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不信邪的她又转动手中的望远镜,从门口的路灯看向——路口的招牌,再转看绑着红布的大树公,纳闷地看看小区造累的小鱼池。
太奇怪了,才三分钟没注意,怎么连只小猫都不见了,那两个人该不会跑去开房间了吧——“谁去开房问?”没注意自己喃喃自语发出声音,一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男音,她随口一回——“当然是那对狗男狗女,一嗅到对方体味就发春。”两条腿的畜生。
“狗不会开房间。”“那一对例外,大马路上也随地苟合。”还在她家门前,简直伤风败俗,败坏善良风气。
“外面没有人,你到底在看什么?还看得咬牙切齿,气愤难当。”“不就是死不要脸的秦狼和他那个没节操的淫妇。”她骂得顺口,一点也没察觉某人颈侧的青筋浮动了一下。
“我?”他做了什么让她严重批判的事?
“我说的是色欲嚣心的秦狼,又不是你……秦狼?!”莫随红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外头,又瞧瞧近在眼前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会分身吗?
“色欲熏心?”秦狼的声音很低,隐含一丝质问。
眨了眨眼,她的变脸功夫也着实厉害。“烟呢?给我一根。”“没买。”他盯着她,眼神深幽。
“没买?”她故意挑起眉,以身体遮住近百公分的望远镜。
“先说你干了什么事,遮遮掩掩的不像你的个性。”他不费力气地越过她肩头,视线停留在藏不住的犯罪证据上。
瞧他揭穿了她的小“嗜好”,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在观赏夜间“禽兽”的活动。”一语双关。
“禽兽?听起来像在骂人。”眯起眼,黑如石墨的眸心闪耀着趣色。
“有吗?是你想太多了。嗯,夜深了。该去睡……”她心虚的不敢直视他像能看透人心的眼。
铁臂倏地一出,揽住她纤纤柳腰。“承认自己的感情很难吗?”“什……什么感情,你不会又要说你喜欢我的鬼话吧!”她气呛了一下,想逃避。
“不,是你喜欢我。”秦狼一语进逼她的心。
“谁喜欢你!少作白日梦了,自恋也要看看自己的条件……唔……唔……”这个该死的男人!
俯下身的大脸准确无误地吻住娇艳芳唇,他以舌欲顶开娇媚唇瓣,却意外遭到反抗,无预警地被推开,让他倒退了两步。
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挥来,他不闪不避,鲜红的五爪印便烙在脸上。
“不要用吻过别人的唇来吻我,我有洁癖。”莫随红奋力地以手背抹唇,仿佛他的吻带有细菌。
那气愤的小脸,唇角不悦的抿着,空气中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酸意。刀削的脸庞沉郁,他不发一语的看着她,突地,他举起手,她以为他要打回来,气势不输人的扬起下颚,狷狂的迎视。
没想到,他开口的却是——“你爱上我了,小小。”秦狼低笑的抚向她白嫩的耳朵,顺着颈线停在锁骨处,温柔的抚弄着,眼底的柔情如一阵闪电瞬间冲进她的心湖,激起阵阵波涛。
天使育幼院,上一次看到这块招牌时,已是十八年前的事。
秦狼将视线从斑驳的招牌上移向庭院里的荡秋千与溜滑梯,还是十八年前的模样,只是都更旧了。庭院里空空荡荡,没半个小朋友在游戏,他看了看表,下午一点半,他知道这是院童们的午休时间,这规矩到现在还是一样的吧?
会进来这里,是意外,今天他到这附近来调查一些事情,觉得街景熟悉。下意识的走着走着竟给他寻到往昔的记忆,此时大门微敞,然而他无意进入,转身打算离开——“咦?先生,你找谁呀?”一道苍老的声音蓦地叫住他。
秦狼撇过头,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张院长,十多年未见,他老了许多,本来半白的头发现在全都如雪。“我……没事。”笑得和蔼的老院长眯起眼,透过老花眼镜打量着他,“嗯,嗯,你看起来很眼熟……哎呀,瞧我这脑袋,不管用喽,年纪越大忘性也跟着变大……”“院长,我是秦狼,十岁来到天使育幼院,十二岁时被收养,到了美国去。”不忍老人家一脸苦恼的模样,他主动解释。
“秦狼……啊,原来是你呀!”老院长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我记得你小时候跟小红那丫头很要好不是?钦,说来也是巧,最近院里准备翻修,我在整理一些杂物时,发现一封小红当年写给我的信,她对你可真好呢,呵呵,没想到过没两天你就回来了,这一定是神的旨意啊!”老院长手虔诚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喃说了句“阿门”。
“信?”秦狼疑惑的挑起眉,“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老院长热情的招呼着他,“来来,进院里说,你也好久没回来了吧?!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真好……”见老人家径自领头往院里走去,他也不好拒绝,跟在后头。老院长叨叨絮絮的讲着往事,他并不十分注意听,经过寝室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很眼熟的置物柜,那个在他梦中出现无数次,纠缠着他,让他愧疚、让他心碎醒来的置物柜一恍神间,他好像看到小小的身子缩在置物柜里,嘻嘻惩住笑的声音,他甚至有个错觉,仿佛只要走过去打开柜子。小小就会咧着天使般的笑靥,朝着他软软的喊“小哥哥”……“秦狼、秦狼!”老院长的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你过来看,我刚说的就是这一封信。”他伸出手接过信,信纸是普通的白报纸,纸质都泛黄了,铅笔字迹歪歪斜斜的,还没上小学的小小不会几个大字,用注音写着——“呵呵,这小丫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只画了一团红红的颜色代替,你的名字却写得清清楚楚,也不知是谁教她的喔!”那个“把”还少写了提手旁。
