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因为她为他准备的那些东西而狠狠的撞击着,猝不及防。
除了母亲之外,她是第一个想到要帮他过生日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想要为他洗手做羹汤的女人,他却狠狠的伤害了她,将她当佣人一样的赶走……
“什么怎么办?我得罪你了吗?你为什么那么生气?还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得罪你了,所以你找我出气?”
那个人就是你。他在心里一叹。
“我可告诉你,我答应当你的情妇,并不代表我愿意当你的出气筒奇+書*網,你有气不可以发在我身上,知道吗?如果你敢发在我身上,我铁定跟你没完没了!”说着,泪滴了下来,刚好滴在他的掌心里。
“情妇?谁说你是我的情妇来着?”不知为什么,“情妇”这两个字套用在她身上,竟让他觉得刺耳至极。
“是,不是情妇,是清洁工!”她呕呵。夏绿艳可怜兮兮的伸手抹了抹沾满泪水的脸。
闻言,他紧紧地抱住她,好似想将她融进怀中,再不分离。
是什么样的心情,让她愿意这样由着他使坏?如果她爱的人是那个“风”,为什么她还可以这样用心待他7 她是爱他的吧?不求任何名分的爱着他吧?若是如此,他怎能狠心伤她?
原以为她爱的人不是自己,遂不曾想过要她成为自己的妻,町现下……
“对不起,我道歉。但是下次如果再有人问起,我还是会这么说。”他不可能对外承认她是他巩皇轩的女人,至少在她成为他正式的妻子前不行。
因为,他将与美国鼎鼎有名的唐氏金融大财团总裁的女儿结婚的消息,已经对外发布了,半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两个家族的名声和威望;也因为,他是政治世家巩氏家族的继承人,以他们巩家在政坛的地位,无法容忍任何一桩丑闻发生。
闻言,夏绿艳只是沉默不语,连抗议都没有。
她的沉默让他的心一痛,将她拥得更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来为这件事赔罪。”
“真的?”
“嗯,你说。”
这么温柔、好说话的他,她倒是第一次看见。
她打蛇随棍上,“好啊,那你放了我。”
巩皇轩的眉一凝,唇抿成一线,她的话像尖锐的刺,一下子便刺中他的心。
“办不到。”
“为什么?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吧?”夏绿艳苦笑,犹沾着泪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进他跟底。“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你有必要将我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他冷冷的扯唇一笑,轻哼了一声,“喔?你不爱我吗?”
“什么?”她诧异的望住他。
“你不爱我的话,为什么会细心的注意到我生日是哪一天?
你不爱我的话,为什么会花那么多气力想帮我过生日?“
“那是因为——”
“自从我母亲过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帮我过生日;我根本已经忘了自己是哪一天生日,你却该死的提醒了我!”
那个蛋糕盒旁,附上的是三十岁的蜡烛,还有一张小卡片,卡片上那纤细的笔迹只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却狠狠的撞进他的心底,教他深沉的痛着。
“我只是——”现在他是在怪她吗?怪她鸡婆帮他过生日?
“你爱上我了,就是这样!”他再次无礼的打断她的话,不想从她嘴里听到木想听的话。“承认吧,你爱上我了。”
“不……”她一旦承认,不就万劫不复了?
她不要爱上他。
思念记忆中的英挺身影是一回事,爱上真实的他又是另一回事。思念记忆中的身影,最多只是幻影破灭;爱上一个真实的人,却会心碎,一辈子沉沦。
“你爱上我了,我明白,你不必再说了。”
“可是——”
“我们回家吧,你买了那么多的菜,怎么可以不煮?还有那么大一个蛋糕,我一个人吃不完,而且,我不想一个人点蜡烛、许愿,你要帮我唱生日快乐歌,我好久没有听人为我唱生日快乐歌了,既然是你起的头,你就得负责收尾……”
哪有人这样的?
他说她爱他,她就一定得爱他吗?
耳膜嗡嗡鸣响,脑袋还无法消化他说的那些话,人就莫名其妙的被塞进车子里,往他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她仿佛听见他那平常比蚌壳还紧的嘴里哼着歌儿,也仿佛看见他的大冰脸挂着笑容。
是眼花耳背了吧?
一定是的……
一个女人在厨房里忙了一个多钟头,只端出——盘看起来好看、闻起来却一点都不香的清蒸蟹角,相信再迟钝的男人都该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成为能煮出一桌好菜好汤的贤慧妻子。
巩皇轩悄然走到厨房门边,两手交叉在胸前,闲适的看着正在里头忙得不可开交的女人,见她一会儿因为切洋葱而抹抹眼,一会儿又因为切辣椒呛鼻而别开脸轻咳,一会儿又被炉火上的汤锅盖给烫着了手,渐渐地,他的神情很难再怡然自得,原本带笑的眉眼也悄悄地揪在一块儿。
“要不要我帮忙?”
