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狄楚云,他派车来接他们,准备安顿他们。
李正男笑着拒绝了,他可是警察!居然需要老百姓保护,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不用了!”杏容也客气地拒绝了,她不想再和狄楚云有所牵扯。
“这是你母亲的意思,请体谅一个为人母的心情。”杏容想到洛沁,她不应该再让情路多舛的母亲担心了,就算和祺明“分手”,也该要好好地活下去。
“去看看吧!”李正男看得出她的犹豫,委婉地劝告着。
杏容报以感激的一笑,他永远是那么的细心,顾及她的需要,但她真能接受李正男吗?
杏容以为会在狄楚云住处见到洛沁,但却没有,狄楚云并未通知洛沁。
“坐!小容。”狄楚云捻熄雪茄。
杏容和李正男坐了下来,打量着四周,这里布置得实在太豪华了。到处都是价值不菲的骨董文饰,而且仆佣如云,随时会现身伺候着,又有年轻俊帅的小伙子跟进跟出。
“我准备退休了!”狄楚云清了清喉咙,突然道。
“退休——”杏容当下想起……
“我想让祺明接我的位子!”狄楚云郑重地说着,表示自己的决心。
“不可以!”杏容倏地挺直了身躯激动地反对着。
一旁的李正男可以感受到她因激动而微微的颤抖。
“祺明已经答应了!”狄楚云看了杏容一眼,淡淡地说着。
“他……”杏容十分疑惑,难道祺明对狄楚云已“释然”了?她正要开口追问,却见一西装革履,身形俊挺的男子走了进来。
“祺明!这是咱们公司的第一个CASE,开张第一炮可不能漏气!”原来狄楚云要“改行”了!从“牛郎”变成“保镖”。
“我知道了!”祺明微微俯身,恭敬地答道。
“好!那我就交给你了——”狄楚云站起身来,潇洒地离去。
“你——”杏容犹豫着,不知如何称呼。
“请叫我禹先生,姜小姐。”禹祺明堆满职业性的笑容,客气有礼道。
“禹先生,贵公司的人手够力吗?不会软趴趴的,一遇到危险立刻落跑吧!”
“姜小姐,本公司正在转型,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若有办事不力请即刻告之,定当立刻处理!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那还有到府特别服务的那种吗?”
“如果您有需要的话!”
两人的对话莫测高深,听得李正男一头雾水。
“牛郎保镖二合一,真会赚!”李正男拉了拉杏容的衣袖,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杏容知道,她正和祺明在“对台词”,两人合演一部“新相逢何必曾相识”。时间的沙不停地流逝,如果两人的感情如“沙漏”就好了,倒转过来即可从头,丝毫不费力气。
“禹先生,恭喜你高升了!”杏容的语气中带着酸味和不解之意。
“我和师父经过一番长谈,我可以了解他昔日的作为所为何来!”禹祺明直言不讳。
“所为何来?”杏容挑高了眉,询问着。
“错在情深!”祺明一字一句,十分慎重地说着。
“他后悔了吗?”杏容质疑。
“一度吧!或许说一瞬间,但现在师父已有所觉悟!”禹祺明轻拢着眉,仿佛在深思。
“情深不悔,是吗?”杏容讥讽地说着。
“是的!没错。情深不悔!”
“那禹先生呢?可有乃师之风——”
“我学艺不精,只得一半!”
“错在情深,你觉得之前只是一个‘错’!如今要把情深收回是不是?”杏容一双美目直视着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如你所说!”祺明硬下心来,口是心非。
“对!就是这样。男人太儿女情长怎能成大事呢?捞了那么久也该找门正事做!保镖这新兴行业赚头一定不少,我妈付了多少,该不会是易大年付的吧!”杏容不受控制的逞着口舌之快,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李正男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但他知道事情不对劲。
“熟人介绍本公司一律九折优待,贵宾卡八折,永久会员金卡六折成本价!”祺明一副公事化口吻,一一详答。
“这样啊!那我算是哪一种——”
“你们在演连续剧啊!”李正男喝止两人再说下去。
偏偏杏容却说得正高兴,不肯罢手。
“像我这种红颜多灾难,美丽常错误的可人儿,一定是铭谢又惠顾,常找上贵公司!不知你们承受得了我的致命吸引力吗?”
“我们会尽力的!”祺明深深一鞠躬转身离去,他不想再彼此伤害了。而祺明走后,杏容才恢复了“正常”。
李正男看久了也瞧出了些苗头来。两人都在刻意地撇清彼此的“关系”!欲盖弥彰。
“容容,这不是办法。”李正男好心地提醒她。
“什么!男哥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杏容顾左右而言他。李正男更加起疑!
