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真的……很想要个子嗣吗?”
“没错,而且我正在为此努力。”虹恩的脸蛋马上红透。他的确很努力,每夜总要弄醒她许多回。要求她回应他的热切,直到她筋疲力竭。
“可是万一……我是说假使……”
“嗯?”
看着他专心的神情,她的话突然梗在喉头。她不敢说,万一说了,她很有可能会就此失去他如此炽热的浓情。她知道她迟早得说,但不要现在,她还想再多沉醉一会儿。
“宴会过了再说好了,那时比较不忙,比较……有心情谈。”
“别忙过头,否则我就亲自来帮你。”他勾着一边嘴角,戳戳她小脑袋瓜后离去。
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刹那,她的心倏地纠结。像一种痛,又像一种深深的失落。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惊觉,她有多爱这个男人。
※※※
三日后子夜,兰王府大宴。
府外一片阴冷死寂,风声凄厉,府内深院大厅里雅士满座,名流云集。
虹恩完全看不出“四府”有大哥说得那么鄙劣恶霸,只见他们各个衣冠楚楚、英俊挺拔,优雅的交谈声与偶尔的爽朗大笑,交融为一幅绚丽景象。
“这次要谈的重点,恐怕就只是少女阵了。”
“不,元卿似乎另有安排。”
所谓“四府”,似乎并不只是四座王府的王公卿贵,凡与他们有合作关系的搭档,几乎都在场,将宏伟的厅堂衬得热闹非凡。
她一直紧张兮兮地看照着每一处细节,捉醒仆役粗心之处,悄悄掩饰安排上的疏漏。穿梭往来之际,也听到一些不经意的交谈。
“为什么这次要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对付'四灵'?”
“因为日后会击毁咱们‘四府’的危险人物出现了。”
“就是阵法里算出的十六岁少女?”
“拜托,别傻了。‘四府’是什么样的庞大势力,仅凭一个小女孩就能将它毁了?”
“奇就奇在这儿。元卿只算出了关键人物是痣在眉心的十六岁少女,却解不出其中奥秘。”
“哟,还真玄咧。”
“可是斩杀无辜少女的手法实在太残酷,要是我,还不一定能对一个不知所以的小女孩下此毒手。”
“所以御猫他们才找上阿尔萨兰,只有他不会挑任务,什么烂差使丢到他头上,他都来者不拒。”
“功夫好是一回事,重点是,他够狠。斩杀少女这事若有个犹豫,干得不够俐落,阵法会反击到布阵的元卿身上,换他遭殃。”
虹恩受不了这些对话,趁隙逃往天寒地冻的庭院,彻底冷静。
他们都只把萨兰当杀人工具吗?有没有人知道他的一切作为全是为了朋友?这形同他生存的依靠、心灵的支柱。
她颓然倚在枯干上,望着灯火灿烂的远方厅堂。萨兰没有亲人,也没有表阴身分的权利,他是一个不该存在却又确实存在的人,有如活着的幽魂。她知道萨兰所做的一切一定是为了换取朋友,想成为他们的一分子,好获得一份真实的归属感。
因为她自己就是如此。
但无论再怎么努力,总会与整个世界有着隐隐疏远,无法融入任何一团人群。萨兰不是心狠手辣的杀人魔,他不是。
“兰福晋。”
听到月嬷嬷的叫唤,她连忙一整神色。
“这位老人家想见王爷。”
“王爷今晚很忙,你改天再来吧。”她柔声婉拒。
老头子只是摇着枯瘦的脑袋,以眼神哀求着虹恩。
“这……真的不方便。”尤其厅里全是关系极为机密的一群人。“你有什么急事,我代你转达好了。”
老头子望着她许久后,便深深地躬身向她郑重行礼。虹恩连忙阻止,他却不为所动,直到月嬷嬷开始撵人,他才黯然离去。
“真奇怪,他人都来了,却不肯交代找王爷有什么事。”
“他已经交代了。”
虹恩不解地望向月嬷嬷,与她漫步回厅堂。
“他要传达的就是那躬身一谢。”
“为什么?”
月嬷嬷受不了地瞥她一眼,“王爷的私事我能透露吗?”
“喔,说的也是。”连她也不清楚萨兰平日的行径。
“王爷的私事我不能说,却可以说故事。”虹恩立刻眨亮好奇的双眼。
“有个开小茶馆的老头子,和孙女儿相依唯命,没想到她被城里某个执绔子弟看上,将人强行掳去,糟蹋过后才丢回小茶馆里。”
“他不娶人家?”虹恩惊唤。
月嬷嬷像见到白痴似地瞪她一服。“他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却不认帐,害得小姑娘上吊自尽,死不瞑目。”这真是太过分了!“那个该死的执绔子弟呢?他这样始乱终弃,害死母子两条人命,难道不怕夜半鬼敲门?”
