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律可以由这女人的手劲感受到她的悲痛,那浓重的情感,压得她几乎想反胃。
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放开我!你想死就去死,你死不死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徵律冷血的说法让那女人惊讶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气势一下子消失于无形,整个人像是消了气的汽球般,缓缓的瘫软在地上。
除了对徵律的冷血早有耳闻的检察官是一脸自然外,其他的人都被徵律的表现惊得又是一阵默然,让这原本肃杀的场面更染上几分诡谲。
检察官伸手拉住了转身要离去的徵律,“你真的能听到死者的声音吗?”
死者家属的表现,让他心中对整个案件已经有个腹案,自然对徵律的好奇也多了一分。
她若非如传言般能听到死者的声音,如何能这般正确且迅速的断定死者的死因呢?
“我是个法医而不是灵媒,你如果想听死者的声音就去观落阴。”徵律冷冷的拨开他的手,“如果你还想要你的手的话,记住一件事,我讨厌别人碰我!”
※※※
法医办公室中,徵律打着报告的手停了下来,她看着白色粉墙上的时钟,发现早就超过了下班时间,她储存未完的报告后,就将电脑关掉。不用打量四周,她也知道整栋楼只剩下她一个人。
从没有人会在下班的时候对她打一声招呼,偶尔就算是有几个新进的人员会这样做,也会被她的冷言以对吓得从此不敢靠近,久而久之,她“蓝血美人”的封号不胫而走。
说好听是“蓝而美人”,说难听一点是冷血妖怪,试问一下,有哪一个人的血会是蓝的呢?
如果说被叫做“蓝血美人”可以阻绝别人的靠近,那对这样的封号,徵律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她也常常怀疑自己的血是冷的。
她起身离开办公室,面对着因熄灯而显得比平时更阴森的大楼,徵律也只是面无表情的伴着她足下高跟鞋敲着地板磁砖的声音,静静走向地下停车场。
偌大的停车场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凭借着这一丝微弱的光线,她找到了孤零零停在车位上的蓝色TERCEL。
她开了车门,将公事包和工具箱往驾驶座旁的位子一放,然后将方向盘上的锁打开,正当她要把钥匙插入钥匙孔中时,一个细微的声响让她蹙起眉头。
她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楼后,确定了一件事,这声音是从她的车子上发出来的。
她闭起眼睛,试着感觉声音的方向,一种震颤突然的抖动了她的心弦,她张开冷漠的双眼中有着一抹了然。
她伸手按了一下仪表板上的触碰开关,车子的引擎盖便应声而开。原是几不可闻的声响,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徵律下车将引擎盖打开,伸手从车子的送风皮带的缝隙里拎出一只巴拿大的猫。
她冷冷的打量这只根本看不出是何种颜色的猫,瘦巴巴的,像是三天不曾好好|奇*_*书^_^网|吃过般,没有一丝挣扎。
“有力气爬到那儿去藏,却没力气找东西吃?你真是死了活该!”徵律冷哼一声。
那猫儿竟像是听得懂般的低下头,原本微弱的哀鸣也停了下来,那样子简直可怜到了极点。
“装可怜有用吗?要躲也不会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车子一发动你可就变肉泥了。”徵律嫌恶的将猫丢往一旁,她的热情只针对她在意的东西,对于其他的,她一向是冷血得可以。
说也奇怪,猫儿明明是没什么力气了,可在徵律将手指放开的时候,它竟然使出吃奶的力气,反身巴着徵律的手不放。
“天杀的!你不放手,我就把你宰了泡福马林,让你成为万年不朽的猫标本!”徵律冷冷的恐吓,配上她一身森冷的气势,别说是猫了,就连人看到了都要打个冷颤。
可那猫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说不放就是不放,让徵律只得将猫儿抬起来和自己平视,眼中透着的是全然的无情。“你放不放?”
也许是徵律的眼神冷得让猫儿终于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它终于松开爪子,像是用尽力气似的掉到了地上。
徵律看也不看一眼的上了车,发动车子,大灯让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一下子光亮了许多。
她油门一踩,车子就往前冲,眼看就要从猫儿身上辗过,“吱!”一声,车子的轮胎在离猫儿只有三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就是不放弃,嗯?”她叹了一口气,口气中听不出是佩服还是厌烦?
