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个全身没半点肉的女人虽然是个格格,但她到底哪里好了?希亚罕干嘛对她这么热情!
隽炘惊觉自己过于显露的情绪,调整自己的心绪,又坐回原位。
“没什么。”为什么当看见玉涵对希亚罕绽放的巧笑时,他会有这种酸涩、气愤的感觉?
“她叫玉涵是吧?她跳舞的模样真可爱。”其实,根本是乱跳一通,一点美感也没有!碍于玉涵是隽炘同行的人,辛达明褒暗贬,只为了讨隽炘欢心。
“蠢!”隽炘冷嗤,目光却仍在纯真率然的玉涵身上停留不去,这是她自离开京城后笑得最灿烂的一次。
她很快乐?隽炘有点不是滋味。
“呃……”辛达没料到隽炘这么直接,难堪地找话题接下。“贝勒爷跟玉涵洛格是什么关系?”辛达也不拖泥带水,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
隽炘沉吟了会,给辛达这个答案。“她的兄长是我的朋友。”
“那她也是你的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你喜不喜欢她?她喜不喜欢你?”辛达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辛达,够了,贝勒爷是客人,不许你这么胡闹!”族长安瑟律制止女儿的穷追不舍,免得在外人面前闹笑话。“贝勒爷,辛达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辛达骄纵地扁嘴,不再多话。
“不需要道歉。”隽炘没让眼前这个睿智的老者为难。
“听说玉涵格格这次前来喀戈山是为了采药?”安瑟律问。
“是的,她要采‘乌茨草’作为救治她父亲的药引,敢问族中是否有人认得此物?”
“乌茨草?”安瑟律思索。
“这个问我父亲就对了,他懂很多药草,是我们族里的医者,就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大夫’,喀戈山上的药草没有一样不认识的。”辛达找到机会又加入话题。
“那烦请族长指点。”或者,还能请安瑟律派人采回来,不熟悉地势的玉涵也就免了上山之苦。
“小女夸张了,但就药草而言我的确略懂皮毛,不过,喀戈山并无格格所要找的‘乌茨草’。”安瑟律实话实说。
“没有?”
“喀戈山地处干燥的塞北之地,能生长的植物种类并不多,有所功效的药草更是有限,所以,我很确定山上并无此物。既然没有‘乌茨草’,格格怎么会……”这个安瑟律就不懂了。
“近期之内可有满人上喀戈山采药?”隽炘再问。依聿的脚程早该到了。
“没有。”安瑟律摇头补充。“这一年来只有隽炘贝勒同玉涵格格、齐尔护卫来到阿契。”
“安瑟族长,明日可否派人陪玉涵上山采药?”隽炘要求。
“可以是可以,不过真的没有此药,又何必让格格专程上山?”
“也许是音译的误会,玉涵认得此药,由她去采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去、我去,我陪她去!”辛达自告奋勇。既然隽炘不告诉她他和玉涵的关系,那就由她自己去问!
“也好,我这女儿自小在山上野惯了,辛达和希亚罕陪格格上山,贝勒爷可以放心。”
“我也去。”隽炘脱口而出,心头忽然被自己的决定震住。
在他听见希亚罕也是陪玉涵上山的人选时,心中忽现玉涵与希亚罕有说有笑的刺眼画面,他竟然想也不想就脱口!
他不是同玉涵说过他没空陪她上山吗?怎么这会儿又决定暂时放下公务和她一起上山?
他究竟是怎么了?!
千岩秀,倩云石帆相绕,溪涧淙泠堆碧。
玉涵一行四人为了采药来到喀戈山内,“俪影双双”是他们此刻的写照。
“贝勒爷,你渴了吗?”辛达几乎是勾着隽炘的臂膀,半拉半推的将隽炘往小溪边拉去。
因此,所谓的“洒影双双”正是形容隽炘、辛达在前头的亲密,希亚罕、玉涵在后头的尴尬与无奈。
“这条小涧是由山泉汇聚而成,泉水很甘很凉。”辛达自己先蹲在溪边,用双手掬了一掌清泉以口就之,满足地轻呼一口气。“好凉喔!你试试看!”
走在后面的玉涵心酸地看着辛达一路上对隽炘的刻意讨好,她多想掰开辛达攀在隽炘手臂上的十根狼爪,可是她不能……
辛达是带他们上山的地主,她只是个客人,如果真那么做,她这个格格不但有失大清皇朝的颜面,也会令隽炘难堪,而她一点也不想再惹隽炘生气了。
自从那一夜过后,她想了很多,也明白隽炘话中的意思,他并不爱她……
虽然,就如同哥哥所说的,“喜欢”和“爱”她或许还搞不太清楚,但她很确定自己的确是喜欢隽炘的,喜欢一个人便想和那个人分享这种“喜欢”的感觉,由这种“喜欢”的感觉带给彼此快乐。
她喜欢隽炘,她很快乐。所以,她也希望隽炘喜欢她、别讨厌她,这样一来隽炘也会快乐……
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看到他们这么亲密的样子,她心里还是好闷、好难受!
