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的视线,直到车内传出福公子的声音──
“燕生,不必为我担心。”
燕生皱眉道:“王爷,那女孩子还是太危险了。”
“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她现在睡着了,很可爱。”车内,福公
子怀抱着那个瘦小的女孩,手掌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划过,嘴角噙着一
丝笑。
她紧闭着双眼,眉宇还是蹙得紧紧的,因衣服破碎而裸露的关系,
被他用自己的雪裘裹得严严实实。
“这样野性十足的你,该是太子殿下最喜欢的样子吧?”他低喃着
,用拇指将她脸上的污垢一点点擦去,本来就难掩的天生丽质更加一览
无遗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只是要等你长大至少还要七八年光景,我真是有点迫不及待地想
看到七八年后的你是什么样子,也期待看到太子殿下为你如痴如狂的模
样,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女孩没听到他的话,闭着眼不安的蠕动着身子,更深地偎靠进他的
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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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雀皇都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因为此时是皇太后的六十大寿之期
,所以即使因为多年战乱使得天雀外强中干,不复昔日的豪富阔绰,但
依然是张灯结彩,大肆铺张,营造出繁荣盛世之象。
今年的皇都里不仅皇太后的寿宴让人期待,可议论的事情实在很多
。
先是天雀皇帝赵阐远下旨册封大皇子弥清做皇太子,接着,因战乱
而在外面流落多年的蝶衣公主又被找回,再然后,是皇帝的胞弟,一直
在幽州独住的福雅王爷回朝祝寿。
今夜的晚宴无疑是连续三天的寿宴中的压轴大戏,不仅寿星到场,
皇帝到场,连话题中的热门人物也会来,早有贵族宾客提前到了皇宫内
院,想抢占个好地方,或是与亲密的挚友扯扯这些人的闲话。
天气太冷,小院中的石桌石凳自然无人碰,而靠宫门的暖炉则成了
众人的最爱。
皇帝的宠妃书妃和琴妃是表姊妹,向来私交很好,两个人自恃身分
与别人不一般,所以命宫女搬来团锦软椅,又抱来暖手小炉,就坐在院
角,一边说笑一边赏着眼前的一株腊梅。
书妃的儿子是三皇子琼名,一天到晚只知道看书,现在这个时候依
然还是捧着一卷书,靠在母亲的腿侧安安静静地读着。
琴妃不由得感叹道:“看琼名多乖巧,我那个正雄只比琼名小一岁
,一天到晚就知道爬高摸低,没个正经。”
书妃捂着嘴笑道:“妹妹不必着急,我看正雄早晚是要建立大事业
的,不必拘泥于这小时候的顽皮淘气。”
此时琼名的眼睛从书本上抬起,很认真地说:“五弟说了,他早晚
是要建功伟业,做大将军的!”
两位皇妃立刻都笑起来,琴妃赞道:“三皇子一心两用啊?书还可
以读得这么好。”
琼名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是刚好读完这一章而已。”
“我们皇家的孩子要是都像琼名这样该多好。”琴妃又叹道:“可
惜陛下不知怎么了,先是立大皇子那样的人做太子,又接了个不知道来
历的野丫头回宫。”
“嘘──妹妹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书妃虽然这么说,但是脸
上并没有多少紧张的表情,她用手抚摸着儿子的鬓角,叹息道:“毕竟
人家是大皇子,虽然死了娘,但是名分不会变,朝中一干老臣又鼎力相
助。”
“可太子一天到晚疯疯癫癫,书也不好好读,骑射也是一团糟,真
要是把天雀国交给他,只怕早晚会亡在他手里!”琴妃气呼呼的,不知
道是替三皇子打抱不平还是为自己的儿子。
这时候有太监高声喊,“皇太后驾到!”
于是院内所有坐着的、站着闲聊的人都立刻站到旁边,躬身等候。
太后一身的雍容华贵,笑咪咪地走进来说:“罢了罢了,今天晚上
是家宴,大家不要这么拘束,皇上还没有来,今天他可能要晚点过来,
让我们先吃。书妃琴妃,你们怎么坐那么远?来,坐近些。”
有太后陛下的钦点,两人立刻觉得面上大增光彩,书妃拉上儿子要
上前坐首席客位,但是琼名却很不合时宜地在旁边大声说了一句──
“孙儿和母妃不便坐首席,孙儿代母妃谢太后赐坐。”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大人似的,却不过只有八岁的皇子。
太后惊喜地看着他,“琼名越来越懂事了,可是这首席的位子为什
么你母妃不能坐?你说说看。”
“因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红色的人影,就见对方一屁
股坐在那个高高的空位上,大声说:“因为我要坐在这里啊!”
