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这样吗?”球一样的身体转了转,他呵呵地堆满笑,“阿猛大侠,让你见笑了,我这小儿没见过世面,把你的玩笑话当真了。”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杀人,好歹站在他的地盘上,至少要卖他几分薄面。
出言恫吓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
“我的确想杀了他。”麒鳞后悔救了这个胖子。
“咦?”他一愕,笑脸微僵。
“看好你儿子,别让我有机会撕裂他的咽喉。”他是兽,不讲人性。
“呃,此话怎讲?小犬做了什么令你不快的行为,你大可言明,老朽定会好好教训他。”张万富的目光一凛,笑中带着一丝精烁。
麒麟冷哼了一声,“不想绝后就把他关起来,你儿子的德行你会不清楚?”
知子莫若父,他不信张万富毫不知情,两父子根本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这……”他当下有些明了了,涎笑地拱起手,“不就是女人嘛!你何必气闷在心,你要几个尽管开口,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净水,眼中的不以为然明显可见,娶了十七名妻妾的他向来不把女人当一回奇#書*網收集整理事,认为她们不过是暖床的工具,用不着太在意。
女人呀!不管多美多娇多艳,只要谈得妥价码,无不服服帖帖地将男人伺候得像大老爷,以他们为天不敢有一丝造次,卑微又无知地任由男人宠爱。
“救了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不智的一件事。”一说完,他冷着面背过身,不屑与之交谈。
麒麟嫌恶的态度让张万富当场下不了台,颜面无光的僵直肥胖身躯,凝结的笑意里多了阴沉。
“风大侠,你的兄弟似乎不太友善,出门在外要广结善缘,与人交恶绝非好事。”要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他铁定让他好看。
“张老爷,你该问问令公子做了什么,无风不起浪,我这位朋友向来不爱插手他人闲事,除非有人对与我们同行的姑娘有不轨举动。”风妒恶不循私,也不偏袒一方,他只看证据。
连他都不怎么愿意理睬的阿猛一向高傲,除了小净外,没人能得他一个好脸色,不是冷漠以待便是轻蔑讥诮,但他不曾出手伤人。
而张家少爷脸上明显的掴掌痕迹,再加上他为人诟病的心性和作风,很难相信他什么都没做就招来一阵毒打,事出必有因。
事情一可能牵扯上净水,风妒恶的冷静便荡然无存,口气略重的近乎指责,这段日子来光看他们两父子的言行,他就无法与之结交。
他暂居张家是为了查案,种种迹象显示,残暴不仁的摧花魔似乎已潜入张家口,有某户人家闺女已受辱,怕也有孕在身。
根据判断,天良尽丧的恶徒专取足三月的胎儿,而且是骨肉至亲的亲生子,一方面诱奸深闺女子,一方面令对方受孕,待时机成熟再下手杀人取胎,手段之残忍叫人发指。
有一点始终不解,他检视过每一位受害者的尸身,发现她们皆是遭兽爪撕扯,尖锐的利爪将胸口撕开,再将血淋淋的脏器挖出,其用处不得其解。
据仵作和猎户研判,她们是死在老虎和熊爪之下,而且力道惊人,非人力所为。
“呵……呵……风大侠倒是和阿猛恩人一样是性情中人。对姑娘家多有呵护疼宠,是老朽失言了。”张万富呵笑袒护儿子,不认为错在自家小儿。
“不过两位都对她情深义重,怜爱有加,就不知她是谁的意中人,我好替你作媒,成就一桩好事。”
他话中有话的暗示一女与两男同行,其品性必然不佳,非荡即淫,实无必要对她多加怜惜,闺誉有损之女子人人皆可攀折如柳。
“张老爷,最近府上可有不明动静,或是陌生男子出没?”避谈情事的风妒恶巧妙的引开话题,直接导入迫在眉梢的案情。
他顿了一下,随即宏声一笑地拍拍他肩膀,“害臊了呀!我是过来人,女人嘛!给她珠宝首饰就乖乖听话了,没一个敢红杏出墙,你……”
“张老爷,我不是危言耸听,攸关府上女眷的安危,请勿等闲视之。”他对女子如商货的论点不敢苟同。
“哈……哈……凶手专找未出阁的闺女下手,你瞧我身边的女人有哪个是黄花大闺女,人家哪会挑上我张家……”他突然止住了话,笑声骤停,蓦然想起家中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女儿。
其实张万富并不想留风妒恶等人,救命之恩用金钱打发即可,他可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若非母命难违,他岂会留个捕头在家中。
当年一夜致富是有玄机的,他行的绝非正道,每一锭银子都沾了人血,而且为数不少,别人夺宝他趁火打劫,捞到的好处让他一夕之间成为富人。
而这些不可道于外人知,他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还牵扯到数十条人命,一旦此事被揭穿,他哪还有命在,真要心中不惊才有鬼。
