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榷和温凡轮流着开车。温凡开车很稳当,而容榷开车和他骑自行车一样,险象环生。所以每次轮到容榷时掌盘时,她和宋昭然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手放在安全卡位上,随时准备着有什么突发状况跳窗逃走。所以车上一点也不寂寞,时不时充斥着宋昭然的冷言冷语和容榷的嚣张论调,然后就是温凡劝和的声音。相较之下,单无贺那边则显得有些沉闷。
葭仁在开车,Bnlan打瞌睡。单无贺和容二则沉默似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容二忽然烦躁的嚷嚷道:“单少,Ryan从来不参加我们的活动,你就一点都不介意?”说罢踢了前面的座椅一脚,Bnlan惺忸的睁开眼,烦躁的破口大骂,“丫找死是吧!”
容二不解气的又踢了一脚,表示自己就是找死,怎么着?
Bnlan从前面扑过来,单无贺揉了揉眉心,昨晚没怎么睡,有些疲倦,“你们别闹了,消停一会成不?”
Bnlan讪讪的收回身子,容二则有气无力的哼了哼,扭过身子对着车窗外,“真TMD烦透了。”
单无贺再一次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仍是关机。心里不由的也起了无名火。
一直没开口的葭仁忽然说:“我说你们至于吗?平时我们出去玩不都是开开心心的吗?不就多了一个人吗?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么?”
“闭嘴!”单无贺和容二几乎异口同声。
“平时也没见过你们这么默契。”葭仁嘀咕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关口,山道太小无法开车进去,他们只好找地方锁好车,徒步进谷。没想到在谷底遇到那天在九曲桥上的那对小情侣。那个女生笑嘻嘻跟他们打招呼,然后说:“你们进谷我们也刚好要进谷,不如一起吧?”
人家都说得那么直白了,他们哪里好意思拒绝?所以队伍从原先的八人变成十人。三个男士在前面开路,四个垫后,她们作为女士的三人,放在中间。
那女生叫阿雅,男生叫章文,据说是L市的某院系的大学生。阿雅很健谈,说话的语速又快又急,挺逗的。她说:“没想到一次能见到这么多大帅哥,真是超幸福耶!待会一定要多拍几张相片回去,好让那样丫头羡慕羡慕。”
宁浅浅倒一直奇怪,昨晚他们明明说放弃的吗,今天怎么又出现在他们前面。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问了,阿雅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问,笑叫也回答:“我和我男朋友计划了很久,这么就回去实在不甘心。于是就用抽签决定要不要进谷,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抽了四次都是同一个答案。既然天意如此,我们只好顺应天意喽!”
葭仁嗤之以鼻:“你们小女生真无聊,一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就指望老天上帝。如果真有上帝和神,谁有空理你们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早就拯救苍生去了!幼稚!”
阿雅不以为然,“所以我就说一脑子里除了脑屎就是数据的男生最不可爱了。”
葭仁瞪了她一眼。
宁浅浅的背包刚被容榷接去,单无贺的目光就扫了过来。阿雅暧昧地笑,戳了戳她的肩膀,“哎,那是你男朋友吧?”
宁浅浅有些尴尬,容榷笑一将话头接去,“不是女朋友。”宁浅浅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他坏心眼的加了一句:“是未婚夫,我们见过父母的。”
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引起一阵很诡异的气氛,只听到阿雅‘嘎嘎’的笑声。
峡谷就像是一把削尖了的巨斧,刀背朝下,刀峰朝上。所以越往上,地势就没有之前那么平坦,变得崎岖起来。之前有看过峡谷早年的资料,说不知道是在多少年前因为地壳运动峡谷火山暴发和山体溃塌,将好端端的一座绿山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遍山巨石磊立,尘沙厚积,鲜少绿植。好不容易见到几株不知名的植物,也长得羸弱不已,灰扑扑的,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脚上穿得是登山用的防滑靴,靴底各个角落都有着力的点钉,虽然有些重,但胜在功能强大。
一口气爬了将一个钟头,对于宁浅浅这种鲜少运动的人来说,实说是个不少的考验。
太阳升得很高了,炙热的烤着大地,土腥味从地底蒸上来,没有草木气息的综合,闻着让人有些呼吸困难。容榷从大包里拿了水瓶递给她,她贪婪的灌了一口,有淡淡沁香的柠檬茶的味道,很顺气。
这时容二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没用,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呆着,跟过来只知道拖累别人。”
宁浅浅咬了咬牙,将水瓶递给容榷,装作没听到。宋昭然却火了,“你作为一个大男人连这么丁点的气量都没有,真是悲哀!”
容二几时就被人这般奚落,顿时火了,刚要反讥回去,只见容榷沉着一张脸,“容烨,你最好适可而止!”
