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呜咽的说不下去,干脆趴着噤声,只想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太狼狈。
“制香,并不是每次都会成功。有时候闻起来很相配的两种香味,一旦调和在一起,就会意外的变成奇怪的味道,并不是恶臭,但也让人难以忍受。我也会想,明明是很匹配的味道,为什么会不合适呢?到底是我感知错了,还是他们遮掩了彼此的本性,迷惑了我的决定呢?”
陶安随手将两种液体放在一起,摇了摇,放在我跟前,说:“其实都不是,他们还是自己,我也并没有感知错误,只是气味并不是他们的一切,内在的元素碰撞之后,也许就产生了新的物质,散发着陌生的味道。这就是制香的秘密,或许也是生活的秘密吧。”
我知道陶安说得对,也知道她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如何处理制错了的香。可我还是无法痛快地放下,只觉得心被扎了无数个小孔,密密麻麻全是痛。
眼泪忍不住的涌,我胡乱抹了一把脸,转身往卧室走去,“明天周一,还要上班呢。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夜里睡得很迟,早上却很早就醒了。拉开窗帘,外面淡白的光芒,还带着夜的暗沉,映射的我眼睛有些刺痛。陶安还在睡着,桌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整齐的就像她白旗袍上细密的刺绣,闪耀着洁净而冰冷的光。
这个女人,她的心难道也是冰冷的吗?
冷水洗了把脸,我拍拍自己肿胀的眼皮,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
☆、(十四)要不要脸【为@萧儿美蛋加更】
挂钟指向11:23,还有7分钟就要下班了,我正在保存文件的时候,《别了夏天》悠扬的声音缓缓响起。
抓着手机看了一眼,朱仁锋开朗的笑容出现在屏幕上,开心的像个孩子。虽然不知道说什么,我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你都跟我妈说什么了?为什么她给我打电话,让我和你离婚。”朱仁锋大声的吼叫着,声音穿透了我的耳膜,传到整个办公室,惹得同事都偷偷看了过来。
我低下头小声说:“有什么事下班再说,现在我在公司呢,说话不方便。”
“少跟我来这套,离婚是你的意思对吧?我妈让我和你离婚都是你教唆的,其实你早就不想过了吧!”他丝毫不理会我的要求,继续吼道:“白雪香,你别跟我装犊子,咱们敞开了说说。你他妈到底还过不过?”
“小声点!”我强忍着发怒,压低声音说:“你再这样胡闹,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小什么声!我他妈天生就是这么大嗓子。你就说过不过吧,给个痛快话。你一走就是两天,你还拿我当你男人吗?要是不过了就早点说,别耽误大家时间!”
受不了朱仁锋疯了似得咆哮,更受不了同事们好奇的眼神,我迅速合上了手机,挂断了电话。心突突地跳,我摸了摸额头,满手心都是汗。继续在这里,难保他不会冲过来闹得人仰马翻,我赶紧打卡下楼,希望不要闹的太大。
站在大厦门口,正要回拨给他,突然眼前一黑,他就出现在了我面前,抓着我的肩膀使劲摇着,怒吼道:“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我跟你保证了以后会改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是不是一直嫌弃我,一直对我不满意,所以借着这次的事情闹离婚?”
“放开,你弄疼我了!”我使劲挣扎,却没能挣开他的手,只好放弃了,推着他的手说:“你胡说什么啊,要不是你胡来,我又怎么会想离婚。你不好好反省自己,好好跟我道歉,还这样胡搅蛮缠。真的不想好好过的人,是你吧!”
“你胡说,那天我跟你再三保证了,我一定会改的,我说了会对你好。你明明已经被我说动了,但转念又一屁股扭走,现在还跟我妈说我们要离婚,甚至让我妈来劝我同意离婚,你安的什么心!”他抓着我的肩膀不停地摇,声音大得吓人,“你给我一句准话,是不是要离婚?”
“是,就是,我就是要和你离婚!”我被摇的头晕脑胀,只觉得想赶紧摆脱这个疯子死的男人,想也没想就脱口说出这句话。话音未落,我就被自己吓到,只见面前的朱仁锋也愣住了。
心跳得扑通扑通,嗓子眼一阵阵发干,我赶忙抓着他的手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他一巴掌抽在我脸上,眼睛睁得滚圆,说:“还说什么啊,我就知道你想离婚,我就知道是你跟我妈说的离婚。好,是你说的离,离就离!你那点不要脸的心思,我早就看的透透的了!你他妈的就不是个好东西!本来还想装个傻,好好过日子,眼下看来是不能了。
枉我还因为那个事儿愧疚,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冉梦琳那个贱人,就是你指派来勾引我的,对不对?我早该想到上她没这么容易,肯定是你搞的鬼,要不是你搞的鬼,也不会突然就被你撞见。说好了晚上迟回来,结果突然就回来了,是你们约好的吧!贱人!你们都是不要脸的贱人!”
