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因为知道他一忙总是亏待自己的胃,如今可以光明正大表达她的关心,再也不用借张叔或任何人的名义。
即使在最忙的时候,偶然的眼神交会中,仍会记得给彼此一记安心的微笑,身旁每个人感染到他们的甜蜜与喜悦,也都真心为他们祝福。
真正走入他的世界,杜若嫦才晓得,男友的工作量远超出她所能想像,除了原来的简餐店、家教课之外,暑期临时打工的机会也没放过,连休息的时刻都少得可怜了,能陪她的时间自是不多,她看在眼里,深怕他的身体吃不消,却只能暗自忧心,无法说出口。
每当他因为忽略了她,而用满是歉疚的眼神凝视她时,她只能牵强的浅笑,要他别放心上,并叮咛他多照顾自己。
当他去工作时,她一有空,就会到他住的地方,帮他整理房子,洗洗衣服,如果时间允许,再做个饭给他吃。
为了下厨做顿饭给他吃,她可是拜了张叔为师,烫伤无数,割伤无数,再加上挫折无数,好不容易才换得这点成果,让耿凡羿从苦笑兼嘴角抽搐的表情,到吃饭时终于不用再皱著眉头。
暑假结束后,裴季耘回去继续完成学业,临走前告诉他们。“茫茫人海中,两颗真心能够相遇并不容易,好好珍惜你们所拥有的,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够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但是,他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校园中人多嘴杂,他们就算再怎么低调行事,互相吸引爱恋的两颗心,又怎么能够掩藏得住?
他们的心太纯挚,爱情太真诚,表情不会说谎,追随的视线也骗不了人,偶然在校园中遇上,即使已经很小心翼翼,深情难抑的拥吻仍是不免被撞见几回。
他们都是校园中的焦点人物,两人走在一起的消息,很快便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久而久之,多少有些风声传到她的父亲杜明渊耳中。
杜明渊气坏了,将她叫来询问,她心知事情的严重性,抵死不认,只说是一些校园八卦,一起聊个两句就变成男女朋友,那要是牵个手,不就传成在床上滚好几圈了?
可杜明渊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不会任女儿三言两语便唬弄过去。
“那你为什么突然想出去工作?难道不是因为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这样还敢说没什么?”
“爸!”她大惊失色。父亲调查她?什么时候的事?!
“你去把工作辞掉,从今天开始,除了上学,哪里都下许去,把课表交给司机,下了课会有人去接你,要是让我知道,你连在学校都不安分,那就连课都别想上了,听到没有!”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那和对待犯人有什么两样?
“你还敢说!季耘才离开多久?你就背著他乱来,你怎么对得起他?这传出去,让人说我杜明渊教出的女儿不知检点,要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我和季耘根本……”根本怎样?这要招出来,只会让她死得更难看。
“不管传闻是真是假,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乖乖待在家里,等暑假季耘回国,我立刻著手安排你们俩订婚。”
她张口还想抗议,但是深知父亲脾性的母亲,在一旁朝她摇了摇头。“小嫦,你就少说两句。”
于是,寒假过后的几天,她被软性禁足了。
碍于时势,她除了忍,已没其他办法可想。
但是私底下,她还是想尽了办法和耿凡羿取得联系。手机让父亲给没收,家中电话有人监听,在学校中,连想都不必,每双眼都是父亲的最佳情报员,不过这并不能让她死心,因为父亲忽略了学校有电脑,她到哪里都可以接收E…mail!
虽然见不了面,但是藉由每一封往来电子邮件细述近况、倾诉思念,同时也让对方知道自己一切安好。
就因为他一句“两心相知,天涯咫尺”,她便有勇气,去面对任何未知的考验。
“等我,凡羿,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这句话,是她最真的承诺。
她知道,他的心和她在一起,陪著她度过难关;他也知道,他爱的女孩很勇敢,定会突破重重考验,他会在另一头,耐心等候她来到身边。
因为有彼此坚定的信念,分离,让他们的心贴得更近,紧紧相系。
熬到了那个暑假,一直与她保持联系,知道她如今处境维艰的裴季耘,立刻整装回国,杜若嫦一见他,有如遇见救星,攀住他心慌得直哭。
“好好好,不要抱那么紧,我不想再挨拳头。”他可是谨遵耿凡羿教诲,别人的女人别乱勾搭。
“才不会……”她吸吸鼻子,接过他递来的面纸。“你回来的时间,比我预期得还早。”
裴季耘挑挑眉。“我没被当掉,留下来暑修,你似乎很失望?”
