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咒语般,让她所有的悲伤和痛苦赫然终止在他的这句话上,她怔怔
地住了口,凝视着他的面容。
忽然间,她投入他怀里,疯狂地吻着他的眉眼唇鼻,“告诉我,我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还清欠下你的债?”
“相信我!一如以往地相信我!绝不动摇。”他安抚地摩挲着她的
后背,帮她安下心来。“我不会把你交给弥清那个混蛋!不会把你交给
其他任何一个男人!”
“有你这句话,我相信你,哪怕你将我视做棋子,哪怕你要我为了
你付出我的全部。”她流着泪,泪水混合在吻中,流入他的口中,流进
他的心里。
再次悚然惊动——他竟然对她动情如此之深!舍不得将她拱手让人
,更不忍见她一点点的悲伤痛苦。
难道漠尘已经成了他的弱点吗?连弥清都看出这个秘密来,他这次
回京城是不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不,他不能有弱点!在大事将成前,绝不能有半点可让敌人威胁的
把柄!
“漠尘,回幽州城去!”他急促地下令,“今天就起程!回去,那
里安全。”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她断然拒绝他的安排。“谁也不能把我
从你身边拉走,除非……是你赶我走,因为你不再需要我了。”
他仰天而望,长长地低吟,“那么,为了你……就让一切提前到来
吧!”
第八章
住在皇宫中的福雅当然不会有在宫外那么便利,要召见亲信臣子密
谈已不大可能,但是他并不急于这一点,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比他更着急
。
果然,一大早,就有太监来报,说文渊阁的几位学士来给他请安问
好,还邀请他到文渊阁阅览诗文。
他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就推说自己舟车劳顿,身体不大舒服,不
能出宫。
过了一阵,太监又来传话,说几位大臣实在想念他,万请见上一面
。
他故做为难的模样,“那就在殿外的西子湖前吧,那里说话凉快,
又不背人,想来该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吧?”
太监像是心事被说中,吃惊地偷瞥他一眼,赶快去传话。
福雅对漠尘说:“今天你出宫去,不管有没有人跟踪你,只要随便
在街上走走,幽州城的人就会知道我们没事,燕生会派人和你联系。”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不放心,“万一皇上把你单独软禁起来
……”
他自信地笑道:“他现在还不敢。做事要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
他没道理关我,而且,我已经埋伏了几千人马,他若是妄动,我会将他
的京城闹得天翻地覆。”
“那你千万小心。”漠尘独自离开皇宫,一路上因为众人都知道她
的来历,无人阻挡,但是正如福雅所猜测的那样,她感觉身后一直有人
悄悄跟随。
她故做随意地出了皇宫在街上闲逛,逛来逛去,逛进一家茶楼,便
走进去要了一壶茶喝。
店小二上了茶之后,笑着对她说:“姑娘是第一次来京城吗?面生
得很,小店对第一次进来喝茶的客人都会送上点薄礼,请姑娘笑纳。”
说着就端过来一份果盘。
漠尘一眼看到其中一个橙子被切开一条口,其中好像夹着什么东西
。她便漫不经心地先吃着其他水果,等到最后剩下这个橙子的时候,结
了帐,把橙子带出来,在手中随意把玩。
身后尾随她的人还没有消失,她忽然看到眼前有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又不相信自己会看错,那人分明是——墨荷?
听说她离开了五皇子的王府,五皇子出来找她之后失踪。福雅知道
她的去处吗?
她心中一动,几步走过一个街角,看到那里横七八竖躺着在晒太阳
的乞丐。
她快速丢给其中一人一锭银子,“后面有几个登徒子尾随我,你们
帮我想办法挡住他们,这银子就是你们的。”
乞丐们惊喜万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将银子揣在怀里,笑咪咪
道:“好!姑娘放心!”
他们立刻在人群中分辨出尾随漠尘的人是谁,几个乞丐装成醉汉,
歪歪斜斜地撞过去,将尾随者撞倒,数人当街推拉起来。
趁这个机会,漠尘赶快抽身离开。她转了几个小圈,绕回刚才看到
墨荷的地方,那里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
她走进去,店主问:“姑娘要住店?”
她迟疑了一下,“我有位朋友住在这里,是位姑娘,穿绿衣服,圆
脸。”
店主笑答,“是哦,她现在在楼上的雅间二号,我带您去。”
“不必,我自己去找她就好。”
她独自上楼,找到那间房,她没有立刻推门,而是站在门口,静静
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墨荷正和一个人说话。“你就不肯吃点东西吗?还在生我的气?你
已经气了我两天了,难道还要一直气下去?若气坏了你的身子……”
“你有那么关心我吗?”是个男子说话的声音,气呼呼的,“你要
是真在乎我的死活就立刻和我回府去!我不是说了会向父皇请命,堂堂
正正地娶你。”
“皇上不会答应的,你母妃也不会同意,我不过是个下贱的舞女,
是别人随手打赏你的玩意儿,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妻子?”
