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他没好气的瞪她,“不准你再跟他见面。”这丫头还真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他才说过,她转个身就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你跟姊姊——”
“我去求他。”他的眸光一冷,“我不求他救我,但求他医治你姊姊,就算我真有何不测,也不要你抱着对你姊姊的愧疚过一辈子。”
到他的话,她的心满是感动,很感谢他满心挂念着她与她的姊姊,但是——
“我要他帮姊姊。”她哽咽了起来,“但也要他教你。”
“他不会救我的。”龙飞大手把玩着她的黑发。此刻凤舞该是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刚吧。“绝不可能。”
尹容恩则不说话。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会试,纵使最后要她嫁给凤大哥,她也情愿,就算痛苦也无所谓,对她来说,只要龙飞可以好好的活着,这就够了。
“休想!”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似的,龙飞倏地紧握住她的肩,几乎捏痛了她。“不准你有嫁给凤舞的念头,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看你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她的水眸定定的望着他,从没那么肯定过。
“龙飞,你应该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他沉下脸,眼神一冷。“若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情愿死。”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若可以选择,她也不想与凤大哥有所牵连,可是现在,不是她能选择的。
“你情愿死也不愿意我求他。”她幽幽的看着他,“但我却情愿赔上我的命,也不愿看到你死在我眼前!”
龙飞闻言,不由得一震。
强忍着眼中的水雾,尹容恩坚定的看着他。
“让我去试试好吗?或许事情不会如我们所想象的糟。”
正要回话?胸口突然传来剧痛,龙飞的脸色霎时一白。
尹容恩敏感的察觉,连忙扶住了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困难的吸了口气,扯出笑。“不,我很好……”
“你骗人!”她反驳,“姊姊说过,四肢无知觉之后,接下来会心口疼痛难当,最后头痛欲裂直至死亡,你不要再瞒我了!”
她或许天真,但还不至于无知到连他的情况都可以被他的三言两语蒙骗过去。
“若是跟你分开才能保你周全,我情愿放手。”她坚决的注视着他,说出她最真挚的承诺。
龙飞相当厌恶现在的情况,他是强者,自小便拥有一切,而今却是如此无能为力,可他的坚持也不亚于她,“如果你离开,凤舞来救我,我也会拒绝!”
“你——”她哑口无言。
“恩儿,不用多说了。”强忍痛楚,他对她露出一个潇洒的笑,“你该清楚我是怎么样一个男人。”
尹容恩虽然强忍着眼中的泪,不让它滑落,但是看到他的笑容后,终究忍不住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
“殿下,尹姑娘求见。”必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是姊姊。”尹容恩立刻从龙飞怀中退开,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一点都不想让姊姊再为她担心。
“你姊姊也知道你去见凤舞?”他注意到她脸上的细微变化。
她从未出宫,不可能知道凤舞现在身在何处,唯一的可能便是从尹牧慈口中得知。
“姊姊只是想帮忙!”她忙不迭的解释。
拍着她的背,他无声安抚着她,他不可能怪罪尹牧慈,相信她这么做也是出于一片善意。
尹牧慈莲步轻移的走进门,依然将容貌藏在白纱之下。“殿下。”
“坐。”龙飞的手轻轻一挥。
“谢殿下。”她坐在离床不远的木椅上。
一等她落坐,尹容恩便闷闷的开口,“姊姊,凤大哥那里……可能行不通。”
“为什么?”尹牧慈的眼眸闪过惊讶。毕竟凤舞对妹妹的关爱超乎一切,他怎么会拒绝她?
“凤大哥说,要他用毓珠来救龙飞可以,但是——我得要跟他走。”
这个结果她想过,只是没有料到凤舞真可以为了对妹妹的狂恋,而硬是要从龙飞身边带走她。
他对妹妹的情感炙热得令她的心没来由的发疼,可看见龙飞一脸阴郁,她不禁轻叹。
“这步棋行不通。”虽然卧病在床,死神对他虎视耽耽,但龙飞依然霸道,“我不可能让恩儿离开我。”
尹牧慈静静的看着紧握着双手的两人,半晌后淡淡的问了句,“殿下,可否恕民女斗胆问句话?”
“请。”
“除了脸上的疤,”她将头上的扁笠摘下,定定的看着他,“民女跟恩儿有何不同?”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思索这问话背后的含意,“尹姑娘与恩儿是双生姊妹,除了脸上的疤,你们两人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果连殿下也这么说的话。”尹牧慈的眸光飘忽,“就请殿下允许民女去见凤舞。”
尹容恩听了,怔了一下,心头一悸,“姊……你想做什么?”
“我去见凤舞。”她淡淡的笑,“若是与你亲若夫妻的殿下都分不清你我,凤舞应该也不会例外。至于我脸上的疤,”她顿了一下,“我自有一套说词解释。”
“我不同意!”龙飞抿嘴。
“我也是!”尹容恩也立刻附和。她欠姊姊的已经太多了,怎么有可能让她再受委屈?