众人全都皱了眉头,看着那个坐在太后旁边,一脸毫不客气的红衣
女孩。她明艳的脸庞上还有着浓浓的未脱稚气,以及与在场所有人完全
不同的世俗之气,一举一动不仅不讲规矩,甚至显得粗鄙。
太后也皱着眉头,对那女孩说:“蝶衣,你年纪还小,辈分在几位
哥哥之后,这位子你是不能坐的。”
“我为什么不能坐?”这叫蝶衣的女孩就是那个因战乱而与皇帝分
离,最近才刚刚被接回宫,被人议论纷纷的“野公主”赵蝶衣。
她小小的身子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一双小脚晃来晃去,倔傲地仰起
头,“以前在家吃饭时,娘都是让我坐在她右手边的。”
太后本来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儿没什么好感,此时也没多少
耐心和她解释,“你家的规矩与皇宫的规矩不一样,”随即抬高声音问
:“谁是蝶衣公主的随侍宫女?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几位宫女诚惶诚恐地连忙上前请罪,连哄带劝的将赵蝶衣架下了首
席。
赵蝶衣当然不肯,又踢又踹的哭喊道:“为什么我不能坐在这里?
为什么我就不能?”
当她被拉过琼名的身边时,琼名朗声说:“因为这里能坐的人只能
是除了太后之外身分最尊贵的主客,我们年纪小,辈分低,不能坐在那
里。”
太后刚才有点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问道:“琼名,那你觉得谁
可以坐在那里?”
“父皇,只有父皇才能坐在那里。”
众人都露出赞许的笑容,书妃本来也觉得自己刚才要坐主客位是有
点冒失,幸好儿子及时阻拦和解释,掩盖了她的错误,还为她更多挣了
一份面子,她重新露出笑容。
太后更觉得琼名明理可爱,刚要开口奖赏他点什么,就听院门口有
个人悠然说道:“是吗?只有你父皇才可以坐在那里是吗?我却不这样
认为呢。”
一团雪白的雾气像是裹挟着多日来的雪花一起来到院中,原本的欢
声笑语、暖意融融因此人的到来而骤然消散。
他并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带着一丝几乎很难察觉的笑意慢慢地走进
院中,走向太后身边的那个席位,俊逸得甚至有几分冷艳的容颜因四周
灯火的摇曳而多了几分难言的诡异,让所有人心头不禁一寒,原本哭闹
不止的赵蝶衣也不由得住了嘴。
“母后,儿臣是不是来迟了?”他站在太后面前,微微躬身,笑问
道。
“哦,福雅啊,来得不迟,正好正好,快,到这边坐。”太后如梦
初醒,指着自己身边的另一个位子。那位子比刚才蝶衣公主所坐的稍稍
矮了一点,在其对面。
福雅斜睨了那位子一眼,嗔笑道:“母后好偏心,这么久不见儿臣
,连个好位子都不肯赏给儿臣吗?那里靠着风口,母后应该知道儿臣体
弱,吹不得风的。”
太后尴尬地笑笑,“是啊是啊,那你……”
“儿臣就坐这里好了。”他解开狐裘披风的束带,反手一挂,将它
挂在赵蝶衣刚刚坐过的椅子靠背上,顺势坐了下来。
全场忽然变得更加安静。
“母后寿诞,不知道御膳房有什么看家的拿手菜要孝敬您呢?”福
雅又扫了一眼面前桌上的菜盘。
“哟,狮子滚绣球、繁花拥锦、众星捧月,都是寿宴上的名菜,可
怜我在幽州都吃不到这些,母后今天可不可以让儿臣一饱口福?”
他似埋怨似调笑的口吻并没有让场上的气氛缓和多少,反而让众人
的沉默更加持久。
只有太后还可以强打着精神笑道:“福雅,你想吃什么就随便吃,
如果喜欢哪道菜,母后可以让那个做菜的厨子和你一起回幽州去。”
“母后好大方啊,随手就送儿臣一个厨子,那儿臣也该有东西孝敬
母后才是。”
他轻轻拍了拍手,院门口立即有人出现,捧着一个锦缎盒子恭恭敬
敬地走来。
“将盒子打开吧。”福雅懒洋洋地说道。
盒子被打开,立刻有两股皎洁如明月的光芒破盒而出,映照全场。
众人都惊呆了!那是两颗如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一颗便价值连城
了,更何况是一对!
太后也惊呆住了,连语调都变得和刚才不同,“这、这对夜明珠,
福雅,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从哪里弄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儿臣对母后的这片心意,母后
是否能明了?”
福雅亲自将锦盒捧过来送到太后手中,微笑道:“儿臣平时不在母
后身边,听说母后目光不好,但愿这对夜明珠能代替儿臣的眼睛为母后
照亮眼前之路。”
太后的眼睛被这对夜明珠吸引,简直移不开分毫,也没注意到他到
底说了什么。
此时太监又忽然大声道:“陛下驾到!”
被夜明珠光华吸引的众人恍若从梦中惊醒,再度全体起身。
福雅并没有站起来,他斜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所在的方
向,低笑道:“皇兄终于到了,既然正主来了,我这个无名小辈还是告
退吧。”
“福雅,你要走吗?”太后抬起眼,惊诧地看着他,他已经走下高
高的台阶,来到赵阐远身边。
福雅没有回答母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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