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颐静怨恨地回瞪著她的情人,锐利的眸光顿时忘提供了粉饰温柔。
但只一瞬间她就回复冷静,迅速得不让她的男人,注意到她眸中一闪即逝的怨毒。
“爵爷,”她的声调又转哀怨,眼中甚至填满凄楚。“别执意让我心碎。将来你就会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为你所付出的远比你知道的还要多!”说完话,她果断地转身而去。
她聪明地留下她的情人,独自在房中遥望她决绝的背影。
就算她想留在策凌身边、想得到他以往毫不保留的温存以及疼爱—但现在都必须忍耐。
她相信策凌绝不可能爱上那个失意、不得皇家欢心的格格!可倘若她失去原则转而哀求他的爱怜,如同一名紧黏著男人的荡妇,那么她在他心中的评价就会不如以往。更何况等她嫁人多罗贝勒府後,未来有一段时间她将见不到策凌,而距离更会加深两人之间的鸿沟。
她不想失去策凌,因此她更加要小心翼翼,确保自己在策凌心目中的地位。
只不过策凌的无情,仍然让颐静的爱慕,包裹了一层潜伏的恨意——
看来她还是太过於自信了!
她还以为策凌已经完完全全爱上自己,她已经能用“爱”控制策凌,但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挟著满腔的怨气与怒火,颐静脸色阴沉地走出策凌的屋子。
因为皇八爷的缘故,她才有幸受邀随驾来到承德避暑山庄,这处属於皇家的园林别苑。
除了得意於自己即将一跃枝头,成为货真价实的凤凰外,颐静心中不断思量盘算的是——
要如何让情人再次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计谋。
这趟跟到承德,小应子干的净是杂差。
所谓杂差,便是被人呼来喝去、喝去呼来——
想他小应子好歹也是皇格格身边的“总管太监”,境遇却比一名亲王府里的奴才还不如!
可尚幸,自从来到承德见过策凌爵爷後,小应子居然被留在爵爷身边当差,他“坎坷”的前程就此转运了!
“不知你小应子走的是哪门子狗运,居然让策凌爵爷瞧上,能跟在爷身边当差!否则就凭你小应子,跟著你那可怜见的小主儿怕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佟贵妃宫里的总管太监顺福,掐著尖细的嗓子调侃小应子道。
他老人家能在皇贵妃的寝宫里当差,自然“德高望重”。顺福公公明白,策凌爵爷现下可是皇太后与皇上眼跟前的大红人,因此每见小应子—回,就要酸溜溜的嘲弄一番。
“唉呀,顺福公公您这话可真他XX的爽到我小应子心坎儿底啦!”小应子挨赠著老太监,挤眉弄眼地道:“想我小应子还真是走你他XX的好狗运,才能让公公您老人家他XX的瞧得起,要不,凭我小应子,我呸呀!小应子是个什么东西?!岂配跟他XX的总管公公您答上两句话?”
顺福跟在温婉端庄的佟贵妃身边,说话自然小心得体,现下听这小应子两句话里挟了三句“他XX的”,用词粗俗不堪,不禁让他皱起眉头不自觉站得老远。
“欵欵,我刚从爵爷那儿过来,爷等著见你哩!你穿戴整齐了就见爷去!”顺福懒得跟他罗嗦,赶紧告知此行目的。
“小应子我嗻。”小应子两手兜著袖子,毕恭毕敬、装模仿样的行个人礼,转身後却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这顺福老爱吃他豆腐,他小应子又不是纸糊的,可不吃这门子亏,当然是“他XX的”怎么来,就“他XX的”怎么去!更何况扯上他敬爱的主子格格,那更是摆明了挑衅他小应子来的。
不过说来也怪,这策凌爵爷不知为何相中了他小应子,竟然留下他这没没无闻的小太监在身边当差,为这事小应子这几日想破了脑袋,可总是琢磨不透个中玄机,想来八成是他小应子聪明机伶、办事够力,才能得到策凌爵爷的赏识。
匆匆赶到爵爷的住处,小应子一头闯进前院,冷不防撞上刚从里头走出来的颐静格格。
“没头没脑的,你找死啊!?”险些摔在地上的颐静恼怒地喝斥。她把刚才在策凌房中受的怨气,全发泄到奴才身上。
“是是是,奴才罪该万死,一千一万个对不住!”小应子垂著头一昧道歉陪不是。想来能这么颐指气使的不是格格便是嫔圮,半个他小应子都得罪不起。
“格格,您摔著了没?”小春忙跟上来,扶起她家格格。
“不长眼的奴才!”颐静甩开小春的手,恨恨地啐骂。
转眼见到策凌步出房外,她怨毒的脸色瞬间转为无辜。“别计较了,小春。我没事的,别为难他了,咱们走吧!”她柔声道。
小春不可思议地瞪著主子的转变,直到大腿侧被人用力拧了一把,她才如梦初醒——
“是,格格。”她缩著肩膀,神色闪烁地回道。
颐静对小春使个眼色後,两人匆匆离开。
小应子撇起嘴碎碎叨念:“怎么回事儿?一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个“格格”,从爵爷的府里冒出来?”他喃喃地道。
才抬起头,就见策凌已经站在面前深沉地凝望自己。
“唉呀,我说爵爷大人您早!”吓了老大一跳,小应子才刚抬起的颈子,这会儿又低低垂下。
“进来。”没废话半句,策凌一声令下随即调头走进内室。
“嗻。”小应子跟上。
“今早贵妃娘娘吩咐,午后要十格格到柳堤见面。”走进内室,策凌简短明快地下指示。
小应子抬起头。“贵妃娘娘怎么会突然想见咱们家格格?”他没头没脑的问。
“昨夜在太后殿内发生的事,你不清楚?”他盯住小应子问。
小应子略一沉吟,想起昨夜似有太监在他耳边嚼舌根,说的就是这档子事。“爵爷的意思是?”他低低垂下头问。
“你敬爱主子吧,小应子?”策凌不答反问。
这是头一回,爵爷直呼他的小名。小应子一怔,“当然。”顺口就答。
“所以你相信,自个儿的主子,肯定能寻到好归宿?”
