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总,我们找到了!”电话那端兴奋不能自抑的声音,是他一个月前警告没有消息就不要联络他的情报部主管。
“什么?”一时之间,他无法反应过来,因为已经看到了昭绒,内心的渴望迫切更甚。
“狄总,我们找到朱德玉小姐了!”
朱德玉?
他瞬间僵住,刹那间,仿佛看到昭绒的笑容和身影在他眼前消失,飘离他越来越远,永远再也无法触及。
当生命中唯一温暖的阳光从此消逝,一个人该如何面对接下来永无止境的黑暗孤寒?
讽刺的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
“确定吗?”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一定不是的,一定没有这么快,他和她一定还有时间……
“我们求证过所有的证据,还询问了许多相关人士,确定我们找到的就是朱德玉小姐无误。”情报部主管在激动中仍不免有一丝犹豫,“当然,如果有亲人的DNA可供比对的话,那么就百分之百没有问题了。”
“没有DNA可供比对。”他越听心越往下沉。
朱德玉的父亲是老爷子的养子,所以她和老爷子之间无法用DNA来比对。当年老爷子因朱少爷执意迎娶不是出身名门世家的少奶奶而父子闹翻成仇,一怒之下将朱少爷所有私人物品全扔了,因此就连想要用他曾用过的梳子上可能留有的头发做DNA比对,也不可能了。
“狄总,您尽可放心,我们是经由八名专家——其中还有催眠专家——严密的测试,这才确定了朱小姐的身分,所以……恭喜您了!”
若隽脸色苍白了起来,无可避免的绝望静静撕裂了心脏……和所有的希望。
找到朱德玉了,那麽,接下来应该怎麽做,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先请朱小姐回饭店,我会让卢特助为她安排最好的总统套房。”他声音沙哑地道,“我……在办完了事情後,就会回去看她。”
“是的。”
若隽几近麻痹地联络卢特助,将事情交代过後,他轻轻推开车门下车,目光痛楚地望著怔怔坐在不远处公车站牌边座椅上的昭绒。
这个情景好不熟悉,好像在不久之前,他也跟随著她走到公车站,和她度过了轻松又愉快的一天。
可是现在……
他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几欲掐出血痕来。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见她,就算是最後一次也好。
尽情恣立息地和她过完这一天,然後……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他慢慢走近她身边,抑下胸口尖锐纠结的心痛感,露出了最性感的笑容。
“嗨,我们再去坐公车吧?”
昭绒猛然抬头,小脸闪过一抹渴望与惊喜,但随即被怒气掩盖。“你来做什麽?”
“当然是来看你罗!”他笑吟吟地开口,“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走吧,我们跳上第一班停靠的公车,然後看公车最後抵达的目的地是哪里,我们就在那里吃饭。”
“为什麽我要听你的呢?”她哼了一声,小脸寒霜依旧。
“公车来了,”他眉开眼笑的,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硬将她拉上公车,“所以你只好听我的罗!”
“狄若隽!”
第08章
他们大可以在任何一站下车,可是他们没有,依旧跟著摇摇晃晃的公车往前行。
乘客上车又下车,无论年轻或老弱妇孺,来来又去去,他们还是坐在最角落的座椅内。
若隽心情轻快地笑著,俊美的睑庞吸引了全公车乘客痴迷的眼光,他自觉到这点,不时对全车乘客抛去性感风流的笑眼。
在他大抛媚眼的当儿,昭绒则是臭著一张脸,无论是谁不含蓄地上下打量她,就抛去一个杀人的白眼。
即使她没有超能力,也知道他们眼光里的含义是什麽,他们在想,为什麽一个高大挺拔、玉树临风的大帅哥会看上她这个不够女人味的女人!
她一双英气飞扬的浓眉攒得好紧,心里很不爽很不爽,但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干嘛要一直握住她的手?他的右手温暖有力地包覆著她的左手,握得好紧,还一直不放。
握到她脸颊上的飞霞始终散不去,胸口的骚动怦然不绝……她觉得晕眩,又喘不过气来,可是更危险的是,她竟然想笑又想哭。
该死的,她应该对他大发脾气才对,而不是傻傻地坐在这里被他握著手,因为他的笑容而眩目,为他的温柔而悸动。
“我们……到底要坐到哪里?”她终於闷闷开口。
“我刚刚注意了一下,这辆公车好像是开往淡水的。”若隽低头看著她笑。
“淡、水?”她被口水呛到。
“怎麽?你不喜欢淡水?”他眼底笑意荡漾。
“我不是不喜欢淡水,而是……”昭绒的理智终於又回来了,深吸一口气道:“狄先生,我觉得这样很不好。”
“叫我若隽。”
“狄先生。”她加强语气,明亮的凤眼绽放坚定光芒。“我不知道我们俩为什麽会陷入这样奇怪的关系里的,但是我想要跟你说清楚,我不想成为你最新花名册上的对象。”
他的眼神有一丝异样的光亮,“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我花名册上的一员。”
昭绒的心一痛,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她鼻头奇怪地泛酸起来,清了清突然沙哑的喉咙道:“那就请你不要再跟我玩游戏了,我……我是个很平凡无味的人,不懂得你们这种有钱人找乐子的方式,我也不想参与其中。”
“对你,我从来没有抱著玩乐的心态。”若隽深深地凝视著她,笑容消失了。
“那麽你要告诉我,你对我……是真心的吗?”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的眼神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哀伤和失落。
“如果我可以的话,但是我不能。”他苦涩地微笑。
他的未来早已决定好了,尤其是身边的妻子位置,只能有朱德玉。
也就是因为这样,今天,他试图忘掉所有的理智和现实,想要尽情地跟随著自己的心和感觉去走……
能够在她身边,看著她,感觉到她,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快乐。
其他的,他无法考虑那麽多,因为可以预见的,是撕心裂肺的失去……
昭绒僵住了,背脊窜过一阵尖锐刺痛的寒冷。
“那麽你到底在做什麽?”她想哭,却死命强忍住。
不、许、哭!
