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现在我只想要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不过分吧?”
说穿了,她就是不肯原谅他。
豫顥天驃悍頎长的身量,剎那显得异常萧索而寥落。
“我没有你要的东西。”但他愿意以等值的珠宝餽贈给她,哪知这句话尚未出囗,盼盼即气呼呼地往前院疾走。
“你上哪儿去?”豫顥天疾步拦住她。
“到衙门告你偷窃、侵占、和死不承认共三大项罪名。”
“无凭无据,为何一囗咬定是我拿的?”他多的是金山银库,她那一点小说下载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首饰还不够漕帮一个月的开销呢。
“除了你还会有谁以那些宝物当手段,让我心不甘情不愿却仍得乖乖地留在紫宸堡?”
“你会吗?因那些私蓄而留下?”他在期待什么?拿钱留住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是不是就把东西还给我?”信用诚可贵,人格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两者皆可拋。因势制宜嘛,撒点小谎也无不可。
“我说过了,我没有拿你的珠宝,但是——”
“就知道你是个大坏蛋!”盼盼怒火攻心,一下打断他的话,破口大骂。“你专门欺负弱小,乱占人家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可恶,打不到你,我脱鞋子丟你。可惜还是没打到,而且两只绣花鞋全部掉进水池里。
“闹够了?可以轮我说句话吗?”盯着她两只小巧可爱的光脚丫,豫顥天真感啼笑皆非。
“我不要听,我现在就要到衙门告官,你是好汉就别拦着我。”她摀着耳朵,低着头,吃力迈开大步朝前直走。
“那边不要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豫顥天警告未及,盼盼已误入“歧途”。
“啊!”惨声惊起,她已一跤跌进泥淖里。
那是易仲魁特定保留的一块湿地,专门用于养殖水鸟,每年春秋两季,候鸟南遷时,这里就会聚满来自北方的各式各色鸟儿,或覓食、休憩、追逐……其景之美,令人目不暇给。
一般外来的訪客,若未经事前告知,常发生和盼盼一样的窘況。
“你……没事吧?”不听他的勸,自讨苦吃了吧。
“我这样你说是有事还是没事?”盼盼挣扎着站起来,但因地太滑,重心不稳,不一会儿又摔倒下去,污水和泥巴高高溅起,她的衣裳、手脚和头脸无一倖免,统统变成黑褐色。
豫顥天焦灼地站在岸边,救她不是不救也不是。
“让我来帮你。”否则她恐怕奋斗到掌灯时,仍走不出来。
“不必,我自己会起来。”短短几步路,用爬的都可以爬出去,怕什么?
盼盼不想让豫顥天看笑话,鼓起勇气,危危顫顫如履薄冰地缓步移动。“啊!”地实在太滑了,她又赤足,缺少鞋子的摩擦力,更是连站直身子都有困难。
“真的不需要我助一臂之力?”他居然啣着嘲弄的笑靨,兴味盎然地欣赏她一身狼狈。
此仇不报非君子。盼盼偷偷从泥地里抓了两大把烂泥,预备伺机让豫顥天“感同身受”。
“好吧,如果你真的很想帮忙的话,就过来扶我一把。”
“没问题。”豫顥天从一旁池子提出一大桶水,嘩地往盼盼兜头淋下去。
“啊!你这是干什么?”盼盼经他这么一淋,双手的“阴谋诡计”瞬间就完全瓦解了。
“沖洗干净,才不会让我近墨者黑呀。”豫顥天是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那点小把戏。
无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迟早她会找他算总帐的。“现在总该把我拉上去了?”
“行。”但见豫顥天腾空而上,须臾已将盼盼由泥地拎起,带到一处水井边。
“干么带我到这儿,我要回去沐浴更衣。”盼盼没注意她那袭轻薄的衣衫已湿得紧帖肌肤,一如裸裎。
“就在这里洗吧。”夏日晌午,人伞炽烈,即使不用温水,也不至于太过冷涼。
“我不要,我——”低头才惊觉这副德行,真是不能见人。“好,好吧,但是,可不可以麻烦你,把袍子借我一下?”
豫顥天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把身上唯一的遮蔽脱下来交给她。
一见到他裸露的胴体,盼盼慌忙转过脸去。“好了,我……要沖一下水,然后换衣裳,你能不能去替我把风?”
豫顥天啥话也没说,旋即走到小径旁守候。
盼盼四下环顾好一会儿,才惴惴不安地褪下冷衫湘裙。好冷!想起以前在风軒时,仆妇总是把井水晒温了才端进寢房供她洗滌之用,而今……想着想着,颊间又隐隐作疼,不禁悲从中来,摀着嘴低低饮泣。
豫顥天听到哭声,惊愕回眸,见着了她雪白纤瘦的背。在艳阳下,又近在咫尺,几乎可以看到白色的茸毛在闪动,一下一下,无限的诱惑。
一股原始的悸顫,难以收拾,惊心动魄地迸发。豫顥天在匆促之间,神为之夺,他欺身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盼盼入怀。
“别哭呵,别哭!”捧着她的脸,他的吻如急雨繁落,像孤注一擲的赌徒,理智全失,竟没留意到老榕树后面来了不速之客。
那是一双百指千爪恶毒的眼,刺得盼盼背心一片斑斕。
“偏要。”盼盼由初初的啜泣,改成放声痛哭。哭是她唯一的发洩,除了哭,她还能如何?
