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我后面。”他多此一举的交代,然后率先走下铁梯。
第二层地窖比他们预期中更窄小,面积仅有五公尺见方而已。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灰尘味。
墙上有一处电灯开关。他触手按下去,隔了好一会儿电灯管才闪了几下,绽放光明。
木柜和架子依着四道墙面摆设,所有物品整齐的收放在架子上。
最初,利用这间地下室的人应该很注重清洁,因为除了收纳柜外,空间内别无其他长物,连废弃的家具也没有。
萌萌第一眼睐见架上的画卷、宣纸,心里顿时了然。
“这里八成是老爸收藏他的膺品的地方。”还以为有什么好看、好玩的呢!她兴致缺缺的倚着铁梯。
“什么膺品?”他半带着好奇,半带着谨慎,小心的翻动几卷画轴。
“我那个瘟生老爸被人家诓惯了,买下好几款名画,后来证实都是仿作。我还以为他把它们全都扔了,原来小心翼翼的收藏在这儿。”她耸了耸肩,用完今天的好奇心存粮。“你慢慢看吧!我先上去──啊!”
一颗毛茸茸的球突然掉在她头上。事出突然,她来不及辨明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脑袋上温温的、重重的。她下意识把不明物体扯下来,往他的方向扔过去。
“什么鬼东西掉在我头上!”她吓得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汪!”苏格拉底及时被他的大手接住。
纪汉扬差点失笑出声。她不是很勇敢吗?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萌萌瞄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糗到家了。
“笨狗!谁叫你下来的?”一把拎过苏格拉底,鼻子对着鼻子喝斥它。
“呜──”苏格拉底快乐地舔了舔小主人的鼻尖。
“你看你,弄得一身灰,待会儿给我上去洗澡。”幸好她脸上的脏污形成保护膜,因此火辣辣的红晕看起来不太明显。
小狗狗四脚着陆,乐汪汪的缠在主人腿边。
为了防她尴尬过度,翻脸不认人,纪汉扬识相的转向其中一面墙架,仔细检查每件膺品艺术。
关于字画,他算小有一点研究,半是因为他曾经感兴趣的搜集过几幅,另外也是为了工作关系。在他的客户群中,曾经出现专门买卖古典字画的组织,为了公务之便,他曾经恶补过一些监赏的门道。
尽管他的能力未达专业监赏师的水准,若想分析这几十件收藏品却也绰绰有余。
对于叶先生的收藏,他只能说,这位“瘟生”被诳骗的次数还真不少。四面柜架约莫放置着六十多幅字画,其中不乏吴昌硕的金石画作、渐江与齐白石的山水、张大千的莲花、和其他声威赫赫的名家作品──当然,全都是仿冒品。
“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萌萌拿起一卷画轴,拧着眉看它在自己的手中断裂。
地下室湿度高,仿冒品长久浸淫在其中,纸质和画料多多少少受到水气侵蚀。
她反手扔在地上,准备汇集成一堆,待会儿抱上一楼扔掉。
“汪。”苏格拉底差点被碰到。横祸当头呀!
“别忙。”他随口制止她,拿起另一幅画继续端详。“有些仿作画得还不坏,如果转手到‘跳蚤市场’,或许能卖个价钱。”
“谢了,我们家尚未寒伧到那种地步。”她闷闷不乐的扔开几卷膺品。“我上去拿垃圾袋。”
不过情况也差不多了,他私自签合同的餐厅正在装潢,这表示她们叶家欠他的债务更多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清还。
“萌萌。”他出声唤住她,视焦定定的拟在一卷山水画上。
“干嘛?”她转个弯绕回来,在他身后探头探脑。
“我想,”他慢条斯理的开口。“这幅画应该还值几个钱。”
她伸手抢过来,上看下看,横看侧看。和地上那几卷烂画差不多嘛!
“多少钱?”她不抱太大兴趣。
“一、两百吧!”
“哈!”她翻个白眼,反手一扔让画作加入其他同伴的行列,苏格拉底立刻凑上前闻闻嗅嗅。“假若你喜欢,送给你好了。拿去买糖吃!”
不晓得厨房还有没有垃圾袋?她举步走向楼梯。
“萌萌。”他又平静的叫住人。
“啊?”她已经走到楼梯的一半。
“我的单位是‘万’。”
步伐顿了一顿。萌萌缓缓回头,微眯起眼来。
“你是说……”她需要进一步确定自己没听错。
“那幅石涛的梅花应该是真迹。”他平静如昔。
她凝住,狐疑的眼眸从他脸容移向地上的画作,再转回他严谨的神情。
“……”她张着小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这幅画必须经由专家审断,不过真伪八九不离十。如果能委托给国际拍卖组织脱售,应该能赚进一笔财富。”
“真的?”猜揣的颜色渐渐从瞳仁褪去,转而跃动出光灿。
懂得惊撼还算有救!纪汉扬噙着微扬的浅笑,颔首给与肯定答案。在他有生之年,总算看见了她反应得像个“正常女生”。
“哇!”她大叫大笑,从半空中飞扑进他的怀里。“哈哈!我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比我那个瘟生老爸更瘟生!他误打误撞买到真货了!唷嗬!哈哈哈──”
他手忙脚乱的接住从天而降的精灵。
“太棒了!”萌萌兴奋的狂吻了他好几下。“你是英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虽然,听见她的告白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可是他就勉勉强强地接受吧。
“我也爱你。”低沉浑厚的笑声加入她的行列。
“我们家有钱了!我们可以开店了!我不用当7-11超级营业员了!哈哈哈哈──啊!”第二声尖叫蓦然吼出来。“笨狗!你居然敢在上面尿尿!”