“格格,走了大半天,你也休息一下吧?”希亚罕不难发现玉涵的无精打采,其实他能理解。所爱的人眼中没有自己,反而对别人热络,任谁都会觉得苦涩。
“我不累,这里好漂亮,你们休息,我想到前头看一下。”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玉涵说完便独自往前方的树林跑去。
“格格,一个人走很危险的!”希亚罕看了眼毫不在乎的隽炘。“公主,我去追回玉涵格格,你们先在这儿别走。”希亚罕叮嘱辛达,也跟着玉涵背影跑去。
“喔,好啦好啦,你快去吧!”辛达终于有机会和隽炘独处,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不过对于希亚罕的担心相当不以为然。
希亚罕发什么疯呀?平常除了体贴她之外,根本没看过他对其他女人好!哼,见色忘友的希亚罕!
隽炘也蹲下身取水,眼角不由自主地瞥向斜后方离开的玉涵和希亚罕两人,复杂的目光直盯着清澈见底的溪水。
“你怎么不喝?”辛达见隽炘只是瞪着水发愣,于是问道。
“让我静一下。”隽炘只回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依旧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既然他都这么要求了,辛达索性安静坐在他身旁大磊磊地观察他。
他儒雅俊逸的外貌没有他们阿契族男子的粗犷豪迈,但就是这种清朗俊挺的气质深深吸引她,俊逸中带有刚毅的线条,让她的目光在第一眼见到他起,就不自觉地随他打转。他真的好俊呀!
微风清吹,山涧中只有淙淙水声回荡。
另一边。
玉涵死命地跑,想逃开心中乱成一团的一切一切,没有注意前方的她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跤,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去,跌在碎石子上,掌心、手肘、膝盖都擦破了皮,微微渗血。
玉涵咬着下唇,不让痛呼溢出口。她要勇敢,隽炘才会喜欢她……
“格格,你还好吧?”跟着跑过来的希亚罕蹲在玉涵身边询问。
“我没事。”玉涵勉强起身,遮掩住擦破的衣物和伤处,却在起身的同时因膝盖传来的刺痛而踉跄了一下。
希亚罕快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玉涵,发现她神色不对劲。“你跌伤哪里?”
“轻微擦伤而已,不要紧。”更痛的是……心。
“你的脸色不太好。”
被希亚罕这么一说,玉涵难过地闭了闭眼。“我该怎么办……”隽炘什么时候才会原谅她?
“你爱隽炘贝勒,就像我爱公主一样,都爱得苦。”希亚罕叹了一口气。
“这种心痛的感觉就是受吗?”玉涵喃喃而问。
“想爱而无法爱的时候,就会心痛。”
“辛达公主她……”玉涵望进希亚罕的眼,在他眼瞳中看见同样困惑的自己。
“公主从没正眼瞧过我,就算我百般讨好呵护她、就算我眼里只有她、就算我为了配得上她而拼命努力得到第一勇士的尊荣,她依然不在乎我。”希亚罕平淡的语气中包含太多不为人知的苦涩与爱恋,玉涵感觉得到,她不也如此嘛!
“你是个好男儿,辛达公主总有一天会发现的。”玉涵微笑安慰道。
总有一天……是哪一天呢?希亚罕与玉涵在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
“我们很像是不?”希亚罕咧嘴一笑,不敢置信自己会对才认识不到几天的玉涵说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
“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嘛!至少还有个伴,并不孤单。”这时候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你受了伤,今天就先别找药了,回部落去吧。”希亚罕建议。
“嗯,也好。”因为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隽炘和辛达亲密的样子。
隽炘坐在水边,水面忠实地映出他挣扎的心情,他忿忿地使劲捶打水面,水花四溅,溅了他和一旁的辛达满身。
“哎呀!你怎么了?”辛达拍了拍衣上的水珠问:“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大多事了。”隽炘不悦地挑眉,别开脸。
“我是真的担心你呀!我喜欢你,想分担你的烦恼!”辛达向他表白,然后便扑入隽炘胸前,大胆地吻住隽炘两片浑成的薄唇。
隽炘一动也不动,没有拒绝辛达的吻、没有推开她,只是任她柔软的红唇在他紧抿的唇上吮吻。
玉涵同希亚罕慢慢踱步回到溪边,在不远处正巧看到这一幕
“玉涵格格!”希亚罕扶住玉涵忽然软瘫的身子,这一声喊叫自是被隽炘和辛达听见。
隽炘怔愣。她都看到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瑟缩的玉涵,看见她清丽的脸庞上有着震惊与失落,他的心头一紧,说不出从何而来的郁闷让他几乎窒息。
只有我心爱的女人,我才会吻她这里。隽炘和辛达……
玉涵的心头仿佛被狠狠划上一刀,身上的伤远远不及心口的痛,她强忍即将夺眶的眼泪,埋头往山下跑去。
“格格……”希亚罕能理解玉涵此刻的心情,是难言的痛。
下一刻,辛达挫败地退开他坚毅的薄唇,他的不为所动回答了她一切。隽炘从头到尾都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这个阿契族第一美人的身上,加上这个毫无温度的吻,她明白了。“是因为她?”
隽炘不语。他对玉涵是怎样的心情?他从没想过、也不愿去想。
“那就是了,只要她出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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