“墨荷!不许你这样说!自从你来了,我才觉得这世上有这么多快
乐。”
那个男人迫切地解释,而漠尘已经听明白了,显然他就是五皇子正
雄。原来他不是失踪,而是和墨荷躲在这里。
墨荷是故意的吗?这应该是福雅的授意吧?
她犹豫着是否该退后一步,悄悄走开,忽然里面的人大力地拉开门
,正雄生气地要拉着墨荷出门,谁也没想到会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许多年前漠尘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她不
相信还能被认出来。
见墨荷惊诧不已的瞪着她,她淡淡地问:“你们是姓王吗?”
“我们不姓王!”正雄烦躁地说。
“抱歉,我找错门了。”
她转身要走。墨荷急急地说:“这位姊姊,你是要找王先生吗?我
知道,他住在对面的客栈里,我带你去找。”
墨荷又对正雄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墨荷丢下五皇子,对漠尘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地一起走出客
栈。
“郡主,你怎么自己来了?王爷也到了吧?”墨荷又是喜,又是担
忧地说:“能不能请你帮我和王爷说说,让他不要对五皇于不利?”
漠尘看她一眼,“你动了真情?”
墨荷低下头,“五皇子对我真的很好,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我的来
历。我已经将他暂时困在这里了,只要他不回朝,就不会对王爷不利,
我只求王爷将来保全住五皇子一命。”
漠尘的沉默不言让墨荷更加担心。“郡主,我为王爷做了这么多事
,从不敢求回报,但这真的是我惟一的请求,我只怕王爷一旦行动,我
们再也没有相见之期,就当是我的临终恳求……”
“别说傻话了。”漠尘叹息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会尽量帮你转
达。”
“郡主……你和王爷……”墨荷望着她,“你们之间还好吧?”
“怎样叫好,怎样叫不好?”漠尘幽幽地反问,“若是你断了五皇
子一臂,你会怎样?”
“但王爷待你真的是很好,我不知道若是我这样对正雄,他会不会
恨我一辈子。对了,麻烦你再告诉王爷一件事,太子暗中集结力量打算
和王爷作对,这件事连皇上都不知道。五皇子和三皇子前一阵子和太子
走得很近,他们似乎密谋想要……”
“墨荷!”一声大喝打断了墨荷的话,正雄不知何时出现在墙角处
,冷冷地盯着她们。“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是叛徒!太子提醒我
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墨荷吓得魂飞魄散,断断续续地问:“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的?她不过问了个姓王的,你就说你认识,这天下
姓王的人成千上万,你怎么能断定她说的王先生就是你认识的王先生?
更何况……她这张脸,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正雄的眼神恨不得要将漠尘断成两半,“当年就是因为我的一句无
心玩笑,福雅王叔当众给了我两记耳光,就是过了十年,我也记得她的
这对眼睛,像狼崽子的眼睛!”
“五皇子!”墨荷掩口惊呼,仿佛有天大的灾祸就要降临到他的身
上。
正雄冷笑道:“你还为我担心?亏我为了你不惜和母妃撕破脸,结
果你竟然是福雅王叔安插在我这里的卧底。他让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最
拿手的是给人下蛊,你给我也下了蛊毒吗?你盼着我死?”
“我没有,我没有!”墨荷拚命地摇头。
正雄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他眼珠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漠尘,“这下
好了,我正愁不知如何和福雅王叔对抗,你就送上门来,看福雅王叔当
年对你那样袒护,你大概是他的心肝宝贝吧?我倒要看看,你落在我的
手上之后,福雅王叔还有没有那样的镇定和威风!”
漠尘盯着他,一步步后退。自从三年前斩断了福雅的左臂之后,她
不再带剑,没有利刃的保护,她不知道自己赤手空拳能否全身而退。
她太大意了,怎么可以让自己身陷险境,给了别人要挟福雅的机会
?
该怎么办?逃?还是原地等死?或是……自行了断?
她的大脑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就在此时,从暗地里飞出一根细
针,破空而来,笔直地扎进她的后颈。
她刚刚感觉到一点疼痛,接着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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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香气袭人的房间,一定不属于福雅。
模模糊糊的,漠尘有了知觉。在福雅的房间里不会熏染这么浓郁的
香料,他常说清风书墨的香气是君子之香,而脂粉花朵的香气是小人之
香,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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