后记
大解谜
接到最新的信件了,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凌某人在《偷心契约》的跋提出几个与漫画相关的问题,原本是想难一难淑华大姊头,以免她日子过得太平静,没想到有那么多热心的读友们提供讯息给我,虽然我没见过你们,但我谢谢你们,更感谢那位亲自致电出版社、请淑华代为转告的读友。
实在太感激大家了(有一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惊喜)。
另外,和去年一样,有一位热情的读友芳珍捎来她们班上私人统计的十大小说排行榜。在将排行榜公布出来与君共享之前,请客我累赘地再声明一次,这份榜单纯粹代表私人意见,无论读友们同意与否,请以平常心待之,好吗?
十大小说排行榜──
⒈遇见你,认栽凌淑芬著⒉上错花轿嫁对郎席绢著⒊等不及变心唐瑄著⒋月老的恶作剧凌淑芬著⒌蝴蝶笨婢于晴著⒍心动没有道理席绢著⒎亲爱的陌生人唐瑄著⒏爱神射错箭凌淑芬著⒐巧妇伴拙失席绢著⒑秀逗大侠凌淑芬著总投票数:六十票。
这是由“东海大学中文研究所一年X班”的同学们所举办的票选活动。感谢芳珍将统计结果寄来与我们共享。
芳珍在来信上还提到,我在《偷心契约》一书的跋所写的顺口溜,她们班上又帮忙加了头两句和最后一句──“零本是当然,一本是游戏,两本算正常,三本是极限,四本是超人,五本不可能,六本去撞墙。”
看得我当场泪涟涟,跑去找好友周哭诉:“怎么可以说‘零本是当然’、‘六本去撞墙’?难道大家就不相信有朝一日我会发愤图强,写出十大本系列吗?”
周立刻冷冷地还以颜色,“别开玩笑了。现在你总算知道,你的‘怠惰’在读者心中是什么形象了吧?”
呜呜呜……詹姊,现在我才发现,全世界只有你最富同情心,只有你是好人……
回到信件上来。这一次,读友们提出一大堆谜题,我心血来潮,将各个疑问统合成一篇后记大解谜,与君共享──
谜题一:凌淑芬是不是只在(禾马文化)写小说?
正解:是的,目前凌淑芬仅为(禾马文化)写作,不要怀疑!
谜题二:听说凌淑芬常常在仰德大道出没,所以应该就读过文化大学。(还有人怀疑是台南成大。)
正解:我很好奇读友们是如何“听说”凌淑芬常在仰德大道出没。读友们认得出小女子我吗?不至于吧!
NO!凌淑芬偶尔才会在仰德大道出没,也绝不是任何一所各位叫得出名字的大学的学生。
谜题三:听说凌淑芬的学历很高。
正解:我不小心透露自己在国外学校混吃混喝过,并不表示学历一定很高,OK?你们怎么肯定我就读的学校不是幼稚园?
凌淑芬的学历很“普通”,并不算特别高或特别低。
谜题四:为什么凌淑芬这么会偷懒?
正解:……(这一题拒答。)
谜题五:凌淑芬曾经提到过,大哥在某国中任教。(然后就有很多热心的心读友们写信来认学姊。)
正解:不好意思,让来信的“学妹们”失望了。我老哥虽然在国中教书,但是可爱的凌淑芬却不曾就读过他执教鞭的学校。(我哪那么衰!)事实上,国中阶段让凌某人混吃混喝的学校叫“南港国中”。
谜题六:凌淑芬多老?
正解:凌淑芬多年轻呀!
谜题七:凌淑芬好像是中文系的。
正解:不知道为什么,很多读友认定我主修中文。其实你们答错了,凌某人由新闻科系出身,比较属于实用文学的类别,比起稳扎稳打的中文系,我的底子还差上一截。无论如何,我将这个误解视为一项赞美(因为我对中文系存有莫名的好感),谢谢。
对诗词的爱好,源于从小自修所得。犹记得我国小一年级的时候,咱家那伟大的凌大哥突然神经病……呃,使命感发作,立誓培养幼妹的文学根基,因此硬性规定我每天必须背诵一首“唐诗”,而且还得向他背诵成功才能过关。如此苦熬了三十多天,凌大哥自己先失去了耐性,同门外招呼他一起打弹弓的朋友去了(当时他也不过是个国中小毛头)。
偶尔我主动提议要背给他听,他还会回以一句“你好烦,我没空”,然后把我一脚踹开。反倒是我自己背出了兴趣,着实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即使年纪稍长没再继续下去,却也养成翻看唐诗宋词的习性。
所以我应该感谢凌大哥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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