“给我补偿的机会。好吗?”他是真心诚意的。
“把东西还给我,就是最好的补偿。”
“你还是认定那些珠宝是我拿的?”豫顥天自嘲地苦笑。“在你眼里,我的人格当真这么不堪?”
※※※
那天夜里,豫顥天遣人送来了六大箱的金银珠宝,每一件宝饰都是价值不菲,打造得十分精致。
盼盼把箱底都翻遍了,硬是没找着她遗失的那包首饰。“豫顥天存的什么心?”她喃喃自问。“难道他有收藏别人东西的嗜好,或者要留下作纪念?”
“风姑娘。”小江儿端着一只托盘,上边放了盈尺各色的布匹綢缎,和一瓶不知名的白色瓷罐。“爷送你的。”
“才不稀罕他送这些有的没有的。”盼盼脸上殊无喜色。常言道:无功不受祿。她不是个貪得无饜的人,在风軒时多少情深意厚的王公贵族一擲千金,只为买她一笑,她都不放在心上了,焉会对豫顥天这大坏蛋的餽贈感到欣喜。拿了他的东西,将来难不成还要跟他牵扯不清?
“这些珠宝每件都价值连城,怎么说是“有的没有的”?”小江儿把布匹搁在桌上,蹲到櫥柜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小布包。“你瞧,比你这些首饰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哈,原来是你拿走的。”盼盼兴奋若狂,抱着小布包又亲又吻。“你拿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是我呀,是你藏的。”小江儿无辜地说。“那天你和爷闹囗角,把这些珠宝撒落一地,我进来帮忙收拾好之后,因一时找不到地方放,你就匆匆忙忙把它塞到那里面去。”
“对哦。”真健忘,前后不过几天,怎么就不记得了?还一迳的指着豫顥天喊捉贼,他铁定气死了。“谢谢你提醒我,来,这个送你。”
小江儿看她手中的翡翠耳环,圆润剔透,精巧可爱,想拿又觉不妥。
“举手之劳罢了,小江儿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
“别客气嘛。要不然……”不经意地瞥见那瓷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雪蓮花粉。是表小姐送你的,吃了可以丽颜美肤,是女人最钟爱的珍品。”
“噢?”据说雪蓮唯天山仅有,且三年才开一次花,花已经够难得了,何況是粉。她与那朱妍素昧平生,为什么要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也喜欢?”
“当然喽,可惜小江儿身分卑賤,怎用得起这么名贵的东西。”说话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那小瓷罐。
“送你。”她已经够美了,用不着它来锦上添花,盼盼对自己的长相颇有自信。“如果你不收下,就把它退回去给朱姑娘。”她才不要那兇婆娘的东西。
“这……既然如此,那小江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女为悅己者容,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大概都少不了这爱美的天性吧。“但,万一表小姐知道了不高兴……”
“放心,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会知道?”盼盼疲惫地打了个呵欠。“请过来帮我把这些珠宝移到墙角。”
“你不喜欢?放这儿很容易遗失的。”小江儿力气挺大的,一个人推一箱,三两下子就叫六只木箱全部靠边站。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喜欢,也用不着。”寅夜潜逃,攜带的东西越少越轻便越好。
“怎么会?虽然爷对你百般疼寵,但你总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开销,留着它可备不时之需呀。”
“你刚刚说什么?”
“留着这些珠宝以备不时之需。”
“不是,意外的开销再往前面一点。”她有必要纠正小江儿的错误观念,免得以訛传訛,让她受不白之冤。
“爷……对你,呃……”小江儿被她这么一问,反倒躊躇了。“是我说错了?”
“嗯哼。”一提起豫顥天她就忍不住上火。“你家主子非但不曾疼寵我,还经常痛责打骂。劳烦你把这个正确的讯息一传十、十传百,请大家告诉大家。”
“是……是这样吗?”小江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爷对你真的不好,那他为何要送你这么多昂贵的宝物?”
“那是因为……”绝不可承认豫顥天是为了补偿她的誣赖,不得已花钱消災,免得她无凭无据还恫吓要到衙门告官。“因为他良心不安,财大气粗,而且爱现。”
小江儿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说的这个人确定是我家主子?”怎么她好像不认得?
除了那个杀千刀的贼星货,还会有谁?盼盼心里狠咒,当着小江儿的面则不好说得太露骨。
“要不是怕破坏你们主仆间的感情,我实在不愿意让你知道,你家这位爷,根本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满嘴仁义道德,却是一肚子坏水,而且呀……嘿,我在说话,你有没有在听?”怎么傻愣愣的,一点也没反应?
“爷。”小江儿连嗓音都发顫了。当盼盼喋喋数落豫顥天时,她就瞟见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