“我知道课业一向难不倒你,你是关心我们。”她微笑,感到窝心。
“那耿凡羿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学校开始放假,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以前在学校还可以远远看著他,互通邮件了解近况,可是后来不小心被爸爸发现,他连电脑都不让我碰了,我一步也没办法出门。”
“难怪你会慌成这样。”裴季耘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没关系,我去找他。”
隔天,裴季耘依著她给的地址,来到耿凡羿的住处。
“裴季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没有任何客套的寒喧,似乎早知他会来,耿凡羿直截了当地抛出这一句。
“没问题。”他也不啰嗦,没第二句话便应允。
“你不问问我什么事?”毕竟,他们没什么交情,有一度还差点反目,他会不会答应得太爽快了些?
“做不到的事,你不会向我开口,既然做得到,有什么理由不帮?我明白如非必要,你是不会轻易求人。”
耿凡羿沉默了下——“谢谢。你这人情,我记住了。”
情势的急转直下让人傻眼,耿凡羿挑了个日子,裴季耘里应外合,借口说要带若嫦出去散心,征霉得杜明渊首肯,成功地将她带了出来。
“为什么坚持要挑这一天?”原本与人有约的裴季耘挪出时间,不解地问。
“不为什么,今天刚好是若嫦满二十岁生日,我半年前也满二十了。”
“所以?”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风花雪月,庆祝生日!
“所以准备好你们的身分证、印章,我们法院门口见!”
就因为这任性家伙的一句话,他当真配合著行事,还顺道去拎了范行书作陪,因为那孤僻家伙根本没朋友!
于是,就在杜若嫦二十岁生日那天,她成了耿太太,证书上两名见证人的名字,是裴季耘与范行书。
那天晚上,她在他怀中,流下喜悦的眼泪,颤抖著,成为他的妻,名副其实。
耿凡羿拥抱著她雪白赤裸的胴体,牢牢嵌入身体之中,熨贴著每一寸肌肤跳动,感受为对方而付出的热情,律动出生命的狂喜乐章。
那一瞬间,他们真的感觉,世界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美好!
当一切归于岑寂,他调整呼吸,由身后亲密地环抱住她。
她望著两人亲密交握的手,轻抚指间相互辉映的银戒。“季耘说,你为了买这对婚戒,到工地连续做了一个礼拜的杂工。”
这多嘴的家伙!耿凡羿皱了下眉,淡淡打发过去。“不值几个钱,还是委屈了你,无法给你更好的。再过几年,等我毕了业,可以全心赚钱时——”
一记紧密的拥抱,打断了他的话。
“够好了,真的够好了。”她回身,哽咽地用力抱住他。
幸福的感觉,令她酸得想掉泪。
抚过他身上工作留下的新伤,她心疼得想哭。“答应我,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我舍不得你这样虐待自己。”
“不能给你一场隆重的婚礼,将你放在鲜花与众人的祝福当中,满足每个女人穿白纱的梦想,我已经够愧疚了,如果连对婚戒都给不起,我会恨死自己。”
“我不在乎啊!只要为我戴上戒指的那个人是你就够了。”
“不够,对我来说不够,你值得拥有最美好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为你戴上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婚戒。记住,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嗯。”她动容地眨去泪光。他的心意,她感受到了。
在裴季耘里应外合的帮忙下,她不著痕迹地到户政事务所办理了结婚登记,以及户口迁移和更新身分证等事宜。
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松了口气,没多久,也东窗事发了!
“若嫦!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若嫦的视线,由父亲盛怒的脸庞,移向被丢在桌上的户口名簿。
她心抖得快跳出来,吸了口气才力持镇静地回应。“就是您看到的这样,我和凡羿,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什么?!”杜明渊这把火一烧,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没想到向来乖巧文静的女儿,竟会胆大包天至此,抄起藤条便往她身上扫。“是谁教你的?敢先斩后奏,以为这样我就没辙了吗?离婚,立刻给我离婚!”
“不!”她咬牙,忍住一道道由身上蔓延开来的疼楚。“不论在名义上,还是实质上,我都已经是凡羿的妻子了,就算离了婚,你以为谁还肯要我?这种事在上流社会中是瞒不住的,你不是最爱面子的吗?这么丢脸的事……”
“你也知道丢脸?!那你还做!”这一板,挨得更是结结实实,她不闪不躲,一旁的母亲看不下去,出面阻拦。
“别这样,孩子都大了,不好看。有话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你女儿把事情都给做绝了,还怪我没给台阶?”不理会妻子苦口婆心的劝阻,杜明渊硬是怒火烧上九重天。
“追求真爱,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爸,我不认为我有错,今天我还在这里,是因为我还记得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还是渴望能得到你和妈的谅解与祝福……”
“用这种手段强迫我同意,还想要我祝福?这算什么?我杜某人的女儿,结个婚要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你嫌我脸还没丢够是不是?你要你的真爱,好,你去!走出这扇门,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哪天日子过不下去也别回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的爱情能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