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你刚才是怎么整岳王八的?有没有给他一顿好打?”一句话泄漏了她火暴的本性,老爱打打杀杀的。
晓月摇摇头。“我有更好的法子,比直接揍岳王八更具杀伤力,保证他脱一层皮,又不敢发作,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小仙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心已被挑起。
“什么法子?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你猜!”反正离“再来镇”还远得很,晓月现在很有兴致玩游戏。
“不要嘛,你快告诉我啦!”她最不喜欢动脑子了,更恨他老是吊人胃口,讨人厌。
“唉!”长叹一口气,看来想要改造小仙成为动脑不动手的才女,这条路还有得走呢。“这样吧,我问你,唐门里除了太君之外,谁最难缠?”
“姑母?她成天只想着要谋夺唐门家产。”‘“不对,唐姑母的野心虽大,但她人并不怎么聪明,称不上难缠。”
“那是谁?我猜不着,你快说嘛。”小仙很没耐性。
“是容婶。”晓月公布答案。“她是当年太君的陪嫁丫环,终身未嫁,对唐门忠心耿耿,太君对她极为信任,衣食住行少她不得,因此她在唐门有一定的权势,加上容婶有一项怪癖,最讨厌外人进她的小厨房,或胡乱碰触她的东西,我听说曾有一名新来的侍女不懂规矩,误犯条规,差点被容婶打死,是不是有这回事?”
“你怎么知道?”小仙很惊讶,这些事都是仆人间口耳相传的秘闻,以晓月一个客人身份,又因养伤,未曾踏出她的秀阁一步,如何得知此等消息?
“耳朵、眼睛、大脑是生来干么的?我虽未出门,但每天上秀阁打扫的仆佣却不少,我可以听、可以看,再动动脑子拼凑拼凑,也许我现在比你更了解唐门的内幕也说不定。”他笑得自信昂扬。
小仙心中好生佩服,论脑子,真的很少人比得过晓月。
“那你整岳王八和容婶有什么关系?”
“我呢,吊岳王八上小厨房幽会,我人在这里,你说岳王八在哪里?”一想到自己的杰作,他就忍不住笑得好骄傲。
“你把岳王八骗进小厨房了?”惨矣!岳盈春。小仙满肚子的笑意快要憋不住叮“不只,我还把门关上,用门锁锁紧了。你想等中午容婶去准备中饭的时候,看见岳王八,会发生什么事?”
晓月和小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放声大笑。
“哦,老天!这下子岳王八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哈哈哈!晓月,你这一真是高啊!”
“更过瘾的是,他挨了揍,却不能说,你看,一石二鸟,多好?”
“真有你的,晓月。”出了一口鸟气,小仙更是开心,她豪爽地拍拍晓月的肩膀。“为了庆祝你除大害,走,我请你上酒馆。”
她领先拍马前行,轻扬的马蹄声响起,箭矢似的飘出老远,晓月不甘示弱紧迫在后,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在官道上奔跑起来,只留下两道滚滚烟尘,弥漫天地。
……………………………………………………………………………………………………………………………………………………………………………………………………………………在“秋风镇”用过午饭后,晓月和小仙上街购买了一些米粮、药草和日常所需,一半随马携带,一半雇人搬运,马不停歇,即刻赶往“再来镇”。
“再来镇”位于川境某处山脚下,镇名“再来”,却无半点吸引人想再来的本钱。
这破落的小镇,聚集了约七、八十户人家,且多为老人和小孩,壮年不及百人。镇里年年天灾不断,水患、干旱、蝗虫……只差没加个瘟疫什么的,这个镇可以直接改名为“苦难镇”了。
大片土地。早已贫脊到连杂草都快长不出来,惟一可能还有些用处的只剩下半山腰上的的陵地,那里的土质堪称肥沃,但镇民们不会开垦,反而任其荒芜。
而他们不敢上山的理由,最让晓月气得吐血——山上有山神,凡人等闲不得入山,违者山神会发怒,降下大雨,流落大量土石淹没村庄和农田。
什么鬼东西吗?分明就是水土保持做得不好,遇上大风雨,水患造成山崩、土石流,哪来的山神发怒,有病I不过这里的情况差到极点,倒是不争的事实,麻烦远比晓月原先所预计的最少多一倍。
“你觉得怎么样?”小仙下马,和他并肩巡视这座贫穷的小村镇。
“很麻烦。”晓月低声嘟哝,两道浓眉锁得紧紧的,蹙成一座高峰。
“我想也是!”她低叹,眉头没比他舒缓多少。“现在怎么办?”
