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得的凤梨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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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不得的凤梨酥-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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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爱,禁得起多久这样的折磨?就算再爱,是否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变成恨?他并不想恨莎,也不想莎恨他,从来不想。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认真好好解决这个状况,作个了断?

“你该去的。”他正色说。

莎真的愣住了。“你说什么?”

闻的口气再清晰不过。“你应该去美国的,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不见得下次还有。”

莎咬咬唇,犹自揣测闻心意:“我以为你希望我留在你身边。”

闻眼光直视前方,淡淡一笑。“当你是情人,免不了会自私地想把你留在身边,但如果当你是朋友,当然会考虑到你的前途,希望你有更好的人生。莎,”他转头看她一眼,十分平淡地说:“我们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

莎的脸色全变了,闻的话打破了她这几日来的美梦,不是已经一切雨过天晴了?“是因为她?钟颐颐?”

闻点头,并不讳言。“如果不是她,我大概还看不透这些。”

“你爱她?甚过爱我?”莎已经是咄咄逼人的口气。

“某方面来说,可能是吧!”闻仍然一径平和。“我不会拿你们两个作比较,你们差别太大了。”“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不是吵翻了?”莎的声音夹杂着尖锐的醋意和怒气,她完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你对她念念不忘有什么用。”

闻发出一声轻叹。“只要一有了爱的感觉,就无法不在意了吧?不管我跟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总得对这段感情做个交代,她并不是你的替代品。”

所有莎在这段时间架构好的梦,幻化成一片空白。莎的手仍放在那只可爱的猫玩偶上,却下意识使劲紧扭着那猫尾巴,像是要把那尾巴攒下来,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那身上。

闻不忍莎大病初愈又白如纸的脸色,叹了一声劝道:“莎,我们的关系似乎一直没有圆满过,如果能狠下心来放弃,也许对我们两个来说都好。”

这样的念头,莎又何尝没有过?她闭了闭眼睛。“说比做容易吧。你试试?”

闻苦笑:“我正准备试。”

莎陡地转过头去看闻,闻的脸色比她开心不到哪里去,但他眼神中清如明镜的坦然与透晰,却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

那一刻,莎是那么清楚意识到,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不哭的莎,却突然有种嚎啕大哭的欲望,仿佛长久以来的泪水累积到现在,终于是该了断的时候,欠闻的泪水,就还他吧。

车停在莎住处楼下,莎抓起行李,立刻开门走出。她始终是骄傲的,就算要走,她也要让闻记住她的背影,就算是再多一分遗憾,好供他将来后悔。

“我帮你拿东西上去。”闻本能也下车来。

“不必了。”莎回答得孤绝而坚持。“不必了。离婚协议书寄给我,我会签。”

她不等闻有什么回应,不想再看闻的眼,毅然决然地走向公寓大门,却在临开门前,她回过了头来。

“闻,你知道,”她微微一笑,遮不住水雾的眼眸却异常凄丽。“别把这整件事都怪到我头上。如果我一次又一次回去找你的时候你狠下心来拒绝我,我只怕也不会认为总有一个窝在等我倦鸟知返,我们的故事也许就不一样了。”莎说完,只是定定看了闻一眼,像是要把他永远留在记忆里似的……终究返身进门。

莎的指控,也不全然没道理吧。爱情的悲剧往往不是一个人的错误,而是两人共同的成果,闻明白……至少他现在明白了。

他跟莎在一起,只是无止境的互相折磨,而颐颐所给他的,却是一种温暖,安心的爱。他一直在莎身上所要求的,长久、忠诚,却都在颐颐身上看见。

但是颐颐已经离他而去。命运的安排真是让人难以理解,既然让颐颐来弥补他心中的空,为何又让她走?

靠在他的车上,闻感受到冬日阳光的暖意,温和的,暖暖的,这辈子闻从来没有如此刻这样的轻松心境,这样明确感觉一种卸下包袱的释放坦然。

颐颐现在在哪?他无可救药地想起她来。

他跟颐颐已经像是完全失了联络。他相信颐颐那天找应启文来只是为了气他,颐颐不可能真的跟应启文在一起,这他可以放心,但他没想到的是,颐颐竟然做得那么绝。

电话号码全换,也搬了家,关于他爷爷传记的一切资料则由昙霓转交给他,他问昙霓颐颐的去处,昙霓只是把他臭骂一顿,然后不理他。

他想起当初为了与他姐协议去追颐颐,花了那么多心思才终于让佳人倾心,也许这回他得重新再来一次?只是……

他苦笑了起来,上次不仅有昙霓帮忙,至少还知道颐颐的去处,而现在,叫他上哪去追颐颐?

从这栋玻璃围幕的气派大楼出来,颐颐丧气地在笔记本上又打了个叉。已经是今天第三个面试的工作了,当真现在工作如此难找?她不过想找个薪水低低的小小编辑啊!

