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帐,这个人大惊小怪的说:‘付帐?付什麽帐?'夥计一听就急了,说你吃了一碗牛肉面,当然要付帐了,这个人说我的牛肉面是排骨面换来的啊,夥计说那排骨面也要付钱啊,这人又说排骨面是炸酱面换的,两人一直说到了鸡蛋面,夥计心想这下看你还怎麽狡辩,於是说鸡蛋面你总该付钱了吧,结果这人又大叫道:‘鸡蛋面?鸡蛋面我已经让你端回去了啊。'呵呵呵……”他自己笑出声来,满屋子的人却还是一脸没有笑意的表情。
夏无忧咳了两声,笑问道:“然後呢?”
“没有然後了。”萧语气急败坏的大吼:“这个笑话就是这样的,到这里为止,你们……你们……”他气的涨红了脸,好过分啊,就算自己的笑话讲的确实不好笑,也不用这麽冷场吧,好歹笑几声给自己点面子啊。
忽然一阵拍掌声响起,抬头一看,夏无忧正在那努力做出大笑的样子:“恩,哈哈哈,好笑,这个笑话太好笑了,你们说是不是?恩?”他话音刚落,所有人便“嘿嘿……哈哈……嘿嘿嘿……哈哈哈……”的附和般大笑起来。
萧语的脸更红了,大声叫道:“不用假惺惺的了,哼,我知道我讲的不好,算了算了,你们谁讲的好谁就讲吧。”
夏无忧连忙安抚道:“不是不是,萧语,你这个笑话真的很好笑啊,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朕还从未听到过呢,呵呵,好笑,真的很好笑……”他的话蓦然停顿,眼神也深邃起来,众人立刻便知道他是在思考问题,当下全停住了笑声,屋子里一时间落针可闻,谁也不敢出声,唯恐打扰皇上思考的罪名会落到自己身上,到时候能落个腰斩就不错了。
良久,夏无忧的嘴角方展开了一抹笑,他又“嘿嘿“笑了几声,才自言自语道:“没错,胡搅蛮缠,朕就给他们来个胡搅蛮缠,哼哼,想凭著三朝元老的老资格来插手朕的私事,等著吧,朕岂会被你们左右。”他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愉快无比,拽过萧语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萧语,你真是朕的知心人啊,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也能为朕解开难题。衣德,从昨儿车瓦国进贡的东西中取出十颗明珠,五瓶香露,三匹夜染纱赐给山水居。”说完又对萧语道:“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和你的奴才们就自由的玩笑吧。”说完走出大门,想了想又回头道:“对了,刚才的笑话真的很好笑,呵呵,哈哈哈……”
萧语的脸再次被气红,哼了一声悄悄道:“虚伪,明明说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现在又说好笑,哼哼哼,帝王果然都是虚伪的。”
延喜凑上前笑道“萧语,既然觉得皇上虚伪,为什麽还要给他说笑话哄他开心呢?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看他愁眉不展,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心情宣召你侍寝了啊。”
萧语一愣,皱了下眉头道:“我没有想到这一层耶,我只是因为皇上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是最不喜欢别人比他还要快乐的。延喜,这不仅说明他霸道,也说明皇上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有喜怒哀乐,悲欢离愁种种情绪啊,呵呵,别看他平日里高高在上,大概也是很孤单吧,所以我不自禁的就讲了那个笑话。”想了想他又懊恼的道:“延喜,你刚才是吓我的吧,他今晚……今晚总不该召我了,他有正事要处理,还有雪妃要安抚,呵呵,轮也不该轮到我啊。”
延喜笑道:“论理是这样没错,不过这回我可不敢再给你下保了。”他们在屋里说话,谁也没注意到窗外站著的仿似痴了的夏无忧。透过窗子再看一眼那还在为今夜是否会侍寝担心的可人儿,他嘴角不由泛开了一抹真心的笑,然後转身离去。
“主子,玉佩拿回了吗?”衣德迎上来:“奴才就说今儿那带子不紧,偏您心烦不愿意等,到底掉了吧。”说完他往夏无忧身上看,却见他微微一笑道:“不必找了,朕没拿回来,日後再说。”
与此同时,负责打扫的洛琴忽然看见夏无忧坐过的地方有一块象征著他身份的龙形玉佩,连忙捡起来交给萧语,一边道:“萧语,这是皇上的东西,掉在这儿了,等你今晚侍寝的时候拿给他吧。”话音刚落,萧语已经被她的乌鸦嘴气的不住咳嗽起来。
夜幕降临,御书房里的琉璃灯一盏盏亮了起来,衣德将桌上冷了的茶倒掉,又换上一杯热的,方对正将最後一道奏折合起的夏无忧道:“启禀皇上,小柳子已把各宫主子的牌子拿来了,皇上是否要拣选一下?”