“你想到什么?”看到张万富骤敛的神情,风妒恶心知其必有隐情未吐实。
清了清喉咙,他满脸笑直挥着戴满宝石的肥手,“没事、没事,我家护院少说二十来个,哪会有什么事?贼儿又不是想找死。”
“那令嫒呢?”风妒恶追问,不肯放过一丝异样。
“我那女儿哪有什么姿色,药罐子不离身,贼儿再笨也看不上她。”他安心得很,一点也不担心女儿会惨遭毒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凡事谨慎而为,不可掉以轻心,有个受害者是尚书千金,驻府的兵将皆是一时之选,几百名的守卫仍防不了贼人的入侵,你几十名护院又算得了什么呢,若是漫不经心的不当一回事,真要有个疏忽岂不后悔莫及……”
风妒恶再度发挥三姑六婆的长舌功力,叨念不休地为张万富的不肯坦诚而感到万分痛心,在来得及之前预做防范,好过事后追悔不已。
能受得了他絮叨功的人着实不多,不过恶行罄竹难书的张老爷便是一特例,听惯老母唠叨他不以为忤,犹自津津有味地笑容满面,直到风妒恶说了一句诸恶莫为,为善最乐时,他才脸色微变地打断其言。
“风大侠,时候不早了,请到厅上用膳,别饿了你的心上人。”他要做得了善就不会是人人口中的张老虎了。
本想婉拒的风妒恶一听见“心上人”三个字,不由自主地看了躲在阿猛身后的女子一眼,不应诺也不拒绝地顿了一下。
虽然他初到张家口,但由百姓的神情和言谈之间,大约可知张万富并非积善人家,钱财来源亦有可议之处,而身为公门之人实在不该接受其款待,以求自清,他吃下肚的可能是民脂民膏,或是不法的黑心钱。
可是此时他并不是一个人,必须兼顾他人的需求,若有需要的话,他还是会向严以自律的原则低头,宽待别人。
“不用了,我想上街吃窝窝头,听说东街有间百年老店蒸得特别好吃,老师傅技艺卓越,不去尝一尝非常可惜。”油腻吃多了会反胃,该换换口味了。
净水的话一出,身边的两男子不表意见的颔首一点,一切以她的喜好为主,不会刻意刁难或取笑,他们对于过于丰盛的三餐也有些腻胃了。
倒是张万富闻言十分不是滋味,脸色微沉的认为此语是故意给他难堪,自古以来男人的话才是话,女人算什么东西,竟敢牝鸡司晨。
“怎么,嫌张家的厨子煮的不合胃口是吧!回头我训他一顿,扣他薪饷。”动辄百两的膳食竟不如三文钱一个的窝窝头,叫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不是的,你不要误会,早上吃得太饱昏昏欲睡,人睡太多会变懒,很多有趣的事将会错过。”那双眯起的鼠目似不怀好意,叫人浑身不舒服。
净水只是迷糊点,可没笨得看不出一个人的本性,她是大智若愚装不知情,以免一大堆麻烦又找上她。惹得身边的人又不快活。
“是这样吗?”张万富的笑虚伪无比,笑意不达眼。
“是的,你的热情款待我们铭感五内,来日到了临安县衙,定竭力回报。”就怕没今日的排场。
风妒恶的一席场面话,张万富的脸色骤地变得难看,一层又一层的颊肉微微往下掉,细不可察的抽动了几下,目中精光外露。
他没有回应地看着三道人影离去,挂在脸上的和善面容立即卸下,扬起阴狠神色。
什么临安县衙,想捉他进牢里蹲吗?
“爹,你怎么轻易放过他们?没为我出一口气。”真是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了。
“别急,来日方长,你想要的爹一定替你弄到手。”女人嘛!不就是给人玩的。
“那个男人呢?”张家宝指的是掴他掌的阿猛。
“好歹他救过你爹一命,那两巴掌算是还了他恩情,日后若再犯了咱们父子……”他阴恻恻的一笑,“我也饶不过他。”
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别怨他心狠手辣,恩将仇报。
第五章
“你为什么要留在张家不走,看得出你对脑满肠肥的张老爷并不信任,为何要勉强自己呢?”
吃着刚出炉的窝窝头,净水万般不解地问出心中疑惑,十分好奇嫉恶如仇的风妒恶竟然容忍恶人在他眼皮底下猖獗,而不施以铁腕制止。
虽说捕头不是什么多大的官儿,但多了御赐两宇,好歹也风光不少,就是地方官员也要客客气气的配合查案,他何不拿出官威压人?
她自认为已经非常了解人性了,却无法理解他的做法,即使想置身事外,她都难以忍受张大胖的虚情假意,正直不阿的他又怎能放任张万富继续为恶?
“我留下来是因为案情需要,我怀疑通缉已久的采花狂徒现下隐身在张家口,伺机对某户有孕在身的闺女下手。”留下是逼不得已的权宜之策。
张家口的大户人家不多,除了街尾的张宝全算是商贾家外,家中有及笄的女儿更是少之又少,也只有中街的张家刚好有年满十六的千金。
纵使还没一丝迹象显示张家小姐已被恶人盯上,但他以办案多年的经验观察,每到入夜时分,张家院落最僻静的闺女阁房,总会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不堪淫声,似乎娇娇女并非外传的那般赢弱,病得离不开床榻。
他不想探人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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