“入镇看看喽!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事儿办得成,才能显出我慕容晓月的本领,反正清闲太久了,有麻烦挑战也不错。”他向来很有阿Q精神,最不耐烦愁眉苦脸。
“对不起哦!”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是她把他拖下水的。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该道些感谢的话,不过这话也轮不到你说,那是镇民们的辞儿。”他戏谑地眨眨眼,一颗精明过人的脑袋正不停地转着,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只要他想得出办法。
晓月和小仙两人双骑走进“再来镇”,许多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儿,回盯着他们二人瞧。
远远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一接到他们进镇的消息,立刻跑了过来。“唐姑娘,你可来了,咱们等你好久了,最近……”及奔至近处,瞥见晓月,这么个丰神俊朗、谪仙似的人物,山野村民何曾见过此等人间龙凤,不觉有些口拙,呐呐地将底下的要求给吞了回去,只能手足无措地立着。
“福佬,这位是我的朋友,慕容公子。”小仙又指着老先生对晓月道:“福佬是再来镇的掌事。”
“慕容晓月见过福佬。”对于长幼尊卑之分,晓月倒是执礼甚明。
“哪……哪里,公子不必客气。”见到来人丝毫没有一般富者目中无人的狂妄、嚣张样,福佬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没办法,他们这个镇实在太穷了,穷到人们几乎连灵魂都可以出卖,所谓“衣食足而后知荣辱”,他们能够抛弃自尊,只求生活,但却自卑得不敢与外人沟通。
在福佬的领路下,晓月和小仙走进了一间破落户里,两支白腊烛凄凄惨惨地点在桌面上,一个妇人和两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分别跪在门廊处,见到来人,泪水随之淌下,硬着喉头泣道:“唐姑娘,相公他……”家里惟一的男人死了,生活顿时陷入困境,邻居和朋友们又皆穷困,无人能帮助他们孤儿寡母?他们甚至连丧葬费用都筹不出来,只能任丈夫的尸身横曝门板,一家人相对垂泪。
小仙红着眼眶,酸楚地长吁一口气,拿出二十两白银交给妇人。“赶快帮你家相公办妥后事吧!”
“多谢唐姑娘,谢谢,谢谢。”母亲领着两个孩子不停地磕头,小仙不敢受,忙闪了过去。
晓月走过去扶起妇人,眼前的难关是过去了,但以后呢?他比较担心的是他们的未来,总不能叫一个弱女子,也跟着上山垦地吧?除非她另有某一技能,否则仍是麻烦。
“这位大娘,我可不可冒昧请问您一件事?”
妇人对于陌生人仍是有些畏惧,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拥在胸前,怯怯地道:“公子请问。”
“请问大娘是否有擅长的技艺?”
“我会刺绣。”
“可有成品让在下观赏一番。”
“这……”妇人一股为难,家里一贫如洗,谁还有空搞那玩意儿?每天忙着张罗三餐都不够了。
“任何东西都可以,一小块足矣。”晓月主要是想看看妇人的手艺是否够得上买卖的标准。
妇人闻言,进屋半晌,取出了一块方巾递给晓月。
“这是我出嫁前,给自己绣的嫁妆,不知道可不可以?”
晓月接过来一看,不由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果然手艺平平。这种东西绣死了,也卖不到好价钱,看来大家都需要一番“职前训练”了。
“多谢大娘,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他将巾子还给妇人,又上前合十一拜,尽了对死者的礼数后,才与小仙、福佬告辞离去。
三人来到福佬家,晓月看出镇里的人对小仙都十分恭敬,她出的主意大家也很听从,便将怀中行前拟妥的计划书交给她,示意她向福佬解释改变大家生活环境的构想。
福佬听得大喜,惟一的问题是要开发山坡地,这点让他心里相当不安。
晓月看出他的忧虑,也明白这种事不能强求,只能委婉说服,遂开口道:“福佬,我们可以先在山上盖一座山神庙,祈求山神保佑镇民们五谷丰收,我们每年办一次丰年祭以谢天思,这应该可行吧?”
“但经费……”
“这点由我们来想办法。”小仙自告奋勇。
真够热心的,可惜不用大脑,几十万两那!上哪儿筹?但她已经答应,晓月还能怎么样,只得苦笑着点头。
“这事儿福佬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办妥的,但有一事,倒是得请教福佬,不知您对镇民们的了解有多少?”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再来镇’里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那么请问福佬,镇里的人除了下田农作外,可另有手工技艺?不论编、织、雕刻……什么都可以。”晓月问道。
“公子所指的可是蓑衣、草鞋、简易农器之类的东西?”
“差不多。”晓月点头。
“这种东西大家都会做,但论到手艺精巧者倒是不多,两三人而已。”
晓月心里大致有谱了,这些人想做自营工业大概是不可能了,最好能有人来教导他们手工艺,让镇民们先由家庭代工做起。
他脑筋立刻动到了前“怡红院”的姊妹们,那些姑娘皆来自天南地北,异域、东瀛的也有,人人都有一双巧手,不论是琴棋书画、针工绣黹、纺纱织布、印版雕刻……差不多每一个姑娘都拥有一项超绝的手工艺。
这也是晓月入籍“怡红院”半年的贡献,他想小姐们执壶卖笑的好光景能有几年,待青春不再,退休后,总得有项基本的谋生技能,才不至于饿死吧?一味地傻等着有良人慧眼识英“雌”来赎身……可以!等到发白齿落,入棺材那天看等不等得到。
但如果“怡红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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