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也沉默着在手机上玩什么。过了许久,她用我从没听过的语气,带着薄怒说:“半个小时之内出现在我家,如果你想解决这件事的话。要是过了时间,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正在想她这是和谁说话,就听陶安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面色有些愠怒。我疑惑道:“怎么了,还没见你凶过谁呢,怎么突然这么生气啊?”
她不理我,只是小声说:“要是他真的不来,我可就真的要好好生气一次了。”
陶安不再说话,我也懒得问,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半个小时后,门被敲响了。陶安还是沉默着,维持着一动不动的仙女姿态,我本来就因为白吃白喝而觉得亏欠,只好当着一回门童,无奈地放弃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小清新小疼痛模样,走到了门口,打开不停咚咚作响的大门,我却愣住了。
急忙关上门,我回身用尖锐的声音,对陶安说:“是他啊!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我叫他来的,不是他还能是谁啊。”陶安终于说话了,并且恢复了一贯的淡然语气,说:“面对面把话说开,总好过各自闷着,你们需要谈一谈。”
外面朱仁锋还在不停地敲门,大声喊着:“我不来就让我后悔,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现在来了,你倒是出来放个屁啊,电话里装得牛哄哄的,我来了你怎么怂了,你出来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什么牛人,放出那么大的牛屁!”
☆、(十七)好聚好散
我听着震荡在整个走廊的回响,只觉得头皮一阵麻酥酥的,真是恨不得冲出去,缝上他那张不分场合、不分对象满嘴胡说的嘴。
看着陶安没事人似得悠闲坐着,摆明了就是让我自己去处理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帮我说一句话。咬了咬牙,我拉开门往外走,只给陶安留下一句,“还是你狠,够朋友,够意思!”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关门的巨响震散了陶安轻轻的回答,也压住了朱仁锋的咆哮。我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说:“走吧,我们下去说,在这里影响不好。”
这一回,朱仁锋也没多说什么,爽快的下了楼。站在空旷的小区,我看着这个男人,突然为自己觉得悲哀起来。这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鞋子上沾满了泥水干涸后的污垢,衬衫扣子也没有对齐的男人,真的是我老公吗?
我不禁皱着眉头问他:“没有我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过的?”
他从上到下看了看自己,抬起头说:“怎么了?没人给我洗衣服,我能怎么办?而且,这几天我也没去上班,用不着弄那些装模作样的事情。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今天叫我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这么闹也不是个办法,你给句话吧,财产怎么分割?什么时候离婚?”
“不用上班就可以邋遢吗?不是要你弄得油头粉面,至少也要整齐干净吧。你这样不修边幅,实在有点不像话了!”我侧过脸不看朱仁锋,觉得他这副模样很丢人,生怕过路的人将我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你还嫌弃我怎么的?往上数三代,都是贫农,别他妈跟我装小资。”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使劲把我的脸扭过来对着他,恶狠狠地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财产分割的事情,房产证还没办下来,那上面写的是咱们两个的名字,说起来也有你的份儿。不过,虽然首付是一人一半,但月供都是我一个人交的,你也不要太过分!”
自己之前一直纠结的还是离婚与否,根本没想过后面的问题,所以一下子也没什么准备好的台词。我惊讶他会直接说这个话题,但又不想表现的很眷恋他,更加不想和他在这里纠缠。
甩开他的手,故意用冷冷的语气说:“别动手动脚的,直接说吧,你想怎么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所以明显愣了愣,但随即又是讨债鬼的嘴脸,斜瞪着我说:“那就这么着,我把你交的首付,连本带利给你,就算成复利好了,也不算我占你便宜。其余像家具什么的,你想要的都可以带走,然后房产证写我一个人的名字,以后咱们再没任何关系。”
“什么?”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简直是晴天霹雳贯头落下,震得我脑中一片空白。
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来往的路人,我双手扯着他的衣服,声音带着掩不住的诧异,压低了嗓子说:“你已经考虑到这个阶段,并且想的这么清楚了?朱仁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还是原来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拨开我的手,说:“要是你不打算离婚,咱们就好好过,我还是会遵守之前的承诺,以后都真心对你,咱们全当这些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要是还继续闹,那就按我刚才说的办法分一分,你我好聚好散,也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们都还年轻,分开之后,都可以寻求更好的幸福,你说呢?”
☆、(十八)家里有人【为潜水的兔子加更】
我突然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揍死眼前这个人。
“你少跟我胡扯这些!咱们认识这么久,相互的脾气性格都清楚,你跟我玩这些鬼把戏,没用!犯错的是你,别用这些话来威胁我。你犯了错,就该摆低了姿态来求我原谅,还想掌握主导权,给我出什么选择题,你选错对象了,朱仁锋!”