“当然呀!”小应子仍然只能愣著回答。“格格是个好格格,自然能寻到一个好归宿。”这话有答跟没答一般。
“现下娘娘有话对十格儿说。至於娘娘见了十格儿会说什么话,”顿了顿,策凌接下道:“我不清楚,但可以猜测。”
小应子瞪大了眼睛。“您是说,娘娘要替格格寻个好归宿?”
他咧开嘴,英俊的脸孔噙著一抹莫测高深的笑痕。“传你的格格,告诉她,娘娘要见她。”
“在柳堤?”小应子也咧开了嘴心底好生高兴。虽然他弄不懂,为何发生了昨夜那件事,怎么就让娘娘想到该给格格寻个好归宿了?
“你记住了,就去办事。”策凌道。
“嗻。”
小应子调头要走,策凌又叫住他。“回来。”
“嗻。”
小应子一回头,策凌收起笑容叮嘱:“还得记住,娘娘的话没出口,你若泄露一字半句就是找死。”他淡声捉个“死”字。
小应子脖子一缩,霎时背脊一阵凉飕飕的。“嗻……”
这会儿他小应子牢牢记住了!
他得封紧了两片嘴皮,快些将格格带到柳堤去——虽然他又没弄懂,为什么娘娘要选在柳堤见格格?
反正,弄不弄得懂不重要呀!只要是对格格好的事儿,他聪明伶俐、办事够力的小应子,就算拼了命也要勇往直前做好呗!
若兰没想到,贵妃娘娘会想见自己。
她以为小应子到承德後一直在贵妃娘娘身边的顺福公公手下办事——她并不知道小应子跟的主子其实是策凌,因此她相信了小应子的话,以为这是贵妃娘娘下的懿旨。
若兰记得贵妃娘娘昨夜帮自己说过话。虽仅仅一面之缘,然而若兰印象中的佟贵妃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跟随小应子一路往柳堤而去,沿路美仑美奂的风景若兰根本无心欣赏,她心底还记挂著见皇阿玛的事,也许见了贵妃娘娘後她可以求她……
湖面上忽然升起层层雾气缭绕著堤上的垂柳,白露迷蒙的轻雾弥漫在柳堤上,突然将若兰整个人包裹在一大片白蒙蒙的迷雾里!
她睁大眼睛瞪著这一幕奇景,凝望著堤上如梦似幻的雾纱,片刻间让她遗忘了忧愁与烦恼……
“格格,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到前头瞧去,贵妃娘娘应该就快到了。”说完话後小应子悄悄退下,不敢打扰。
等待的时刻,若兰凝望著水面发呆,看著水里的鱼儿悠游自在。
“看得这么专注,让想要你的男人,都恨不得化身成水里的锦鲤!”半促狭的嗓音就近在身後。
若兰霍然转身,看到策凌咧开俊脸直冲著她笑。
她愕然瞪著他,诧异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怎么?一夜不见舌头就被猫给吃了?”他调侃。
瞪著他嘻皮笑脸的模样,她难以将昨夜那个残忍地撕碎她自尊的男人,与眼前若无其事的他联想在一块儿。
“贵妃娘娘约我在这里见面。”简短地丢下话,她调头瞪著雾气氤氲的湖面,避开他的目光。
“是吗?”他走到她身後。
见他没有避嫌的打算,她走到一旁刻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何必站那么远?我身上有瘟疫?”他咧开嘴嘲弄。
“贵妃娘娘就快到了,你应该避开。”她淡声提醒他。
“何必避开?我正好跟额娘请安。”他索性走到她面前,两臂交抱著正眼直视她。
额娘?若兰不解,过了半晌她才忽然想到——宫中盛传佟贵妃育有两名养子,其中一人是四阿哥,难道另一个就是策凌爵爷?
她抬眼凝望他时,策凌泰然自若的注目让若兰感到不自在。“你喜欢这里,那么我到前头去等好了。”她转身想走。
策凌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他一个箭步挡在若兰面前,同时伸手压在若兰身後的栏墙上,将她圈围在自己怀前。“每回见到我,除了躲开,难道你就没别的技俩了?”
若兰屏住气,错愕地瞪著他。
“眼睛别瞪得这么大,当心,我会认定你想勾引我。”他粗嗄地低笑。
“你疯了!”她低斥,感觉到双颊不受控制的发热,随即用力的别开脸。
相较於自己的狼狈,她不愿看见他轻松惬意的笑脸。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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