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嫦娥的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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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嫦娥的中秋节-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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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走出这扇门,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哪天日子过不下去也别回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的爱情能不能让你吃得饱、穿得暖!”

“我会的!爸,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坚持没有错,我的选择更没有错——”

“好!”杜明渊恨恨地甩开藤条,撂下狠话。“你要是敢走出这里一步,做不到今天说的每一句,到死都不必回来!”

杜若嫦没有迟疑,颤巍巍地撑起身子,带泪眸光望了父母一眼,坚决地转身而去,没再回头。

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选择,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这是耿凡羿当初对她说过的话,但是她并不后悔。

她要去寻找她的幸福,有个人,在另一头张开双臂等著她。

第六章

午夜十二点,耿凡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将疲惫的身躯瘫入床内,照理说体力耗尽的身心都极度渴望进入梦乡,然而沾了枕,脑海却睡意全无。

这上头,还留有属于女性的浅浅幽香,原本单人的枕头成了双,思及前几晚在这张床上的缠绵,他唇畔浮起浅笑。

多么不可思议,他现在是有妇之夫了呢!

不知——若嫦现在好不好?她说会找机会和父亲谈开,虽然他觉得此举很多余,但是顾虑到她的心情,女人总希望能带著家人的祝福和另一半厮守终身,这也是他心底最大的愧疚,也就没阻止她了。

可是——裴季耘说,杜明渊的个性很专制固执,若嫦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愈想愈担心,更是无法安心入睡了,起身倒了杯水正要入喉,对讲机急促响起的铃声害他呛了下,摔破水杯。

我在慌什么?

耿凡羿不解地蹙眉,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接起对讲机。“喂?三更半夜谁赶投胎——”

“凡羿——”一声哽咽泣语,吓掉了他手中的话筒。

若嫦?!她在楼下?!

回过神后,他以跑百米的速度冲下楼,开了铁门,一道娇躯飞扑而来,他楞了个十足。

“你……怎么……发生什么事了,若嫦?”

“我只剩下你了,凡羿,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她痛哭失声,紧搂住他,像溺水的人,攀住唯一的浮木。

耿凡羿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并不太意外,轻拍著她。“没关系,我说过我会在这里等著,现在你已经来到我身边,就没什么好怕了。”

是啊,他们在一起,没什么好怕了。杜若嫦安下心,闭上眼,全心依赖著,将自己交给他。

耿凡羿不再多说,张手抱起她上楼,放在床上,转身要去拧条热毛巾,她心慌地坐起身——“凡羿!”

“不要下来,小心这里有碎玻璃。”他扫掉玻璃碎片,以报纸包好,再到浴室拧好毛巾回到她身边。

“你也真是糟糕,怎么不打个电话叫我去接你呢?”他一边拭净小脸、纤颈,拉起小手见著掌心的擦伤,他眉头皱得更紧,小心翼翼擦拭上头的沙土,再看到她连鞋都没穿的纤足磨出累累伤痕,他咬牙,忍了许久的粗话终于飙出口。“妈的——”

“啊!”她脚一缩,退到床角。

“你不要怕,我不是骂你——”

“我知道。”她怯怯道,不敢看他。

耿凡羿察觉有异,视线停在刚刚握住的脚踝上,再移向她异样的表情,念头一转,迅速撩开长裙,在见著上头的道道伤痕时,飙高的火气再也无法自抑。

“还有呢?”他沈迫著声,问道。

杜若嫦根本不敢迎视他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脸色,径自低垂著头。

不等她回答,他索性自行动手脱去她身上的衣物,在看清原本雪白无瑕的娇躯,如今横布著深浅下一的伤痕,他闭了下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凡羿——”她惊怯地扯扯他衣袖。“你,在生气吗?”

倏地,他张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他必须咬著牙,才能不让自己吼出声。

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的妻子受这种屈辱?为什么他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认同她的选择?嫁给他,难道就这么罪无可恕吗?

“若嫦,我好气自己——”

“别这样,凡羿,我没关系的。你不是说,只要来到你身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吗?离开那个家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带走,只带了一颗真心过来找你,我是凭著自己的力量,一步步来到你身边的。”

“嗯。”这样也好,什么都不带走,今后两不相欠,他会和她,凭著自己的力量做给所有人看,向全世界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她今天的苦,不会白受。

他张手将她抱进浴室,放了热水,明白他的意图,她羞红了脸。“我自己来——”

“跟自己的丈夫还害羞什么?”不接受拒绝,耿凡羿坚持为爱妻服务,洗净身子,以浴巾裹住,再抱回床上,取来药膏,温柔而谨慎的涂抹在每一道伤口上。

一切就绪,杜若嫦的小脸早已红得像熟透的草虾,那每一道温柔指尖的抚触,都令她羞不可抑,再见他脱去方才弄湿的衣物,关了灯钻进她身畔……

耳畔传来他的闷笑声。“你想太多了,老婆。虽然我万分乐意这么做,但是你身体恐怕吃不消,今晚还是这样就好。”