才出声,就听到砧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的巨响——“啊!我的肉……”夏绿艳尖叫一声,随着那声巨响而慌乱地弹跳到一旁,更令人惊出兰声冷汗的还在后头——一把刀竟从她手中飞了出去!
“小心!”巩皇轩大喊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呆呆的怔愣在原地的她给拉进自己怀里。
接着,是一把菜刀落地的声音——无巧不巧,这把刀刚好落在他们的脚边,惊险地让两人都冒出了冷汗。
夏绿艳靠在他的胸前,好半天,她的意识都处于空白的状态,直到耳畔传来一声不愠不火的磁性嗓音——“吓傻了?”他拍拍她有些苍白的脸,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锁定她的脸,“还认得出来我是谁吗?”
“嗯。”心还怦怦跳着,她抚住胸口想让心跳缓和下来。
“需不需要带你到中国城去收收惊?”
她抬眸,见到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你在笑我?”
“没有。”
“有,明明就有,你笑我不会煮菜,对不对?你笑我自不量力,对不对?是啊,我是自不量力,明明是个厨房白痴,偏偏要学那些贤妻良母,买了一堆菜回来……我本来打算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慢慢煮的,谁教你突然把一个女人带回家来,又把我给赶出去……我本来有很多时间可以煮出一桌好吃的菜,现在好了,被你看笑话,我活该!”
“要不是我无聊的自作主张想帮你过生日,想给你一个惊喜,也不必落到被你笑的下场——唔……”
叽叽喳喳的小嘴陡地被两片温热唇瓣封住,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夏绿艳怒气未消,死命的想推开他,他却一手搂住她的腰身,另一手则定住她不安分的小脸,加深了这个吻……
好久好久,久到夏绿艳忘了自己在生气,等他轻柔的放开她时,她早已成了一只温驯的小猫咪,只能红着小脸窝在他怀里,那模样说有多动人就有多动人,让他下意识地将她拥得更紧。
“我很笨,对不对?我曾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厨艺的,可是我这个人天生就爱漂亮,不喜欢厨房里那些油啊烟的。”
“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会厨艺。”他柔声哄道,想安慰她因为不会做菜而似乎有些受伤的心灵。
“我也不会洗衣服,领子、袖口都洗不干净;我也不喜欢拖地板,因为我常常滑倒;我更不喜欢整理家务,因为我宁可睡美容觉,也懒得起来动一动……那些女人应该会做的事,我一样都不会。”
他低笑一声,难得地感到开怀,“那些事佣人会做,你不必担心这个。”
“可是男人不都喜欢万能的女人吗?”
“那是因为男人懒,希望所有的事都由女人动手,所以替自己找的好理由。”
夏绿艳认同的点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方才两人的对话,像是即将要共组家庭的未婚夫妻般亲昵。
她神情有点落寞的说着,“有道理……当初,我还以为风哥哥是因为我不像白雪那么贤慧温柔,所以才不喜欢我…现在想起来,根本是我在自讨苦吃而已。
爱情有什么道理?爱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是我自己太傻太笨…
…“
她说得忘我,没察觉到自己偎着的胸膛微微一僵,下一秒钟,她的身子已被一双手给推离——“到外头去等我,很快就可以吃饭了。”说着,巩皇轩背过身,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砧板、菜刀和掉落在地上的肉,起身将它们一一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过后,开始动手切肉、洗菜。
夏绿艳看傻了,一张小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就是无法将那个高高在上的巩家大少爷,和眼前这个弯身在厨房里做菜的男人联想在一块儿。
“你……会做菜?”
“嗯。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做菜?你家里不是有佣人吗?”
“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因为那边的佣人不会做中国菜,味道不太合我的胃口,所以常常自己动手做一些菜,熟能生巧,而且做菜本来就不是太难的事……”
他顿了一下,回眸看她,“我不是在笑你。”
他说不是在笑她,唇角却隐隐浮动着一抹笑,分明是欲盖弥彰。
“懒得和你计较,反正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气嘟嘟的转身离开厨房,夏绿艳真的觉得丢脸极了。
高高在上的巩家大少都会做菜了,她堂堂一个酒吧老板竟然不会?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有生之年,她一定得扳回颜面不可!
该怎么说呢?巩皇轩的手艺真的好极了,比她店里的厨师差一点,可是却比中国城里一般餐馆的师傅手艺好上一些,做的菜不油不腻,火候拿捏得十分恰当,煮的肉软硬适中,口感极佳;炒的菜脆嫩爽口,十分人味,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只让她等了一会儿就开饭了。
饭后,巩皇轩替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窗外的天空已换上黑幕,室内飘荡着莫扎特C 小调第四十号交响乐曲,两个人各执一杯酒对坐,夏绿艳蜷着身子窝进软软的沙发里,穿着短裙的雪白小腿也搁在一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看起来有多慵懒、性感。
“生日快乐,巩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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