“他以相同手法糟蹋了许多清白女子,的确该死,也确实死得很难看。”月嬷嬷比比颈项。“半夜睡觉时,不知怎么地,竟把脖子整个扭断了。”扭断?虹恩不可置信地愣了好久。“是人为的,还是……”
“谁晓得,也许是天谴,也许是那老头子求人帮他讨回公道,宰了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我也说不准。”
“啊。”虹恩领悟,“难道帮那老头子的人就是……。”
“这只是故事,听听就算了。”
虹恩心头突突狂跳,被这份领悟振奋得双颊潮红。不会吧,如此隐匿身分、行侠仗义的无名勇士该不会正是……
跨入大厅,一抬服,一副俊伟挺拔的魁梧身形立刻进入她眼帘。阿尔萨兰身着盛装的伟岸身躯,并发着比平日更强烈的魅力。顾盼之间,举手投足,充满天生尊贵的霸气。
纵使他的身分永远不能彰明,他强悍的血统却不容否认。
他确实是头狮子,威猛、雄壮、美丽,一声咆哮,足以撼动天地。这是她的丈夫,她最引以为傲的男人。
整个宴会的过程中,她一直无法移开视线,也知道凝视她的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光看他的眼神就足以明了——如此专心、炽热、闪亮的眼眸,总在他与她狂野纠缠的时候出现。
“关于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不外是敌对的‘四灵’。”饭后,御猫贝勒在气氛沉重的大厅内冷然道。“他们甚至已经不再隐瞒立场,公然与我们对立。”
“愈来愈器张了。”一人笑道。
“所以要尽快解决掉他们。”
“可是有必要布下少女阵吗?他们有可能强大到那种地步?”
“有,所以不得不趁早斩草除根。”元卿轻声切入。
“何以见得?”
“这事由萨兰来说明或许更妥当。”御猫斜眼一笑。霎时所有视线全集中在他不悦的神情上。
“说啊,说'四灵'派过多少人马说服你倒向他们那方啊。”御猫刻意挑衅。
“我并没有答应他们。”萨兰坚决的回应反倒引来一阵讶异。
“这么说,你真的与他们有过联系?”
“是他们私下找上我,可我已经表明,我没兴趣窝里反。”
“若果真如此,你何不在他们找上你时立即知会我们此事?”御猫质问。
“我既然不会反叛,又何必沿街叫嚷自己有多忠诚!”虹恩一听就知道萨兰动怒了。萨兰向来不擅长圆滑的处事技巧,遇到这种暖味不明的状况,很容易引人误解。可是她该怎么帮?
“你忠诚?你忠诚到娶敌方的人为妻,忠诚到引敌方的人到我们私下商议的秘密处所,忠诚到差一点让我们遭克勤郡王府大贝勒的围剿,还忠诚地收留咱们的叛徒月嬷嬷!”
“我不是叛徒!”月嬷嬷突然由后方角落高声向御猫反击。
“上回萨兰在砍下第八颗人头时,兰王府被包围,元卿和我的府第被监控,教堂的秘密据点也被识破,整个计划几乎被人一举捣毁,全是你窝里反的结果!”
“我没有,我是被人诬陷、被人栽赃嫁祸。”
“而萨兰就很大方地收留你,藏匿此地?”元卿浅笑。虹恩知道情势不妙。她虽然听不太懂他们在吵什么,但现在的状况看来,萨兰和月嬷嬷活像心怀不轨的叛徒,两人正相互包庇。
“你们究竟打算如何?”萨兰寒着脸色。
“让我们看看你的忠诚吧。”元卿温和建议。
“怎么看?要我把心挖出来吗?”
“那倒不必。”元卿的下巴微微一比,随从立即由外头领进两名美艳少女。
两名少女体态健美,眉宇间英气勃发,落落大方,杵在重要人物齐聚的场合中,毫不畏怯。看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超龄的胆量及定力。虹恩不自在地咽了咽日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可造之材。”元卿优雅地沉坐椅内,吐息如兰。“基本的功夫底子都有了,却缺乏更精进的琢磨。”
“你要我训练她们?”萨兰警戒地眯起双眸。
“没错。”
“训练到什么程度?”
“足以取代你的程度。”
虹恩心头一凛。她实在没想到元卿会优闲自在地当着萨兰的面,开出如此尖刻的条件。他不是个很温柔的好人吗?
“当然,你不只可以训练她们杀人的技艺,也可以指导她们如何使用女人的武器。”
元卿随手打了个响声,两名少女当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宽衣解带,直至一丝不挂,丰润傲人的胴体陡然裸程。她们毫无羞怯之情,虹恩却尴尬得不知该将脸转往哪去。
“你要将她们完全交给我训练?”
元卿缥缈一笑。“你也可以在训练有成之后将她们收为己有,毕竟我们只是想借此证明你的忠诚。”
“收为己有?”萨兰脸上不悦的线条愈来愈刚硬。
“收为任务上的左右手,或收为床上的侍妾,悉听尊便。”元卿垂眼把玩手中玉佩。“她们两人都是处子之身,也都出于名门,绝对匹配得上你的血统,替你生下子嗣,弥补兰福晋的不孕之憾。”
这道青天霹雳重重砍进虹恩脑门,浑身血液冻结,无法言语。
萨兰在瞪她,她知道,他的震惊并不亚于她,可是她不敢迎向他的视线,她不敢看!
“你不知道吗?”元卿亲切笑道。“虹恩都己十六了,却完全没有天癸。”
没有天癸?虹恩没有生理期?
她紧紧盯着地面,咬紧牙根,蜷紧掌头。要勇敢,绝不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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