“是不是因为我,方才他离去前看了我一眼。我脸是毁了半边,可我不是残废不需要人同情可怜!你不必因此而感到内疚!”李正男激动的音量不自觉提高了起来,受伤的半边脸更显狰狞。
“男哥,瞧你这么大声,为了个牛郎保镖如此激动,那种男人有钱就买得到,何必呢!”杏容仍毫无边际的漫天扯着,想掩饰自己的心虚,但李正男不是笨人。
“容容,我不要你为我割舍一段情!”李正男不想得到这种怜悯的爱情。
“男哥,别说了!该休息了!”
容容不想再说下去,她很清楚,她根本无法忘记禹祺明,更别提没有了他,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真是自欺欺人的最大谎言。
她神情落寞地回到卧室,对美轮美奂的布置视而不见,疲惫地往浴室走去,打开水龙头,想藉由热水来温润自己逐渐冰冷的心。她脱下衣裳,舒缓地泡在浴池内,她轻轻触摸着光滑的肌肤,想起祺明的手,那水乳交融,毫不保留的最后温存。
是不是以后,她只能如此独守空闺,拥抱着美丽且伤痛的回忆。不!不是的!禹祺明还是可以“交易”的,她看到浴室内有一具无线的专用电话,忍不住打起电话来。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传来禹祺明低沉性感的嗓音。
“今夜我很寂寞。”杏容无限娇嗔地说着。
“要我过去陪你吗?”祺明一副职业性的口吻,感受不到一丝情感。
“我现在手头不方便!”杏容沮丧地哭丧着脸。
“对不起,现金交易恕不赊欠。”祺明公事化地说完后,即快速挂断了电话。再不挂上,他怕自己挺不住了。
杏容情绪低落地把头埋进浴缸内,想冲淡心头人影!
手上的行动电话余温犹存,祺明忍不住地把手机靠近鼻端,恍惚中有丝“错觉”,他仿佛闻到一股幽香,来自杏容身上的优雅体香。
她正在沐浴吗?方才依稀从话筒中传来了水声。
祺明把手机移到胸口,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应她。他有一股冲动,想要将杏容揽到怀里,看着她出浴后,那娇俏可人的模样,聆听她深情的心跳,汲取她身上的馨香。但他知道他不能,他只能远远地注视着不再属于他的杏容。
杏容破水而出,脸上被热水泡出娇媚的红晕,她无意识地擦拭着身子,望着水气弥漫的镜中模糊的自己。
“啊——”她忍不住在浴室中大声呐喊了起来。
忘掉吧!忘掉这一切,忘掉禹祺明。
让一切重新来过,还她一个全新的自己。
杏容换好衣裳去敲李正男的房门,可是怎么敲,都没有回应。杏容一惊,转动把手,门应声而开,但房内空无一人。
杏容霎时脸色苍白,李正男是何时离开的?
在她,在她留恋过去,哀悼而不可自拔的时候吗?
李正男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路上,他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尤其是杏容的,他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接受施舍的感情,就算没了半边脸还是一样。他不告而别是想成全祺明和杏容,爱一个人应该是看她幸福快乐,而不是夹在有情人之间。
如果时光倒流,他仍会无怨无悔地作下如此选择。
他在夜色中疾走着,脸上如蚯蚓般蠕动的丑陋疤痕,吓坏不少路人。他不禁黯然神伤,却又不想回避。
这是对爱情最忠贞的烙痕与印证,为了杏容的幸福,必要时他可以再牺牲一次,想到这里,他又有些骄傲,为所爱的人牺牲,也是一种幸福。他轻扯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加快了步伐。
祺明以为他在作梦,梦见手机又响了,但不绝于耳的响声让他连忙地打开了手机。
“男哥他不见了!”杏容有些惊慌的声音,自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我立刻赶去!”祺明倏然一惊,匆匆赶向杏容处。他不禁惭愧自己有失职守,竟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他懊恼地和组员联络,才得知有公司职员暗中保护着他。
祺明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品质保证,一点职业道德也没有,你应该寸步不离跟着男哥才是。”杏容毫不留情地炮轰祺明,数落他的诸多不是。
“我的任务是你,姜小姐!”禹祺明苦着脸,说出实情。
“我?”杏容瞪大翦翦双瞳,一脸迷惑。
“我要去找男哥。”杏容即刻又回过神来。
“我陪你去!”禹祺明充当护花使者。
两人风驰电掣地来到李正男住处,他正在一件件打包。
“男哥,你这是做什么?”杏容惊呼着阻止他。
“我搬到宿舍去住,那里很安全的。”李正男抬起眼睑平视着她,淡然说道。
“男哥!”杏容的声音里有着哽咽。“去国外动手术吧!”
“我整容得再完美无缺又有何用?”李正男落寞地自嘲着。
杏容听得心一揪,无言地注视着禹祺明。
“我和姜小姐已没有男女感情了!”祺明面色一整,诚恳地说道。
“是吗?就算没有你也不可能是我,对不对?容容。”李正男平静的双眸,像是洞悉了一切。
“容容,我安顿好之后会去看你的。”李正男轻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随即潇洒地转身离去。而杏容注视着他孤寂的背影,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姜小姐——”祺明轻轻唤着她。
“禹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