老院长话锋一转,“这件事你大概忘了吧?那年院里募款不足,你们快开学了,可是学费怎么样都凑不出来,或许是有孩子们听到老师在谈论这件事,小红才写了这封信给我,我看她八成是不想上学,拿你来推托。”不是的,不是这样,秦狼被这封信勾起回忆,那年夏天,院里气氛很欢乐,蓝波等人高兴的嚷着,真高兴再也不用去上学,没钱读书最好,独有他,一脸闷闷不乐。
小小问他,“不用上学就像每天放暑假耶,我们可以一直玩,这样不好吗?”“不好,不读书的人一辈子都没用!”他恶狠狠的凶了她这一句。
然后,开学注册日过了,院里果然筹不出钱来,有老师说,他们能还有饭吃就不错了,他越来越不开心、越来越想离开这里,他不想整天得躲蓝波他们,免得他们来挑衅,他不想没书念,以后还谈什么成就,他不想就这样过完一生,有对夫妇来说要收养小孩,他满心祈祷,希望对方会选中自己,然而他们却挑中了小小,他好嫉妒,更多的是害怕,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他知道被收养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于是,他耍了心机,抢了属于小小原本该有的幸福。
他真的没想到,在他这样卑劣的设计着小小的幸福的时候,她竟如此为他着想,他记得,她一直安慰他说,他一定可以去上学的,她会去拜托院长,她不读书没关系,他读就好,他可以当她的老师……眼眶红了,秦狼满心的愧疚与懊悔满到快让他承受不住,握紧拳头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他好想马上回去抱着他的小小,跟她说,对不起,谢谢你,虽然她会听不懂,但他还是想告诉她……“对了,说到小红,也不知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老院长叨念着。
“她……”他瘠痉的出声,“很好。”“你们还有连络呀!哈哈,太好了、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啊!”老院长又开始讲起其它的往事,蓝波怎么样了、小毛现在也回来院里服务……可这些事全没往秦狼心里去,他的眼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封信,一遍又一遍。
小小?!
小小是谁?
为什么她听见他低柔的嗓音唤她小小,心底竟泛起一阵轻颤,好像在被她遗忘的过去里,也有那么一道很遥远的声音,回荡在风中。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似乎她应该认识他,可是却把他忘了一忘了一个曾在她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男人。
但是她想了一整天,还是想不起有关他的种种,在养母收养她之前,她曾大病一场,在走过一次鬼门关后,过往的一切她全忘个精光,只记得养母的手牵着她,走出灰墙泥地的育幼院。
她爱秦狼吗?
其实她不敢多想,敢爱敢恨的她也有懦弱的一天,她不晓得为何在面对他时,她总感到一丝莫名的害怕,似乎他会再伤害她。
莫随红怔住了,下意识地摸着腕上的蒂芬妮手炼,原先的钻石发夹被她一气之下给捏坏了,当她今天一早醒来时,手腕上就多了链子。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送的,但没人点破,她默默地戴着,不去想它所象征的意义。
偷偷觎了眼身旁的秦狼,她也说不上来,他给她的感觉有些凝重,他说他想跟她谈一件事,带她来到市区一栋摩天大楼顶楼的旋转餐厅。
一定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事,她才会一时不留意,被他拉进电梯……“什么,你有密室幽闭症?!”电梯扶摇直上,一层一层的灯号不断交替,数字越跳越高、越跳越高,停留在二十二层,它顿了一下,金属门扇开欧。
但是走出来的不是平时意气风发的高傲女子,她脸色苍白到几乎毫无血色,全身冒着冷汗的虚软着,脚不着地的被抱出电梯。
此时的莫随红有说不出的凄惨,她不只神色自得吓人,还颤抖地捉住秦狼的手臂,无助得像是被遗弃的孩子,嘤嘤低泣,什么威风和张狂全不见了。
这其实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下午从育幼院离开后,秦狼直接到公司带走她,几番想启口说对不起却不知从何说起,遂想先好好吃一顿,也许气氛到了,话就自然能说出口。
可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大胆到连蛇、鼠、蟑螂等都不怕的女人,居然一进电梯就脚软,还拍打着电梯门大喊着出去。
他被吓到了。这一点也不像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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