夏无忧把批过的奏折扔在一边,沈吟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叫他拿过来吧。”他想起了日间萧语对侍寝这件事的担心,忽然不知为什麽就想放过他一晚上,虽然自己还是想叫他,但平心而论,是该缓解一下他对性事的恐惧了,也不知怎的,萧语的那处比起别人都紧窒的多,且他还容易紧张,很难因为这个事情产生快感,也难免他会害怕,所以夏无忧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逼得他太紧,这才意兴阑珊的挑选起别人的牌子。
只是选来选去,心里面却还想著那个看似脆弱无比事实上却十分倔强的人儿,想起他在床上瑟缩著求饶的模样,那任他蹂躏却只能婉转承欢的身子,下腹处又有几股热流窜过,他叹了口气,将那些看在眼里却引不起丝毫性趣的牌子都略过去,一只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到底还是将刻著“萧语“两字的牌子翻了过来。
小柳子看了旁边的衣德一眼,暗中吐了吐舌头,拿著盘子飞快的下去找温录传旨了,这里衣德又陪笑道:“皇上,今日钦天监已把南巡的日子送了来,是下个月初六,不知皇上心中有没有特别要去的地方,奴才也好早吩咐他们准备。”
“特别要去的地方?”夏无忧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忽然转头道:“这个明天朕会告诉你,中秋时节,天气凉爽,南方的秋不似夏日那般炎热,正是游玩的好时节,又可体察一下民情,一举两得,你多准备几套平常百姓衣服,以便到时朕微服出去,哼,从那些官员嘴里,岂能听到实话,看到民间真正的疾苦。”衣德一一答应下来。
稍顷来到锦绣阁,萧语果然还没有到,想是路上又找理由磨蹭,夏无忧的耐心将要磨光之际,他方哭丧著脸进来,夏无忧挑了挑眉头,朗声道:“今日怎麽这个脸色?可是谁欺负你了?说给朕听,朕给你做主。”
萧语心道:就是你欺负我,我说了你能给我做主吗?这里低著头小声道:“谢皇上关心,没有谁欺负我……”一语未完,温录已在旁边笑道:“回皇上,萧语前日因为素面朝天而得皇上眷宠……”没等说完,萧语已冲上来捂住他的嘴巴,大吼道:“不许你说,不许说。”
夏无忧一把将他拽过去搂在怀里,低头对他道:“胆子越来越大,在朕面前就敢大呼小叫了,啊?”说完抬起头对温录道:“你接著说,到底怎麽回事?”
温录方忍著笑继续道:“萧语因为昨晚素面朝天而得皇上眷宠,今日便让宫女们给他上浓妆,等到装扮完了,他这回长了个心眼,到底自己要镜子照了一照,结果一照之下,自己先受不了,险些吐了,最後又让人把妆卸下……”不等说完,夏无忧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捏了捏萧语的面颊道:“萧语,有你的日子,朕真是不寂寞啊,哈哈哈,这可比你讲的那个笑话还要好笑多了。”
当下一番云雨自不必说,待萧语好容易将这酷刑忍耐下去,已是近三更天了,清洗完了身体,夏无忧依旧没放他离开,只将他搂在怀里,坏笑道:“朕觉著你今日到後来似乎有了一点快活,是不是?这就好了,往後就不会如这几日般全是痛苦,一点点你就会适应的,只怕到时候没有了朕,你夜里还会辗转反侧,熬的睡不著觉呢。”
萧语哼了一声,心道:谁像你一样无耻啊。嘴上却不说什麽,夏无忧也不再说。
又过了一刻,萧语已快朦朦胧胧睡去的时候,忽听夏无忧又问道:“萧语,你是什麽时候进的宫?”
萧语眼皮已睁不开,含含混混的咕哝道:“什麽时候?有些忘了,大概刚懂事的时候,4岁还是5岁就记不清了。”
夏无忧沈吟了一会儿,似乎微微的叹了口气,又道:“原来已经这麽长时间了啊,那你父母以後来看过你吗?”
一提到父母亲,萧语将睡的神智立刻清醒,半晌方黯然道:“只来过两次,宫规森严,太监宫女们又多,哪是随便就能见家人的,何况我家路途遥远,走一趟也费不少盘缠,所以自从五年前见了他们一面,就再也没见过了,呵呵,前几日家乡有人捎信来说,我弟弟已经要娶亲了呢。”说到这里猛然想起自己辛苦攒下的银子都被那李尚给敲诈了去,心里不由愤恨不已,只好安慰自己道:听说贵人的月银足有六两之多呢,再攒几个月也就补上了,到时让人捎给弟弟便是。
他这里算著帐,冷不防夏无忧又问他道:“萧语,你家在哪里?这麽多年了,你想不想回家去看看呢?”
“回家……看看?”萧语疑惑的看向夏无忧,他不是不激动,只是从进宫那日起,管事太监反复强调的一句话就是:“进了宫里,你们就别想著这辈子还能回去了,趁早一个个给我安分的呆著。”这句话他记了二十年,如果说一开始还对回家抱有幻想的话,这麽多年来,那一丝幻想也早就被岁月给磨灭了,因此今夜夏无忧提起这件事,他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不解的看著对方。
“是啊,回家看看。”夏无忧翻了个身,看著他的眼睛笑得如沐春风:“朕一个月後要出巡,如果你……表现的好,恩,朕可以考虑带上你,经过你家的话,让你回家去看看哦,难道你不想看著自己的弟弟娶亲吗?不想再见见家乡的乡亲们?不想再见见自己儿时的……”一语未完,萧语已经“蹭“的一声坐了起来,他的手紧紧抓著夏无忧的衣服而不自知,只是一连串的叫道:“皇上,我……我想……我想回去,哪怕只能回去看一眼,皇上,您……您会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