“不然你们有更好的方法吗?”她平声问。
尹容恩一楞,久久才挤出一句,“总会有别的办法的。”她咕哝着拿龙飞安慰她的话来搪塞。
龙飞听了,忍不住扬起嘴角。
见状,她没好气的瞪着他。她都快要担心死了,他竟然还有笑的兴致!
“事情就这么定了吧。”尹牧慈幽幽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只是恩儿,你也得让一步。”
她不解的看着姊姊。
“我这一去是代替你,所以在龙韶国之中,不会再有尹容恩这号人物存在,或许这一生,你都无法光明正大的走出这皇宫……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尹容恩楞住,征怔的望着自己姊姊认真的眼。
成为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又如何?她依然可以留在所爱的男人身旁?但是姊姊呢?一想到姊姊这一生,眼泪不请自来的从她的眼眶滑落。
“傻丫头,哭什么?”尹牧慈一笑,“这是最好的方法.你只要放心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尹姑娘。”龙飞皱眉研究她的表情,“龙飞毋需你如此?你与恩儿都留在宫里,我去见凤舞,据说凤絮国有药草可以医治尹姑娘的脸……”
“容貌之于民女,根本就不重要。”她轻抚着脸上的疤?“这疤在与不在,民女不在乎。”
“纵使你这么说,我也无法置之不理,我与恩儿已经欠你太多,一辈子都还不清。”他的眼神一冷,女人最重视的容貌已毁,他与恩儿难辞其咎,“你对我们所做的真的够了。”
“殿下,此言差矣。”抬起眼,她轻声的说:“其实,民女要代替恩儿下嫁,也未必全然是为了殿下。”
此话一出,龙飞便沉默了。
看着尹牧慈清亮的水眸,他忽然顿悟。尹牧慈选择代替恩儿,最大的理由恐怕不是因为恩儿或他,而是为了—凤舞!
这是怎样的一份情感?凤舞心系恩儿,但是尹牧慈却……他不禁在心中叹息,接着伸出手环住呆在一旁的女人,他放弃说服尹牧慈。
抱着心爱的人,他很清楚,不管时光如何流转,他都会守护着她,而尹牧慈,他看着她恬静的脸庞,虽然前途艰难,但她也做了她自己的选择……
尾声
皎月寂照,又是元宵夜,一名绝色的纤弱女子轻倚在廊柱旁,抬头望着天上星辰。
如同以往,皇宫上下已到神龙湖畔去赏花灯,留在宫里的人不多,而她就是其中一个。
在这宫里,她是个隐形又没有身份的人,因为在天下人的眼中,尹容恩已经下嫁凤絮国王上—凤舞。
不过虽然没了身份,但是……她敛下了眼眸,依然自得的生活在这宫里,陪在自己所爱的男人身旁。
从姊姊离宫,顶替她身份去见凤舞之后,凤舞便依约送来毓珠替龙飞解了毒,自始至终,她们两姊妹都没再见面。
叹了口气,突然之间,她听到身后有声响,下一刻,就被人从背后抱住。她一惊,对方灼热的唇热切吻上她的颈项。
“龙飞?”她露出微笑,已经认出来人。
“想我吗?”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她忍不住微侧身,取笑的看着他,“你离宫还不到一日,我为什么要想你?”
“这话真令我伤心!我可想死你了。”笑着将她身体扳向他,“还好吗?”
“很好。”知道他是问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尹容恩幸福的点点头,“你怎么回来了?”
原本龙飞该陪着父皇与母后一起在神龙湖畔过节,但是没有爱人的陪伴,他觉得索然无味,于是硬是抛下一切,只带几个随从,在入夜时分就回到宫里了,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
“你不在那里,我留着做什么?”晚冬的节气依然冷冽。不想她受寒,于是他将她轻柔的抱回屋子里。
“你就这么走了?”她对他扬了扬眉,“难道不怕让人起疑心?”
他耸耸肩,不是很在乎。起疑心又如何?凤舞已娶了尹牧慈,总不可能再回头跟他抢恩儿吧?更何况,他与恩儿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将她放在榻上,自己躺到她身旁,龙飞只手撑着下巴,侧身看着她,“当年,日月岛困住了你。”他的大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小腹,神色有些怅然,“而今,这皇宫也困住了你。”
尹容恩不解的凝视着他,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被困住。半响之后,她才意会到他所提的,是她为了避免让凤舞知道下嫁给他的人是姊姊,所以她只能留在宫里,不能出宫这件事。
她一笑,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轻声说:“我在日月岛的时候很快乐,在这里也很快乐。”
“可是你无法出宫,甚至连踏出东宫都得小心翼翼!”
“我不在乎。”为了救他,成为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将脸埋入他怀里,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只要你陪我,而且好好活着,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她的话,他的嘴角微扬,热唇滑下她白哲的颈,没分寸的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
“你会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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