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挺好的。”
“就是嘛,至少比你乖多了。”
这群食古不化的老人,今儿是不是吃错药了?
“当初是谁极力反对盼盼住进紫宸堡的?怎么她做错了事,你们也不问原委,就一个劲的帮她说情,难道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豫顥天本已是十分恼火,这会儿更让他们搞得心情大坏。
“嘿,别乱冤枉老人行不行?我们之所以帮她求情是担心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怕又要熬六年。这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敢说她不是个好女孩?”豫子錫说得理直气壯,好像他真的从没得过盼盼的“好处”。
豫顥天语塞了。盼盼好不好,他当然最清楚不过,但这些长老们的改变也未免太快了点。从盼盼住进来以后,他们三天两头就假借各种理由,在紫宸堡赖着不走,白吃白喝还白听曲,现在连他的私人感情都管上了。
“她的事我会慎重考虑,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抱歉,我们已打算在紫宸堡住下了.直到你找个妻子帮咱们豫家生出一男半女为止。”九叔公一族之尊,下达最后通牒。
“好啊,我举双手赞成。”二伯母可乐了。“老伴,你现在马上通知城里所有的媒婆,咱们来个公开招亲。”
“何必公开招什么亲?朱妍不就是现成的最佳人选?”大伯母和大妗感情一向好,她是最希望豫顥天能亲上加亲的人。
“慢着。”豫顥天给逼急了,强挤出的笑靨,一下变得阴阴惨惨。“我已经有了盼盼。”
“橫竖你又不娶她,她又老爱惹你生气,干脆把她撵出去,咱们再替你找一个名媛淑女,或直接把朱妍娶进门如何?”嬸娘自认这招激将法,当可收到意料中的效果。
豫顥天却突然态度一转,道:“也好,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很正常的,一切就有劳诸位叔叔伯伯费心了。”袍袖轻辉,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嬸娘有些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意思很简单,他不吃你这套。”
※※※
仲夏的晚风掠过林梢,穿过庭园,侧然能够分辨是从湖面来的,有星子殞落、鱼儿翻腾的气息。
盼盼窩在被子里,睡得很不安稳,她一向习惯朝阳陪着入梦,子夜星辰是她的提神丸,而胀痛的脸颊更令她承受不住,每每于寤寢中疼得醒过来。
半睡半醒之间,感觉红瘀的脸传来一阵温热,非常畅快舒服,好像有人在帮她洗脸,极其轻柔,如同细致地呵护着初生的婴儿。
浅浅的鼻息由上而下,拂向她舒展的面容,接着是润泽的唇……有人在吻她!
盼盼花容失色地惊醒,但叫不出声,因她的囗含在另一个人的口里,舌与舌纠葛得难分难捨。
他又来骚扰她了,在他痛责她之后。盼盼下意识地抚向脸颊,怎么不模б膊煌矗磕侵皇且怀∶尉场
伸手摸摸看他的脸,好痒,她的脸也好痒,这虯结的髭鬚不是他却又是谁?
“原谅我。”他悄声低迴。
盼盼坚毅地摇摇头。“我很记恨,心眼又小,这笔帐我会一辈子记得。”
豫顥天有半刻的失神。“也罢,这样你也将会一辈子记得我。”他滑下她的身,勾起手臂,将她拥进怀里。
“听小江儿说,这是你第一次动手打女人?”
“是的。”
“为何特别优待我?”因为她賤?盼盼的心口紧紧地揪动了下。
豫顥天故意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到保俶塔寺做什么?或去见什么人?”
盼盼以沉默作答,他两人之间已没什么可说的。她是有重重的心事,想找个人倾诉,但那个人不会是他。白天在保俶塔寺和亚倩她们商议逃离杭州时,她尚有一点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不捨,但现在她是铁了心非走不可。
豫顥天企图用浓情打消她的恨意,他的吻不再像过往那般强橫的掠夺,取而代之的是綢繆依依,直吻进她的心灵深处,蠶食鯨吞她全部的灵魂,一步一步癱瘓她的知觉。
老天,不要!他凭什么在做错了事情之后,轻易的要求被原谅?她不要原谅他,永远都不!
循序渐进地,他的唇沿着颈项、酥胸、来到平滑小腹……埋入她的两股间…呵!盼盼方寸一阵痙攣,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是她的魔障,更是她的情关。这不是爱情,盼盼警告自己,这只是他另一种形式的征服。
云雨过后,他仍紧搂着她,这一夜,他始终没得到他要的答案。盼盼枕在他的手臂上,朦朧入梦。意外地睡得十分香甜。
※※※
翌日,剝啄的敲门声吵醒了盼盼难得的好眠。她伸下懒腰,睁开眼始发现身旁躺着的他。
他从来不在离别楼留宿的,昨儿兴许太累了。盼盼小心翼翼地跨过他的身,不慎勾到一截被角,甩了两下都没甩掉。
敲门声再度扬起。是谁呢,大清早的,十成十是来找豫顥天的。盼盼一急,重心不稳,竟坐到他身上。他蓦地睁开眼,乍惊乍喜地攫住她。
“别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没解释完,人已被压回床榻上。豫顥天是头永难饜足的兽,狂乱地行使他弱肉强食的伎两。
“故意做什么?”他邪气地明知故问。
“你听,有人在敲门。”乘机赶紧推开他,把身子从他双臂中抽出。
豫顥天眉心淡锁,道:“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
“唔。”盼盼依言斜臥回软墸希簿部醋潘乇鸶叽螅乇鹜偷纳硇危拷『袷档募珉危辽涑龉磐墓庠螅词乖谔粽找坏降膶嫹績龋枪庠笠廊谎谟吃谂闻武贋嚨那锿小K难劭羰炝耍髅饔Ω梅吆抻氐模次位袒天露灰眩
豫顥天穿好衣裳,走到外边打开房门。
她没留意来的是谁,双眸仍盯着他的背影,看得出神。他的英挺不同凡响呵!世上除了他,没有人能每一举手投足均一一顫动她的心扉。
这是一种……爱的感觉?