她哪还说得出话来,将发烫的小脸埋进他胸膛,再也抬不起来。

那一晚,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倚偎著,分享彼此的体温,倾听对方的心跳,可那样的温馨,却胜过千言万语,点滴缠绵。

当单人生活,成了两人世界,很多事情,都不得不跟著改变。

一间屋子里,多了女主人,不再只是单纯休息的地方,它有个专有名词,叫做——家。

而这个女主人,会为他打扫屋子,布置环境,准备晚餐,随时有干净的衣服穿,扣子掉了也不再需要烦心,夜里再晚回来,床铺的另一端永远为他温暖著。

当然,除此之外,耿凡羿也必须适应生命中多了个人之后,随之而来的压力与责任承担,以前一人饱全家饱,现在生命中多了“妻子”这个名词,与她成了生命共同体,做任何事也都多了些许考量。

最实际的问题,便是两人的学业尚未完成,光是学费及平日的生活开销就是一项经济负担,若嫦与他商量想出去工作,但是原本的简餐店在她离职之后就另请新手了,他考量之后,决定另外再去找份收入较高的工作,让她回去简餐店做已经得心应手的事务,将她放在她熟悉的环境,又有大伙儿照应她,他也比较能掌握状况,确保她不会受委屈。

下了班,他会顺道绕路过去接她,众人司空见惯,总戏谑地扬声喊:“小嫦,你老公来接你了,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凡羿,今天是凤梨排骨,给你当消夜。”她扬扬手中的纸盒,献宝似的。

“哼哼!我就说张叔偏心,以前我在的时候,就没那么好,三天两头有东西吃。”他心理不平衡地直抗议。

“因为我比你还得人疼啊!”她乐得开怀,悄声在他耳边说。“我还打算以后直接买了材料过来请张叔帮我们做,这样就可以省了家里的瓦斯和水电费,你也不用再被我的手艺荼毒。”

“你真是愈来愈贼了!”两指轻拧了下她的鼻尖。论起精打细算,她居然能狠成这样,以前真是太小看她了。

“小俩口不要再肉麻当有趣了,快回被窝里去抱著滚比较暖。”终于有人看不过去,调侃他们两句。

若嫦娇容一羞。“凤姊!”

耿凡羿大笑,扬手挥了挥。“那我们走了!”

入了夜,巷子里悄无人迹,他们住的地方又是位于最后方的老旧公寓,地势偏僻,出入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这也是他不放心让若嫦一个人在晚上单独出入的原因,若不是为了省点租金,他不会在这里住那么久。

上楼时,一名略有醉意的中年男子由他们身边经过,在楼梯间擦身时,巍巍晃晃的身子刻意往若嫦身上磨蹭,她吓得赶紧缩向丈夫怀里,耿凡羿瞪了他一眼,他才识相地下楼。

“真没品!”他厌恶地哼道。

若嫦拿了钥匙开门,顺便回答他。“住楼上的,上个礼拜才刚搬来。”

想到更严重的问题,他关上门,问著取碗筷的妻子。“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她回身淡笑。“我会小心一点的。”

他就知道!这种事,若嫦一定不会主动告诉他的,怕他为此而困扰,如果他没猜错,这也不会是唯一的问题。

隔壁的通宵麻将声,勉强可以忍耐;楼上夫妻三天两头暴力相向,嚷著要烧房子,当作没听到就是了;楼下的应召女每天带不同的客人来,也还可以视而不见;警察三天两头的临检,只要三天两头强调他们是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日子也还过得下去,可是现在,就连性骚扰都来了……

这种地方,还能再住下去吗?以前他一个人,无所谓,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她是女孩子,难免担惊受怕。

“若嫦,我在想——”

她摇头,阻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说过我会很小心,你就不要再为这种事心烦了。”

“可是……”

“而且,也没你想得那么糟啊,像春婶,她就很照顾我们啊,昨天我还去她那里,学会怎么做蚵仔煎呢,改天做给你吃。”

“那是唯一的例外。”他咕哝。春婶也是因为死了丈夫,一个女人带著小孩是很辛苦的事,不然人家哪肯住这种地方。

“好了啦,再不吃菜要凉了。”将碗筷一径儿塞到他手中,催促著他。

耿凡羿挟了块排骨递到她唇边,她摇头。“我在那里吃过了。”她抿著笑,趴在他肩上悄声道:“告诉你哦,每次张叔做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有时候都会忍不住偷吃。”

耿凡羿白她一眼,筷子敲她额头一记。“养老鼠咬布袋。”

她呵呵笑,赖在他背后,两手圈住他颈子,下巴靠在他肩上,撒娇地直喊:“凡羿,凡羿,老公——”

“干么?”他没好气地。“有任何‘要求’,也得等我吃饱了,有体力再说。”

娇容一羞。“人家才不是那个意思!”

“那不然‘人家’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好幸福哦——”

“嗯哼!”这声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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