走在人车鼎沸的马路上,台北的冬天总有着不该有的热络,那路树仍挂着绿叶,人们的衣物也不见得厚重,对冬季的意念,好像总比现实来得清晰。

有太多事是这样,现实比意念清晰。就好像闻,明明自从那晚医院之后颐颐再没见过他,但他的身影仍无时无刻不浮现颐颐心中,压过其他思想,占据颐颐的所有。

他现在……还好吗?既使现在想起,颐颐仍是压不下那股又酸又涩又苦的滋味,每每这时,颐颐就给自己一个童话般的理由决断思绪:闻跟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咦?颐颐?”

颐颐猛回头:“啊,三姑妈!”

“这时候怎么在马路上?没上班哪?”三姑妈背着背包,像是刚来台北。

颐颐说了实话。“我在找工作。”

“找工作?为什么?”三姑妈花容失色。“之前不是在帮你男朋友编什么书吗?”

颐颐苦笑,想起家人始终以为闻是她男朋友,虽然后来这谎言也一度成真过,但现在两人的分手却是事实。“我跟他分手了。”

“怎么会?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三姑妈大惊失色。

“因为……”颐颐模糊地说:“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他这个人怎么会这样!亏他长得人模人样!”三姑妈惋惜了。长得好看的男人,总是容易让人留下好感。

“没什么啦,三姑妈,”好像变成颐颐反过来安慰她了。“谈恋爱不都这样?分分合合的。”

“是喔!”三姑妈白她一眼,在她身后的一部计程车叭叭按了两声喇叭,原来她是坐在计程车上临时看见颐颐,硬要计程车暂停。三姑妈转头吼一句:“好啦,就来了。”

回过头对颐颐道:“好啦,计程车不等我。你哟,没事也多回家走走,一个人住外面,没人理你啦。”

真是临走还不忘唠叨。

颐颐送走三姑妈,终于又剩下她一个人。可是不知为何,心情在比见到姑妈之前糟一百倍,是因为得跟姑妈解释失恋的事?这种事,每诉说一次就好像把伤口的盖子揭开,再看它一次鲜血淋漓,怎能教她不难过?

近黄昏,颐颐也没心情再试探下一个工作,恍恍走去公车站搭公车。公车苦等不着,站牌下的人却愈聚愈多,颐颐索性放弃与众人挤,延着马路一个人静静走。

心里总觉得有件事不太对……什么事呢?她恍惚的神志却完全不够灵敏到把那疑点抓出来,她只是觉得什么不对什么不对劲……就这么人飘忽地回到家,仍想不出来。

直到晚上颐颐病恹恹半倒沙发上,电话铃倒响了。

“颐颐?”是钟妈妈,很焦急的声音。“出事了呀!”

“什么事?”颐颐吓得头皮发麻,立刻坐起来。

“我也是刚回来,听你三姑讲才知道。”钟妈妈说:“今天下午你在路上碰到三姑是吧?三姑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跟你爸说你被瞿闻甩啦,还说他在外头有新欢……”

对了!就是这个。颐颐这下才终于想起,她下午苦思不着的不对劲是什么!就是这个啊!三姑妈这张大嘴巴,回去一定会乱讲的。

“不是,”颐颐急道:“不是他在外面有新欢,不是这样的!”

“不是也没办法,你三姑是这么说的。反正你老爸一听,就气个半死了呀!一直骂那小子怎么可以欺骗他女儿的感情,然后车一开就说要去找他算账!”

颐颐吓得魂都醒了,结巴道:“怎……怎么会?爸……现,现在人呢?”

“你听不懂吗?”钟妈妈直觉女儿是吓傻了。“他去台北找瞿闻了。”

“你怎么不拦住他?!”颐颐又气又急,直跺脚。

钟妈妈耐心地又解释:“我不是说过,我才刚回来就不见你爸的人影,是三姑妈跟我讲的。”

“不对、不对,爸不知道闻住哪里!”颐颐心生一线希望。

“怎么不知道?”钟妈妈提醒女儿。“上次你们来的时候,你叔叔不是要他留了住址然后寄茶给他?”

对了!啊!糟……大势去也……颐颐软软地垮在沙发上,摊成一个大字型。

“颐颐?颐颐!”钟妈妈怕女儿吓晕了,直喊:“别多说了,你赶快去跟瞿闻讲,要他先避一避什么的,我现在就出门追你爸去,听见没有?”

对对,先找到闻才是办法!颐颐被打醒似的立刻拿回话筒:“妈,你赶快去找爸,我立刻跟闻讲!”

扔下电话,母女俩分工合作,颐颐马上寻找闻,手机……手机没人接!这时候他会在哪里?

晚上十点多……在家里,颐颐立刻又拨了她最熟悉的那个号码,电话中!完了!闻在用电话?联络不到他,怎么办?怎么办?

在问自己第二声怎么办的时候,颐颐已经抓起了皮包,冲出大门。

闻摒除杂思,专心应付他的公事。数据机始终连接着美国的某家公司,他以

meeting的方式与对方交换意见,台北虽然是晚上,但美国却是上午,正是工作时间。

没有了爱情,所以拿工作来填空,就当作是这样好了,所以闻连晚上在家,也在上班。

忽然间,门铃声暴躁地响了。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来?闻不得不中断与美国的联系,跑去开门,门一开,只看见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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