容榷鲜少发怒,容二有些被吓到,只是一双眼瞪着宋昭然,再没有动作。而温凡则将宋昭然往身边揽了揽,牵着她的手,“宋宋,不要冲动。”但瞥向容二时,明显有警告的意味。
中卷 第八十七章
温凡来头有多大,几人都心知肚明。容二只能将一腔怒火压下,继续往上攀走。宋昭然仍是气呼呼的,这时一直落在后面的Bnlan走到宁浅浅身边,嬉皮笑脸地说:“我可不怕麻烦,我最乐意为美女效劳了。”
容榷皮笑肉不笑:“不劳你麻烦。”
Bnlan耸肩,笑得很是风流:“需要我就知会一声哦。”
宁浅浅客气的道谢,但明显有些心不在蔫。其实刚刚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她有种很奇怪像是被人窥视的感觉。甚至余光捕捉到一个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而当她定眼看去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她若有所思时阿雅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你在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之后那各山道越来越窄,两侧像把大刀劈开的,从上来望下去,他们就像走钢丝耍特技的杂技演员。他们几个人侧着身子背挨着山壁,攀紧着那条铁链,一步一步往前挪。宁浅浅几乎不敢往下看,下面是一片悬空,下面的一切事物就像蚂蚁那么小。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手脚不住的打颤,她不小心趄趔了一下,要不是后面的单无贺及时扶了她一把,估计她就滚下去了。
宋昭然也是脸色煞白,但仍是回过头来跟她说叫她抓好铁链不要怕。
其实就算她再恐惧也已无退路,只能咬着牙关走下去。过了那一裁,就有一块稍微宽敞的地儿,她们三个女生已经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阿雅说:“真TNND刺激,下次给老娘一百万也不来玩命了。”
宁浅浅的头发全数贴在额前,汗涔涔的,牙关都还在打抖。
单无贺说:“大家作好心里准备,前面海拨更高,而且比刚才那一段还要凶险,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硬撑,就留在这里等我们。”说完瞥了宁浅浅一眼。那挑衅的目光让宁浅浅头脑有些发热,直了直背脊。
于是休息了一会,吃了一些干粮继续上路。他们得在天黑之前找到能打帐蓬的地方,不然天一黑他们只能站在悬崖边上睡觉了。
果不其然,之后那一段山路不但要沿着峭壁走,还要往上攀登,一不小心蹋空了脚,就会从石壁上滑下去。偶尔也会踩蹋蹋脚的石头,整个人就攀在石壁上,如果没有那粗铁链,他们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也难怪会发生那么多的遇外,这样坠下去不会摔成肉泥也会摔成一块血饼。七个男人中也就温凡和单无贺脸色正常些,他们俩经验相对足些,所以一人在前面打头阵一人垫后照应。而宁浅浅则在阿雅和宋昭然中间。
阿雅的手脚要比一般女孩子要麻利些,动作也不像她们那么笨促。她说她在老家时从小上山下地,都习惯了,如果不是有些恐高,估计会比那几个大男人还要淡定从容。
幸好,虽然险象环生,但还是在天黑前找到了落脚点。在地势较平的地方安营扎寨,各自吃了些包里的干粮,然后围坐在一起安排守夜人员。女士再一次得到充分休息的特权,不用守夜。
一整天的长途跋涉,大伙都累了。各自钻进自己的睡袋里呼呼大睡。宁浅浅、宋昭然然后阿雅三人一个大帐蓬,阿雅已经发出轻轻的轩声,宁浅浅累过了头反而睡不着,腿又酸又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肌肉里面拨弄,很是难受。宋昭然也没睡,看着她难受干脆将她的腿搬过来,帮她疏通筋脉。
宋昭然说:“在临乡时一天到底跑个没消停脚也是又涨又酸的,外婆也是这样给我按,见效挺快的。”
在肚腿那里揉了一会,脱下她的袜子,见她整个脚底多处都起了水泡,有些还破了,露出粉色的肉。宁浅浅痛得眉头打结。宋昭然有些恼,“破皮这么严重也不说一声,真是。”
宋昭然沾了点碘酒请理了一下,涂了药,不让她穿袜子,希望明天能结疤,不然肯定爬不了山路。
宁浅浅默默地看着她做这些,眼眶有些发红:“宋宋,你再对我这么好,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宋昭然白了她一眼:“少臭美,你哪里值得别人爱了?”宁浅浅呜了一声,扑上去掐宋昭然。
脚底的清凉缓解了疼痛,她也渐渐坠入梦乡。但人有三急,半夜她被尿意憋醒了。她爬出帐蓬,就看到不远处的生了一堆火,单无贺在离火堆不远处坐着,似乎听到了动静,朝她看过来。她原本想爬回去,但单无贺已经开口了:“宁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无奈,但又难以启齿,纠结了半天有说了实话。
单无贺也是一怔,朝不远处的石堆前指了指,“你可以去那里解决。”
宁浅浅窘得脸色发红,但看到石堆后面那黑漆漆的一片,顿时有些发怵,还不想被他笑话,仍是挪走步子走了过去。实在也顾不了那么多,飞快的解决完后就爬进了自己的帐蓬。
谁也没料到会起大雾,这是户外活动最恶劣的天气情况之一。当大早看到这弥天大雾之后,所有人都是一脸凝重。因为这大雾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而如此浓的雾气,他们压根没办法上路。一大伙人坐在一起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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