不!一想到那个字眼,盼盼浑身发涼。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该当如何善终?千万小心失足成災,否则心中的漣漪将不会仅是漣漪,而是风波。
“我去去就回。”豫顥天交代了一声便出去了。
盼盼没资格过问他的私事也懒得过问,她趁小江儿她们没来之前,下床穿戴整齐,顺便动手将衣物收拾成一个小包袱,预备后天夜半时分离开紫宸堡。
咦!她从风軒带出来的细软呢?她记得是放在这个黑檀柜里的呀,怎么不见了?难道会是小江儿抑或是小云……豫顥天的嫌疑最大,只有他知道,她身怀鉅款,做为“跑路”之用。
该死的贼星货,自己已经那么富有了,竟还覬覦她辛苦攢聚的那么丁点手饰。去跟他要回来。
※※※
这是一个宜人的夏日早晨,立在临湖的庭院中,风夹着花香徐徐扑鼻,令人全身舒畅。
雕栏外的榕树,闪出一只长雉尾的綬带鸟,鸟嘴和眼圈各有一道漂亮的鲜黄。
榕树下俏立着一名丰姿綽约的女子,笑颜灿灿地望着逐步走近的豫顥天。
“表哥,你看,这是四年前我亲手栽的红棉,长得多好。”她正是豫顥天大妗的掌上明珠朱妍。
“唔。”豫顥天睇视着她,猜想她来此的目的。“算算日子,我们也有一年多不见了。”
“是呀,好久了。”两人步伐一致,漫步碎石子路,她有意无意地拿眼瞟他。“这段日子你好吗?”
“好。”
“就这样?”每次见面,总是她不停地说,他安静地听,偶尔才回应一、两个字,好、不好,是、不是,接着就没下文了。
“你想知道的应该不是关于我,而是关于她。”豫顥天一言戳破她的心事,令她显得有些腆颜。
“你准备娶她?”既然说开了,她也就不需要旁敲侧击,索性单刀直入。他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之深厚当是可以无所不言的。
“也许。”他的回答虽不肯定,但也简单明瞭。
“族亲长老们同意吗?”朱妍弯身摘下一株含苞的玫瑰,玫瑰多刺,她一没留意,左手食指已冒出一点殷红。
“我的婚事不劳他人费心。”他取出方帕替她止住血。“疼吗?”
“还好。”她伸出柔荑覆在他按住她伤囗的手背上,脸面挪至他眼前,细声细气地道:“谢谢你。喝!你有白发了。”
“是,是吗?”他慌忙将手抽回,挥开脸去。“大概是前阵子岷江的皮货出了点狀況,南来北往几天几夜没睡好觉的关系。”
岷江的皮货商定期向漕帮租借货船,将货品运往內陸销售,途中常有盜匪劫掠,致使商家和船家損失惨重。上个月底遇上的海盜不但劫财掠货还杀伤船上的漕帮徒众,是以不得不劳动豫顥天亲自跑一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欲言又止,又似一切尽在不言中。“帮务重要,你的身体更重要。我真恨不能生作男儿身,得以为你多尽一点力。”
豫家后辈,到了他们这一代人丁单薄,族亲们无不渴盼他两亲上加亲,尽快而且努力地繁衍子孙。他是她的,朱妍始终这么认为,除了她谁都不够格入主紫宸堡。
豫顥天淡然頷首。“你做的已经够多,身兼两个香堂的堂主,连仲魁都自叹弗如。”
朱妍忒谦地低下头。她确实是巾幗不让鬚眉,在漕帮之中,无人不识这位才气纵橫,武艺高超的女诸葛。她呕心瀝血的一心只盼能成为豫顥天的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有时她甚至不自觉地以他的未婚妻子自居,专攬而独断地过问帮中的大小事务;为此也常和易仲魁闹得颇不愉快,直到前年豫顥天将她调往华北,才稍微收斂些。
“显然我做的还不够,否则今儿住在离别楼就不会是那位叫风盼盼的姑娘了。”她固执地重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要他慎而重之地握着。
月洞门后的花丛摇晃了下,即使如此细微的风声,亦难逃豫顥天和朱妍的耳朵。他两人同时发现仓皇躲在枝椏后的盼盼,也极有默契地不动声色。
“她和你不同,你和我情同手足,这份情——”
“我不要当你的手足。”朱妍激动地迴身扑进他怀里。“告诉我,你爱她吗?”
她的问题令躲在一旁的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