已经有了知觉,已经能够对我说些什么了。
小蔓,小蔓,你终于醒了。我们大家都围了过来,欣喜的看着她。
小蔓,你想说什么呀,你说呀。我看见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好象有什么话要说的,我一把抓起她的手,仍然是冰冷的,但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我多么希望她能够对我说些什么呀。
她的眼睛呆呆的望着我,望着我们,流露出让我们都猜测不透的神情,我就这样的看着她,等待着她能够对我说些什么的。
我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很微弱,我看见她的嘴唇又轻轻张了张,我的头靠近了她的嘴唇。
我终于能够听见她微弱的言语了,却是我最害怕的。
我实在是不能承受这巨大的压力了,我站起来的时候,两腿颤抖着,差点没有站稳,他们扶住了我,我走到门边,双手撑在门沿上,才支撑着,想着她刚才对我说的。
医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种无奈的叹息。
你冷静一些,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情况的病人,都会有这种反应,慢慢的就会好了。
我的头靠在墙上,喃喃的说,像在对着上帝说话,医生,求您把她的腿还给她吧——。我的脆弱的灵魂一下句崩溃了,无力的跪倒在地板上,无力的抽泣着。
他们一起把我扶起来,而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的拳头用尽全力砸在墙壁上,但却没有感觉到痛,只能看见鲜血顺着手臂,染红了我的衣服。
你冷静点,阿若。曾元一把抱住我,你还觉得事情不够多吗,你还要以残害自己的身体来让大家都为你担心吗?
他拉过我来,指着躺在床上的小蔓说,你看看她现在,她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而你却在做些什么,你想用这些无聊的办法来逃避这一切吗?
我无言的听着他的话,知道一切都是多余的,我的心,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看着小蔓的眼神,已经快要窒息,怎么能够再顺畅的呼吸呢。
是,我知道,我是要照顾她,但她才多大,你看看她的腿,你知道她刚才对我说了什么吗,她说她想走路呀,她想走路呀,可是现在呢,难道要她一辈子都躺在床上,都在轮椅上度过吗。我推开他,我感觉到自己几乎是在咆哮,对着一切的人,一切的世界,欲哭无泪。
我转过身来,爸妈也已经站在了门口,妈妈的眼里噙着泪水,爸爸在一旁冷眼望着他的儿子,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妈妈,却已经失声痛苦起来。
我知道,小蔓没有说话,但她心里明白的很,有着太多的东西,她已经不想再去说了,沉默,已经是她对自己最好的言语了吗。
我仿佛听见一滴来自地球另外一边的声音,落在这个空旷的世界,“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正文第四十八章
(48)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和一群小朋友在山上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滚下山崖,昏迷了过去,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当我醒的时候,腿不能动弹了,我害怕得要哭,问爸爸我还可以走路吗,他们说,还能的,还能的,叫我不要哭。
当我真的能够再次走路的时候,我沿着山崖跑了几个来回,大声的叫喊着,我能走路了,我能走路了。
医生说,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我不知道那话的意思,但我知道我真的能够走路了。
当我走出病房的时候,爸爸跟着出来了,很久以后,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一个严肃的代名词,很少有过真正的交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种性格,我多少也得到了一些遗传,很倔强的性格,渐渐长大之后,在我们之间,就像阻隔了一堵厚厚的墙壁,把我们分割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中,永远也不能释然。
有时候,我就想,可能,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代沟吗,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生活方式,而我就这么认为了,也许,我们之间的这堵墙,是永远也不能拆开的了。
他出来的时候,我没有知觉,我的头重重的靠在房外的墙壁上,冰冷的感觉,而我,只觉到了痛。
很久的沉默与思索,我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回过头来,和父亲那双永远深邃的眼睛相遇。
他没有说话,也许他想说什么的,但没有说出来,以前的很多时候,偶尔和他独处的时候,我们会因为某些事情争吵,要不就一直沉默下去,一句话不说,做着各自的事情,想着不同的心思。
妈妈说,我和父亲之间,就像一对冤家,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安排我们做了父子的。
所以我觉得自己了解父亲的脾气,他站在我后面,要不就一直的沉默下去,要不就开口说话,我们又会争吵起来。
但是,我没有心情,我决定,当争吵来临的时候,我会沉默。
孩子,你……。他终于说话了,但没有说完。
我突然觉得,我和父亲之间好久没有这样了,他还叫我孩子,我的心颤动了一下。
我无语的坐下来,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他也蹲了下来,就在我的身旁,仍然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你已经决定了吗?他在问我。
决定,决定什么?我没有说话。
小蔓是个好孩子,现在这样了,也有你的责任,你打算怎么做呢!
原来是这个问题,他终于猜到了我的心思,独一无二的心思,我确实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但我没有一个完整的答案。
你已经长大了,该明白什么是责任,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做决定了。爸爸拍了拍我的头,这种感觉,小时侯才有过的。
我听见这话,突然有了一个很坚定的想法。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想好了,再告诉人们。
我不知道他所指的人们是谁,但我已经明白了他的真实想法,也开导了我的思维。
我感激的对着他笑了笑,很温馨的笑容。
母亲也出来了,看见我们的表情,有些惊讶,父亲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烟头扔了。
母亲的眼睛通红的,她又哭了,我想,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而哭,为小蔓,还是她的儿子,但我走到了她的身边。
妈,我……。妈妈一把抱住我,轻轻的抚摩着我的头。
别这样,妈妈知道你很难过……。她哽咽的声音让我无法自已。
我甚至想到了那个我记忆汇总最丑陋的女人的话。
妈妈上次带我去了她的一个朋友家里,那个女人化的妆,让我很恐惧,妈妈让我叫她靳姨,我捂住鼻子叫了。
她们聊着聊着,就扯到了我身上,那个叫靳姨的好象是在给我看相一样,末了说道,大姐,你家小娃这一辈子不怎么顺畅呢,你看他的额头,在感情上多灾多难呀……。
我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妈妈横了我一眼,很急切的向她讨教秘方,想拯救她唯一的儿子。
我很烦闷了她们的喋喋不休,独自一个人出了门,来到街上,望着如影子般的行人,觉得压抑的空气快要将我窒息了。
街道对面有一家跑车城,里面有很多样式的漂亮性感的汽车,有时候,我就会一个人去那里欣赏着它们,想着总有一天,我会买一辆的,然后在大街上狂飙,让众人的眼睛都随着我转。
那次,我刚刚将一只脚踏上公路的时候,一辆长长的公交车疾驰而来,一辆摩托车从对面钻到了公交车下,摩托车驾驶员的头盔都变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