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几次苦劝不成,只好改采利诱的方式,可惜依旧失败了。
“我才不要呢!”
男孩用没受伤的手抢过银子使劲一掷,原本只是随意乱丢,想不到却不偏不倚地朝骆允儿飞来。
骆允儿一惊,脑中才刚闪过该快点闪躲的念头,却已经来不及了,那锭银子重重地击中了她细嫩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正在替另一名伤患治疗的殷拓凡闻声,朝她投来一瞥。
见她捂著下巴忍疼的模样,他不禁皱起眉心。
“唉呀!真是对不起!”妇人大惊失色,连忙代儿子道歉。
“我没事、没事,不碍事的。”骆允儿强颜欢笑。
其实她觉得满痛的,但是怕这名妇人太过愧疚,只好勉强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她取出手绢轻按著下巴,不必看也知道肯定破皮流血了。
唉,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被银子给砸伤呢!这样的经历还真是难得啊!骆允儿自嘲地想著。
“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呀!”妇人还在道歉个不停。
“没关系,小妹妹闹情绪,我不会介意的。”
小男孩原本对于失手砸伤人感到有些惶恐,但是一听骆允儿这么说,他忍不住哇哇大叫地抗议著。
“什么小妹妹?我是男生!”
“咦?你是男生吗?”骆允儿故意用著惊讶的语气说道:“那你怎么会怕痛呢?男生不是都很勇敢,不怕痛的吗?”
“谁、谁说我怕痛了?我哪有怕痛?”小男孩的脸瞬间胀红,虽然心虚,却仍大声地否认。
“你不怕痛呀?就是嘛!我就说你看起来这么勇敢,怎么可能会怕痛呢?因为怕痛而不敢让大夫换药,那是小女生才会有的行为,你说对吧?”骆允儿扬著笑,朝小男孩眨了眨眼。
“……”小男孩一阵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答腔才好。
“我知道你不是怕痛,只是讨厌药膏的味道,对不对?”骆允儿给了小男孩一个台阶下,她看得出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却很爱面子。
男孩一听,立刻用力地点头,大声说道:“对!药膏的味道臭死了!我是讨厌那个味道,才不是怕痛呢!”
骆允儿悄悄勾起嘴角,这男孩的反应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看来她应该能顺利拐他换药才是。
“我就知道!你看起来这么勇敢,一定不怕痛的。不过既然你连可怕的疼痛都不害怕了,那药膏味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你是最勇敢的男生嘛!”
骆允儿一个劲儿地猛称赞小男孩,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
“你看,大家都以为你像个小女生一样怕痛,所以才不敢换药呢!你一定要证明给大家看,让大家知道你最勇敢了,不然大家可是会把你给瞧扁了呢!”
在骆允儿又是吹捧、又是激将的双管齐下之下,男孩立刻大声说道:“我要换药!现在就帮我换药!”
“真的吗?不过换药真的会有点疼喔!”骆允儿故意提醒他。
“我才不怕痛!我要换药!”
“哇!你好勇敢喔!那好,现在就让大夫帮你换药吧!”
男孩点点头,大步朝殷拓凡走了过去。
殷拓凡看著小男孩明明害怕却又要故作勇敢的模样,一向淡漠的黑眸也不禁掠过一抹笑意。
在换药、重新包扎的过程中,男孩咬牙忍著痛楚,即使疼得泪水都在眼眶中打转了,但是为了表现出他的厉害与勇敢,他硬是忍住不喊疼。
等他换好了药,重新包扎完毕后,骆允儿不忘替他鼓掌,大大地赞美他。
“你真的好棒喔!果然是勇敢的男生!”
“那当然!”小男孩昂著下巴,一脸的骄傲。
“那快点回去告诉其他人,你有多勇敢吧!”
“好!娘,咱们走!”
男孩的母亲感激地朝骆允儿投去一瞥之后,随即带著儿子离开,而他们走后,暂时也没有其他的病患上门求诊了。
“你倒是挺有办法的嘛!”或许是感染了小孩天真单纯的气息,殷拓凡很难得地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说话。
“呵!小孩子嘛!心思单纯,其实很好哄骗的。”骆允儿笑了笑,当她看见殷拓凡突然朝自己走来,脸上的笑容不禁微微僵住。
她匆匆忙忙地往后退,但是由于退得太过仓促了,还差点被椅子给绊倒,幸好殷拓凡及时伸手拉住了她。
“你干什么一副见鬼似的模样?”殷拓凡挑眉问道。
听他这么说,骆允儿忍不住喊冤。
“是你要我尽量离你远一点的,我很努力遵守约定呀!”