我突然明白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就想着干脆挑明了,生气地说:“你那些把戏,用来对付同事或者客户还行,在我这儿可不管用。犯了错的是你,所以主导权永远在我手里,你要么就好好求我,要么就等着我通知你,一起去民政局离婚吧!”
这番话出口,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再也没办法回头。就算是朱仁锋放下了一切尊严来求我,我的心也已经彻底凉透了,无论他做些什么,都无法再温暖起来。而他也是绝对不会再低头的,事已至此,真的是没法回头了。
可是心里还是希望着,盼望他能说几句好听的话,那我们曾经的美好还会留在心里,不至于从爱人变成仇人。纵然明白他的性格,可我还是带着一点点最后的期待。
“哈,还选什么,我们还有选择吗?”他冷笑一声,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说:“白雪香,我也不和你折腾了。大家心里都明白,就算我道歉了,你原谅了,以后也不会毫无芥蒂的过下去,心里这个坎,一辈子也消不掉的。不如坐下来好好说说离婚的事情吧,对你我都好。”
好了,没有任何期待了。
只能怪自己这些年真的瞎了眼,一直以为他只有对待别人的时候,才会无情无义,却忘了在感情消散的时候,我对他而言,也是别人。一个对待自己母亲都爱理不理的人,你还期待他会对谁好呢?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刺得嗓子泛起一股血腥味儿,这才觉得冷静一些。收敛起吵架的态度,我尽量平静地说:“朱仁锋,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还是回家谈谈吧。”
他的神情突然有了点变化,一丝紧张的情绪闪过他眼底,虽然是一闪而过,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脑海中瞬间幻想了几个情况,一个最有可能的画面浮现出来,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对他说:“不会是家里藏着人吧,这么快就有新欢了?该不会,你和冉梦琳那个贱人和好了吧?”
他迟疑着不说话,眼神闪烁。
我刚刚压抑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顺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大骂道:“不要脸,不要脸,我怎么会嫁给你这么没人性的畜生!”
“你少胡说!家里谁都没有。”他趁着摸脸颊的时候,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手表,底气不足地说:“你突然要回家,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而已,别像疯狗似的乱咬人。”
“好,那咱们立马就回家。要是家里谁也没有,我给你道歉,要是家里有一点不对劲儿,咱们好好算总账。”我拽着他的袖子,扭身就往小区外面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扯得他一个趔趄,不得不跟着。
☆、(十九)我会签的
坐在出租车上,他几次偷偷发信息,都被我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快到的时候,他又一次背着我发信息,这回我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就想看看他们能演出什么戏。
现在距离到家,也就五分钟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换衣服离开,就算是她连滚带爬的离开,也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冉梦琳棕红色的长头发,可是显眼的很呢。一想到她看到信息之后,衣衫不整匆忙逃窜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起来。
说到底,我是主人,她是贼,身份上就低了一等,带着一股贱气儿。
带着看戏的心情过来,果然觉得好受了很多。既然看开了,那就不必在意这些蝇营狗苟,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照往常那样往家走去。身后的朱仁锋几次想说话,却还是期期艾艾,没说出什么。
站在家门口,我看着他有些慌乱的神情,心里终于有了一点胜利者的喜悦。笑盈盈地瞧了一阵,我掏出钥匙戳了戳他的肩头,说:“就算要离开,我也是光明正大的。你们,都是贼!”
随着钥匙嗤啦一声钻进锁孔,咔哒一下扭动,却被什么阻挡住,没能打开房门,我更确定屋里有人。肯定是冉梦琳那个贱人在房里,因为我的突然到来,一时想不到对策,只好反锁了。
我冷哼一声,收起了钥匙,敲敲门,说:“开门吧,我知道你在里面,躲着也没用的。”
“别敲了,里面没谁。”朱仁锋重重叹了口气,掏出一把暂新的钥匙,说:“我换了锁,不是屋里有人。”
一开门,屋里还是维持着我走那天的模样,但是明显涌动着某种*的味道,让人作呕。而更让我难受的是,这味道是新的!很新!
冰会因为天气寒冷而变化吗?以前我也以为不能,已经是冻硬了的冰,还能有什么变化。可是,为什么胸腔里有东西咔嚓一声裂开,然后碎成了一片一片,扎的我五脏六腑都痛起来了。这一回,冻碎了的心,真的没有感觉了。
我不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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