我又惊又气,回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有病吧,朱仁锋你是不是疯了,你还要不要脸!”
☆、(十五)不如不见【么么,言风好孩子】
“你他妈的在外面当三儿了吧,我早就猜到了!
为了维持这个家所以一直没戳穿,现在既然撕破脸了,你也让我死个明白!你跟那个杨总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就为了痛痛快快傍大款,所以搞得这些鬼,是不是!白雪香,贱人,你说啊!”
他抓着我的手腕使劲一扯,我脚下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就摔在地上,膝盖立马刺痛起来,痛得我紧紧皱着眉头,丝丝吸着冷气。
他冷哼一声,说:“装,你就是会装。骗得了我妈,骗得了外面的野男人,可骗不了我,我不会让你得意的,等着吧。”朱仁锋把我的手一甩,就转身走了。
正是下班时间,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刚才专注于争吵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围观的人已经不少了。我没空擦眼泪,勉强扶着路边的围栏站起来,强忍着膝盖的刺痛,一瘸一拐走到路口,急忙打了个车离开了众人看热闹的地方。
直到车开出一段路的时候,我才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的士师傅尴尬地看了我几眼,试探着说:“姑娘,你等一会再哭,先说说去哪儿吧。”
“珞……珞南路,玫瑰花园。”我抽泣着报上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猛地一凉,除了这里,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吗。自己的家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
偌大的城市哪里都不属于我,再没有其他任何可以栖身的地方,要是没有她,我在这个城市还有什么呢?
看着灰蓝色的天空下,浓稠的湖水漾起一波一波的细碎花纹,带的一丛水草高低起伏着,居无定所的摇摆,没有任何归属感,飘零无助。
我不敢看这凄迷的画面,在的士刚刚停稳的时候,就急忙丢下钱离开了。暂且就这样吧,就住在陶安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有她愿意收留我,给我一点点类似家的温暖。
今天这样闹,后面几天也没心思上班了,索性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窝在房子里,看着陶安倒腾那些瓶瓶罐罐,暂且能稍稍安心。
从没和陶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过,四天五夜。本以为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她这么清静孤僻的人会觉得烦,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很享受有个人陪伴的生活。一边精心的调配各种液体,一边心不在焉的和我说着话,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衬得整张素白的脸也妩媚起来。
“你还没打定主意离婚吗?”她轻嗅着搅拌的玻璃棒,鼻子皱得像个懒猫,笑眯眯地说:“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该这样没决断的纠缠,好好的岁月,可不能这样烦恼的度过。”
“话是这么说,可离婚还是太草率了吧。男人都会犯错,我就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吗?”我用薄薄的指甲抠着桌子上细密的木头纹理,顺着树木纹理,划出一条条浅淡的痕迹,心里却烦恼非常。
一边加重了指甲划剥的力度,一边忍不住抱怨着:“见面之前,我在存了一点点幻想,可是今天见了,真是不如不见。我现在就想说一句话,就像俗套的普罗大众中,那些为了爱情和婚姻受苦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
☆、(十六)解决了才能安宁
陶安动作还是慢悠悠的,眼神却有点凶了。
“一时冲动之下犯的错,或许可以原谅,但长久的背叛就是心理出轨了。心都已经不在这里,再给机会,你觉得合适吗?另外,做人最要紧的就是风度和姿态,你那天在公司的感觉,最好一辈子别忘。”她一边悠悠地说着,一边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心疼地摸着原木桌面。
装出恶狠狠的表情瞪了我一眼,然后她回到制香桌前,继续调弄着说:“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树种,但它是我亲手种下,一天天看着长大的。若不是被雷劈坏了,我也舍不得做成桌子,你抠它一下,比抠我心尖儿还疼,再敢动它一下,我就揍你了。”
陶安总是淡淡的,无论说什么事儿都是微笑着,可这一回有了不同的反应,虽然语气并没加重,但我还是充分的意识到了这张桌子的重要性,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在这里制香。
她虽然一直是这样淡泊的性子,但我总觉得如果惹恼了这个女人,后果肯定很可怕,而且我还要暂时借住,万一被赶出去,可就要留宿街头了,所以赶紧收起了破坏的心思,乖顺的坐着,生怕惹了她生气。
沉默了一阵,陶安将新制好的香拿到厨房倒了,气鼓鼓地说:“都是你,一直破坏我的白杨木桌子,害得我不能集中心思感受香气的差异,弄出来不成形的东西。我看要是不赶紧解决了你的问题,以后再也没一天安宁日子过了。做不出好东西,卖不了钱,咱们一起喝西北风吧。”
“我也想解决啊,可是现在真的没办法做什么决定。和好或者离婚,都没那么简单的!”我心里憋气,干脆站起来走到窗前,想看看外面的车水马龙,舒缓一下心情。
陶安也沉默着在手机上玩什么。过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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