徵律下了车,一手捞起仍不住颤抖的描儿,将它丢放在自己的工具箱上,然后重新踩足了油门,离开这阴暗的地下停车场。
只留下一道由排气管喷出的白色烟雾,让这一片静默多了一丝诡异。
※※※
天恩动物医院是这一带最受欢迎的动物医院,因为这儿有一个医术高明、又有爱心、笑脸迎人、和善温柔,最重要的还是英俊挺拔的多金院长。
有钱又是单身的帅男人已不多见,如果有钱又是单身的帅男人、再加上集新好男人的条件于一身的话,那根本就是女人眼中的“肥肉”,就怕没有这种男人,否则一旦见着了,抢也得抢到手。
骆天恩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一百八的身高加上六十八公斤的体重,在台湾的男人中,算得上是高瘦而标准身材;一张不输明星的开麦拉“费司”,总是带着笑意,往往教女人迷失在他有若春风的笑容中。
以他不到三十的年纪就能拥有一间规模不小的动物医院,本就令人心动,更别说他那少有人知的家世——亚洲经营之神骆本仲唯一的独生子。
可他最不凡的是,拥有这样的条件,他待人一样温和有礼,即便是面对最难缠的客人,他仍能保持笑容;在面对任何不友善的动物时,也一样有耐心。
更难得的是,他活了近三十岁,从来没有任何的绯闻缠身,因为他总是明白的表示,他心中早就有了倾尽一生的佳人。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口中的佳人是打小住他对门,甜美的一如出水精灵的方羽律,可方羽律没多久前已和一位检察官论及婚嫁,而他仍是孤家寡人。
这附近所有的女人一听到这个消息,以为自己的机会总算来了,像是总动员一般,有宠物的带着宠物健康检查,没宠物的也赶忙去买只笼物来救救急,弄得整个动物医院天天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骆医生,你快点来看看我家的小恩恩,它一直不吃东西!”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抱着一只吉娃娃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
“汪小姐,你等一下好吗?骆医生还在里面动手术。”小洛笑容可掬的说。
汪莞娇看了一眼长得和骆天恩有几分神似的小洛,这男的是长得还不错啦!但比起骆天恩可就差得远了,他只不过是个实习助手,人家骆天恩可是个院长呢!
“我的小恩恩就快死了,不管,叫他快点给我出来!”汪莞娇耍起大小姐的脾气,任性的说。
“那我先看一下,等一会儿骆医生就好了。”小洛好脾气的安抚着。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我是来找骆医生的,要你多事。”汪莞娇不客气的问。她爸爸可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从小被娇宠惯了,她的气焰自然“高人一等”。
“凶婆娘、没人要、发花痴、上门找男人!”一个粗哑尖锐的声音响起,声音之大,几乎让医院里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汪莞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满脸凶恶的回头一瞪,当她看到出声的“人”时,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说这些话的竟然是一只鹦鹉!
“你这只扁毛畜生,小心我剪了你的舌头,再抓你去火烤,看你还能不能在那儿呱呱呱!”
“呱呱呱,凶婆娘、没人要、发花痴、上门找男人!”那只鹦鹉叫得更起劲了。
汪莞娇气得一把将手中的吉娃娃对着那只鹦鹉丢了过去,吓得小洛连忙伸手去接那只可怜的吉娃娃,免得吉娃娃被摔得一命呜呼。
“花痴女发飙!杀人哪!杀狗哪!杀鹦鹉哪!”那只鹦鹉拍着双翅尖叫了起来,吓得医院里的动物也跟着叫了起来。
一时间,只见狗吼、猫抓、兔子跳、鹦鹉叫……当然还有花痴女高八度的尖叫声!
“怎么了?”才刚结束手术的骆天恩一听到手术室门外的骚动,连忙脱下白胶手套往垃圾桶一丢,推开了门,就迎上这一团骚动。
“骆医生,救命哪,你这儿的动物发疯了。”汪莞娇一看到骆天恩,马上变成十足弱女子的脆弱模样,死巴着他不放,脸上还硬是挤出了两行泪,和方才那泼妇骂街的样子仿若两人。
“洛可,安静!”骆天恩对鹦鹉蹙了一了眉头,那叫洛可的鹦鹉像是懂人话似的乖乖闭上嘴巴,一脸无辜的理着翅膀。
说也奇怪,洛可安静下来,整间动物医院的动物也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的疯狂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汪小姐,对不起,你是不是吓到了?洛可被他的主人宠坏了,一向比较调皮些,你就别生它的气了。”骆天恩小心的极开汪莞娇的手,深怕自己的行为会伤了她的自尊。
“我最喜欢小动物了,怎么会跟它们计较呢?它们是这么的可爱。”汪莞娇连忙娇声说道,她知道骆天恩一向疼爱这些小东西,当然得投其所好罗!
“恶心!”洛可又叫了一声。
汪莞娇恶狠狠的回瞪了洛可一眼。
洛可仿若没事般,继续用它的喙理着它的羽毛,摆明了不甩她。
汪莞娇气得恨不得掐死这只多嘴的鸟,可是碍于骆天恩在一旁,她只得硬挤出一脸的不在乎,然后用她那可以甜死一窝蚂蚁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骆医生,你看人家的小恩恩,它什么东西都不吃啦!”
“小思恩?我昨天才看过他,它不是好好的吗?”骆天恩微皱一下眉头,他记得那只吉娃娃昨天才做过健康检查,身体健康得很,怎么会出毛病呢?“小恩恩呢?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咦?我的小恩恩怎么不见了?”汪莞娇只注意着骆天恩俊俏的脸庞,早就把那只狗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汪小姐,它在这!”小洛叹口气,将手中的小狗举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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