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个女孩,清白就这么毁在这家伙的手中,而这混帐不仅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抱著玩玩她的心态,现在把她的肚子搞大了,也丝毫没有负责的打算,甚至还意图瞒著她偷偷打掉孩子,这叫他怎能不勃然大怒?
“老子想玩谁就玩谁,干你屁事?那女人又不是你的谁,你管得著吗?她自己愿意上我的床,我可没拿刀子逼迫她!你不愿意给我打胎药就算了,我找其他大夫一样可以弄得到!”
“你这该死的混帐!”
见这中年男子完全没有半点悔意,殷拓凡忍不住要替那无辜可怜的女孩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骆允儿大惊失色,想不到盛怒之下的殷拓凡出手毫不留情,那中年男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完全招架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再打下去,万一闹出人命那可怎么办?
不行!她一定得阻止才行!
但是……该怎么做呢?
情急之下,骆允儿不及细想,更顾不得自己可能会受到波及,整个人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殷拓凡。
“好了,别打了!别再打了!”她一边紧搂著他,一边嚷道。
“走开!里殷拓凡皱眉叱喝。
“不!我不走!除非你住手,别再打了!他已经被你揍得够惨了,万一要是闹出人命,那怎么办?这种家伙不值得你闹上官府呀!”
“你──”
凭殷拓凡的力气,是能轻易挣脱她的,但是当他的视线对上了她那双有著毫不掩饰的关心与忧虑的眸子时,就立刻打消了将她扯开的念头。
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打从心底替他感到担忧、怕他会惹上麻烦,而那娇小纤细的身子不顾危险,硬是冲过来紧紧抱住他,那份心意让他的胸口霎时间被一种感动的情绪给重重撞击著,掀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他低头凝望她半晌后,才用著仍有些恼怒的语气说道:“人都已经跑了,我不住手还能怎样?”
早在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抱住他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混帐家伙就已经乘机夺门而出了。
见那中年男子真的已经溜掉,骆允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当她瞥见他右手臂的衣袖染了血时,不禁又面露担忧地低呼。
“唉呀!你受伤了!”
殷拓凡低头一瞥,不甚在意地拉起衣袖检视,就见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右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处。
“一点小伤,不碍事。”他淡淡地说。这道血痕是刚才那家伙拿起地上碎裂的杯子划伤的。
“怎么会不碍事?这伤口看起来有点深,得赶紧处理才行吧?你可是大夫耶!身上带著伤,像话吗?”
骆允儿一边说著,一边动作迅速地去弄了盆清水过来。
“你伤在右手,自个儿不方便处理和包扎,我来帮你吧!”她用沾湿的帕子拭净他的伤口,动作十分的轻柔。
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神情,殷拓凡的心里涌上一丝感动,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撇了撇唇,用著带点讥讽的语气说道:“我又不是细皮嫩肉的女人,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快点弄一弄就好,不必担心我会喊痛。”
“就算你不怕痛,能尽量不拉扯到伤口,不是比较好吗?干么要故意自找苦吃?”骆允儿说著,手边的动作依旧轻柔。
闻言,殷拓凡不再说些什么,任由她处理伤口。
说也奇怪,她身上仿佛散发著一股安定恬静的气质,让他愤怒的情绪很快地沉淀下来,不再那么激动。
他静静地低头望著她专心认真的容颜,而他突然的安静让骆允儿感到一丝疑惑,以为他还有什么地方有伤,抬头想要问个清楚,想不到红唇却意外地轻刷过他的唇!
这个意想不到的意外,让骆允儿尴尬极了,白皙粉嫩的双颊瞬间胀得通红,热得快冒烟了。
“这……这……这是意外……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可别赶我走啊……”
她那一副又羞又窘,急忙想解释的神情,再加上绯红的双颊,让她显得更加娇俏可爱,也让殷拓凡一向冷漠的黑眸泛起了温柔的光芒。
望著他那不寻常的眼神,骆允儿的双颊蓦地更热了,而当她察觉他的俊脸竟缓缓地靠奇#書*網收集整理近时,一颗芳心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他想做什么?该不是……要亲吻她吧?
就在两人的唇片近得快要相贴之际,殷拓凡却突然退了开来。
他咬了咬牙,神情紧绷,黑眸更是闪动著恼怒的光芒,像是很不能接受自己竟对她产生“邪念”,差一点就吻了她!
“今天没有其他事情要你做的了,你先回去吧!”
“啊?可是……”
“你再不走,往后就别再来了!你可别忘了当初答应的条件!”他冷硬地警告,嗓音宛如冰霜般冷冽。
骆允儿咬了咬唇,他那明显要和她划清界线、保持趴离的态度让她的心口一闷,有种受伤的感觉。
她不懂,为什么他执意要用冷漠筑起一道高墙,硬是将自己和旁人隔开来呢?他明明就不是天性冷漠无情的人呀!