殷拓凡望著她,唇边忽然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不知道是因为对她的遵守约定感到满意,还是她那异常认真的神情让他觉得有趣。
“你受了伤,我先帮你处理伤口,你再离我远点也不迟。”
“喔。”
殷拓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著她的伤口。
“放心,只是一点皮肉伤,很快就会复原的,将来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他一边说著,一边取出伤药替她涂抹。
他的脸就近在眼前,骆允儿望著、望著,脑中的思绪呈现一片空白,除了盯著他失神凝望之外,没能做出其他的反应。
坦白说,这男人简直俊美得没有天理,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看,她相信任何女人见了他,都不禁要怦然心动,就像她现在一样……
殷拓凡替她下巴上的伤口搽了药之后,目光不经意落在她的红唇上,那柔软粉嫩的唇儿像是鲜嫩甜美的果实,一瞬间令他觉得相当的诱人。
一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殷拓凡立刻强迫视线自她的唇移开,然而目光一抬,却正好与她的眼眸对上。
眼波交会间,一种异样的感觉同时窜过两人的心底。
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以及眸中灿亮的光芒,隐隐勾动了他心底深处久未有人触碰的柔软。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以及浑身散发的阳刚气息,则是让骆允儿芳心颤动。
两人凝望了不知多久,几乎忘了时光的流逝,最后是骆允儿先回过神,表情不自在地退开几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呃……呃……今天……我应该做些什么?”骆允儿有些尴尬地问,她在心底不断地提醒自己他开出的条件。
刚才短暂的目光交缠,一定只是出于她的幻觉,他才不可能对她有任何的感觉,不然他就不会要她离他远一点了。
更何况,他就算再怎么俊美迷人,也是个疑似有断袖之癖的男人,她还是尽可能地跟他保持距离,免得将来落得黯然心伤的下场。
殷拓凡回过神,眼底掠过一抹不悦的光芒,像是对自己刚才的“失常”感到相皆田恼怒。
他暗暗深吸口气,挥开不该有的情绪之后,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株药草,交到她的手中。
“这是……”骆允儿怔怔地望著手中那株开著淡黄色小花的药草。
“这叫做‘金线花’,是一种常见的药草,通常生长在清澈的河边。”殷拓凡解释道。
“喔。”骆允儿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多打量了手中的小花几眼。
原来是常见的药车,难怪她觉得挺眼熟的,她以前肯定曾经看过,只是不知道它是一种药草罢了。
“你带著它,到城外的那条河边去替我采一些回来。”殷拓凡吩咐道。
城外的那条河边,沿岸长著不少这种药草,再加上它的外型很好辨识,因此这应该算是很简单的一件任务。
“没问题,我立刻就去。”
见她行动力十足地打算立刻动身,殷拓凡不忘开口提醒道:“自己多留神点,别又跌进河里了。”
骆允儿有些尴尬地嚷道:“不会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还会不小心跌进河里?”
回想起当年的糗事,她的俏脸微微泛红,而他的叮咛让她忍不住猜想著,他是在取笑她,还是真的关心她?
第三章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骆允儿很认真地摘了一整篮的金线花回来。
看著自己努力的成果,她忍不住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心里期待著等会儿殷拓凡的赞赏。
然而,就在她进门前,却意外地听见里头传来不寻常的骚动,听起来像是有人正在激烈地争执著。
“奇怪,怎么了?”
骆允儿赶紧进屋去,当她一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不禁呆住。
她本以为可能是前来问诊的病患之间原本就有过节,恰巧在这里狭路相逢,所以才会大吵大闹的,怎么也想不到,竟会看见殷拓凡揍人的画面!
“该死!”被揍了一拳的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地挥拳还击,却被殷拓凡一个侧身闪过了。
“该死的是你!已经有了妻室,还去招惹无辜的少女,现在有了孩子,你非但没打算要负起责任,竟然还想要瞒著对方,偷偷让她服下打胎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简直只有畜生才做得出来!”殷拓凡沈怒地喝道。
身为一名大夫,他每天都在做著救人、治病的事情,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对生命不负责任的家伙。
早在这家伙一表明来意,想叫他给点打胎药的时候,他就已严词拒绝了,想不到这家伙却不死心,甚至还大言不惭地宣称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有多烦、多缠人,饶是一向冷静的他也不禁要动怒。
尤其,当他知道这家伙玩弄的女人,竟是在附近卖豆腐的那位何大婶的女儿之后,整个人更是怒不可遏。
何大婶丧夫多年,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含辛茹苦地拉拔女儿长大,女儿今年才刚满十五岁,是个单纯、善良又孝顺的女孩。
去年冬天,何大婶因为操劳过度而病倒了,他前去诊治,眼看她们家中的经济状况不佳,他不但分文不取,还用最好的药帮何大婶治病。
何大婶痊愈之后,为了答谢他的恩情,不时会送鲜嫩可口的豆腐来给他,偶尔比较忙碌时,则会派女儿送过来。
那个叫何芝芝的女孩十分单纯可爱,对他来说就像个亲切的小妹妹一样,想不到那个善良的女孩却被这种混帐给玩弄了!
好端端的一个女孩,清白就这么毁在这家伙的手中,而这混帐不仅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抱著玩玩她的心态,现在把她的肚子搞大了,也丝毫没有负责的打算,甚至还意图瞒著她偷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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