哭是懦夫的表现,哭只会让人家更瞧不起,尤其她才不要为一个大浑球掉眼泪。
“我只是……”若隽瘖痖地开口,“我只是……想再看到你。”
这句话比千言万语还要教她心悸又心痛。
“你已经看到了,够了!”她猛然站了起来,秀气的脸蛋布满寒霜。“我要下车。”
“昭绒——”
“我、要、下、车!”她一个字一个字,咬牙断然道。
若隽沉默下来,片刻才再开口,声音里著一丝恳求。“你可以陪我搭完这趟公车吗?只要奇+shu网收集整理坐到目的地就好……请你。”
“不要!”她硬下心肠拒绝。
“只要今天,只要陪我一会儿……”
“我说“我不要”!”她大叫。
公车上的人们都好奇而紧张地盯著他们——
若隽的眼神柔和而悲哀,在沉默了片刻後,点了点头,高大的身躯缓缓离开座椅。
他们在公车停靠到站牌的时候下车,昭绒率先冲下车後,便头也不回地往来时方向狂奔。
他静静地望著她迅速奔离的背影,眼底的忧伤凝聚得更深、更深……
心痛不已的昭绒冲到季少江家,恶霸地将他“绑架”了出来。
“陪我喝酒!”
“什、什麽?”
在“Forever”里,昭绒灌了一口冰啤酒,因为喝得太急太快,不小心呛到了气管。
“你喝慢一点啦!”季少江吓了一跳,连忙拍著她的背。“你不是不喝酒的吗?今天到底怎麽了?”
“少废话,”她凶巴巴地吼道,边咳边抹去嘴边流出的啤酒苦汁液。“难喝死了……嘿!酒保,你们这里有没有好喝一点的酒?”
“呃,调酒如何?”酒保有一丝小心地问。
“随便,好喝一点的就行了,我不要酸的,也不要苦的,我要甜的!甜的!”她大发脾气,将啤酒杯塞还给酒保。
幸好现在客人不多,否则难保他们不会被人家扔出去。
季少江坐在她身边,忍不住将高脚椅悄悄挪离她远一点。
昭绒却不放过他,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说!你们男人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麽?”
“我们男人……”他吞了吞口水。
“对,就是你们男人,脑袋里装的到底是大便还是稻草?一个个都像黑罗刹给袁霸天的黑心肝一样,没半点真心!”
“你讲的是周星驰演的“济公”里的袁霸天吗?”季少江备受侮辱,“我们才没有那麽坏咧!”
“不要说没有,那为什麽你还不娶你女朋友?还常常在一三五晚上跟死党去喝酒,二四六跟同事打电动?”昭绒把他抓得更紧,恶狠狠地道:“你们到底把我们女人当成什麽了?高兴的时候哄两句,不高兴的时候就丢在一边,你以为我们女人不会受伤吗?心是铁打的吗?”
“昭绒,惨了!你变得跟她们女人一样了!”季少江惨叫道。
作梦也不敢相信他最欣赏的,洒脱得像个男人的死党居然也变成那一窝扭扭捏捏伤春悲秋要死要活的女人中的一个。
“我本来就是女人!”她将一杯长岛冰茶抢过来一饮而尽,用力地咽下满腔的泪水。“别以为女人爱为你们伤心?还不都是因为你们的没良心,混蛋!”
“昭绒,我觉得你喝醉了。”季少江提心吊胆的说。
原来昭绒以前不喝酒,说是会过敏,其实是她只要一沾到酒就会发酒疯。
糟糕了,这下子怎麽办?
“我没有醉,我只是瞎了狗眼。”昭绒粗鲁地挥了一下手,差点劈中季少江的脑袋。
“那那那……那我可不可以先回家?”他缩到角落发抖。
“回家干嘛?现在才七点,你那麽早回家干嘛?”
“我、我回去跟我女朋友求婚。”他抖得跟什麽似的。
呜,亏他以前还私心倾慕昭绒,拿爱吃醋的女朋友跟昭绒比,可是现在看看,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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