夜幕低垂,静谧的夜晚,有人的心绪却很不平静。
殷拓凡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里喝酒,从桌上搁置的空酒瓶来看,他已经喝了不少,就连空气中都弥漫著一股酒气。
他平常几乎很少碰酒的,但是今晚他只想喝醉。
若是醉了,或许就能让他不去回想往事,可偏偏喝了这么多的酒,往事却依旧鲜明得一如昨天才发生。
明天就是三月初一了,这辈子只怕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个日子,永远也忘不了发生在八年前的那场意外。
当年,年少轻狂的他,恋上一个名叫楚倩倩的女子,她大他一岁,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风情万种的妩媚魅力,让许多男人都为她痴狂。
自幼双亲亡故,跟著悬壶济世的叔父习医的他,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但却天资聪颖,叔父就曾不只一次称赞他,坚信他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凡。
当时他认真地盘算要娶楚倩倩为妻,每当听了他的宣告,她总是格格地娇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相信她是在等待他更有成就的时刻。
就在八年前的三月初一,那天晚上,他随著叔父到友人家作客,对方因为老来得子而开心地设下筵席,大肆庆祝。
由于宾主尽欢,他们叔侄俩在那儿和主人多喝了好几杯酒,一直到夜深了,才告辞返家。
想不到,一返回家门口,就赫然发现楚倩倩浑身是血地倒卧在路旁,而她的丫鬟盈儿也被打得奄奄一息。
经过他叔父的抢救,楚倩倩虽然捡回了一命,但是却因为头部遭到猛烈的撞击,脑子严重损伤,不仅无法开口说话,甚至连亲人都认不得了。
从那时开始,楚倩倩每天就是睁著空洞的眼眸,傻愣愣地没有意识、无法思考,连进餐、如厕都需要丫鬟的帮忙,像是徒有躯壳却没有思想的娃娃。
根据楚倩倩的丫鬟盈儿所言,当天晚上楚倩倩前来找他,是想要亲口告诉他──她愿意嫁他为妻,想不到他却刚好不在家,而就在楚倩倩打算离开的时候,不幸地却遇到了几名无耻的淫贼,想要玷辱她。
为了替他守身,楚倩倩激烈地抵抗,结果她的拚死挣扎惹恼了那些淫贼,他们才会痛下毒手,意图杀了她们主仆俩。
发生这样的意外,殷拓凡的心里自责莫名,因为当晚的宴会他其实可以不用去的,但他还是跟著叔父一块儿去了。
倘若那天他安分地待在家中,楚倩倩也不会扑了个空,那么就不会发生那场残酷的意外了。
因此,虽然不是他下的毒手,他依旧自认该负起一切的责任。虽然楚家没有要求他娶楚倩倩进门,但他仍将她视为妻子一般,会定期来探望、照料她。
有时他会自问──经过了这些年,他还爱她吗?
坦白说,殷拓凡无法昧著良心说出一个肯定的答案,甚至随著年纪渐长,他发现当年他对楚倩倩的那份情感,也只是一种近乎盲目迷恋的情绪。
因为当年的她妩媚动人,因为当年的她是许多男人争相讨好、恋慕的对象,因此他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随著她打转,眼里只瞧得见她美艳娇俏的容颜。
可若是认真、冷静地分析当时的那份情感,就会发现似乎没有多么深刻浓烈的爱意。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离弃楚倩倩的。
既然他已对楚家做出了承诺,也认为自己确实该负起责任,那么他就会遵守诺言地照顾楚倩倩一辈子,不会再接纳任何女子……
毫无预警地,骆允儿甜美的容颜蓦地浮现脑海,让殷拓凡的眼神闪动著复杂的光芒。
那个小女人意外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起了微妙的变化,她的美丽、真诚与善良,总是让他感动不已,而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总能扰乱他的心绪,甚至……让他差一点就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殷拓凡心情复杂地闭上眼,烦乱地咬了咬牙。
他实在不该对任何女人动心的,早在他亲口许下将照顾楚倩倩一辈子的承诺时,就已没有资格再和任何女人有感情上的牵扯。
他已给不起天长地久的承诺,他也不想当个负心的人。
或许当初他就不该因为一时心软,答应让骆允儿到他的身边来帮忙,那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就像现在,他一睁开眼,就仿佛看见骆允儿出现在他的面前,用著充满关心的温柔眼光望著他……
是他醉得产生幻觉了吗?
“天哪!你这是做什么?”
骆允儿一踏进殷拓凡的房间,就忍不住发出惊呼。
由于先前带回去的药,只够让爹服用到今天晚上,本来她今天该再带几天份的药材回去的,但她临时被殷拓凡给赶走了,所以什么都还来不及拿。
为了让爹明天一早有药可喝,骆允儿只好在爹服了药、上床就寝之后,赶紧再来这儿一趟。
她心想,殷拓凡应该不会那么早睡,就算他不想见她,不希望她太接近他,但她只是为了替爹拿药而来的,他应该不至于会生气吧?
想不到,他确实还没有就寝,可却一个人待在房里喝酒,而且看起来已经喝了好一阵子了。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酒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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